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蓮姑姑見我沒有說話,眉頭皺了皺,沉聲道:“小九,我男人的身子我清楚的很,要說他以前有點心狠,我信,要說現在我卻有些不信。”


    說著,她在我身上看了看,又說:“是不是你懷疑對象有誤?”


    我沒有說話,開始動搖心中的想法,假如把所有事情的疑惑悉數代入到蘇大河身上,整件事情就會變得順理成章,而那蓮姑姑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說蘇大河不是男人,這一點應該假不了。可,如果不是他,這一切又咋解釋?


    想了一會兒,我將心中那些疑惑悉數跟蓮姑姑說了出來。


    她聽後,用商量的語氣說:“你說的柴房,應該是布了什麽障眼法,至於這八柱清香,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把大河過來問問?”


    我搖了搖頭,就說:“沒必要,假如真不是他,於你,於夢珂都是好事,假如是他,我希望您老能站在母親的角度處理問題。”


    我會這麽說,主要是怕她偏袒蘇大河。畢竟,人心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天知道蓮姑姑會不會為了那蘇大河拋棄自己女兒,就像我隔壁村,早些年一對夫妻,老婆為了老公的,愣是給親生女兒下藥,這事不得不防。


    那蓮姑姑聽著我的話,在我身上深深地瞥了一眼,一字一句地說:“小九,我先是一位母親,其次才是一個男人的妻子。”


    聽著這話,我心中一鬆,就讓她把蘇大河叫過來,委婉的問下這八柱清香的原因,以免破壞夫妻之間的感情。


    她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那人皮,又看了看郎高,讓我們出去避一避。值得一提的是,她對那人皮格外看重,讓我切莫破壞人皮任何地方,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她有辦法讓蘇夢珂站在我麵前。


    就這話,驚得我壓根說不出來話來,反倒是郎高問了她一句是不是大羅金仙下凡,她隻是苦笑一聲,並沒有回答郎高的問題。


    隨後,那蓮姑姑去找蘇大河,我則拾起人皮,領著郎高躲進那婚房,也不曉得咋回事,那郎高說蘇家戒備森嚴,保鏢特別多,而我們在走廊走了一個來回,愣是沒看到保鏢,這讓我奇怪的很。


    剛回到婚房,我把門反鎖上,就問郎高咋回事,他說他先前聽蘇大河說今晚要加強戒備,我又問他有沒有聽到蘇大河具體說戒備什麽,他說他不知道。


    對此,我也是醉了,那郎高恐怕誤會了什麽事,假如蘇大河要戒備的是我,這婚房附近肯定布滿保鏢,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婚房附近別說保鏢,就連常見的傭人都沒有,這一點說不通,至於婚房為什麽會上鎖,說實話,這也是我疑惑地方。


    我們在婚房等了約摸二十來分鍾的時間,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聽到這聲音,我心中一緊,就朝郎高做了一個揮棒的動作,他會意過來,順手撈起一條板凳躲在門後。


    見郎高準備好後,我清了清嗓子,朝門口喊了一句,“誰?”


    “我,蘇大河。”門口傳來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令人分辨不清說話之人的情緒。


    “蓮姑姑呢?”我沒有急著開門,而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有急事去了!”他聲音有點冷。


    我一愣,蓮姑姑有急事去了?什麽急事比蘇夢珂的事情還要急?我有些不信那蘇大河的話,就問他:“蘇先生,蓮姑姑跟您說了我的猜測吧?”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良久過後方傳來一道聲音,“你的猜測沒有錯,這事我的確有嫌疑。”


    聽著這話,我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按照我的意思,這門不能開,一旦開了,萬一我猜測的事是真的,我跟郎高恐怕要交待在這。


    可,萬一我猜測的事是錯的,就有鳩占鵲巢的嫌疑,再者說,這房子是蘇家的,他若真要對我們不利,這房子恐怕也是阻不了,倒不如坦然麵對。


    想到這裏,我朝郎高揮了揮手,走到門前,打開門,就見到那蘇大河依靠在門邊,手裏點著一根香煙,那香煙燃燒了一小半,地麵有好幾根煙頭,想必他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方才敲門。


    “蘇先生,蓮姑姑有啥急事去了?”我衝他尷尬的笑了笑,問道。


    他一愣,在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猛地朝我就跪了下去,抬手就是一掌煽在自己臉上,聲音特清脆,說:“小九,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這突來的變化,令我有些束手無措,壓根不知道這蘇大河是什麽意思,隻好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問他:“蘇先生,您是不是有啥事?”


    他說:“是我對不起蘇蘇,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蓮兒,是我對不起這個家,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小九,我求求你了,這事別再糾纏下去了,讓蘇蘇早點入土為安。”


    聽到這話,我心中更加疑惑了,這事咋回事?這蘇大河怎麽忽然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難道我猜測的事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蘇大河所為?


    我麵色一沉,冷聲道:“是你偷走夢珂的屍體?是你破了她的身?”


    他微微一愣,搖頭道:“小九,求你別問了,隻求你早些讓蘇蘇入土為安,莫讓她再受半點委屈。”說著,他又跪了下去,抬手在臉上煽了幾個耳光,一個比一個響亮。


    見他這番動作,我知道就算再問下去,估計也問不出來啥,一把抓住他肩頭,就問他蓮姑姑到底幹嗎去了,他支吾老半天,說:“找…找…找人去了。”


    “找誰去了?”我冷聲道。


    他沉默了一下,麵色閃過一絲尷尬,支吾道:“找我…細伢子去了。”


    “啥,找你細伢子去了?”我驚呼一聲,這蘇大河不是性無能麽,哪來的孩子?還有喬伊絲說過這蘇大河沒有親生子嗣,而現在?


    那蘇大河好像知道我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說:“對,找我細伢子去了。”最後那幾個字,他咬字特別重。


    一聽這話,我心中愈疑惑,這蘇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家庭,難道真如網上說的,有錢人的世界咱們這些小p民不懂?


    當下,我就問他:“那細伢子是你親生的?”


    他點了點頭,也沒說話,抬頭瞥那人皮一眼,嘴角抽搐了幾下,竟然無聲地抽泣起來,豆大般的眼淚掉了下來,看上去倒有幾分傷心欲絕的感覺。


    看到這裏,我忽然恍然大悟過來,難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蘇大河他…。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就火了,一把攥住那蘇大河的頭,二話沒說,抬手就一拳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他肚子上,連砸三拳,那蘇大河也沒躲閃,嘴裏就說,“打得好,小九,打重點,這是我欠你們的。”


    聽著這話,我怒火中燒,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夢珂死的太冤了,太tm冤了,這一切竟然是…。


    我越想越憤怒,手頭上的力氣也是愈來愈大,一拳比一拳用力,不知道是他皮厚,還是我平常缺乏鍛煉,才砸了不到二十拳,就氣喘連連,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猙獰道:“同樣是子女,為什麽差別這麽大,為什麽,你為什麽要…。”


    說著,我怒吼一聲,緊握拳頭,照著他太陽穴就砸了下去,還未砸到那蘇大河太陽穴,旁邊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我手臂,說:“陳八仙,你夠了。”


    我扭頭一看,是郎高,他怒氣衝衝地看著我,“陳八仙,你tm這一拳下去,那蘇大河不死也會殘,你tm是不是想下半生在號子裏麵度過。”


    說著,他另一隻手摁住我肩頭,“你tm給老子冷靜點。”


    “滾,我要殺了他,這是畜生,連自己女兒也…”我腦子隻有一個想法,我要殺了那蘇大河,至於其它事情,我壓根沒想過,隻想著殺了他,才能解心中的恨。


    啪


    那郎高抬手一掌煽在我臉上,特別痛,他怒道:“陳八仙,你tm給老子正常點,殺了他,你進號子,你父母咋辦?你的初戀咋辦?喬姑娘又咋辦?”


    隨著這一掌煽下來,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正準備說話,那郎高在我另一邊臉又煽了一巴掌,“陳八仙,這是法治社會,以法治人。”


    聽著這話,我瞬間冷靜下來,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人在憤怒的時候,真的很恐怖,稍有不慎就會墜入無歸路。就算現在想起那一幕,我背後也是一陣冷汗,當初若沒有郎高在旁邊,我或許會因為一時的憤怒殺了那蘇大河,而我下輩子則在號子度過。


    那郎高見我冷靜下來,先是扶起那蘇大河,不知是他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快到床邊的時候,他手頭一鬆,那蘇大河噗通一聲坐在地麵,也沒說話。


    “陳八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咋無緣無故爆揍他,還有他怎麽不還手?”那郎高走到麵前,在我兜裏掏出一包煙,給我遞了一根,替我點燃,再自己點燃一根,然後將煙放入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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