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放鬆,狂野的周五夜晚,最有可能出去狂歡的女人——花美玫,此時卻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秀麗的眉輕皺著。


    “rose,你真的不要緊嗎?”小伍剛準備完一星期的食物,從廚房轉出來,看到花美玫仍癱在沙發上。


    “沒事”花美玫敷衍地搖動纖指,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感覺喉嚨有些發癢疼痛。


    “現在還沒十點,診所還沒關門,我帶你去看醫生還來得及。”小伍不太放心,聽說這一波流行感冒很嚴重呢!


    她隻是【有的】流鼻水,【有的】頭痛,【有的】全身無力......而已。一點也不嚴重。她繼續自欺欺人。


    “看醫生又沒有多可怕,你又不是小孩子。”小伍深知花美玫有莫名的醫生抗拒症。


    “快點起來。”小伍又催促一聲。


    頭痛欲裂的花美玫覺得小伍的聲音像催命符一樣,終於,她受不了了,“討厭,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你趕快走啦!”


    “好吧!你好好保重,多喝開水。”小伍不死心地交代,要不是上班時間快到了,他肯定會留下來照顧她。


    “快去上班吧,小心遲到被扣薪水。”她頭也不抬地道。


    終於聽到關門的聲音,她倒回沙發,繼續維持沙發馬鈴薯的姿態。


    可是頭痛的感覺像是無至盡的蔓延,像針刺著她的腦袋,可惡!她不是向來身體強壯,怎麽會感冒呢?突然記起臥室抽屜裏還有感冒藥。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還沒走到目的地時,門鈴尖銳地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身體的無力感越來越強烈,短短的幾步距離讓她的心髒跳得厲害,一時沒有力氣走路,她隻得先靠在牆上休息。


    “叮當——”門外的人不死心地繼續按著門鈴。


    她沒精神去理會來者何人,現在她隻想吃完感冒藥,然後再倒頭好好睡一覺。打定主意不去理會電鈴聲,她氣喘籲籲地回到房裏,翻遍床頭櫃卻遍尋不著那該死的感冒藥。


    “shit——”她倒在床上咒罵。


    這是上天要懲罰她,懲罰她長久以來的任性,自私,玩弄男人,虛偽.......天呀,說起來她的原罪還真不少。


    一份鍾,三分鍾,十分鍾——


    電鈴聲已經響了十分鍾,每個聲音都在敲擊她的腦袋。


    “shit——”看來不開門似乎不行了,她再度像烏龜爬行般地前行,心裏卻隻想著要如何處理門外的人。


    “王八蛋,殺千刀的.......”開了門,還沒看清來人就開罵,可是才說兩句,她就感中氣不足,身體一軟,隻得倒在門上。


    門外的馮至剛一看到白著臉的花美玫,心神慌了一半,再看到她癱軟的身子,簡直把整個魂都嚇飛了。


    他將她攙扶進門,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床上,大掌探著她額頭的溫度。


    “別量了,我沒發燒。”她星目半閉道。


    他的確感覺不到炙熱的溫度,但還是不放心地道“溫度計放哪兒?”非要用溫度計度量他才放心。


    依她指示找出溫度計,度量時他說道,“我帶你去看醫生。”


    花美玫感到十分不耐,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已經有兩個男人都要她去【看】醫生,醫生有那麽好看嗎?她就是不去!


    “不要。”她聲音雖然微弱,但態度堅決。


    “感冒這麽嚴重,一定要去。”他的態度也十分堅決。


    “你再說要我去看醫生,你就永遠不能踏進我家。”他睜開眼半恐嚇道。


    拗不過她,他隻好改口說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買感冒藥。”


    臨走前,她倒了一杯水要她服下才肯離去,出門前還頻頻回顧,始終放心不下。


    望著他眼眉中的擔憂,她好想遮住他的眼睛,不想接受他關心擔憂背後所隱藏的濃濃愛意。真是不可思議!她竟被他的關心觸動心玄,像是堅持許久的防線一下崩潰決提,她開始懷疑過去對他的抗拒顯得毫無道理。


    唯一給自欺欺人的借口是她生病了,生病時情緒總是特別脆弱,也把她的堅固守衛擊破,他的愛流進了她的身體,她虛弱地無法將它排除體外,隻能任由它慢慢地侵越。


    急急忙忙開車出門,馮至剛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感冒藥要買哪一種?出門前忘了問她習慣服用哪一個牌子,也忘了問她會不會藥物過敏,感冒已經夠慘了,如果還要洗胃,他會更心痛。


    所以他伸手拿了號稱迅速吸收的b牌感冒藥,某日本藥廠的c牌感冒藥,強調純漢方的d牌感冒藥,甚至買了小朋友專用的感冒藥以防萬一。


    櫃台的藥師看他一臉凝重,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起來。再仔細看清楚購物籃裏裝了滿滿一籃地個廠牌感冒藥,直覺得這個表情沉重地男人是個大肥羊,覺得機不可失,又推薦了幾罐昂貴的維他命,依經驗判斷這種客人應該會購買,經濟不景氣,總要把握機會賺錢。


    果然馮至剛慎重的照單全收,由鼓脹的塑料口袋看來,仿佛大采購了回來。


    馮至剛迅速地回到花美玫的住處,輕手輕腳的開了門,見到躺在床上的她,心裏又是一陣痛。


    花美玫在睡夢中被喚醒,醒來看見那堆藥,一時會意不過來,還以為自己已夢遊來到藥房買藥。


    下一刻她聽見馮至剛堆她說,“來,吃藥了。”手指向那堆小山似的藥。


    “你家開藥廠的喔?”花美玫沒好氣地道。


    教她吞下那堆藥?門都沒有!她隻是感冒,又不是癌症末期!


    “我不知道你習慣吃哪一個牌子,所以全買了回來。”馮至剛汕汕地說。


    這個笨男人!花美玫撅著嘴挑了其中一種藥,和水吞下。


    真笨!忍不住心裏又咕嚕一聲,一半是埋怨,一半是和著糖的甜蜜在心裏發酵。


    【甜蜜】?這兩個字比恐怖電影還讓她驚恐。


    喔!這一定是她的幻覺,她是那個從不說愛的女人,怎麽會和【甜蜜】二字扯上關係?肯定是她病胡塗了。


    睡眼朦朧見,她仿佛看見一個寬厚的胸膛籠罩著她,溫柔的將她圈入懷裏,溫暖的感覺讓她睡得更沉。


    “玫,起來吃點粥。”渾厚的男聲在花美玫的頭頂響起。


    半睜美目,一小鍋噴著熱氣的粥擱在她的床邊。可惡!這鍋粥怎麽會發出那麽迷人的香味,害她空空入也的胃分泌過多的酸液。


    花美玫半靠在床頭,對馮至剛張開小口。“喂我。”


    生病的人行為都退化成小孩,尤其是平時任性慣了的女人。


    “來,乖,小心燙。”馮至剛小心翼翼的說道。


    看她吃下第一口,他的心裏溢滿了感動與溫柔。


    從來沒有照顧他人的習慣,向來隻有自己照料自己,不要被豺狼般的馮家人吞掉。他將自己照料得很好,很強壯,強壯到感應不到其人類應有的感覺——愛和溫柔。


    她將他所有的溫柔引了出來,他隻想好好地擁她入懷,與她一起體驗傳說中的天長地久。


    感受到他深沉的眸子透出不可思議的溫柔,震的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粥是你煮的?”趕快找個話題聊聊,不然怕自己會被他柔情的攻勢淹沒。


    “嗯,很簡單,隻要將水和米放下去一起煮好了。”他揉著她細軟的發絲說道。


    “簡單?對我來說才不簡單。”這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來說無疑是一種嘲諷。


    “沒關係,以後我會常常做菜給你吃。”他又用淹沒人的溫柔深情款款說道,他已不怕將他滿滿的愛意表現出來。


    沒關係,怎麽沒關係?剛才她是故意說反話,他卻是使高招反擊她。


    戀愛的感覺是人類在腦中幻想的,多餘的荷爾蒙——


    她在腦中催眠自己,不承認內心產生一絲感動及甜蜜,隻相信它是腦袋一時的錯覺,昨晚的軟弱也是錯覺。


    馮至剛放好鍋,然後迅速爬上花美玫的床。


    “你幹嘛?”她皺眉。


    他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些?等她恢複後,非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休息。”他簡短回答,一雙手也沒閑著,伸出鐵臂將他圈在懷裏。


    “是我休息,不是你休息。”她的臉被埋在他的胸膛裏,說出來的話語有些模糊不清。


    鐵臂微微使勁,溫柔地阻止懷中的溫香暖玉亂動。“我也累了。”向來堅強有力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疲憊,比往常更低沉沙啞。


    “睡吧。”他低語。他的雙臂環著她,將他安置在懷中,感受著那股有如獲得稀世珍寶幸福感。


    從那之後,馮至剛似乎不知不覺地在花美玫生活中滲透。下班後,他會十分自然地【順道】經過她的公寓,然後【順手】帶美食來引誘她上鉤。


    可惡!他為何那麽了解她的口味?害她想拒絕卻無法抵抗肚子傳出來地饑餓聲,然後滿足又心有不甘地吃著他帶來的食物。


    吃完飯後,對她明示或暗示的逐客令,他絲毫不為所動,死賴著不走;然後用他的男色色誘她纏綿幾個回合,等到氣喘籲籲地倒在床上,她已沒有力氣趕他出去了。


    在他懷裏醒來已是常態,尤其是在冰冷地冬日早晨,身邊有個人體暖爐,會讓人上癮,過去她怎麽從沒想過這詔,總是任由手腳凍得像冰棍。


    不知不覺中,浴室裏有他的刮胡刀,衣櫃裏擺著他的西裝,客廳裏有他看的書報......


    他不多說話,卻沉默又迅速地攻占她的堡壘。 似乎她這個情場高手注定栽在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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