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話裏的意思告訴郭胖子,以為這貨會立馬刪了小護士的qq,沒想到這貨大笑一聲,她當定我女朋友了。


    這世道亂了,我懶得搭理他,就問他有沒有打探到程小程的消息,他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心下有些急了,再次招呼郭胖子盡量替我打探程小程的消息,實在不行就去學校,也要打探到她的消息。


    隨後,我進入醫院將眉毛的傷口簡單處理一番,在上麵打打了一塊白色的補丁,又拿了一些消炎藥,問胖子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他搖頭說,晚上要陪小護士聊qq。


    我罵了一句重色輕友,就走出醫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晚霞籠罩在這座小鎮,看上去有股別樣的景象,我給楊言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哪個酒店,他說了一個酒店名字。


    那一頓晚飯,我們吃了四個小時,一直到晚上1o點,大家都喝的叮嚀大醉,就連喬伊絲喝的都有些高,也不知是耍酒瘋還是怎麽回事,拖著我就說:“九爺,謝謝你救了爸爸!”


    聽著這話,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心情都格外沉重,都明白喬伊絲這話的意思,我救活的不單是王潔,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裏麵。


    隨後,楊言將高佬一眾八仙們送回各自的村子,喬伊絲沒地方去,我打算讓她住在鎮上的旅社,老王說,一個醉酒的小姑娘丟在旅社不安全,讓我把她帶回去。無奈之下,我隻能將她帶回家裏。


    顛簸半個小時,我們回到坳子村,臨別之際,楊言麵色凝重的說:“九哥,有事給小弟打個電話,隨叫隨到。”


    作為一個快奔三的男人,能對一個隻有18歲的我,喊上一聲九哥,這倒不是說明我有多大的魅力,而是說明楊言是一個真男人,有擔當,願賭服輸,不作假。


    他能叫一聲九哥,自稱小弟,我卻不能托大,不為別的,隻因這次抬棺材,他表現的像個男人,並沒有因害怕棄棺而去,這是諸多八仙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個新人能做成這樣,真的很不容易。


    我笑了笑,說:“楊醫生,咱們以年齡論大小,賭注的事就此作罷,以後需要會抬棺材的醫生,你能過來就行。”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身走進車子,探出腦袋,朝我喊了一聲,“九哥,你不要忘了,我除了是一名醫生,還是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說完,啟動四個圈圈的豪車,揚長而去。


    “九伢子,他這話啥意思?他不是男人難道是太監?”老王喝的有些高,一張老臉上紅撲撲的。


    我苦笑一聲,說:“這是年輕人的事,你上了年齡就不要打探了,趕緊回家去,等會王嬸聞到你這一身酒味,估計又要懷疑你在劉寡婦家喝酒了。”


    “你這小子,越來越滑頭了!”老王笑罵一聲,抬起腳步就向家中跑去,腳步有些急。


    我在原地愣了愣,看了一眼這養育我十八年的村子,心中一番感概,扶著喬伊絲向家裏走去,家門緊閉,我敲了敲,裏麵傳來父親的聲音,“誰啊?大半夜還不睡覺?”


    “父親,是我!”我回了一句。


    門很快就開了,父親見到我的時候,明顯的愣了愣,然後朝我旁邊瞥了一眼,麵色一變,說:“九伢子,你是不是在外麵幹違法的事了?”


    “沒啊!”我有些納悶。


    “那你旁邊這姑娘,從哪拐來的?額頭的紗布又是怎麽回事?”父親有些生氣,揚手就要打我。


    “我一個朋友,喝多了,沒地方去,我就帶回家裏讓她在這休息一晚!”我連忙解釋道:“紗布是我在王莊不小心割到了。”


    “這姑娘長的跟花兒似得,怎麽可能是你朋友,九伢子,咱們家雖然窮,可一直沒人幹過違法事,你可不能為了一時之快,去做那違法事。”父親一手插在門口,死活不讓進,對我開展思想工作。


    我給父親解釋了大約半個小時,說的口幹舌燥,他才稍微鬆動一些,問:“真是朋友?不是拐來的?”


    “真是,我都這麽大了,那違法的事,我能幹嗎?”我喝的也有些多,腦袋隱隱有些疼痛,但,還是耐著性子給父親解釋。


    “好吧,暫時相信你!”父親收起攔在門口的手,說:“今晚你跟我擠著睡,這姑娘讓她一個人睡在那個房間,不能趁著人家喝醉了,玷汙人家的清白之身。”說著,父親把手指向我的房間。


    父親這輩子老實巴交,在子女教育方麵一直很嚴,哪怕我已經十八歲,在某些方麵還是管得緊,怕我走錯一步,踏進號子裏麵。


    聽著父親這番話,我眼角有些濕潤,覺得父親這個詞很重,哪怕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我依舊覺得父親這個詞,重如千斤。


    特別是見過王莊墳場那幕,我覺得父母這輩子不容易,上半輩子操勞子女的成長,下半輩子操勞子女的婚姻、事業。步入遲暮之年後,又要操勞子女的下一代,這份情太重,子女還不起。


    我點了點頭,揮手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沒有說話,走進房間,將喬伊絲放在床上,替她脫掉鞋子,蓋上被子,走出房間,父親坐在凳子上,抽著悶煙,好似有話對我說。


    “父親,有啥話你就說,別咽在心裏。”我在父親旁邊坐了下來。


    父親深吸一口煙,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繼續抽煙,就是不開口說話。


    “到底什麽事?您說出來我們父子倆商量一下,您別把自己身子憋壞了!”我有些急了。


    父親猛地深吸一口煙,猶豫了一會兒,說:“九伢子啊,你上次讓老王帶回來一萬塊錢,我本來打算留著給你娶媳婦用,可這幾天,我一直作同一個夢。”


    “什麽夢?”我連忙問。


    “夢到我爹,你爺爺,他說他家房子漏水,要重新蓋個新房子,意思是要遷墳,我賺不到啥錢,家裏也沒有餘糧,現在就剩你上次的一萬塊錢,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拿出一些錢,給你爺爺遷墳?”父親說完這番話,好似蒼老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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