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渣攻失憶後替身跑路了 作者:棠不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如果蘇聞禹不是單純地在鬧脾氣,那麽大概就是真的有所不滿,有更大的索求。有問題,那解決就行了。他可以不計較之前發生的事情,可以原諒蘇聞禹驟變的言行態度,也可以盡力滿足他不太過分的期待。隻要一切都能恢複到原狀。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思不歌 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嘰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腐り味 22瓶; 17瓶;爬進大大存稿箱 10瓶;催更催更、奶茶雙倍珍珠芋圓 5瓶;吃橙子的陳皮、落葉森林 3瓶;殷殷、夜&舞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4章 不會後悔蘇聞禹最近有點用手過度,自然下垂的時候腕部會一陣一陣地發酸,剛剛在教學工坊轉了一圈,想要暫時放鬆,但好像並沒有太大的效果。看來,回去以後得用點藥油抹一抹。他一邊暗自打算一邊按壓右手腕骨,左右輕微轉了轉,就聽見霍城問:“要怎麽樣你才願意回來?”蘇聞禹的動作頓了半秒。倒不是覺得觸動,就是稍微有那麽一點訝異。他原本以為,霍城這次氣勢洶洶地找來工作室,是算賬來了。畢竟按照這人一貫心高氣傲的性子,自己率先提出分手讓他陷入被甩的境地,又在電話裏說了些不算好聽的話,之後更是注銷兩人關聯的賬戶,私下裏賣了車,還那麽不湊巧讓盛煜川撞見了,要是傳出去多少有點沒麵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氏出什麽問題了。蘇聞禹雖然不怕他興師問罪,但也想盡可能減少麻煩,結果事情峰回路轉,大少爺似乎不打算追究了。他沒有大動肝火,也沒有一上來就質問,反而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唔,比自己想象得更冷靜,也更沉得住氣。這倒是件好事。在能好好談的情況下,誰願意吵架?費力氣不說,還容易長結節。於是蘇聞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心靜氣地陳述道:“霍城,上次我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想再繼續我們的這段關係,所以,不會再回去了。”他很了解霍城。這個人的耐心總共就那麽點,在這件事情上願意耽擱的時間也就那麽多,眼下的挽留不過是收尾階段的一種例行公事,或者說是最後通牒。所以隻要講清楚就可以了。那天電話裏說一次,盛煜川又轉達一次,今天再當麵說一次,足夠了。事實上,霍城的耐心也確實即將告罄,但和蘇聞禹心裏想得完全南轅北轍。“你究竟想要什麽?”他一手撐著側邊的短桌,力氣之大差點在上麵劃出痕跡,一雙深邃的鷹眸牢牢攫住眼前的青年,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什麽?”蘇聞禹聽得皺眉,神色不解。但霍城卻像是猛地打開了一個情緒切口,滿身沉鬱傾瀉而出,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他“謔”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兩人坐得近,才往前一小步,高大身軀投下的陰影就將座位上的青年徹底籠罩。“蘇聞禹。”他甚至開始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也逐漸變得有些急躁:“你有哪裏不滿,可以提,你有什麽想要的,我也可以給,這些都是可以談的。”這幾句話語速很快,和平時的不急不緩大不相同,而且劈頭蓋臉落在蘇聞禹身上,讓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甚至覺得有點難以理解。因為在他原本的計劃裏,霍城這時候就應該離開了,而不是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現在這是在幹嘛?霍城自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他這一瞬的遲疑,而後理所當然地理解成了他在認真考慮,於是眉頭不自覺地舒展開來,說話方式又重新變得自然。“至於你之前賭氣說的那些話,我就當沒有聽過。”他嗓音低醇帶啞,不但悅耳,說的話聽上去還大度又寬容。蘇聞禹眼皮一跳,不吭聲了。他身子往後撤了撤,靜靜地注視著霍城,目光自下而上掃過男人俊美的五官,從下頷到鼻梁,最後停留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上,仔細分辨。裏麵的情緒很是複雜,不斷來回湧動。先是困惑霍城困惑得很真摯,依舊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再是篤定他覺得隻要率先讓步,自己就不會繼續再鬧下去,就應該像從前一樣,乖乖回到他身邊。而所謂的讓步,也不過就是“屈尊降貴”親自來工作室一趟,然後像談生意一樣擺出種種條件,一對一等價交換。和交易沒什麽差別。誠然,這樣的舉動對霍城來說,已經是絕無僅有的體驗,也確實是很大的妥協。所以自己就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嘁。”蘇聞禹不禁搖頭,很輕很輕地發出一聲嗤笑。有那麽一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從前自己過於百依百順,才會在直白地聲明了三次之後,依舊讓霍城直到現在還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期望。是的,期望。他到現在才發現,霍城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質問,不是為了徹底說清楚,而是依然懷著“兩人可以回到過去就當作這幾天的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期望。當然,這很正常。人活在世上,誰沒有期望?但有的期望,原本就是用來打碎的。比如蘇聞禹從前期望過從霍城那裏得到回應,得到對等的愛情。比如霍城現在期望蘇聞禹回到過去那樣,繼續做一個乖巧聽話的情人。期望被現實打碎的時候,其實有點殘酷,但蘇聞禹早就已經學會接受。而現在,輪到霍城了。他目光微動,不再去看身前的男人,而是轉了個身麵朝原木短桌,整個人側向他。短桌上堆著高高一摞積木,已經壘成了一座塔,長短不一層次不齊,是昨天蘇聞禹在畫室畫累了,間隙時候閑著無聊疊的,搭好就忘記收拾了。他也不說話,就這麽把積木一根又一根地往外抽,有時候抽出短的,有時候挑長的拔,動作特別隨意,而且完全旁若無人仿佛霍城根本不存在。“你不用擺出這樣的態度,我們好好談。”霍城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伸手就要攔他。蘇聞禹別開他的手動作很輕,卻很堅決。他自顧自繼續抽積木,高塔缺失的支撐越來越多,從上到下到處是窟窿簡直搖搖欲墜,可是他隻當沒看到。“怎麽好好談呢?”蘇聞禹說話的口吻特別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詭異,好像一潭死水沒有波紋,“你又不信我說的話。”他抬眸,給了霍城一個眼神,黑白分明的杏眼裏看不見太多光亮,顯得有些黯淡。這一眼沒什麽情緒波動,淡得像去離子水,卻莫名讓霍城覺得不適,語氣也迅速轉冷:“你讓我怎麽信?”“頭一天我們分明好好的,走之前還一起逗鸚鵡,突然你就變了個樣子,突然就說要離開”“突然?”蘇聞禹打斷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霍城,你來看。”他指了指桌上破敗的積木塔,一邊繼續隨手往外抽,而後,幾乎是歎息出聲:“三年了,你一直在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話音剛落,積木塔終於過了那個臨界點,於是轟然倒塌!“嘭”地一聲,巨大的動靜響起,積木砸在桌上,掉在地上,劈裏啪啦散落,在這間空蕩蕩的畫室裏顯得格外震耳欲聾。不知道為什麽,霍城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也被重重地砸了一下。胸腔莫名壓抑,仿佛被什麽困住,他忽然有種呼吸困難的錯覺。“所以並不是突然,我很早就想走了,隻是最近這個時機,特別合適而已。”蘇聞禹說。霍城愣了一下,沒聽懂。“怎麽合適?”他追問。他是真的不解,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件都超出了他的認知,逃離了他的掌控,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了。“因為你現在很忙,今天下午姑且能抽出這麽一小會兒應付我,可之後呢?”“城西那裏要後續收尾,審批文件大概至今未下也需要斡旋一番,還有新的公關和政策應對。”蘇聞禹不緊不慢地向他解釋,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坐在椅子上,高度比人矮上那麽一截,卻依然姿態從容,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霍城在家中也常和別人談公事,不論是電話、視頻會議還是直接麵見,基本都不會避著他,書房那麽多機密文件,也沒有刻意對他封鎖。以前蘇聞禹會覺得感動,總以為這是因為霍城對他有足夠的信任,到後來就明白,其實是因為沒必要。你談商業機密的時候,會刻意把房間裏的花瓶擺件挪走嗎?不會吧。他對於霍城來說,和書房紅木長桌兩邊放著的青釉瓷瓶,沒什麽兩樣。但也正因為如此,蘇聞禹才會對最近霍城大致的動態有足夠的了解。“你還能在我身上浪費多少時間?”他微微挑眉,近乎挑釁。霍城不禁危險地眯起雙眼。他這會兒的表情已經不能隻用難看來形容了,如果硬要蘇聞禹來說,那大概就是花瓶不但成了精,還跳起來狠狠砸中了大少爺的腦袋,砸出兩個血窟窿。“所以你故意的?”他已經開始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嘴裏狠狠擠出來的。“當然,多觀察,多思考,就能少吃虧。”蘇聞禹垂眸輕笑,“這是你教我的。”雖然,霍城大概已經不記得了。幫忙揭穿張伯的那段回憶,對霍城來說,太小,太不重要,但對自己來說,卻是一直牢牢珍藏在心底的。當然,現在也已經放下了。蘇聞禹舒了口氣,神態自若地站起身,往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