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誤會了,我這手臂有些特殊,沒有知覺,用不用麻醉劑都是一樣,我感受不到疼痛。”結巴麵色有些不自然。


    “咋回事以前沒聽你說過。”我驚訝地問了一句。


    結巴苦笑一聲,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七八歲的時候,這隻手就沒有知覺,先前若不是現鮮血,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隻手受傷了。”


    結巴這麽一說,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到那醫生在結巴手臂上掐了一把,問:“痛不?”


    結巴搖了搖頭,說:“不痛!”


    “小夥子,你這手臂裏麵的經脈受損,失去觸覺,長時間下去,恐怕不止失去觸覺,搞不好會失去行動能力,我們這小醫院隻能替你縫好傷口,要治療裏麵的經脈,最好去長沙神經專科醫院。”那醫生搖了搖頭,說道。


    失去行動能力?聽到這幾個字,我整個人都懵了,怎麽回事?我問醫生是不是由刀傷引起?他告訴我,結巴應該是小時候受過傷,這才造成現在的局麵,最好在一年之內接受治療。


    “九哥,別聽醫生瞎說,十多年過來了,這隻手臂除了沒知覺,跟正常手臂差不多。”結巴見我一臉沮喪,安慰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裏卻想起長毛醫生楊言,他好像是省城神經科主任,我們湖南的省城不就是長沙麽?難道…這醫生說的醫院就是楊言所在醫院?


    想到這裏,我讓醫生替結巴包紮傷口,我則走到門外,掏出手機給楊言打了一個電話。


    隻是幾秒鍾,電話就通了,我還沒說話,電話裏就傳來楊言爽朗的聲音,“九哥,是不是缺個懂醫術的八仙?”


    “長毛,問你個問題!”我怔了怔神色,開門見山的問。


    “什麽問題?”楊言說。


    “我朋友手臂小時候受過傷,整隻手臂失去知覺,有沒有辦法治好?”我將結巴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他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說:“九哥,人體的神經過於複雜,沒看到病人,有些事情不好說,這樣吧,周末我去趟東興鎮,你把你朋友帶來讓我看看。”


    “我在曲陽,周末可能回不去!”我說。


    “在曲陽幹嗎?”楊言疑惑地問。


    “有點事,等我回去了,直接帶我朋友去長沙找你,你覺得怎樣?”我猶豫了一會兒,說。


    “好,記得提前給我打電話,越快越好,近段時間,我可能要去美國那邊培訓一個月,你盡量在我出國前過來。”楊言說。


    我嗯了一聲,掛斷電話,也沒進去,依靠在牆壁上。結巴的手臂應該是舊疾,不知道楊言有沒有把握治好,一旦治不好,他那支手可能會廢了。


    結巴是他家的唯一男兒,他手出問題,那個家庭就是沒了經濟收入,以後他們母子倆咋生活?絕不能讓結巴的手臂出現問題。


    想了一會兒,我對錢的越來越強,隻要有錢,長沙治不好,就去北上廣,北上廣治不好,就去那些醫學達的國家,直到治好結巴的手臂為止,


    摸了摸口袋裏僅剩的一千來塊錢,我知道,這一切隻是幻想,想要讓幻想換成現實,必須拚命賺錢。做我們八仙這一行,想要賺錢快,隻有一條路子,打響名頭,替那些達官貴人辦喪事、抬棺材。


    在門口待了十來分鍾時間,心裏煩躁的很,也不顧上醫院不準抽煙的規矩,連續抽了三支煙,直到醫務室內傳來醫生的聲音,“好了!”


    我掐滅煙頭,走了進去,就見到結巴手上包上了厚厚的一層白紗布,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血漬露了出來。


    我朝那醫生道了一聲謝,問他情況怎樣。他說:“隻要這段時間不使重力,刀傷就沒啥問題,不過,手臂的知覺問題,我建議你們還是趁早治療!”


    我嗯了一聲,問他治療刀傷需要多少錢,他罷了罷手,從口袋掏出3塊錢5毛錢,說:“這是你們剛才的掛號費跟開卡費。”


    我沒有接這錢,疑惑地看著他。他笑道:“我說過,我們醫院不收你的錢,就不會不收你的錢,哪怕隻是3塊5,我們醫院也絕對不會收。”


    我正準備開口拒絕,他搶先道:“你們別誤會,並不是看你們的麵子,而是出於對老英雄的尊重,還望你體諒一下。”


    我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說:“醫生,我們是為老英雄的喪事而來不假,喪事落在誰頭上還說不準,你還是說說多少錢,我去交費。”


    他罷了罷手,說:“隻要你是為喪事而來,我們醫院就不能收你的錢,這是我們醫院對抗日英雄的尊敬,也是我們黃水鎮人民對老英雄的尊敬。”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不好再堅持下去,就跟他再次道謝,然後攙著結巴走出醫務室。


    出了醫務室後,我們沒有在醫院過多停留,直接奔著大門走了過去。


    來到大門時,我有些緊張,朝左側看了過去,空蕩蕩的,那三名黑衣人已經不見了,想必是沒了耐性,已經離開。


    我心頭一鬆,攙著結巴快的離開醫院,由於結巴剛縫針,步伐有點慢,大概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眼瞧就要到了約定的地方,結巴伸手指著不遠處,說:“九哥,你看那邊。”


    我一愣,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地麵的雪花特別白,沒有一絲瑕疵。令我驚訝的是,結巴指的那塊地方,上麵有不少血澤,鮮紅鮮紅的,特別刺眼。


    哪來的血漬?


    瞬間,我整顆心懸了起來,先前結巴受傷,我們並沒有走那條路,他身上的血不可能掉到那個位置,而現在,那處地方出現血漬,難道…?


    我大叫一聲不好,也顧不上結巴,撒開步子就朝那建了一半的房子衝了進去,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喊:“郭胖子、郭胖子。”


    聲音如石沉大海一般,沒得到任何回應,我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腳下的步伐更快,來到房內一看,沒人,瑪德,郭胖子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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