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言從地麵爬起,揉了揉被我踹過的地方,走了過來,衝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九哥,別生氣,我就是想看看她體內的器官,並沒有不尊重她。”


    “瑪德,把她的屍體都解剖了,還是尊重她是吧?”我冷哼一聲,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隨後,將目光瞥向他旁邊的小女孩,隻見小女孩赤身裸ti躺在地麵,脖子被隔開一道口子,裏麵的不少器官被掏了出來,肚子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心肝脾胃肺全被掏了出來,放在旁邊。


    看到這一幕,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郭胖子跟陳天男的手,拳腳如落雨一般全數砸在楊言身上,他好像知道錯了,不敢躲,任由我的拳腳砸在身上,嘴裏一直喊著,“九哥,九哥。”


    打了三四分鍾,我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地麵,找陳天男要來一支煙點燃,深吸幾口,沒好氣地朝郭胖子說:“你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不阻止他解剖小女孩的屍體?”


    “我阻止不了啊,剛挖好坑準備埋了,那長毛趁我倆不注意的時候,把屍體弄了出來,一刀就朝脖子割了去,動作幹淨利落。”郭胖子說。


    “這期間,沒生什麽怪事?”我問。


    “沒有,風平浪靜的。”陳天男在旁邊搭腔。


    這下,我心頭有些疑惑了,死者最忌諱的就是屍體被踐踏,這楊言的行為,何止是踐踏,簡直就特麽是赤果果的侮辱,瑪德,這情況有些不對啊,怎麽可能會風平浪靜。


    我不敢過多的休息,站起身,將小女孩的器官塞進她身子裏麵,然後替她穿好衣服,用涼席裹了起來,最後讓郭胖子倆人幫忙,將她抬入坑裏,覆上泥土,一座小墳頭弄好了。


    隨後,我讓他們三人跪在小女孩的墳頭,我在旁邊燒了一些黃紙,插上三柱清香在墳頭,又念了一些度的經文,這期間一直風平浪靜的。


    越是平靜,我心裏越是不安,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來講,小孩的屍體沒什麽可講究。但,那是建在屍體不被破壞的前提下,現在這情況,明顯的不對勁啊。


    想著下午還有奈何橋要過,我也沒時間去想那麽多,就打算辦完奈何橋再買些貢品來賠禮道歉。這也沒辦法,誰叫那長毛醫生喊我一聲九哥,不然的話,這種人就該讓他出點事。


    有時候的一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這社會也不是你以為的你以為的就會變成以為的,就在我準備轉離開墳頭的時候。


    楊言出事了。


    他先是渾身震了一下,倒在地麵,四肢不停地抽搐。後是嘴裏開始胡言亂語,更為奇怪的是,他嘴裏吐出來的聲音,明顯不是楊言的聲音,很是尖銳,有些刺耳,好像是小孩子的聲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這一情況,把我們嚇壞了,我愣了幾秒鍾後,怕郭胖子和陳天男跟著出事,讓他們倆在跪在墳頭,死勁磕頭不要停。他倆見到這一幕時,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哪敢不聽我的話,當即就跪了下去,死勁的磕頭。


    瑪德,我心裏暗罵一聲,走到楊言身邊,掰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嚇了我一大跳,他的眼珠好白,就像魚肚的那種白,嘴裏格外臭,這種臭有點像屍臭味。


    說句實在話,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慌了神,完全不知道咋辦,忽然想到老秀才的一句話,他說,處男的童子尿能夠辟邪,我也顧不上旁邊有人,對著楊言的腦袋就是一泡尿灑了下去。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就在我一泡童子尿下去後,楊言四肢立馬停止了抽搐,就連眼珠也恢複了正常,奇怪的是,他身上那種屍臭味隻是變淡了一些,並沒有完全消失。就算到了今日今地,他身上那股屍臭味,依舊沒有消失。


    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謝,也不是問生什麽事,而是對著墳頭跪了下去,拚命磕頭,磕的那個響聲,聽的我是一愣一愣。


    約摸磕了一百個頭,楊言才站起身,額頭已經磕的稀巴爛,隱隱約約能看到白色的骨頭,我問他咋這麽拚命磕頭。


    他看了我一眼,語音沉重的說,“我剛才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她說,這次小小地懲罰我,讓我以後不要沒有經得別人的同意,肆意解剖別人的屍體,她還說,讓我協助你辦好她父母的喪事。”


    聽到這裏,我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就是這麽詭異,沒得什麽解釋,在場的我跟郭胖子他們倆都沒聽到那道聲音,唯獨楊言聽到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人,一旦做了虧心事,總會有得到報應那天,總會見到或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那就要看個人平常的行為。


    我們四人的心情很沉重,集體朝著小女孩的墳頭跪了下去,燒黃紙、燒清香,又將她墳頭整理了一番,並許下承諾,一定會盡全力辦好她父母的喪事,讓她安心的上路。


    做好這一切,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中午12點半,離下午過奈何橋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四人急匆匆地趕回荷花村,這一路上,楊言因為小女孩的事,一直沉默不言。


    我們回到荷花村的時候,正好在村頭碰到老王他們一行挖墓穴的人,我問他挖好了沒,他說,挖好了一口,下午五點之前努把力,應該能將另外一口墓穴挖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一眾八仙很自然的坐在上席,菜肴算不上好,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這也能理解,畢竟,劉建平沒有後人,一切開支都是村裏湊跟鎮政府資助一些,能把喪事辦下去就不錯了,哪裏還會在乎吃什麽東西。


    吃完飯後,我讓郭胖子、陳天男、兩人去協助老王他們挖墓穴,這枉死的人,我不敢留在村裏過夜,萬一鬧出什麽怪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身上的罪孽。


    我之所以留下楊言,就怕我身上那個凶劫會應在這場喪事上,有他在身邊,至少能有一些應急措施,畢竟我也是人,我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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