剛才那個是什麽?徐明這才轉過目光看向要砸到他的東西,原來是一把大彎刀,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光,好像一張大口露出森森白牙再嘲笑著他的狼狽。他瞬間蒙上一層恐懼,如果剛才他沒有躲開此時的他會不會身首異處了。他看著破鏡子中的自己已經看不到頭部了,隻能照到脖頸下方的身體,鏡子中的自己是不是就是斷了頭的他。他的手臂在流血,每個紮進玻璃的孔裏都流出了血來,有個大的傷口順著胳膊往外汩汩的留著鮮紅的液體。太好了他還能感覺到痛,證明他還活著。


    他剛才都不知道是觸動了什麽機關,才會引起的那口大刀朝他砍過來。徐明平定了心神忍著痛,朝四周再仔細的看著,連棚頂也看了。好了,再沒有其他的機關了。但還是小心為好,他撿起剛才用做開門的樹枝,輕輕的在戳著地,戳一步安全了,就走一步。什麽都沒有發生,他慢慢的靠近那個黑色的塑料袋,那股肉香的氣味更加濃烈了,和他夢中的味道一摸一樣,這種味道有些讓他胃部痙攣。


    當走到一步之遙時,他停住了。用樹枝去碰那個黑塑料袋,裏麵沒有任何的反應。裏麵的東西應該是死物。他又走了半步,蹲下身子,去解開塑料袋。那個塑料袋很大足有一米多長,平倒在地上。徐明解開袋子的時候,很強的一股香味從裏麵飄出來,他看到裏麵的東西呆住了。


    袋子裏麵裝著能有二三十隻燒得沒有毛的貓,身子都是被火熏得成了黑粽色,一個個帶有怨念的眼神瞪著他,好像他就是行刑者。袋子裏的貓甚至還是熱的,有的還冒著熱氣。看來是剛烤出不久才被放進這裏的。


    人說貓的靈魂是神聖的,可是這種慘死的方式讓它們的靈魂化成了厲鬼,他甚至都聽到了百隻貓在呻吟、悲傷的哀鳴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感覺像這幾隻貓抓過他的皮膚火辣辣的傷痕,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靈中一般。


    這是什麽意思?是提示還是恐嚇?那把彎刀和這燒焦的小屍體都是再提示他什麽?還是不讓他再繼續下去?可是,他怎麽會善罷甘休。為了那些死去的人和這些無辜的小生靈,他也會和他鬥爭到底的。


    突然,他聽到了音樂。熟悉的鋼琴曲,悠揚的飄蕩在空氣中,喇叭震蕩空氣中的分子微粒,發出了美妙的聲音。這是什麽音樂?徐明聽到的每一節音符都好像敲擊著他的心髒。他似乎聽過這首曲子,但就是想不起來,突然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道“黑色星期天”,徐明忙扭過頭看著聲音的來源,那裏什麽都沒有。那個聲音也消失了,但那個聲音讓他聽起來更加熟悉。是徐明的聲音,是他自己的?


    他連忙捂上耳朵,怕接下來會有其他離奇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什麽都沒發生。直到音樂終止了,一切還是如常。這是什麽意思?那首音樂沒有魔力了?徐明站起身尋找著剛才音樂響動的方向,那是一隻手機的鈴聲,在不起眼的牆角下。徐明向那手機走過去,他用手絹隔著手拾起了手機。剛才的未接來電的號碼還顯示在那裏,14141414,奇怪的數字排列出詭異的號碼。徐明順著打過去,可是電話中傳來,冰冷機械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您查證後再撥……”


    聲音一直響在他的耳邊,直到一陣涼風吹進來,傷口處掠過了涼風更覺得疼痛,這才喚醒了他的神智,他把電話揣進了褲兜中,脫掉了上衣,撕開兩半包在了傷口上,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黑暗中有一雙明目在看著他,眼中放出了耐人尋味的光芒。


    從山上下來,徐明的胳膊纏住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濕透。甚至有的血液都滴落下來,他的臉色再無紅潤可言。雖然是下坡路都比上山路走的吃力,他慢慢的意識有些恍惚。有幾次都要摔倒了。


    他一個踉蹌,險些滑下山坡。正在這時,有個助力擋住了要衝下山坡的他。減緩了他要前撲的趨勢,那個懷抱好溫暖。鼻中縈繞著熟悉的味道。她的黑發輕輕的隨風撩撥著他的心,他快要沉睡在這樣的溫柔中。


    “你,怎麽來了?”徐明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掉了下來,他赤裸的上半身結實健壯的肌肉顯露一種誘惑。席曉柔現在正在他懷裏,臉上頓時顯出絲絲紅潤。讓她這個一向都是清冷美麗的女人,也有些靈動起來。更使她如出水芙蓉,白皙紅豔。


    席曉柔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急著把她的關切問出來了,


    “徐明,你這是怎麽弄的?你還好吧?”


    “沒關係,小傷死不了。”徐明故作輕鬆的說道,為的隻是不想她擔心。席曉柔看著他浸出血的衣衫,還正在往外流著殷紅色的血,這樣怎麽回事?那血的顏色為什麽這麽深,幾乎近似於黑色了。


    “徐明,這你是怎麽弄的?”常識告訴她,徐明的傷絕對不簡單。


    “山,山上小木屋,小木屋裏鏡子,玻璃渣……”徐明這時呼吸都感覺困難了。他感覺頭昏腦漲、全身無力、胳膊麻痹幾乎都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了。


    “徐明,徐明,你聽我說,我必須現在就把你手臂上的毒液吸出來,會有些痛你忍著點。”席曉柔顧不得那麽多了,她懷疑徐明已經中毒了,如果不及時把他的毒液吸出來,那麽等到毒液擴散全身的話,一切都完了。


    她把他攙扶到一塊大石旁,讓他靠在石頭上,席曉柔小心輕柔的打開徐明簡單包紮的傷口,她盡量不碰觸到徐明疼痛的地方。可是,即便這樣有些神誌不清的他,還是有時臉上顯出疼痛的表情。


    當她打開那一團團衣服,傷口暴露在外麵的時候,她還是很震驚的看著那些泛著銀光的傷口,一點點的密密麻麻的好像芝麻灑在了上麵。這麽多她該如何吸出這些毒血。她著急了,第一次,她失去了鎮定。席曉柔在心中無數次的告訴自己。“要靜下心來,靜下心來。”她穩了穩情緒,把解下來的衣服又重新綁在了他的傷口上方防止毒血蔓延,然後用嘴一一把毒液吸出來,直到所有的傷口流出了鮮血為止。席曉柔不敢再耽擱,帶著徐明朝醫院的方向而去。


    徐明在車上意識更加的昏沉,他好像看到了梅子在前方朝他微笑。這是幻覺嗎?他感覺身體發飄,好像酒精麻痹後的感覺。


    “徐明,你怎麽了?這點小傷你就支持不住了?我告訴你,你不能有事。梅子的仇還沒報呢?你聽到沒有。”席曉柔邊開車邊和他說著話,可是,這些在徐明的耳朵中都成了背景噪音,他一句也沒聽進去,眼前還是不斷的出現幻覺,一會是梅子和他在一起的樣子,一會又是他尋找梅子在街頭彷徨的樣子,一會又是人來人往茫茫的街道,冷落的路人,這裏他什麽都失去了……


    車子仍在極速的奔馳,警鈴也被開啟一路上更是暢通無阻。醫院到了,席曉柔扶下徐明時才發現,天哪!徐明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怎麽會這樣?席曉柔腦子裏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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