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普通無奇,但是卻有一種冰涼之感,好似用晚年寒冰所打造而成的,走在上邊很冰涼。


    向下走了大概有幾分鍾左右,前方出現了一扇鐵門,依舊很剛才一樣,鐵門上有符號印記,劉道長再一次上前打開,恍惚間,鐵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從裏頭傳來了一聲如鳥叫一樣的聲音。


    我心頭一緊,這聲音很古怪,讓人有股子心顫的感覺,於是拿出劍,劉道長更是雙眉緊鎖。


    我倆對視了一眼,然後走了進去,和想象中的不同,沒有漆黑和陰森,相反還帶著一絲光亮,淡淡的熒光閃爍,仔細一看,裏頭是一條通道。


    大概有二十來米長,通道兩邊掛滿了一副副畫像,上麵是山水人物畫,栩栩如生,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因為能夠感覺到這些畫像的奇異。


    於是走過去一一查看,越看我越是心驚,這些畫像上好似講述一個女人的經過,女人是一個普通的海邊婦女,每天日出而落日落而息,住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裏頭,生活就是幫村民們編織漁網。


    日子很平靜,甚至說很平淡,女人年紀也在慢慢的大了起來,到了婚嫁的年齡,按照村子裏頭的規矩,女人必須要在三十歲那年出嫁,不然連婆家都不好找了。


    可惜的是,女人獨自一人生活,父母雙亡,村子裏的一些油頭老人耍奸計,故意設計陷害女人,其中就有一個叫潑皮的男子,他故意下了黑手,強搶民女。


    可惜女人就這樣被得逞了,但好在沒過幾月,這潑皮就死了,女人又變成孤身一人了。


    隨後,女人故意將家搬到村子邊上的一個荒僻之地,在那兒住了下來。


    幾年以後,一個男人到了村子裏頭,那是一個年輕偉岸的男子,生的相貌端莊。手拿一個屍囊袋,捉鬼驅邪無所不能,此人不用說,我想大夥也猜到了,就是葛大爺。


    那是他年輕的時候,葛大爺遇到了這女人,起初沒在意,有一天還幫助女人做了農活,這一來二去,兩人漸生情愫。


    女人也漸漸的開始喜歡上了葛大爺,直到有一天,出事了,女人住的村子裏頭,忽然出現了一頭妖物,那是一頭碩大的魚精海怪,是從海裏來的。


    興風作浪,吃了不少人,葛大爺自然要出手對付,但那會子,他道術還算淺薄,無法對抗,可就在這時,這魚精忽然一把張開大嘴吃向女人。


    葛大爺嚇得急忙衝上去阻止,魚精憤怒,雖然無法吃了女人,但還是將她的魂給勾走了,就這樣,女人成了無主的植物人,躺在屋子內,三月沒醒過來。


    說白了,恐怕再也無法醒過來了,隨著生機漸漸消散,這樣下去,遲早都會死的,葛大爺悲痛之下,抱著女人離開了漁村,他來到了三門鎮,這裏是他曾經的生活過的地方。


    隨後,他在三門鎮內重新布置了個風水局,將女人埋在了這兒,依托風水,保屍體不腐,說白了,這就和師祖一模一樣,將英伶的屍體埋在人煞風水位置。


    看來兩人都已經知曉了三門鎮奇特的風水格局,而師祖也顯然已經知曉了這一切,隻是沒有多說罷了。


    兩人的目的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就是想要複活自己身邊的人,畫像上所顯示的就是葛大爺遇見女人的所有一幕幕畫像,用文字標記。


    所以我看完以後,心中震驚,也明了了幾分,通道盡頭,又是一扇鐵門,而我很明白,這鐵門後邊,恐怕就是那女人的埋葬之地。


    劉道長搖頭:“我早該猜到的,老葛那麽多年來,一直都瞞著我,沒想到就是這件事!”


    我驚訝的問道:“您老知曉葛大爺喜歡上一個女人?”


    劉道長點頭:“是的,而且我知曉他在三門鎮動了手腳,隻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偷了三門鎮的風水。”


    我倆各有所思,鐵門後頭到底是啥,我們兩個人都很好奇,可就在這時,後頭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們兩人來這裏幹啥?”


    我扭頭一看,身後邊是大師兄,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們,這一刻,我對他忽然有了一絲陌生的感覺,因為他和葛大爺一樣,都瞞著我。


    至於魯大刀為啥不攔著他,恐怕我也知曉,他也攔不住,大師兄的厲害我見識過,手段很多。


    於是我走上前去,盯著他說:“大師兄,老實告訴我,葛大爺是不是要利用三門鎮的風水來救活那個女人?”


    大師兄此時的臉色很沉重,他盯著鐵門方向,目光帶著沉思,又有些許哀愁,最後搖頭:“不,他隻是暫時利用風水,到時候還會有其他法子的。”


    我也不管到底用的是什麽辦法,如今看到這,已經是很氣憤了,瞞了我三年,本以為他應該向對待親人一樣告知我一切,卻不成想竟然還有事情沒告訴我。


    說完,我徑直走向了鐵門,大師兄一把衝上來,將我給攔住了。


    “有才,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我倒要看看裏頭的秘密。”說著就要闖過去,大師兄一把將我給攔住,然後右手一抓,掐著我的肩膀。


    我急忙甩手,然後一拳頭揮了過去,這幾乎是下意識間的,連大師兄都愣了。但他畢竟要比我練家子的厲害,按著我的肩膀不放,一用力,我感覺整個人一下子沒勁了。


    “有才,和我去見葛大爺,他有事要跟你說。”大師兄說著,將我拉了出去。


    至於劉道長,自然也隻能跟著出來了,我倆並沒有去探那個鐵門後頭的秘密,到了上邊以後,大師兄嚴厲警告所有人不得靠近那鐵門,不然一切後果自負。


    這個警告很嚴肅,連魯大刀都不敢不聽,我被拉到了鎮子外頭,在那破廟口,我看到了葛大爺,他正盯著河水方向,看到我來了以後,並沒有多說什麽。


    而是繼續盯著我,我心中不爽,到了破廟口,盯著他老人家,良久,葛大爺才回過神來看著我:“有才,這麽多年了,我知道你的性子,但是如今你已經不再聽我的了。”


    話語間帶著沉重,說實話,我心頭一直很氣憤,一直以來,我很相信他老人家,如今卻有事瞞著我。


    “您老就說吧,是不是又要和師祖一樣,毀掉三門鎮來救活那個女人?”我直接逼問。


    葛大爺不吭聲,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害怕,三門鎮經曆了師祖的破壞,已經不能折騰了,不然到時候就真的是廢墟一片了。


    “有才,有些事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我勸你還是安心待在鎮子裏吧。”葛大爺回答說。


    “您老要是不告知我一切,我說什麽也無法放心下來。”


    這一刻,我倆之間的氣氛已經有點不對了,就好像在對峙質問一樣,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大師兄依舊死死的掐著我不放,看樣子真的會對我下死手一樣。


    “有才,你進入我門下後,感覺怎麽樣?”葛大爺忽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愣了下,點頭說:“還好,比枯燥無味的生活要好。”


    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屍囊人一脈雖然經曆的都是一些邪門的事情,但是我這人就喜歡冒險,平平淡淡不是我的風格。


    葛大爺笑了,他點頭說:“是,可惜啊,人總歸要走向平靜的,你說是嗎?”


    說完,他略帶深意的看著我,那雙狼眼中竟然透出了一絲狠毒,我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他老人家似乎起了殺機。恍惚間,我看著旁邊的大師兄,他也是麵帶冷色,絲毫沒有之前那般沉穩。


    這下子,明白了,語氣帶著一絲寒冷:“葛大爺,你是準備我殺我了嗎?”


    他老人家一語不發,扭頭盯著河水,那兒波瀾不驚,一旁大師兄回答說:“有才,對不起了,實話告訴你吧,那畫像中的女人,其實就是我的母親。”


    我腦子一懵,啥,那葛大爺不就是,想到這我,我急忙要開口,可是腦袋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眼前被血色給模糊了,我看到葛大爺一雙眼睛中透著狠毒和無奈。


    在扭頭一看大師兄,他的樣子讓我很陌生,血色漸濃,我腳步踉蹌,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沉重感,眼前漸漸的模糊,隨後癱倒在地上。


    大師兄拉著我到了河邊,我隱約聽到旁邊的葛大爺說了兩個字,那就是扔了。


    隨即,整個人掉入了冰冷的河水中,終於昏迷過去,那一刻,我明白,自己恐怕真的要死了,然而不是死在敵人的手中,而是死在了葛大爺的手中,心中一片悲涼。


    曾經讓我尊重的葛大爺,如今早已經吧變成了我陌生的樣子,而最讓我關心的還是三門鎮,難道又要再次遭到劫難了嗎。


    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法看到,因為雙眼越來越沉重,意識再消散,最終,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伴隨著的是無盡的冰冷和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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