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苑覺得肩膀癢癢的,拍了一下樓硯的手,見他收斂許多後才認真道:“林宣是這個基地掌權者的少主, 而且與我有交易,和他交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話落,謝苑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床邊的衣服上,也就沒有注意到樓硯微暗的眸色。 謝苑和樓硯剛到,林宣似乎在大門等了許久,看到謝苑來時便大步走了過來。 眼角的笑意在看見謝苑身側的樓硯時微滯,而看到樓硯宣誓主權一般搭在謝苑肩膀上的手時,腳步微頓。 而少年也並沒有覺得這樣過於親密,而是笑容燦爛的和林宣打招呼:“林宣,還沒正式介紹呢,這是我的 男朋友,樓硯。” 林宣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朝樓硯伸出了手,“你好。” 樓硯劍眉微挑,在謝苑的注視下也伸出了手。 打過了招呼,林宣本來想親自帶謝苑進去,一個士兵忽然小跑著到了林宣麵前。 謝苑極為識趣的挪開注意力,笑眯眯的握了一下牽著自己手還不老實的男人。 樓硯低低的笑了一聲。 不一會兒,林宣就眼帶歉意的告訴謝苑他有點急事,謝苑彎了彎眼睛:“沒關係,你去忙吧。” 林宣點了點頭,不過留下了那個來時的士兵,帶著謝苑進去。 說是城主府,其實也隻是一棟比較豪華的別墅。 來的人並不多,不過大多是位高權重的。 在這種情況下,從未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謝苑和樓硯則有些難以融入其中。 不過令謝苑沒有想到的是,他遇見了一個,很意料之外的人。 那是穆今雨,也就是之前被樓政安排和樓硯訂婚的穆氏集團小姐,不過現在的她看起來可沒有當初那般盛 氣淩人。 原本的她雖然內裏驕橫,外表溫婉,現在卻像是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眼神 卻空洞,被身側的男人強勢的圏住腰身。 而那個男人,和穆今雨站在一起,謝苑腦子裏自然而然的浮現了一句話。 鮮花插在牛糞上。 想來穆今雨末世之後的生存之路也是磕磕絆絆。 不過,謝苑的眸子忽然危險地眯了起來,他和穆今雨可還有一筆賬要算呢。 末世前,他的房子進了幾個小毛賊,謝苑早就猜出是穆今雨的手筆,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從樓政的手裏把樓 硯搶了出來。 穆今雨不可能不報這個仇。 後麵的調查果然如謝苑所料,那群混混被他用了些特殊的手法審問後,供出了接頭之人,順藤摸瓜的找到 了穆今雨。 還不止這些,穆今雨的目的是要他身敗名裂,那群混混並不是來恐嚇謝苑的。 而是……**。 電話裏,經過變聲後的聲音一字一句道:“記住......完事之後把照片拍下來,第二天早上,我要讓他身敗 名裂!” 謝苑目光太過直接,就連一直強撐笑容的穆今雨都察覺到不少,轉頭看了過來。 瞳孔驟然緊縮。 樓硯也發現了謝苑的不對勁,劍眉微蹙,捏了捏謝苑的手,“怎麽了?” 卻見剛剛還嫌棄他黏人的少年忽然湊了過了來,謝苑扒著樓硯的肩膀踮起腳,湊在他耳邊輕聲道:“這裏 人好多,隻想和硯硯呆在一起。” 樓硯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說要來的是你,現在不開心的也是你。” 謝苑哼哼唧唧地對著他耳邊吹氣,擁有漂亮弧度的耳尖立刻泛起了緋紅,謝苑小聲嘀咕:“我不管,就要 你哄我。” 樓硯語氣無奈又寵溺,剛想說要不我們離開這裏,眸光忽然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林宣。 在謝苑麵前一向開朗剛毅的男人此刻眸中散發著冷厲的光芒。 樓硯微微眯起眸子,毫不示弱的回視,被另一個靈魂侵占身體的時候,他並非全然沒有意識。 謝苑沒有感知到的,樓硯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這個男人,眼底有欲望,是和他一樣的欲望。 樓硯的手按在謝苑的後頸,唇角忽然勾起一個挑釁的弧度。第75章 秀色可餐 林宣驀然握緊了拳頭。 另一麵,謝苑也對那邊的女人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穆今雨直勾勾地盯著那個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少年。 少年唇角的笑容猶如一把鋒利的劍刃,將她鮮血淋漓的心髒剖出來,擺放在大廳之中任人觀賞。 末世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整個世界都好像經曆了一遍大換水。 曾經她引以為傲的財富都變得一文不值,與狼狽的她相比,那個少年的麵容依舊眹麗漂亮,瓷白的肌膚, 沒有經曆過折磨的眼神。 以及,樓硯對他的愛護。 穆今雨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個當初大庭廣眾之下把樓硯搶走的少年,也是因為他,穆氏集團很長一段時間 都處於一種微妙的境地。 所有人都知道樓氏和穆氏的聯姻要泡湯了。 而她穆家,表麵上光鮮亮麗,實際上內地早就因為一些原因而內部空虛,全家上下都依靠穆今雨和樓硯搭 上線! 當初沒有能讓那群人弄死你,真是可惜了。 穆今雨緩緩咬緊了牙齒,空洞的眸子也漸漸有了其他的情緒,在她身側的男人皺了皺眉,仿佛低暍了一 聲,穆今雨立刻收回目光。 不過謝苑卻依然能察覺到暗地裏如蛇蠍一般淬了毒的視線。 謝苑見狀唇角的笑容愈發放肆。 對,就是這樣,燃起鬥誌,然後在一次又一次的反擊,嚐遍失敗的滋昧。 生活過於乏味,需要失敗者作為點綴品。 謝苑眼底閃過一絲玩昧,打消了直接解決掉穆今雨的念頭。 沒有什麽比看一個人獲得新生,又重新跌入泥潭更為令人愉悅的了。 宴會上的觥籌交錯謝苑沒有參與,臨近結束,謝苑婉拒了林宣的最後一支舞,然後和樓硯轉身離去。 林宣站在原地,望著兩道相攜的背影,蜷了蜷手,最終又無力的放下。 再進入家門口之前,謝苑腳步忽然頓了頓,笑著道:“硯硯,你先進去,我有一點事情。” 樓硯定了定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沉聲道:“好。” 謝苑彎了彎眼睛,勾著樓硯的脖子親了一口,望著樓硯轉身進門的背影。 謝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隱入一旁的巷子。 不知為何,謝苑有些走神,以至於沒有發現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二樓的窗簾慢慢被拉開,露出了一雙幽黑 無比的眸子。 樓硯眼神平靜的注視謝苑轉身離開。 可等謝苑過來時,那道身影已經不見了,謝苑忽然有些迷茫。 a17摸了摸頭:“苑苑,怎麽了呀?” 謝苑搖了搖頭,“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a17啊了一聲:“什麽熟人呀?” 謝苑頓了頓,“應該是我看錯了。” “少爺。” 謝苑一愣,身後的聲音並不陌生,而且很快到了他的麵前,謝苑眨了眨眼睛:“你怎麽發現的?” 席永言沉聲道:“放心少爺,我沒有和他們說。” 爾後又極其認真的道:“我懷疑很久了,但是......”他看了眼謝苑,“但是那個人實在和你長得不像。” 謝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沒帶易容眼鏡,這才讓席永言確認了。 謝苑彎了彎眼睛:“既然都來了,說說你們的情況吧。” 在發現謝苑留下的紙條後,他們並沒有立即前往光明基地,而是在原地呆了三天。 之所以沒有貿然去找,一是不知道方位,怕走了歪路,二是怕謝苑回來後與他們錯過。 但三天之後,還未能見到謝苑的蹤影,便趕來了光明基地。 至於聖女索宛,他們發現那個太陽神教基地已經塌了,所有教眾都死在了裏麵。 索宛一個人不足以自保,再加上她有治愈異能,所以便帶上了,而一路上,索宛的確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他們也知道了那個怪樹詭異的來源,是索宛替主教治療的時候,偶然聽到的。 那個主教,原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同時也是一位同性戀人,他有一位感情很深的伴侶。 本來都說好了,要去國外結婚,可是戀人卻反悔了,在父母的安排下和一個女人相親。 沒有什麽是完美無缺的,長達五年的長跑,最終敗給了成見。 這樣的遺憾和無奈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他們並不是睢一的。 可偏偏,這個主教的思想比較極端,表麵上,對戀人的苦苦哀求表示原諒,實際上內心的偏執卻愈發恐 怖。 在一個平靜的夜晚,他將戀人騙了出來。 一點一點的,將戀人烹飪吞咽。 妻子因為擔憂報警。 警察破門而入,發現的卻是主教正拿著餐巾擦拭嘴角,優雅的動作就像是中世紀的貴族。 他麵帶笑容:“你永遠也無法得到他。” 妻子崩潰,據說逮捕他的警察連續請了三天的假,沒人知道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反正從記載中隻發現了 這些。 這一粧案件,又被稱為秀色案。 秀色秀色,秀色可餐。 主教還未判刑,末世便提前降臨。 越是得不到,越是嫉妒,看到別人過得比自己好,便愈發嫉妒。 在謝苑他們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對同性戀人遭遇了主教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