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你師傅是誰,老夫隻能告訴你一句話,不誠則有累,誠則無累,隻要心誠,喪事未必會出怪事。”


    說著,他整了整身上的長袍,便轉身朝堂屋內走了去,至於那些紙紮的家具,他並沒有說放在搖光那個位置,這令我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印七。


    我有心再問他,可,想起他那句,心中要有一杆秤,便打消了問他的念頭,佇在原地開始琢磨了。


    最終,我還是認為搖光那個位置適合放紙紮的家具。


    念頭至此,我正準備去搗鼓那些紙紮的家具,那範老先生開口了。不過,他開口並不是叫我,而是溫雪,“溫雪姑娘,一別幾年不見,不知你哥現在怎樣?”


    我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到那溫雪從側麵走進堂屋,那範老先生正好笑眯眯地朝溫雪走了過去。


    這令我有些疑惑,青玄子對那範老先生尊敬有加,而這範老先生又跟那溫雪好像挺熟的,不然也不會以長輩的身份迎那溫雪。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溫雪叫了一聲範爺爺,說:“勞你關心,哥哥一直很好,還時常念叨您,說放眼全國,您紮紙人的手藝數一數二。”


    “哈哈,小丫頭的嘴還是這麽甜!”範老先生笑了笑,說:“聽人說,你哥哥上次遇了一點麻煩,解決了沒?”


    “哪有什麽麻煩,被一個該死的胖子咬掉一隻耳朵,現在還沒恢複過來。”那溫雪惡狠狠地說。


    聽到這裏,我就覺得渾身一愣,瑪德,這什麽意思?被胖子咬掉一隻耳朵,在曲陽的時候,郭胖子好像咬掉王木陽一隻耳朵。難道,這溫雪是王木陽的妹妹?不對,那王木陽姓王,這溫雪姓溫,倆人壓根不是同姓,怎麽可能是兄妹。


    就在我壓下疑惑時,那範老先生的一句話,令我差點奔潰了,他說:“王木陽那小子性子有些浮躁,受點傷也是好事,對他以後有幫助。”


    “是啊,哥哥性子有時候很躁,不過,那死胖子下手太重了,活生生地咬掉哥哥一隻耳朵,如果哪天讓我看到那死胖子,一定要把他推進火爐燒了。”溫雪在說這話的時候,麵色有些難看,想必,她跟她哥哥感情很好。


    瑪德,那溫雪居然是王木陽的妹妹,操,她來衡陽幹嗎?難道?應該不至於吧?我記得王木陽說過,他是三年後才會來衡陽,可,現在他妹妹出現在衡陽,這算幾個意思?


    就在這時,那溫雪好像跟範老先生說完話,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攥住我手臂,說:“老公,你愣在這幹嗎?不辦喪事了?”


    “不要碰我!”我一把打掉她手臂,厲聲問道:“你來衡陽目的何在?”


    “目的?”她一愣,說:“沒有目的啊,隻是聽說哥哥喜歡女人在衡陽,我來衡陽辦點事,順道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我未來嫂子。”


    “嗬嗬!”我冷笑一聲,他哥哥喜歡的女人,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喬伊絲,上次給喬伊絲打電話,她好像正在衡陽,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一直沒有聯係我。


    想到這裏,我臉色沉了下來,就問她:“來衡陽辦事,為何會來到東興鎮?”


    “怎麽了?東興鎮不歡迎外地人嗎?”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不歡迎!”


    說完這話,我沒有再理她。在我潛意識中,這溫雪來我們這邊肯定是王木陽派她過來探風的。瑪德,昨天還以為這女人很好,沒想到她竟然是來衡陽找我們麻煩,特別是她那句,要將郭胖子推進火爐燒掉,令我對她厭惡到極點。


    “老公,我是不是哪句話說的不對?”她跟了上來。


    “趁我沒有火之前,你最好在我視線內消失,否則別怪我陳某人翻臉不認人。”我頭也沒回,說了這麽一句話。


    “你…你…你什麽意思?”她被氣的不輕,跺了跺腳,就說:“陳九,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我還是沒有理她,心中冷笑連連,這王木陽真tm是個人才,在曲陽的時候,他跟蘇夢珂擺了我一道,現在又讓溫雪這女人來衡陽,故技重施,真當我陳某人是傻子不成。


    我越想越氣,差點就暴走了,好在眼前那些紙紮提醒我,快到辦喪事的吉時了。


    深呼幾口氣,壓下心中那些憤怒,朝那些紙紮的家具走了過去,由於紙紮的家具有些多,又快到8點要辦喪事了,我便讓高佬跟老王他們一起幫忙。


    不一會兒功夫,我們將紙紮的家具搬到搖光那個位置。


    當搬完那些紙紮的家具後,搖光那位置有些擁擠,很多家具已經挨著房子。老王說,燒紙紮不能挨著一起燒,我們又將那些家具挪了挪。


    弄好那些家具,我作了一個揖,又朝另外六張八仙桌作了一個揖,我問老王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他說萬事俱備。


    聽他這麽一說,我放下心來,便朝堂屋走了過去。走進堂屋時,那溫雪已經不見了,想必是離開了或者回房了,我也沒有在意,就在堂屋換上一身道袍。


    值得一提的是,這道袍與往常的道袍不同,這道袍從衣領到腳下都是黑色的,胸前的位置繡了一條紅色的龍。這紅色的龍在我們八仙眼裏,是喜喪的意思,也是告訴那些前來參觀喪事的村民們,這是一場喜喪。


    穿好道袍,我找一塊黑布將頭蒙了起來,又在額頭紮了一條紅絲帶,這紅絲帶有兩層意思,一是代表我父母雙親健在,二是代表喜喪。


    弄好衣服,老王問我:“九伢子,小老大的父母沒來,這場喪事隻有你一個人在法場,有沒有問題?”


    我想了一下,又朝村口瞥了一眼,淡淡地說:“他們作為死者唯一的親屬,按理而論應該會來,隻是暫時沒來吧!”


    “對了,老王你找一人守在村口,要是見到小老大跟他們父母來了,就跟他們說,這場喪事有些特殊,需要用到喜喪,讓他們切莫哭泣。”我朝老王說。


    他點了點頭,朝一旁的八仙說了幾句話,那八仙立馬就朝村口跑了過去。


    待那八仙走後,我想起昨天挖墓穴的八仙沒來,也不知道墓穴挖好了沒?就問高佬:“高佬,昨天挖墓穴的八仙有沒有去挖墓穴?”


    “去了,你昨天昏迷後沒多久,他們就來了,是老王領著他們去的墓穴,因為那墓穴有些難挖,他們昨天夜裏在加夜班,現在應該快挖好了。”一旁的高佬說。


    我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喪事的事,他們說,已經全部準備妥當,讓我安心在法場辦喪事即可。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很快,便到了8點,我怔了怔神色,喪事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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