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靈被她父親給叫回去了,行事很粗魯,但是我明白,她父親就是看不上我這種民間的風水先生,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總之就是個平民小老百姓。


    再加上幹的又是這麽晦氣的活,這要是一般人還真看不上我。


    劉洪看我呆愣在店鋪門口,走過來拍了下肩膀說:“怎麽樣,晚上要不要我陪你過去一趟。”


    我回過神來,苦笑說:“必須要去,不然萬一動起手來,我一個人也對付不了。”


    這是做最壞打算,無非就是徹底決裂罷了。


    一整天的功夫,我都一個人呆坐在店鋪裏頭,心裏頭煩亂的很,自打葛大爺走了以後,許多事都必須由我來決定。


    另外一邊,劉館長也找上門來,他看我心情這麽沉重,一問是袁靈的事,笑了。


    “有才,你也別著急,我看她父親很有可能是想和你合作來著。”劉館長語出驚人,我問他這話怎麽講。


    劉館長畢竟是過來人,生活經曆比我豐富很多,他猜測若是袁靈父親直接帶女兒回去,就沒有必要再讓我過去,所以他猜測可能就是有事請求於我。


    一聽這話,我積鬱的心情一下子舒展開了,於是問劉館長來幹啥。


    他沉悶了一會,然後扭頭看了下外頭,再看店鋪裏的山和劉洪,低聲說:“是有關於三門鎮的風水。”


    三門鎮的風水在我心裏頭是很敏感的,嚇得我一哆嗦:“咋了,難道風水又出事了?”


    劉館長搖頭說:“不是,葛大爺讓我告訴你禍煞的具體方位,讓你抽個空過去一趟。”


    具體是啥原因,劉館長也不清楚,我心想葛大爺難不成還有啥事情隱瞞我不成,隨後劉館長在我耳邊嘀咕了一下,當聽到禍煞的風水方位時,我立馬就愣住了。


    “您老是說禍煞的風水位置就在這店鋪下麵?”我大驚失色。


    “對,這才是三門鎮最重要的風水位置,你們三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泄露出去。”劉館長表情非常的凝重。


    看樣子,葛大爺必然安排了什麽事情,不然不會讓劉館長親自告訴我。


    沒辦法,我隻好將這事放在一邊,等到解決袁靈這事後,再來尋找這禍煞的風水秘密。


    當天晚上,我們三店鋪裏等著,店鋪的日常營業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可能是缺少了人氣,或者說葛大爺和祖父的離開,經營已經沒必要了。


    大概到了七點多的時候,外頭開來了一輛車,從上邊下來一個年輕小夥子,讓我們上車。


    我們三加上山坐上車後,一路上,這小夥子一語不發,無論我咋詢問,就是不吭聲。


    等到了隔壁鎮子,車子停在了一家酒樓跟前,我們四人下車後,被帶到了一個包廂裏頭。


    裏麵坐四個人,分別是袁靈的父親,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另外一個就是年輕的小夥子,袁靈坐在旁邊一語不發。


    我看她臉色略微有點憔悴,看來這一整天沒少挨罵。


    袁靈父親整個人很平靜,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讓人非常不舒服。


    “你們坐吧,今日叫你來何事,恐怕心裏有數吧?”


    “明白,不就是將袁靈帶離那渣男嗎?”我毫無畏懼,直接坐在他的跟前。


    袁靈父親看我這麽淡定,倒是挺驚訝的,他笑了,然後遞過來一杯白酒,饒有興致的看著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破壞了這門親事,按理來說我是要找你算賬的,但是我聽說那夏亮的所作所為後,倒是暫時放你一馬。”


    這都啥年代了,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心中極度鄙夷,但是沒敢發牢騷,看來真如劉館長所言,他是有事找我。


    我瞅了眼旁邊的袁靈,見她帶著擔憂之色,一個勁的朝我搖頭,那意思就是讓我趕緊離開這裏。


    心中一下子有些不安,袁靈父親是個強勢的人,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


    這會子,一旁的那個花白頭發的老頭子忽然開口了:“我聽說你是屍囊人,學民間風水道術,應該是有些本事。”


    這老頭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來曆,我好奇的看著他,再聯想到眼前這局麵,於是沉聲說:“你們到底所為何事,請直接說明吧。”


    我最討厭就是那幫子官腔作勢的人,一句話能夠繞一圈。


    白發老頭笑了,他敲了下桌子,盯著我說:“很簡單,你去替我拿一件東西,隻要完成了,你和袁靈的事我做主了。”


    聽到這句話,我呆愣了下,這老頭是誰,好像說話很有分量,但我明白,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眉頭緊鎖,袁靈張了張嘴,但是卻被老頭給瞪了回去。


    劉洪在桌子底下拉了我一下,那意思就是說別魯莽,先看看再說。


    “能否告訴我到底是何事嗎?”我問道。


    “可以,去西域天城取一樣麵具,隻要答應,我們可以提供任何的東西給你們。”老頭沒有絲毫隱瞞。


    西域天城,這地方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禁有些狐疑,劉洪倒是有所耳聞,低聲說:“那是個鬼城,已經消失好幾百年了,在一個沙漠地帶,聽說進去的從來都沒有出來過。“


    西域天城,相傳是一個古城,地處西域某個沙漠之中,聽說當年還是絲綢之路的一部分,但是因為太過於詭異,這古城從來沒有在古籍中記載過。


    傳聞這城主有一個麵具,隻要帶上後就能有無窮的力量,但卻是毀滅的力量,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惜的是,這麵具太邪門了,好像是不容許存在,遭到了天譴,整個古城就此消失了。


    聽到是去這麽一個古怪的地方,我心裏還是有些擔憂,但是轉念一想,經曆過這麽多的危險,就連陰間都闖過了,我還怕那麽一個古城不成。


    想到這,我鎮定下來,但還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繼續問白發老頭要這玩意幹啥。


    很顯然,這話我不該問,因為白發老頭眉頭緊蹙,最後沉聲說:“你隻要告訴我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然以後就不要糾纏靈兒了。”


    一桌人齊刷刷的朝著我看過來,劉館長和山都是希望我拒絕來著,畢竟那鬼地方太邪門了,可當我看袁靈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有些希翼,同時又帶著擔憂,非常複雜的表情。


    其實想想,我自己有時候的確是挺無奈的,很多事縱然我不想去做,但是心裏頭卻始終都無法去拒絕。


    可能是我自己太感性了吧,略帶苦澀的笑了下。


    “我答應,不單單是為了袁靈,更重要的是我想讓你們明白,有時候將女兒家當做籌碼真的很可恥。”


    我毫不留情的抨擊,袁靈父親臉色很難看,但是卻沒有說什麽,那白發老頭我算是明白了,那是袁靈的爺爺,是這裏說話權利最大的一個人。


    想不到這小妮子平日裏表現的稀鬆平常,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個好的家世。


    白發老頭看我答應了,臉上雖然有一點不高興,但還是開口說:“好,既然你不想要任何幫助,那我就派人送你們到西域吧。”


    事情算是決定下來,袁靈本來想跟出來,但是被人給攔住了,等到我離開的時候,她才哭泣說:“有才哥,你要小心點。”


    我回頭報以微笑:“放心吧,連三蛇神都奈何不了我,一個死城又怎麽能困住我呢。”


    話雖如此,但我卻不得不早做準備,離開酒樓後,我們四人朝著三門鎮走去。


    一路上,劉洪搖頭歎氣:“你也太魯莽了,那地方就連我師傅都不敢進去。”


    我抬頭看了眼夜色,心中一片悵然,起風了,天冷了,心裏頭也漸漸感覺到累了。


    “這世間很多事都是追尋本心去做,縱然是危險深淵,也隻能跳進去。”


    幾人聽了後也沒有反駁,他們也知道我的性子。


    回到店鋪以後,我讓他們都回房休息,自個一個人散步在三門鎮的大街上,看著周遭稀稀疏疏的居民,零星點綴的燈光從每一戶人家中透出。


    路燈十幾年來都是那麽的昏暗,三門鎮永遠都是這樣,雖然不富裕,但是生活卻很安心。


    幾年以前,我的生活很平靜,但是加入屍囊人以後,我經曆了太多的事,平凡的生活也被打破了,見過了太多的小鬼,也知道自個的身世和命格。


    冥冥之中,我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棋局一樣,那種無法掌控和無力的感覺充斥心頭。


    恍惚間,我感覺自個的未來好像漸漸清晰,不在乎其他,問題就在我的身上,五弊三缺的命格。


    不知不覺間,我一個人來到了鎮子西邊,望著遠處的田野,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就站在黑夜的田野中,靜靜的看著三門鎮。


    我倆的目光就這麽對視著,沒有危險的感覺,也沒有陰冷的目光。


    隔著老遠,我似乎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於是輕微搖晃了下頭,發現那兒壓根就沒有什麽人,心中苦笑,看來是我自己太過於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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