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等了七八分鍾,我體力恢複了許多,正準備去堂屋後麵,就見到老王攙著青玄子走了過來,那青玄子臉色慘白,甚至有些嚇人,嘴裏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見我,二話沒說,就讓我去堂屋,說是有要事商量。


    我愣了一下,問他道事怎樣了,他沒有說話,便徑直朝堂屋內走了去。


    來到堂屋,我們挨著供桌坐了下去,一向不抽煙的青玄子問我要了一根煙,又讓我給他拿個紅包,說這場道事是為我而做,紅包不能少。


    我也沒多想,就找老王要了十二塊錢塞在紅包袋裏,遞給那青玄子,問道:“道事成功了沒?”


    他接過紅包,看了看,最終塞進隨身的八卦袋,歎氣道:“算是成功了!隻是…那6耀東對你怨念深得很,未來的九年時間,你身子會出現問題。其它的事,還是先前那句話,一白當令,五黃遠離中宮,屬戊己大煞,錢,這九年時間就別指望了,另外,西北方千萬別過去,切記切記。”


    說著,他瞥了一眼老王,又說:“王老哥,以小道的意思,這九年時間你最好守在小九身邊,畢竟,你當了幾十年的抬棺匠,身上積了不少陰德,有你在他身邊,或許他的運勢有些轉折。”


    “道長!”我有些急了,問道:“為什麽一定要老王跟在我身邊,是不是道事出啥問題了?”


    他搖了搖頭,在我身上看了很長一會兒時間,就是不開口說話。先前那範老先生也這樣,現在青玄子又是這般,我當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青玄子在我身上盯了大約五六分鍾的時間,方才開口問道:“適才道事快成之際,你是不是腹痛難忍?”


    我點了點頭,連忙說道:“是!”


    “哎!果真是這樣!”說完這話,那青玄子站起身,便朝堂屋內的神壇走了過去,在那點燃三柱清香,念了一長串我聽不懂的咒語,最後吼了一聲:“敕!”


    這一幕看的我更加疑惑,道事不是成了麽,他這是幹嗎呢?


    正準備上前,意外生了,堂屋內先是毫無征兆的彌漫出一股奇特的腐臭味,這種味道像是屍體腐爛時出的氣味,又像是淤泥出的氣味,令人聞了作嘔。


    咋回事?我一把捏住鼻子,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堂屋內又掀起一陣陰風,那陰風古怪的很,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一般,煽得那些紙紮呼呼作響。


    瑪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一個箭步走到青玄子麵前,怒道:“道長,你在搞什麽鬼,怎麽會這樣?”


    他皺了皺眉頭,伸手指著沈軍的棺材,說:“世間萬事,有因必有果,他死時,身子沒得釋放,讓那6耀東的魂魄鑽了空子。剛才,小道將6耀東的魂魄徹底送到陰間,他的屍體自然會有些反應,這屬正常現象。”


    一聽這話,我朝沈軍那口棺材衝了過去,借著微弱的光線朝棺內瞥了一眼,就見到沈軍的麵部以肉眼可見的度在生變化,先是一對眼珠慢慢地,慢慢地,凸了出來,後是臉頰上起了一層淡青色的東西,像是液體,又像是體內排除的顆粒,看上去特別惡心。


    見到這情況,我渾身的寒毛一下子炸了起來,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青玄子好似也現這邊的情況,朝棺材走了過來,淡淡地瞥了棺材內一眼,就說:“小九,屍體被鬼魂侵犯,便會加快度腐爛,這種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為今之計,隻有早點把棺材抬上山,讓死者入土為安。”


    “不印七?”我沉聲道。


    “印七必須要印,否則,死者的魂魄得不到安寧。”說著,那青玄子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氣,嘀咕道:“這幾天明顯是晴天,怎會莫名其妙的下雨。”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中也是疑惑,這場雨的確下得蹊蹺,更為重要的是,這場雨不知會下到什麽時候,按照屍體腐爛的情況來看,不出一天時間,恐怕就會有屍水流出來。


    想到這裏,我伸手朝棺材內探了探,入手的感覺有些柔軟,這是屍體腐爛的前奏,搞不好,明天早上這屍體就會腐爛,這也沒辦法,五月的衡陽,哪怕是下雨,天氣也是悶熱,悶熱的。


    隨後,我將棺材內的情況跟老王、高佬說了出來,他們聽後,就說沒辦法,隻能任由屍體腐爛。畢竟,死者的屍體早晚都會腐爛,隻不過,那沈軍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比正常屍體腐爛要快些。


    對此,我沒說什麽,便將棺材弄好,跟老王他們圍在供桌前,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由於屍體腐爛的有些快,我們聊天的興致不高,大多時間都在抽悶煙。


    後半夜,我們有些犯困,輪流趴在供桌上休息。就這樣,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雨總算停了下來,隱約能看到太陽的影子。


    一見這天氣,我們所有人都鬆出一口氣,心中都在想,這下總算可以定魂印七了,也顧不上身子的疲乏,興匆匆的把法場上的雨水清理一番,又將堂屋內那些紙紮搬到法場,正準備定魂,令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那天居然又是烏雲滾滾,這讓我們一眾八仙集體破口大罵。無奈之下,隻好將那些紙紮品搬回堂屋,這一來一去,原本惟妙惟肖的紙紮品變得有些殘破,好幾個紙紮人的手臂甚至破了好幾拇指大的窟窿,露出一些竹篾。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搬紙紮時,未曾下雨,待我們將紙紮搬回堂屋,又下起了傾盆大雨,就好像有人在掌控天氣一般。


    這讓我們所有人都大為不解,就連範老先生也一直在那咋舌,就說活了幾十年,從未見過這麽怪異的天氣。


    這場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第三日,天剛大亮,又如第二天一般,隱約是個晴天,待我們將紙紮搬到法場,那破天又特麽烏雲滾滾,這讓我們所有人再也受不了這般玩弄,紛紛罵了起來。


    不罵還好,這一罵,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又是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第四日,天氣依舊如先天一般,這次,我們沒有急著將紙紮品搬出去,而是等到上午十點半的樣子,太陽掛在半空中,我們方才6續的搬紙紮品。


    令我們抓狂的是,剛擺好紙紮品,再次烏雲滾滾,雷鳴閃電,我們不得不將紙紮品再次搬入堂屋。


    一直到了第七天下午五點半,天,總算放晴了,這次是徹底晴了,我們所有人差點沒哭出來,瑪德,這破天總算不玩弄我們了。


    或許是我們高興的有點過頭,誰也沒顧及到喪事時間,就準備把紙紮品搬到法場去,那範老先生一聲怒喝,將我們鎮住了,他說:“搬麽子搬,現在已經是第七天了,要搬也是明天早上隨同棺材一起搬到墓穴去。”


    聽著這話,我恍然大悟過來,讓八仙們放下手頭的紙紮品,就問那範老先生:“這印七耽擱了七天,是不是代表死者的魂魄被拘於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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