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爺在西邊數十公裏的大山中,那兒具體是何處,我沒法知道,總之隻能知道大概地址。


    我倆走的時候,楊十娘專門給山弄了一背包吃的,臨走的時候還讓我保護好他,說是好不容易認了個幹兒子,不能讓他出現危險。


    說實話,我還挺羨慕山的,最起碼還有個人關心。


    這一路上,我和山並沒有急於去找葛大爺,而是一路遊山玩水,順便坐船遊覽長江兩岸的風景。大概半天的功夫後,才到達了一處小村子裏頭。


    那是一個位於長江邊上的村子,叫遊龍村,名字氣的倒是挺霸氣的,更重要的是人非常的多,有靠岸的船老大,還有遊客,以及一些商人等等,但是我發現裏頭竟然有不少穿著打扮像道士的人。


    遊龍村算是個富庶的村子,風水非常好,在村子後山,老遠看過去就像一個龍頭一樣,這是升龍風水大勢,是個風水寶地,所以村裏人看起來都非常的精神。


    我和山到了這村子後,找了個茶樓坐著,身旁大多都是從遠處慕名而來的人,他們都在談論著這村子附近的景色。這地方的確不錯,山清水秀,我坐在茶樓裏邊,欣賞著美景。


    山其實對風景沒概念,轉身去附近玩了,我也無奈,隻好任由他去。在裏頭坐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左右,忽然間我感覺到有一雙目光在緊緊盯著我,但是又轉瞬即逝。


    心裏頭頓時一沉,這目光我之前感覺到過,是那戴鴨舌帽看報紙的家夥,於是回頭一看。


    在茶樓的一角,果然發現了他的身影,低頭品著茶,看著手中的報紙,我就整不明白這家夥一份報紙都看了兩天了,這是到底在幹啥。


    本來我是不想上前招惹的,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於是起身走過去,站在這家夥的跟前,勉強露出笑容。


    “這位兄弟,你跟著我大老遠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直接開門見山。


    隻見這戴鴨舌帽的年輕人抬起頭,長得平平無奇,單眼皮,目光深沉,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家夥不是華夏之人,倒像是日本人居多。


    一想到這些,我就打起了精神。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什麽。”這家夥口音倒是挺正宗的,難道是我猜錯了。


    “嗬嗬,好,我隻是隨便問問。”說完,我就轉身回到了位置上,但身後那犀利的目光讓我如坐針氈。


    不一會,山回來了,表情嚴肅,一進來就在我耳邊嘀咕:“哥,那村子裏頭好像出事了,聽說發生了地陷。”


    “地陷,怎麽回事?”我好奇問道。


    “不清楚,聽說死了兩個人,是兩父女,被人從下邊拉起來,聽說死的很慘。”山向來直話直說,看樣子是有怪事發生了。


    於是我扭頭看了眼後邊,那戴鴨舌帽的家夥已經走了,也不知去了哪裏。沒辦法,我隻好讓山帶路,去看看那所謂的地陷是怎麽回事。


    那一家子父女在村子裏頭也是普普通通的老實人家,住著一個小院子,平日裏為人倒是挺和善,但不知為啥,昨晚這家子突然傳來了兩聲慘叫。


    由於在黑夜,村裏人也沒在意,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小院子已經倒塌了一大半,地基往下沉陷了大概有五六米深。


    村裏人急忙上前幫忙,在下邊的廢墟裏頭發現了兩父女,可惜都已經死了,死狀恐怖,好像是生前遇到了什麽怪事一樣,全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的傷口。


    這怪事倒是讓我起了疑心,等到那的時候,我大老遠的就看到那倒塌隻剩下兩麵牆壁的院子,周圍被圍了起來。


    一個深有五六米的大坑展現在眼前,下邊全部都是廢墟,我皺著眉頭,發現這廢墟好像有點異常,怎麽說呢,就是有一種淡淡的鬼氣。


    眼下是白天,我自然感受不到太多,但還是打起精神,跳入了廢墟裏頭,然後仔細的查找了下,手中拿著糯米,灑在各個方位。


    直到東邊廢墟位置的時候,糯米灑在那角落裏頭,忽然間有白煙冒起來,我神情一緊,急忙蹲下來仔細一看,用手刨了泥土,發現泥土有些黑,同時還有點淡淡的臭味。


    我第一個直覺就是這廢墟有怪異,說不定是小鬼在作祟。仔細一想,問山要了瓶童子尿,然後往那角落裏頭一倒。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童子尿往那地方一倒,“滋滋”的聲響不絕,大量的白煙冒了起來,泥土迅速塌陷了下去,我猛然間看到了一個幽深漆黑的通道,一絲絲鬼氣溢出,看來的確是有怪異。


    正想往裏頭走近時,忽然間腳下一顫,我暗道不好,急忙爬了上去,不一會上邊的一麵小牆又開始坍塌了。直接將那通道給覆蓋住了,我嚇得一哆嗦,差點就被埋了。


    我倆的舉動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沒多久就有一個穿著襯衫,腳穿布鞋的老頭出現了,盯著我們說:“你們是誰,為什麽來這裏?”


    那警惕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我尷尬的解釋說:“就是好奇進來看看。”


    老頭立馬拉著我的手,拖到了一邊:“我是這的村長,你們可以叫我陳叔,那地方你們還是不要靠近。”


    聽陳叔的語氣,看樣子是有什麽隱秘,我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陳叔聽到我倆是屍囊人後,愣了下,驚詫的看著我們。


    為了讓他相信,我取出屍囊袋,陳叔才相信了我們。


    “聽說屍囊人遊走在江河邊上,撈屍為生,難不成你們是做這一行買賣的?”陳叔好奇道。


    “那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我也沒多說啥。


    我倆簡單的交流了幾下,陳叔看我們這麽好奇,臉色凝重,好似在猶豫了下,最終帶著我倆來到了村子裏頭的義莊,那裏頭放置的都是死屍。


    在義莊邊上,有守莊人住著,是一個獨眼瞎子,他看到陳叔後點點頭,然後領著我們來到一個棺材邊上。由於昨晚才死,未過頭七,棺材蓋是不允許蓋上的。


    陳叔沒敢上前,搖頭說:“他們死的挺慘的,唉!”


    我好奇的走上前去一看,那一下子,我表情僵硬住了,心底裏頭升起一絲寒意。


    那是一對屍體嗎,完全就已經石化了,四肢變成了石頭,臉上更是有不少石胎子,嘴巴張得大大的,雙眼也石化了,唯一還算有血肉之軀的就隻剩下了胸口。


    我壯著膽子打開一看,整個人頓時發虛了,胸口部位,一朵詭異的血花生長在胸口上,根莖紮於心髒部位,不斷的汲取著鮮血。


    這是什麽死法,我從未見到過,陳叔轉過身來,不忍看這一幕。


    “唉,他們都是老實人家,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陳叔歎氣道。


    “這遊龍村風水看起來挺好的,怎麽可能會出現這事。”我喃喃自語。


    顯然,這樣的死法我也沒法去判斷,從屍體上來看,我估摸著生魂也差不多消散了,也無從查起。


    於是我問陳叔村子有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或者詭異的事發生,陳叔都搖了搖頭,我讓他再仔細想想,畢竟這是兩條人命,關從我剛才看到的那鬼氣通道,若是不找到原因,很有可能會繼續死人。


    陳叔低頭,在義莊裏來回踱步,這時那獨眼瞎子走過來,在陳叔耳邊嘀咕了下,他立馬臉色一變。


    我看到這一幕,心想有戲了,果然陳叔過來後沉重說:“的確是有一個怪地方,就在那村頭的老槐樹下。”


    隨後陳叔說起了一件村裏人不知道的事,那老槐樹其實已經有上千歲了,枝繁葉茂,本是村子裏頭老人乘涼的地方。同時也是村裏人的吉祥樹。


    這麽一棵有意義的樹在幾年前開始就發生了變化,樹葉凋零,樹杈腐化,一下子沒了生機,村裏人也想過辦法,但是也救不活這棵老樹。


    至於啥怪事,還要從獨眼瞎子說起。


    那是一個夏天的晚上,獨眼瞎子在義莊裏頭睡不著,於是就出來散散步,路過老槐樹的時候,看到那樹下站著一個人,一個詭異的人,身子離地,懸吊在樹下。


    獨眼瞎子本就是膽子大,走過去一看,順道喊了下,結果發現那人動了,抬頭一看,獨眼瞎子嚇得急忙後退了幾步。他發現這人的雙眼竟然是石頭樣子,朝著他露出了一絲笑容。


    身子就好像一片紙張一樣,在夜風下一吹,整個人不斷的扭曲,就算獨眼瞎子再膽大,也不敢久留,急忙跑回了義莊裏頭。


    第二天一大早,他將這事告訴了陳叔,顯然陳叔是不相信的,於是走過去一看,也沒見到什麽屍體,正想罵兩句時,陳叔看到那老槐樹好像流血了,嚇得他一哆嗦。


    血流了有一盆左右,在上邊蠕動,隨後慢慢凝聚成了一個人的樣子,獨眼瞎子一看,說就是昨晚上見到的那個鬼影,身形一模一樣。


    陳叔不相信,他壯著膽子用鐵鍬往老槐樹下挖了一點,結果發現下邊竟然是空的,同時還有不少的鮮血往上湧,他急忙將泥土填了回去。


    兩人回去後,陳叔一想,覺得這事不能說出來,於是告訴獨眼瞎子一定要保密,兩人就將這起怪事隱瞞了起來,同時將那老槐樹圍成了一圈,讓村裏人不要靠近,這事一過就是好幾年,直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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