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對婆婆說:“也說不上打聽情況,我們就隨便聊聊天,不談夜裏發生的事情。就談談李原潮和文詠鵝這兩個人,他們平時為人怎麽樣?”


    “源潮兄弟四個,他排行老二,其他兄弟就在小密住,他們弟兄幾個,都數他和老三的媳婦漂亮。他的媳婦是離這不遠的谘卡村人,是個漂亮又能幹的媳婦,如果不是她持家有度,兒子根本不可能上得起大學。源潮老實又內向,但是誰家需要幫忙,他跑的卻比誰都快。”


    “農村孩子上大學可真是不容易,李原潮做什麽工作來賺錢呢?”


    “前些年是去外麵搞建築,後來好像說是累著了,就在家做農活,偶爾到鎮上做些雜活。”


    “文詠鵝一直在家帶孩子嗎?”


    “孩子上學了,不需要她一直帶,她有空了就收些山貨到縣裏賣。”


    “那他們夫妻感情怎麽樣?”


    老婆婆停頓下來思考,想了想說:“鞋子合不合適,隻有腳知道,我們外人看來他們感情蠻好的,源潮知道疼人,詠鵝是個知道輕重的人。不過關於詠鵝有過不好的傳聞,我這老婆子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你們還是到別家打聽打聽吧。”


    村底住著一對小夫妻和一位五十多歲的婆婆,年輕的丈夫對著玲子眨巴眼,玲子讓其他人詢問那少婦和婆婆,自己和年輕的丈夫到外麵單獨談,那年輕人左右看了看,覺得離房屋還太近,於是又走遠了一些。


    玲子沉著氣跟過去,那男子壓低聲音說:


    “昨天是我報的警,一聽到敲門聲我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那根本不是敲門,是砸門。”


    “那時候你還沒睡覺吧?”


    “這個你懂的,剛結婚,正在興奮頭上呢,本來我和媳婦正在那個,聽到砸門聲嚇我一跳,立馬就不行了,我恨得牙癢癢,就準備罵娘呢。剛披件衣服到窗口,忽然那家夥發瘋一樣拿腳踹門,我感覺事情不對勁,心想難道是源潮哥要捉奸,想到這個我就來了精神,但是一想也不對啊,他們的孩子就在家呢,而且源潮哥昨天也沒出門。後來燈亮了,門飛了,我還聽到詠鵝在那喊救命,想到現在出現的殺人狂,於是就急忙打了110。”


    “那你看到凶手的樣子了嗎?”


    “天太黑,有距離太遠,隻看到一個人影。”


    “全部過程你都在關注了嗎?凶手從進屋到離開大概用了多長時間?”


    “我一直在查看那邊的動靜,我感覺凶手在源潮哥家呆了半小時左右,我看看我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他掏出一個老款諾基亞的手機,找到通話記錄說:“我是一點十六分報警的,當時還問我是不是確認有人要殺人,我隻知道那家夥半夜砸人家的門,肯定不會幹好事,我以為警察會說等有人殺人了再報案,誰知道警察同誌工作還是蠻負責的,半個多小時就到現場了。”


    “你有沒有試著接近現場,或者看到有人接近。”


    “他有槍,我怎麽敢過去呢,我怕我過去之後,我就回不來了,到時候我的老婆就變成別人的老婆了,我的老娘遲早得餓死。不過,我好像看到有個人影靠近,我想那人應該是孫建鋒,村子裏隻有他膽子最大。”


    孫建鋒家是二層小樓,有個院子,當玲子表明來意之後,壯實的孫建鋒說:


    “我本來打算前去查看的,不過老婆說了,如果我想讓三個孩子失去爹,那麽就去吧。我隻得作罷,不過我向村長打了電話,讓村長組織人一起營救。後來還報了警,然後就回屋子睡覺了。”


    到村長家後得知,小茹吃過早飯上學去了。村長胖胖的身子,一口金牙,家裏二層小樓裝飾相當不錯。


    玲子問:“聽說昨天夜裏你組織人做營救工作了,說說當時的情況。”


    村長痛心疾首的說:“事情倒是做了,可是卻沒有結果,我給幾家有漢子在家的打電話,他們不是說肚子疼,就是說發燒嚴重,根本沒一個人願意去救人,我經過長久的思想鬥爭,決定為民眾帶頭,牽著我家的坦克去了現場,不過我過去的時候凶手已經走了,於是我打了120,那時候警察還沒來。”


    問完之後玲子理了理頭緒,忽然想起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玲子忽然想起錐子之前異乎尋常的表現,於是聯係鐵柱回到案發現場,鐵柱帶著錐子在李原潮房屋後麵再一次搜索。錐子在屋後到玉米地之間走z字型,搜索一會,沿著上次追蹤的路線向前追去,鐵柱吹了三聲急促而響亮的哨子,錐子搖搖頭,又跑了回來,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出發了。


    錐子進了玉米地,鐵柱一個大個子艱難的在後麵跟著,玲子他們並沒有跟去,按玲子的想法,這次跟蹤的路線應該不會很長。果然,錐子深入玉米地並不深,然後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抽著鼻子向前追蹤。玲子在外麵隱約可見錐子,便在外麵跟著。


    錐子到了一座房子的窗口下,忽然不走了,直接臥了下去。


    玲子認出這是孫建鋒家,大門沒關,於是玲子第二次進入他家。


    孫建鋒看到玲子又回來了,愣了一下,玲子走過去小聲的說:“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隱瞞了。”


    孫建鋒卻不說話,直接到了二樓客廳,這時候媳婦串門子去了,家裏空蕩蕩。


    玲子擺手製止大家跟隨,一個人跟了上去,到了二樓。發現客廳裏隻有一副沙發,一台電視,還有一條大理石長桌。他走到大理石旁邊,伸手使勁拉了拉,發現很難挪動。便走到窗台查看,窗台雪白的牆麵有一個磨痕,磨痕旁邊還有掉下的白灰。


    玲子手裏撚著白灰說:“昨天晚上你用繩子拴在桌腿上,然後順著繩子滑下去的,滑下去之後,你從玉米地偷偷潛到李原潮屋子後麵,是還不是?”


    “你都知道啦,是的,因為剛才你問的時候我老婆在場,有些話我不好講。”


    “你不好講,讓我來幫你講。因為外界傳聞你和文詠鵝關係曖昧,如果你老婆知道你半夜冒著生命危險打算去幫她,那你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孫建鋒咳嗽了幾聲,然後忽然抬起頭說:“既然玲子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那都是前兩年的事情了,一時糊塗,犯了錯誤。後來不知道怎麽傳出了風聲,然後我老婆就和我鬧,我當然死也不承認,不過自那以後我就刻意回避,基本沒有單獨和詠鵝在一起過。我知道詠鵝找到我是為什麽,但是我還是陷入了,我想這事情即使再發生一次,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缺錢,我缺少激情,就這樣我們各取所需,想不到的是,我對她還真上了心。不過我都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我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私欲,後來再也沒有和她發生過什麽,不過偶爾在經濟上幫她一把。”


    “我想知道的是,昨天你在屋子後麵聽到了什麽。”


    “我還是一個孬種啊,不過那幫人更是軟蛋。那殺人犯太囂張了。”


    孫建鋒忽然開始揪自己的頭發,直接拽掉了一撮頭發。拽完頭發又拿拳頭捶牆,咚咚作響。


    忽然罵道:“我真沒用,怎麽不衝上去呢?那家夥根本就是忽視我們的存在,我過去的時候他對著大家喊,說隻要有人敢衝過去就一槍斃了誰,不過他隻能打一槍,然後裝鋼珠要半天時間。如果我衝過去了,就算被打死了,其他人不就可以衝過去打死他了嗎。但是我怕死,還怕我死了沒人照顧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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