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漁船之內,到處都是屍骸,陣陣惡臭味撲鼻。


    而此時,在我的腳上,有一個嬰兒,準確來說是死嬰,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皮膚外翻,烏黑的雙眼滿是嗜血之色,皮膚更是被水泡的腫白。


    這鬼玩意正對著我笑,我沒看錯,他娘的是在對我傻笑。


    那種被對視的感覺我估計會惡夢三天,急忙甩了下,發現這死嬰粘的還挺緊的,於是取出黃符點燃後一貼,這才讓它退開。


    與此同時,船上其餘的鬼東西也開始蠕動,嚇得我急忙跳出了鬼船,跑到山身邊。


    卻見這小子現在也是滿頭大汗的,身上也不知啥時候被撕開了衣服,一道道傷疤,柳樹條已經被打爛了。我看得心疼,趕忙讓山住手。


    然後取出菌血,琢磨了一會後,拿出一張黃符,點燃往菌血上一扔,這玩意一碰火立馬就燃了,我急忙朝著毛屍身上扔去。


    一瞬間,菌血炸裂開來,就像蜜蜂一樣,迅速纏上了毛屍。


    一陣陣吼叫聲在黑夜格外的滲人,毛屍身上的毛發迅速燃燒,估計是忍受不住,跳上了鬼船,一溜煙開著船消失了。


    我鬆了口氣,山走過來忍著身上:“走了嗎?”


    “走了,今晚算是過去了,不過要徹底殺死毛屍才行。”我心裏頭也算是有底了。


    於是和山回到五鬼廟那邊,劉館長也是心累,拉扯著這些小娃,死死的按在地上。


    我急忙上前用黃符將這些小娃弄醒,看著他們一個個迷茫的樣子,也不是個滋味。


    “毛屍走了,不過隻要它不死,風水煞氣就一定會影響到馬家鎮。”我看著眼前的幾口水井,他們都是通往馬家鎮的。


    同時,我對劉館長也非常的不滿意,問他當年到底死了多少人,劉館長支支吾吾,也不想說,我一想算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追究的。


    眼下,危機算是解決了,山也挺好奇那菌血是啥,看他求知欲這麽強烈,我也隻好告訴他。


    所謂的菌血其實就是毛屍身上長年累月所掉下的水蟲,說白了就是跟人的排泄物一樣。時間一久,蟲子就變成了一團木頭疙瘩。毛屍本就煩這蟲子,再加上遇火就燃,自然就逃走了。


    處理好這些孩子後,我們三朝三門鎮走去,這會子還是深夜,街道上都沒有人。


    我心裏頭非常沉重,眼看要到店鋪了,我回頭對劉館長說:“葛大爺想必也告訴過你有關於製服毛屍的事吧?”


    顯然,劉館長當年也參與了這件事,點點頭說:“是啊,要一個陰時出生的嬰兒,他老人家不想害人,隻好以五鬼廟鎮壓了陰魂。”


    這事我也猜到了,也沒說什麽,畢竟要殺一個嬰兒來祭祀,這事我也做不出來,隻好先回去休息了。


    這一晚上,我一直在看葛大爺留下來的東西,然而始終沒有辦法找到破解的辦法,心裏頭鬱悶。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打開店鋪大門,正好看到袁靈,這小妮子也不知道來幹啥了,一看到我就急忙拉著我就要往外走。


    “得得,你先告訴我,小道消息又是從哪來的。”我已經猜到這小妮子是在幫我找那四件修複風水的玩意。


    “有才哥,西邊的村子有人說發現了一條巨大的水蛇,肯定是蟒精膽。”袁靈眼睛發亮。


    我真的頭大了,這小妮子也不幹正經事,水蛇都沒成精,咋就是蟒精膽了,也不理會。


    正好這時,劉館長過來了,非常的焦急,在我耳邊嘀咕了下,我聽了後雙眼一亮,也顧不上叫山了,直接和劉館長往外走。


    袁靈非常好奇我倆要幹啥,也跟了過來。


    劉館長帶著我來到了三門鎮西邊處,那兒離鎮外的一處小村子挺近的,順著一條土路,來到了一個村子裏頭。


    然後到了一個簡陋的土屋前,推門進去,屋子裏頭非常的雜亂,散發著一股黴味,簡單破舊的幾個椅子和桌子。


    推開裏屋一扇門,一眼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老嫗,快九十來歲了,雙眼早已經瞎了,癱軟在床上,看樣子也活不長久,在她的身旁繈褓裏,一個可愛的女嬰正沉睡著,不過仔細看看,可以發現這女嬰麵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些病態。


    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女嬰命格不好,劉館長指著那那女嬰說:“這孩子她媽跟人跑了,名聲不好,村裏也沒人願意撫養,娃兒當初還差點被野狗叼走,是這婆子收養了,可惜快要離世了。”


    看著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女嬰,我心裏頭有些不忍,難不成真的要用她去對付毛屍嗎。


    恍惚間,我開始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是在幹啥,是救人還是害人,非常的矛盾。


    “劉館長,這事成嗎,我總覺得不合適?”我擔憂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唉,我也知道你為難,不過為了大局著想,你必須要這麽做。”劉館長大局觀倒是對的。


    可我就是過不了心裏這一關,旁邊袁靈一看我們說的,漸漸的也聽明白了。


    臉色大變,急忙擋在我們前麵說:“你要殺了女嬰,這事我不同意。”


    劉館長臉色陰沉:“關係到兩鎮的生死存亡,不容你反對。”


    這小妮子的舉動我看在眼裏,但我隻能沉默不吭聲,不一會,外頭就來了一個人,帶著袁靈走了。


    “有才哥,你這是犯罪,是殺人犯。”她的話在我心裏頭非常的刺痛。是啊,我就是個殺人犯,可我有的選擇嗎。


    搖搖頭苦笑了下,於是讓劉館長上前和老婆子商量了下,說是以抱養的名義,老婆子倒是沒啥反對的,隻是囑咐劉館長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孩子。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怕心軟,於是轉身離開了屋子。


    這孩子倒是陰時出生,有了她我倒是有辦法對付毛屍了,不過為了防止袁靈過來,所以我讓山和劉館長先帶著孩子去那五鬼廟裏頭先。


    不一會,袁靈果真來了,一副氣勢洶洶的表情,一進來就抓著我的手,讓我交出嬰兒。


    我實在沒有辦法,說孩子已經被劉館長送走了,現在已經往鎮子外走了。袁靈一聽,急忙追了出去。


    這小妮子心地是挺善良的,我搖頭苦歎,看來也隻能先撒謊了。


    當下,帶著家夥朝著五鬼廟跑去,有了昨晚的經驗後,我讓山先收集一些柳樹條,必要的時候可以教訓一下。


    等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四野一片死寂和清冷,我們三站在五鬼廟前等著,女嬰躺在我的懷中安靜的睡著。


    我看了眼時間,一看差不多了,朝三岔河那一看,那艘鬼船又出現了,綠色的燈籠讓人心底發毛。


    漁船緩緩的朝著我們靠近,劉館長取出一把小刀遞了過來:“動手吧!”


    我拿著小刀,看著懷中的嬰兒,又一次猶豫了,難道真的要當劊子手嗎,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鬼船離我們隻有十來米的距離,一聲聲咆哮傳來。


    我咬咬牙,打算以女嬰的血,配合鎮屍符去對付毛屍。於是舉起右手,閉上眼睛,心裏一狠就要刺下去。


    忽然間,一聲槍響,我感覺到有右手一疼,劇烈的痛楚一下子讓我站不住身子了,嬰兒差點跌倒在地上。


    扭頭一看,我發現自個右手臂竟然中槍了,鮮血汩汩直流,抬頭一看,袁靈正跑過來,手裏拿著把槍。


    “有才哥,將孩子給我!”袁靈催促道。


    “你知道這是在幹什麽嗎,沒了這女嬰,毛屍就無法製服,到時候會害了所有人。”我憤怒的看著她。


    “我不管,你要害一個嬰兒,你是劊子手。”袁靈急了,雙眼通紅,手中的槍都在顫抖。


    我皺著眉頭,心中苦歎,也不敢有所動作,生怕她會開槍。


    袁靈慢慢的走過來,從我的手裏接過孩子後,立馬跑開了十來米的距離。


    劉館長和山倒是沒有憤怒,他們估計也是在掙紮,畢竟一個好端端的嬰兒就這樣被害死,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時,鬼船上的毛屍忽然衝了下來,一把朝著我撲來,這鬼玩意一下子就認定我了,估計是在記恨昨晚上的事。


    我趕忙往旁邊跑,同時以五雷符出擊,在毛屍身上炸開一個個血洞,但都沒啥影響。


    與此同時,毛屍一下子扭頭朝著劉館長撲去,這家夥嚇得也跑不動,肚腩太大了,跑了幾步,就被毛屍追上了。


    我急忙撿起木劍衝了上來,一邊砍在毛屍的身上,一邊從布袋裏摸出一串掛著銅錢的紅繩,一甩出去,纏繞在毛屍的身上往後一拉。那鬼玩意立馬倒在了地上,腰上冒著一股青煙。


    相比較昨天,毛屍厲害了不少,山拿著柳樹條一直朝著毛屍招呼,都打出火星子了,可毛屍愣是一副凶狠的樣。


    一時間僵持住了,但我知道堅持不了多久,因為毛屍身上的毛發在變化,漸漸的開始有白色毛發長了出來,心裏頭暗道不好,這鬼玩意是要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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