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安也給自己弄了一碗,他說剛剛的豬排好香,現在吃這些就覺得一般了。 連清開始拿著紙巾專心意義的擦碗,妙安拿著一串香菇跟時年說別理他,他這人出來吃飯就作的很,所以我說咱倆來吃,不帶他的,我們偷偷的,背著他,約。 妙安的“約”字咬的很輕,聽起來又曖昧又猥瑣,如果不是配著妙安的那張臉,怕是要讓人惡心的吃不下飯。 但是妙安精致的麵孔配上金絲邊的眼鏡,說出來的話也像開過光一樣,但凡定力一般的,都要臉紅心跳一番。 可是時年是誰呢,他這人意誌堅強的很,不脫衣服是勾引不到他的,連清就是看透了他這點,所以才屢屢得手。 連清終於開始擦筷子了,時年撇了撇嘴,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按照連清這個速度,等他都擦完,天也該亮了。 妙安拿了一串韭菜放到連清碗裏,說道:“補補吧,這個壯陽。” “你有毛病吧……”連清酒還沒喝上臉卻先紅了,他快速的瞄了時年一眼,又壓低聲音罵妙安道,“你能不能收斂一點?說點對得起你的臉的話?別太不拿自己當外人。” “我是外人?”妙安咬了一口手裏的羊腰,看著連清笑道,“那誰是內人?” “你話怎麽那麽多……”連清終於擦完筷子,然後拿著飯勺開始猶豫,時年在旁邊說趕緊吃吧飯勺我們都盛過飯給您試過毒了。 連清瞪了時年一眼,還是拿起勺子想給自己碗裏添飯,但是碗裏橫著一串韭菜,連清拿起來放回妙安碗裏,嘴裏說著你才應該補補,然後找叢山該幹嘛幹嘛去,別一天到晚騷擾別人。 “我和他沒關係了。”妙安說的很平靜,“那個店怎麽弄,你想想吧,我的意思是都送他好了。” 時年聽到這裏不禁抬頭看了一下妙安,發現他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很淡然,就像在說別人的事。 “什麽時候的事?”連清顯然很意外,他拿著飯勺停下手中的動作問,“你跟我說這邊有地方可以做酒窖是不是早就謀劃好了啊?” “也不是,這塊地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和叢山斷了也是這幾天的事,我本來是想抓個空告訴你,結果一忙就給忙忘了。” 妙安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從時年的角度看過去覺得居然還有幾分悲壯的感覺。 “為什麽斷啊?我艸,你幹嘛?!” 連清手把著飯勺不動作光在那裏問來問去的,時年在旁邊看不過去,一把從連清手裏搶下飯勺,在連清憤怒的注視下給連清盛了一碗飯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也幫我來一碗吧。” 妙安彎著眼睛遞過碗給時年,嘴裏卻說著無情的話: “也沒什麽原因啊,就是膩了,做太多沒意思了。” 時年盛飯的手頓了一下,但是馬上又恢複了正常,他心裏想著妙安說的也沒錯,膩了,可不就該斷了嗎?第64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 今晚妙安沒有喝醉,他和連清旁若無人的聊了半天叢山的事,真得應了連清那句“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至少妙安是沒拿時年當外人,當然也可能是覺得叢山是個無所謂的人,時年也是,所以當然可以當無所謂的人麵聊另一個無所謂的人。 時年在旁邊一邊喝酒一邊聽他們聊天,一來二去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概就是叢山提出要斷,妙安就答應了,倆人應該的確是沒啥感情,就為了相互滿足才約在一起的,嗯,這點跟自己和連清差不多,隻不過叢山和妙安連清的關係可能要更複雜些,時年去過的那家店就是妙安和連清幫叢山開的,具體為什麽幫他,這倆人倒是沒有提及,隻說店還是給叢山,至於二樓的品酒房連清會在近期找人搬空的。 說到這裏,妙安垂著眼皮想了一想才又說道:“你找人去就行,或者我找人也行,你自己別出麵。” “怎麽了?你還怕他罵我不成?”連清邊說邊拿著空杯子往時年麵前一放,那意思讓時年給倒酒。 “他再討厭我也不能把和你的賬算到我頭上吧,何況你也說了是他先和你提的斷啊。” 連清說這話的時候時年白了他一眼,時年趁著連清說話的空兒直接拿起免費送的茶水壺往杯子裏倒茶水。 妙安盯著連清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苦笑一聲,說罷了罷了,可惜叢山一片癡心都錯付了。 “你是說叢山喜歡你?好像也是,他是對你挺好的,你對他可不咋地,你這個渣男!”連清鄙視的瞟了妙安一眼然後端起杯子仰頭就灌。 “咳咳——你給我倒得什麽玩意?!”連清眉頭擰成了麻花,他看看已經喝空的杯子又回味了一下喝盡去東西的味道。 “還能是什麽,茶水啊,你隻管把杯子一放,我怎麽知道你要幹嘛?給你倒茶已經不錯了好嗎?你得心懷感激,畢竟你連謝謝都沒說。” 時年聽著連清的話覺得這人應該是腦袋不太靈光,叢山喜歡他這個事,自己這個隻見過一兩次的人都能看出來,他不信連清和叢山認識那麽長時間會看不出,但看連清說話的那口氣也不像是假的。 果然妙安也在旁邊說連清,讓連清不要裝,叢山喜歡誰不是明明白白的事麽,自己是渣男自己承認啊,大家都不要裝什麽清純小白兔嘛。 “你的意思是他喜歡我?!”連清頗有點吃驚,“叢山那嘴巴比他可不差什麽。” 連清指著時年說:“我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叢山比他說話還惡毒,他是嘴巴不肯吃虧,叢山純粹嘴臭。” 時年冷漠的麵對著連清的指責,他撇撇嘴心想:果然想當勾引霸道總裁的保潔小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你看叢山就是搞砸了吧,別的小妹是成功引起了總裁的主意,他是成功引起了總裁的反感。 “再說——”連清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喜不喜歡我的,和我也沒什麽關係啊,喜歡我的人多了,也不能說因為他喜歡我,我就得怎麽樣吧,尤其是他這種,是吧,完全看不出哪裏喜歡我的樣子,反正我是看不出,你們看得出是你們的本事,就這種不讓人發現的喜歡,叫暗戀是吧,我是不懂的,喜歡嘛,喜歡就去追啊,追不到再說追不到的,說不定追著追著發現對方也就那麽回事,完全不值得自己喜歡呢,也是有可能的是吧,當然,在我身上不可能,都是越追越發現我這人除了臉好看以外,人格魅力也大,都是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渣男語錄。”妙安手指點著桌子跟時年說,“快,找紙筆記本子上,看清他的真麵目。” “太多了,一個本子怕是不夠用。”時年低著笑,但是心裏卻覺得連清說的也沒毛病,“喜歡”這件事誰都會期望有回報,但是決定權是在對方,不能說因為自己喜歡別人,別人就得喜歡自己,沒有這個道理,反過來也是,不過連清的話是基於他和對方都很有自信的基礎上,時年理解叢山,就像時年理解薑煥一樣,“喜歡”並不是一件容易說出口的事,“喜歡”也並不是一件容易做的,容易患得患失,容易過猶不及,更容易受到傷害。 “所以你對我弟好殘忍啊。” 妙安的臉上有了紅暈,眼睛也眯了起來,他拿著酒瓶喝盡最後一滴酒,然後大喊再來一箱,時年見他是又有點喝多的意思,就趕緊衝著攤主擺擺手搖搖頭,攤主也點了一下頭,這種場麵,他也是見多了。 “妙然啊,成天畫那個鬼玩意……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有什麽好,讓他這麽著迷。”妙安閉上眼慢悠悠的說,“他是個傻子,連清,他再貼上你,你就罵他吧,看看能不能罵醒他啊,給人當替身有什麽好啊,而且他還沒當上,嗬嗬,自己在哪裏瞎起勁。” “我說不管用。”連清無奈的歎口氣說,“你也不能每次喝多了都說這事吧?再說我和他說了多少次,有用嗎?而且我已經盡量避免和他單獨見麵了,你還要我怎麽樣呢?再說哪次不是你帶著他來的?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聽到這裏時年想起前幾天還見過妙然,在一個商場裏,妙然應該是品牌方請來給新店開張站台。他的粉絲很多,也很瘋狂,都是一水的小姑娘,拿著燈牌,拿著扇子什麽的,裏麵間或混著幾個小夥子,也都是狂亂的表情。 妙然其實細看還是和妙安挺像的,尤其是笑的時候,也是眉眼彎彎,眼角長的似是要飛到天上去,然後眼角下有顆黑色的痣,在白白淨淨的臉上特別顯眼,當時時年在心裏暗暗比較了一下自己與妙然,同學都說自己和妙然有個五六分像,叢山也說自己和妙然挺像的,倒是沒人說自己和妙安像……啊,遺傳這回事真奇妙,自己和媽媽長得也特別像,還有那個妹妹,妹妹的長相簡直是自己小時候的翻版。 不過,老街坊也說他像爸爸,他們說時年啊乍一看和媽媽一樣,但是細看呢,就是老時的樣子,既像媽媽又像爸爸。 不知道那位白月光長什麽樣,也許大家站到一起,發現原來共用的一張臉,女媧造人的時候統一建模,一鍵輸出,分辨全靠發型。 妙安終於還是喝多了,在喝了一瓶啤酒後,他絮絮叨叨的罵了連清一頓後,開始抓著時年的手向時年放電,他長得太斯文太儒雅太正經了,所以說出來的騷話也顯得特別騷,他跟時年說連清就是個無情的渣男,不像自己知情的,不如考慮考慮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活好不說,還不挑人。 時年知道妙安是喝醉了,就也懶得敷衍他,直接說了句“滾”。 然後時年問連清準備怎麽辦,是準備叫人來接他啊,還是你送他回去? 連清想了想說,要不然咱們先打一頓?我看他不順眼挺久了。 時年點點頭,他說第一次跟你心有靈犀。第65章 請大聲說出我的名字 打是不可能真打的,但是也不想放過他,時年找攤主要了盒他家孩子畫畫丟在這邊的水彩筆,還看了看標簽確定寫的是可水洗的,他問連清敢不敢,連清斜著眼說這有什麽不敢的?我們富家公子哥都是玩很大的。 時年說行,既然大家都是文明人,咱們講講武德,衣服我們不去動它。 時年想著萬一真讓自己賠,可能自己賠不起。 時年:“我們的目標就是臉,你同不同意?” 連清:“別廢話了,開始吧,讓他知道畢加索是怎麽誕生的。” 所以薑煥過來吃夜宵的時候就看見時年和那個alpha在給趴在桌子上的妙安——化妝? 好像沒這個必要吧…… 薑煥走到他們的桌子邊上,拍了拍時年的肩膀,結果時年一激靈的,把線一直畫到了妙安的耳朵上。 “你們在幹嘛?”薑煥看時年和那個alpha一人拿一隻水彩筆,時年的手指也是染的五顏六色的,當然,那位叫做妙安的顧客比較慘,他的臉堪比染坊。 說真的,時年幹這樣的事,薑煥是可以料到的,時年從小就蔫壞,長大了壞的不明顯了,但是嘴巴依然是叭叭的。 但是和時年在一起的那個alpha,看起來挺正常的,剛才在店裏不怎麽說話也不怎麽笑,一臉冷漠的吃豬排,要不是自己媽說數他吃的多,薑煥都以為他嫌棄豬排不上檔次。 “你怎麽來了?是我給你打電話了嗎?”看時年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薑煥數了數桌子上的酒瓶,才六瓶,三個人喝六瓶就都這幅樣子,真真是人菜癮大。 薑煥“切”了一聲,拉起時年的胳膊就想帶他走,結果剛一使勁就聽見時年“誒呦”了一聲,他忙看怎麽回事,結果發現那個alpha抓住了時年另一條胳膊,他擰著眉頭盯著薑煥,他問薑煥想幹什麽。 薑煥見他也是喝醉的樣子,於是也沒太計較,他解釋說時年喝多了他帶時年回家。 “你和你朋友也回去吧,他都睡著了。”薑煥看了一眼妙安,睡著了不笑了倒是讓人看著舒服不少。 “我帶時年回家就行了。”連清說著話收緊手指,痛的時年伸腿踹了他一腳。 “我還沒昏迷呢!”時年從兩個人手裏掙脫出胳膊,“我才不跟你們走!我自己回家!” 連清說:“你準備怎麽回家?騎你那輛二十八手的自行車嗎?你不是說壞了嗎?又修好了?” “我開車帶你。”薑煥低頭看著時年的臉,“或者睡我家也行,明天再走。” “不要。”時年揮揮手,“我誰也不用,我打個車就回去的事兒,你們幹嘛突然搞這麽複雜,大家喝完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就完了?哦,我沒媽,我也沒家。” 說這些的時候,時年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可是清醒的時年不會說這些話。 所以時年想自己應該是醉了,他腦子裏有個自己想阻止說話的自己,但是卻辦不到。 “結賬的人睡著了,隻能他的朋友去結了。”時年說著話望著連清,“你記得去結賬,然後結賬的時候報我的名字,我叫紅領巾,或者你可以叫我堅強的鐵蛋,還有打飛機的貝塔——” 時年話還沒說完就被連清捂住了嘴,連清怕他再說下去就要騷字開頭了。 “你放開他。”薑煥冷著臉說,“你也喝多了,我給你們叫輛車,你們也趕緊回家吧。至於時年你不用管他,我是他鄰居,也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不用擔心他的安全,我會照顧好他的。” “我要是不放呢?” 連清說這句話的時候很硬氣,自覺臉比薑煥還冷,他還打算釋放一些信息素,壓製一下眼前的alpha。 可是當他的掌心裏忽然傳來了濕濕軟軟的放開那個感覺,一下一下的,連清意識到是什麽的時候,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趕忙放下了捂住時年嘴的手。 時年悠悠的喘了口氣,然後生氣的說:“你還好意思問人家說你要不放呢?!你要再不放我就要憋死了!” 時年很憤怒,時年的那個alpha朋友也沒有好臉色,可是此刻的連清已經顧不上時年,也顧不上對麵的alpha,他隻能顧得上自己的臉麵。 因為他被時年舔的起反應了。第66章 酒醉的蝴蝶 連清最受不了的就是時年這樣。 明明上一秒還冷著臉下一秒他就撓你一下。 冷著臉的時候他拒人千裏,好像你多看他兩眼都是玷汙了他,可是轉眼他又伸爪子撩撥你。 之前時年這種行為多集中於言語,比如生病在酒店的床上,比如在他那間火柴盒一樣的房間…… 但是今天,他不是伸爪子撓,也不是嘴巴上騷,他是真的在自己的掌心裏舔了幾下。 他麵前站著的就是他的發小,他的同學,他的朋友,一個高大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