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蓮姑姑一問,我微微一愣,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憑心而論,我十分願意複活蘇夢珂,也特別期待蘇夢珂能複活,但是這明顯不可能。畢竟,人生不是不可能存在複活。


    即便如此,我對蘇夢珂的複活還是抱了幾分期待,隻不過這種期待不是用秘法將她複活,而是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夢醒了,蘇夢珂活了。


    然而,殘酷的事實告訴我,這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存在。


    當下,我重重地敲了敲腦門,正準備回答她的問題,我忽然想起眼前這蓮姑姑不是死了麽,她是怎麽複活的?


    一想到這個,我渾身一怔,脫口而出,“你咋還活著?”


    她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麵露疑惑之色看著我,問道:“你說什麽?”


    “你為了找到夢珂的屍體,不是身死了麽?”我說。


    剛說完這話,我立馬後悔了,假如這一切隻是一個局,她的死十之可能是假的。可,如果真是這樣,那喬婆婆為什麽會死?


    她哈哈一笑,說:“你說這個啊,很簡單,我們喬家有秘法能讓頻臨死亡的人延長壽元,當然,也不是說喬家人都會,這門秘法隻有我母親一人會,她將這門秘法用在我身上,我才能得以延壽三年。”


    “從一開始,你便已經算計好了?所謂找屍體是假的?目的是弄死喬婆婆?”我麵色一沉,冷聲道。


    “對,那老東西家族觀太重,早些年讓她收蘇蘇為徒,那老東西說蘇蘇不是喬家人,死活不肯教,這種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倒不如早些死去。”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平淡,好似在說陌生一樣。


    聽著這話,我對這蓮姑姑算是徹底失望了,沒再問她任何問題,因為所有事我已明了於心,再問什麽都是浪費時間。


    當下,我將問題拉回到正規,就問她:“除了下跪,還有其它事情沒?沒有的話,我在旁邊等著你。”


    她麵色一沉,一手抓住我喉嚨,怒聲道:“你的意思是蘇蘇不值得你下跪?”


    “她值,你不值。”我一把打掉她手臂,冷聲道:“屋簷滴水代接代,今日你能算計你母親,它日,你子女也會有樣學樣,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沒再理她,徑直地走到青玄子旁邊,找了一條凳子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然後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幾口煙。


    我會這麽做,是因為祭祀方麵的下跪,隻是表達對天地的一種尊重,我相信就算不下跪,她肯定有辦法代替。


    果真,那蓮姑姑一見我動作,麵色冷了下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陳九,今日,我就問你,跪還是不跪。”


    我自顧地抽煙,沒有理她。


    “好,很好,沒想到蘇蘇找了一白眼狼。”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從蛇皮袋掏出三個紅色的塑料杯子,倒上一些白酒,立於東方,嘴裏又說了幾句苗語,然後將那三杯白酒倒進那小塔內。


    做好這個,她扭頭又瞪了我一眼,說:“若不是陰婚需要你,我敢保證你活不到明天。”


    說完,她沒再理我,又繼續在那小塔麵前搗鼓什麽東西。約摸搗鼓了將近半小時,那小塔的火勢越來越小,隱約有熄滅的趨向,房內也被腐臭味彌滿。


    就在這時,那蓮姑姑找來一塊紅布,那紅布的中間用黑線繡了一隻大大的燕子,值得一提的是,那燕子的翅膀格外大,一對爪子好像抓著什麽東西,定晴一看,是龍,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那紅布上麵是燕子無疑,可它為什麽抓著一條龍?


    當下,我瞥了邊上的青玄子一眼,輕聲問道:“道長,那紅布是不是有點不妥?”


    他輕笑道:“應該是按照十二生肖排位,龍代表蘇姑娘的生肖,意為燕歸來,預示著蘇姑娘重生。”


    “真有用?”我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這是寓意,就好比逢年過節,都會說上一句,恭喜財。”他朝我解釋了一句。


    我有些懂他的意思,也沒再問他,便朝那蓮姑姑看去,就見到她倒了一些奇怪的液體在那紅布上,然後將紅布蓋在小塔上,奇怪的是,隨著這紅布蓋下去,那小塔的火焰立馬熄滅,就連一絲煙也沒冒出來。


    看到這裏,我心中一愣,難道是我見識短?這世間真有秘法能複原?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蓮姑姑席地而坐,雙手交叉於胸前,嘴裏碎碎念地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大約念了三四分鍾時間,她額頭迸出一些細微的汗水,好似念那些東西很費力。


    陡然,她猛地站了起來,聲如洪鍾地喊了一個字,“蠱!”


    話音還未落地,奇怪的事情生了,那紅布竟然無規則地動了起來,宛如有人在下麵拿著棍子往上戳,更為怪異的是,我看到紅布上那的燕子動了,沒錯,就是動了,一對翅膀翩翩起舞。


    “這…這…”我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指著那紅布。


    相比我的震驚,那青玄子平靜的多,他在我肩膀拍了拍,說:“江湖小把戲而已,用不著吃驚。”


    我一愣,就說:“什麽意思?”


    “以後你會知道的。”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見他不願解釋,我也沒再問,心中卻一直納悶燕子的翅膀怎麽會動,還有那紅布怎麽莫名其妙的動起來,難道真如青玄子說的,隻是江湖小把戲?就如那些江湖人士說什麽單手入油鍋,實則是醋代替。


    想了一會兒,我實在想不出原因,便壓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朝那蓮姑姑看去,就見到她麵色凝重地看著那紅布,猙獰道:“神啊,至高無上的蠱神,請接受我的請求,讓蘇蘇再生,為此,我願上刀山下油鍋,還望您老降下恩澤,還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說完,她朝那小塔跪了下去,拚命地磕頭,嘴裏一直重複剛才那段話,那態度倒是誠懇的很,就連我都看得都有於心不忍,為了複活蘇夢珂,她倒是蠻拚,隻是,其結果似乎早已注定。


    那蓮姑姑在地麵磕了約摸三四分鍾時間,額頭都磕出鮮血來,也沒半點停止的傾向,這讓我著實驚訝了一把,正準備走上前拉她起來,青玄子一把抓住我手臂,衝我搖了搖頭,說:“這邊對磕頭極為講究,一般情況是磕三下,殷勤一些會磕上七個,若是有大事求神,會磕上很久。”


    “多久?”我問道。


    “半小時。”他歎了一口氣,說:“這湘西素來神秘,很多習俗並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理解的,咱們改變不了當地的習俗,便要學著尊重當地的風俗。”


    我愣了一下,驚呼道:“像她這種磕法,半小時還有命?”


    “習俗使然,隨她去吧!”他罷了罷手。


    我嗯了一聲,對這習俗也是醉了,不過,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肯定有他的道理在裏麵,像我這種抬棺匠尊重就行了,哪裏有精力去管這習俗是怎麽遺傳下來的。


    很快,半小時過去,那蓮姑姑停下磕頭,抬頭瞥了我們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嚇著我。隻見,她滿臉鮮血,前額的頭已經染了不少鮮血,特別是額頭的位置,甚至能看到白亮亮的骨頭。


    ps:大正月寫這類東西不太吉利,還望大家諒解,小九在這說聲抱歉,明天開始多更,盡量補上前麵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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