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到了布衣坊跟前,望著眼前青苔遍布的大門,雜草已經瘋狂蔓延到了膝蓋部位。


    蜘蛛網更是到處零立,這裏破舊了許久,估摸著也有幾個月了,梅子站在自個家門前,目光帶著憂傷,這裏畢竟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而今竟然如此蕭條了。


    四周的居民們都很是好奇的探望過來,顯然是認識梅子,但都沒有上來打招呼,做我們這一行的,若是接觸死人,在外人眼中就是晦氣的象征,一般人都不願意來接觸。


    良久,梅子才搖頭,上前推開大門,裏邊透著一股子陰風,這是屋宅風水長久未有人氣,封閉潰敗造成的,裏頭是一片院子,空地上擺滿了各種染料架子和木桶。


    梅子盯著裏頭:“沒想到我竟然又要回來了?”


    她苦笑的搖頭,我回答說:“這世間很多事都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追尋命運的腳步吧。”


    梅子不吭聲,她走入屋子裏頭,分別了有一段時間了,顯然心生感觸,不時打量著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不一會,她才過來,從我手裏頭拿過行李箱。


    “你走吧,我就住在這了!”


    “可是你身上的毒!”我心裏頭一急,梅子歎氣:“算了,就讓我自身自滅吧。”


    說完,也不理會我,直接進入了屋子裏頭,然後關上了大門,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裏頭,心中鬱悶,然後扭頭離開了布衣坊,一路上,我心裏頭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非常的壓抑。


    若是眼睜睜的看著梅子去死,這事我真的是做不到,不論她是好人還是壞人,單從她的遭遇,就讓我感到同情。想到這,我心中一定,扭頭跑回了布衣坊。


    一把推開大門,梅子正在屋子裏頭收拾房間,一見到我,非常的驚訝:“有才,你幹什麽?”


    我咬咬牙,盯著梅子說:“你身上的毒,我來解吧。”


    梅子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出神,不一會羞紅著臉:“這事不行,你我之間不能有這種關係。”


    這都啥時候了,人命關天,我想不通梅子為啥要拒絕,有人救她不是好事嗎。


    “之前你救過我一命,今日我說啥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我也不再害羞了,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有啥見不得人的。


    梅子猶豫了老半天,她坐在床上,目光平靜,臉色雖然依舊羞紅,但卻看開了。


    “你要想清楚,這事值得嗎?”


    我將身後的房間大門緩緩關閉:“你我雖然相差好幾歲,甚至有占便宜,但今日過去後,全然可以當做沒發生一樣。”


    梅子苦笑:“你是說這是一場交易?”


    我也不知道該咋回答,隻好點頭,這下子,梅子不吭聲了,她站起身來,拉下旁邊的床簾,我心裏頭沒來由的一慌,這還是二十幾年來頭一遭,真的是有點慌神了。


    望著床上的女人,我一下子想起了袁靈,那小妮子一直對我有感情,這樣做會不會對不起她,不過轉念一想,這隻是一個交易,不用放在心上。


    這樣安慰了下自己,我才走到床邊,梅子朝著我一笑:“你也別害羞了,進來吧。”


    我尷尬的脫掉了鞋子和衣服,然後拉上床簾。


    有時候想想,人生之事就是這麽神奇,保守了二十幾年的童子身竟然被一個見麵不過數次的女人給奪走了,而且還是個比我大的女人。


    一個小時後,梅子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目光滿足:“有才,多謝!”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你自個好好生活吧,接下來我的日子可能會不太平。”


    梅子點點頭,我倆聊了會天,隨後,我才起身穿好衣服,然後走出了布衣坊,一推開院子大門,外頭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大師兄,他盯著我一語不發,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那一刻,我似乎猜到了什麽,急忙追了上去,大師兄扭頭看了我一眼:“有才,這樣做值得嗎,你的童子身可是大有用處?”


    看樣子,大師兄已經知曉了我和梅子的事,見此,我也不隱瞞了。


    “我隻是不想欠下人情,今日若是梅子要卸下我一個胳膊,我也能答應。”這是一個男人的信義。


    大師兄白了我一眼,他說葛大爺早料到我會來這一遭,原本是想過來阻止的,當然了,若是已經發生了,那就沒有必要了。


    我們倆回到了山洞,葛大爺聽說了我的事後,也沒說啥,而是讓我們三先歇息兩天,明天一早,東北會有客人到來。


    東北來客?我不明所以,難不成是胡三太奶追殺了過來不成,但這事就有些扯淡了,南茅北馬,自古就已經形成了地域的概念,誰都不能侵犯。


    葛大爺不明說,我們三也隻好睡在了旁邊的草垛子上,這山洞裏頭倒是冬暖夏涼,可能是葛大爺修妖的緣故,稍稍改變了下風水的格局。


    第二天一大早,葛大爺讓有為去山腳下等著,看看是否有人過來,我和大師兄則是坐在一旁,無聊的把玩著幾個小狼崽。


    大概兩個多小時後,有為急匆匆的大喊:“快出來幫忙!”


    我和大師兄趕忙跑出山洞一看,發現有為背著一個人,是一個老頭,仔細一看,是那沈太爺,我心中大驚,沈太爺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嚇得我趕忙問咋回事。


    有為說他在山腳下等著,也不見人來,正要上來時,忽然間看見地麵上一陣蠕動,隨後一頭七彩蚯蚓鑽了出來,足足有兩米多長,它的背上,趴著的就是沈太爺。


    我趕忙將沈太爺給攙扶進了山洞裏頭,葛大爺走過來看了下傷勢,讓大師兄和有為急忙去山裏頭抓些草藥回來。


    “葛大爺,他沒事吧?”我焦急的看著沈太爺。


    “這老頭命還挺硬的,損耗了將盡十年的壽元活下來,不過也快死了。”葛大爺搖頭。


    我心中一沉,沈太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根據他的傷勢,我猜測是胡三太奶幹的,但這老家夥為啥要跑到這裏來呢。


    等到大師兄和有為將草藥帶了回來,葛大爺讓他們將草藥敷在沈太爺的傷口上,他的身上,到處都是爪痕,明顯就是被貓狗所抓。


    一番忙活後,我們三坐在一邊,盯著沈太爺,他的呼吸越來越平順,整整昏迷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沈太爺才睜開眼睛,一看到我們,頓時苦笑不已。


    我問沈太爺為啥跑到這來了,他無奈說:“沒辦法,現在東北全部被胡三太奶控製了,反抗的出馬弟子也被關押了起來,老頭我要不是有些門道,早就死定了。”


    看樣子,我們離開東北時,那兒發生了大亂,胡三太奶過於強勢了。


    想到這,我急忙問他那玉佩還在嗎,沈太爺點點頭,從懷裏取出那塊玉佩。


    這玩意是一切導火索的根源,葛大爺將玉佩拿了過去,仔細端詳了下。


    “看樣子你們倆還得去忙活一趟,這玉佩不能落入胡三太奶的手中。”葛大爺似乎是預料到了什麽事,所以非常的謹慎。


    “忘記告訴你們了,這玉佩裏頭,甚至有能恢複陰魂的辦法。”沈太爺適時提醒。


    他的意思就是殘缺的陰魂,也有可能恢複起來,我眉頭緊鎖,看樣子有的忙了。


    “那玉佩的密藏在何處,您老知道嗎?”沈太爺點頭:“知道,在一艘鬼船上。”


    密藏在鬼船上,這事就有點不靠譜了,我越想越是奇怪,沈太爺說讓我們去找山神,由它造一艘陰船,在午夜子時,做上船,就會去往那鬼船。


    說白了,就是陰船無論在何地,都能去鬼船那,實在是過於神奇,當下,我們三都看著葛大爺,等他定奪。


    葛大爺倒是很沉穩,讓我們現在就去找山神去做陰船,正巧,我讓有為去山裏頭找山神,那小不點最喜歡的就是貢品了,隻要一點施舍,就能夠出來。


    “沈太爺,我看你暫時回不去了,就先在這兒歇息吧,等傷勢好了再走。”


    “不行,胡三太奶會到處迫害出馬弟子,我必須要趕回去,你們記住,找到密藏後,一定不能落入胡三太奶的手中。”沈太爺眉頭緊鎖。


    沒辦法,我們也隻好隨他,然後我和大師兄走出了山洞,在山裏頭找了一圈,發現在一個密林裏頭,山神正趴在一棵老槐樹上啃咬。


    這小不點還在用蠻力,我無奈的取出鐵劍,然後和大師兄一起忙活,將那棵大樹砍倒。


    山神在一盤指點我們造船,然後自個跑進了山裏頭,大概十來分鍾,手裏頭抱著一堆魚卵一樣的玩意,通體火紅,還冒著一絲熱氣,這玩意是啥我也不明白。


    等到造好了船,我們三背著陰船來到了山腳下一條小河邊上,將船放入了水中,此時離子時還有半個多小時。


    山神將那一堆魚卵放在船上:“這些玩意你們要記住,若是大霧出現,鍾聲響起,就要將魚卵扔入水中,記住!”


    看它那麽凝重的表情,我點點頭,謹記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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