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曹斌也是你害死的?”如果楊四娘說的是真話,鬼嬰案應該就算是真相大白了。


    楊四娘將嬰兒的手指頭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


    “你說呢?”楊四娘陰陽怪氣地反問了我一句,然後又從泥罐裏掏出了一根手指頭,問:“你要不要來一顆?很好吃的。”


    “你個變態!”我捏緊了拳頭,就要向著楊四娘衝去。


    徐明一把拉住了我,說:“她不是變態,她是要跟我們拚命?不然,你以為她會把一切都說出來嗎?”


    在聽完這番話之後,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徐明,柳雨婷和徐所長也跟我差不多,不明白徐明這話是什麽意思。


    “上次我給你們說過,那鬼嬰因為被斬了手指和腳趾,所以無手無腳,無法行動。現在,楊四娘把鬼嬰的手指和腳趾給吃了,那麽她就會成為鬼嬰的手腳。鬼嬰就會像她手中的牽線木偶一樣,她想讓鬼嬰幹什麽,鬼嬰就得幹什麽。”徐明跟我們解釋道。


    “看來你是個明白人。”楊四娘說,說完後繼續在那裏嘎嘣嘎嘣地嚼著手指頭。


    “你真以為就憑一個鬼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徐明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說:“如果你還不收手,等你把鬼嬰的手指和腳趾全都吃進肚子裏之後,我隻要把那鬼嬰給破了,你就會被反噬。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不要騙我這個老太婆,我老太婆雖然沒文化,但也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我今天要麽把你們全都弄死,要麽就是自己死。就算我不被反噬,隻要你把鬼嬰破了,我就會被警察抓,被抓去我也是個死。一條命賭你們四條命,值了!”楊四娘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你就算殺了我們,一樣逃不掉!”徐明說。


    “在這深山老林裏,就算是警察來了,也不是我的對手。隻要弄死了你徐明,沒人抓得住我。我這麽著急地弄死陳剛家的孩子,就是為了對付徐明你!”楊四娘攤牌了。


    這時,楊四娘大概已經把所有的手指頭和腳趾頭都吃完了,因此她沒有再把手指頭往泥罐裏麵伸了。


    楊四娘掀開了床上的被子,那被子下麵有個布娃娃,給藍花布縫製而成的繈褓包著。


    “喔喂喂!喔喂喂!幺兒快點睡覺覺!”


    楊四娘抱起了那布娃娃,像在哄嬰兒睡覺一樣,輕輕地在布娃娃的身上拍著。


    突然,楊四娘將手伸向了布娃娃的大腿,然後狠狠地擰了一下。


    “哇!”


    布娃娃大聲哭了起來,它的兩隻黑眼睛裏,居然流出了兩行像鮮血一般的眼淚。


    這時,身後突然吹來了一股陰冷的風,把那腐朽的房門吹得嘎吱嘎吱的響。


    雖然這屋裏有些昏暗,但因為這是下午,屋外有陽光,也不至於讓人感覺到黑。可是,在那冷風吹起之後,這個屋子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變成了漆黑一片。


    屋子一黑,柳雨婷便緊緊地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後將那瑟瑟發抖的身子靠在了我的身上。


    “軒轅焱,你保護好雨婷,別讓鬼嬰傷到她了。”徐明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這聲音離我有些遠,莫非徐明已經追出屋去了。


    “哇!”


    一個眼珠子都已經掉出來了的,張著血盆大口的嬰兒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張著嘴就要向我咬來。


    我拿出了銀針,一針朝著它射了過去。銀針“倏”地射進了嬰兒的嘴巴裏,然後那嬰兒立馬便消失不見了。


    “啊!”


    柳雨婷驚恐地叫了一聲,一把撲進了我的懷裏。


    “怎麽了?”我問。


    “有東西抓著我的腳。”柳雨婷說。


    現在四周都是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見,我身上又沒有電筒,隻有一個打火機。


    “啪嗒!”


    我打燃了打火機,打火機剛一點燃,便被一股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給吹滅了。不過,借著剛才打火機打燃時那一瞬間的火光,我還是勉強地看清楚了,有一雙沾滿鮮血的,嬰兒的小手,死死地抱著柳雨婷的腳踝。


    “你看清是什麽了嗎?那東西濕乎乎的,我沒太看清。”柳雨婷說,估計她也是瞟到了一眼的。


    這時,徐明突然劃燃了一根火柴,然後從兜裏取了一根蠟燭出來,點燃了,立在了桌子上。燭光雖然有些微弱,但也足以讓這個屋子不再那麽黑漆漆的了。


    “這嬰兒的手是怎麽回事啊?”警察就是警察,剛才還在尖叫的柳雨婷,在看清了抱著她腳的東西之後,立馬就變得很鎮定了。


    “就是兩隻斷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說著,我拿出銀針,在兩隻手掌的太淵穴上分別紮了一針,那兩隻手立馬便鬆開了。


    “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嘛!”見我隻就用了兩針便把那雙嬰兒的手給擺平了,柳雨婷對我拋了個媚眼,讚了我一句。


    “屍體是不會動的,屍體能動,必是因為有鬼附在裏麵。這兩隻斷手就是被肢解了的屍體,性質跟屍體一樣,要是沒有鬼作怪,是不可能做出任何動作的。剛才我看到這雙手的太淵穴上都有小黑點,便猜到了那東西肯定是藏在那裏,所以我一針下去,就把那東西給結果了。”我說。


    “鬼原來是個小黑點啊?”柳雨婷現在對鬼似乎很感興趣。


    “那不是鬼,隻是一些鬼氣。就憑臭小子那點兒本事,要是真遇到了鬼,他至少得紮上三五針才能徹底搞定,想一針破鬼,他還夠得練。”徐明見縫插針地數落了我一番。不過,他這話倒算是替我解了圍,因為我真還不知道那手裏的到底是鬼,還是鬼氣。


    這時,楊四娘已經被徐明逼到角落裏了,她懷裏那個布娃娃的臉上,紮著三根銀針。


    “你還不認輸嗎?”徐明揚了揚手中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的銀針,說:“我這一針下去,你養的鬼嬰可就算是徹底破了,你可就沒活路了。”


    楊四娘沒有回徐明的話,她隻是冷冷地笑著,然後把布娃娃臉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地拔了下來。


    “你瘋了嗎?”


    徐明這話剛一喊完,我便恍惚間看到,楊四娘的臉,似乎變成了嬰兒的樣子。


    “啊!”


    楊四娘用兩隻手,一上一下地掰著自己的嘴。


    “哢哧!”


    伴著骨頭斷裂與肉撕裂的合聲,楊四娘把自己的嘴巴給掰裂了。那掰裂的嘴,在張開之後,下巴幾乎掉到她胸口那裏了。


    這時,一個嬰兒的腦袋,從楊四娘那撕裂的嘴裏,慢慢地鑽了出來。


    “你居然用你自己的身體養鬼嬰?”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徐明也吃了一驚。


    “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們窮追不舍,我不會去偷陳剛的孩子,更不會拿自己的命來賭。你今天要是破了這鬼嬰,陳剛的孩子可就魂飛魄散,再也入不得輪回了。徐明,你好狠啊!你不僅害死了陳剛的孩子,還讓那孩子魂飛魄散,不能投胎轉世。”楊四娘的嘴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這番話,是從她的肚子裏冒出來的。有些像是腹語,但那調子比腹語還要怪幾分。


    楊四娘這是在轉移徐明的注意力,因為在她說這番話的時候,那鬼嬰已經向著徐明撲過來了。


    徐明沒有受楊四娘的影響,在那鬼嬰撲到他麵前之時,他左手一針紮進了鬼嬰的太陽穴,右手一針紮進了鬼嬰的百會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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