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 時年低著頭,冉女士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你準備怎麽辦?需要我做什麽?” “不需要你做什麽,我還沒想好。” “你和連清的事肯定會傳到你爸爸那裏去的,要不要我跟他把你們的事說了?還是你準備怎麽辦?”冉女士找新的紗布,疊好,放在傷口上,然後就開始撕膠帶,“我去說是可以的,連清的爸爸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有辦法。” “不用了,連清去說吧。” 時年說話的時候微微動了一下,冉女士小心的離了手,然後也皺了眉。 “也行吧,反正他說不成了,我再去說,”冉女士把紗布貼好,然後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時年的頭發,“時年,對不起,媽媽……” “你不用說了。”時年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媽媽,我現在想不了太多的事,我想出去幾天,就幾天。” “明天是大年三十。”冉女士說。 “嗯,所以我才來提前和你說一聲。”時年起身摸了摸後麵的紗布,他的媽媽的確包的不錯,雖然還是很疼。 冉女士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連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不能確定是幾點,隻是睜開眼的時候發現燈光很亮。 有人見他醒了,就趕緊呼叫了醫生。 連清閉上眼,然後又睜開,他看見醫生正看著他。 “醫生?”連清的頭腦開始轉動,他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和桑榆的,和時年的。 和時年的事情很長,很累,也很爽,應該說是非常爽,但是他因為還在生病的關係,所以到了最後自己應該是睡過去了。 “你醒了就好,你爸媽很擔心你,他們都在外麵呢。”醫生也是個beta,他笑著和連清說,“我去叫他們進來。” “好的……” 連清點點頭,他想著時年應該也和父母在一起,或者他那麽累,說不定在休息。 啊,應該問問醫生的,算了,一會兒問問父母也是一樣的。 對了,事情要和父親說,他和時年的事。 還有桑榆的事,也要和父親說,具體怎麽辦,他們要商量一下。 好像有很多事,可是連清現在就是很想時年,如果時年在休息的話,他很想去看看他。 最好是馬上能看見他。 連清的爸爸和時年的媽媽一起走了進來,還有水水,水水今天很乖,沒有鬧,隻是一直在玩一個玩具。 進來之後水水就去坐了下來專心玩,而連清的爸爸彎下腰,伸手摸了摸連清的頭。 “果然不發燒了。”連清爸爸高興的說,“我來的時候你還有些低燒的。” “爸爸……” 連清叫了一聲,就又往門口看,沒有人再進來了。 “桑榆的事你不要管了,爸爸會處理的。”連清的爸爸挨著連清的病床坐下拍拍連清的手說,“我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這個孩子從小就被教壞了。” “嗯……那時年呢?” 連清現在對怎麽處理桑榆還沒想好,他隻關心時年在哪。 “時年他……”冉女士張開嘴輕聲說,“他走了。”第141章 挺好(上) 時年回了自己租住的家,在他去了連家後一直借給老大住的那個家。 老大已經在前一陣就回家過年了,現在又隻剩下他自己。 時年回家之後就脫了衣服躺在床上睡了,他都沒什麽心理活動,這點是他在醒來之後才意識到的。 他從枕頭旁邊摸出手機然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他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 時年確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一個beta,被alpha艸了,並且咬了。 昨天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雖然做了一些事,但是他自覺自己是按照本能回到了這裏,然後現在是第二天,大年三十,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中午了,而自己終於睡醒了。 他昨天和自己的媽媽說自己想住幾天,媽媽答應了他,他還記得媽媽問他感覺怎麽樣,他說不高興,具體的他還沒想好。 所以時年現在就開始躺在床上想他為什麽不高興。 不。 時年想了一會兒後,他發現他得想想:自己為什麽高興。 好像不太想的出來。 在時年看來,他隻是經過了長時間的不安和掙紮才說服自己接受和一位alpah談戀愛,還是條件那麽特殊的alpha,本來應該慢慢談的,但是他卻被這位alpha咬了,在自己——雖然同意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 做愛很爽,這個時年得承認,但是前麵很疼,後麵也很疼。 除了爽的想不出什麽的時候覺得高潮是一件要命的事以外,他一直在可憐連清和怨恨連清和愛連清這些不同的情緒裏翻滾糾纏。 這和時年想過的做愛很不一樣。 雖然時年知道這件事的初始原因出在桑榆身上,但是想到連清…… 啊,真他媽的生氣啊。 跟連清說了無數次讓自己去找醫生,連清就他媽的不同意!就非要咬自己! 自己也是賤,看連清可憐兮兮的樣子居然就答應了,當時就應該打他一頓的,就算打不過他也沒事,先打他再說。 無論怎麽想這不都是一件值得時年高興的事。 時年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氣。 昨天時年還特別配合的沒有報警。 對,沒報警。 沒報警是對的,應該是吧。 但是時年現在清醒過來,真的覺得好氣。 艸! 現在還打不了連清,但是不等於他拿桑榆沒辦法。 他先給自己媽媽回了微信,表示自己一切都好,讓他們照顧好連清,自己暫時不回去了。 媽媽在微信裏跟他說了大概了解到的事情經過,桑榆帶過來的花也都調查清楚了,媽媽也告訴桑榆,想做什麽,先想想,覺得怎麽想都想做,那就去做。 【殺人不行,這個媽媽管不了,有這個想法記得和我說。】 時年看到這裏的時候忽然笑了,他也回複了一條: 【我不會這麽做的。】 然後他把微信切到起始界麵,登錄了那個許久沒有登錄過的微信小號,上麵有也有個號,是連清的,隻是他們許久沒在這上麵聯係了。 時年加了桑榆的微信,說自己是雜誌社的,想要采訪桑榆,微信是從王然那裏得到的。 王然當初和時年說過,有一些雜誌想采訪桑榆,有人還從他這裏要了聯係方式過去,當時時年就是隨便聽聽,現在用起來效果如何就很難說。 不過時年運氣不錯,桑榆居然通過了申請,時年心裏一動,便和桑榆聊了起來。 說真的,如果沒有認識連清,單單認識桑榆的話,桑榆的確是個拿捏得當的人。 他說起話來,分寸得體,全然不像個會跑去alpha醫院投毒的人。 時年聊了一會兒,便約桑榆出來見麵,時年想的是大不了約到年後,到時候依桑榆情況看怎麽弄他比較合適,連家也不太可能全然不顧連清的事。 但是很意外,桑榆沉默了一會兒,說: 【我倒是在外麵喝茶,可以見一下。】 時年有些吃驚,他回問在哪,桑榆就發了個地址過來。 時年在網上查了查,發現是家書畫社。 管他那麽多,總之先去看看,時年在手機裏答應了,然後就說現在就去,讓桑榆略微等等他。 時年起來簡單洗漱後就出門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自己是個beta,雖然昨天他渾身疼的想死,可是睡了一覺起來後,人已經好多了,雖然依然痛,但是大腦是清醒的。 時年現在隻希望桑榆這個omega也有些omega的精神,沒有去練過什麽金鍾罩鐵布衫,這樣打起來比較方便。 自行車自然是丟在了連家,時年打了輛車到了桑榆說的書畫院。 時年戴了口罩進去的時候報了桑榆的名字,反正他記得桑榆說自己是在包廂裏的。 服務員小姐姐自然是漂亮且親切的,她笑著帶時年去往包間,路上還問時年怎麽不摘口罩,時年不好意思的笑,說自己有些感冒,怕現在摘了口罩,溫度相差比較大容易咳嗽。 其實時年隻是怕桑榆的包間裏有什麽監控。 時年雖然和連清他們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是大部分時候他都在外麵,對連清家的生活不甚關心,他對所謂富豪家的事還都是靠看電影猜的。 不過好在服務員告訴時年桑榆先生一早就來了,一直在獨自研修國畫。 “就在三樓,請。” 服務員把時年帶往三樓,然後在包間門口,服務員嬌滴滴的喊了一聲:“桑先生,有位客人找您。” “請他進來吧。”桑榆的聲音清澈,聽著讓人神清氣爽。 時年輕輕呼出一口氣,進了包間的門。 身後有高跟鞋下樓的聲音,時年抬起頭,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桑榆。 桑榆人坐在一條長桌後,長桌上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個大的土黃色的兔子。 時年對這個兔子有印象,他記得是黃銅的,連清找的。 “你好。”桑榆站起來笑著說。 “我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