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說,我特別擔心第三口墓穴會出現黃樓說的那種情況,所以,在挖墓穴的過程極其緩慢,直到第二天的淩晨四點,第三口墓穴才算挖好。


    我仔細的看了看挖好的墓穴,這墓穴內沒有什麽老鼠洞,就連拇指大的小洞都沒有,這讓我放下心來,做了一番儀式,又用塑料膜將墓穴蓋了起來。


    弄好這口墓穴,那些中年大漢困的要命,就說要去睡覺,我沒有阻止他們,就讓陳天男,郎高跟那些中年大漢一起去睡覺,留我一個人在墓穴附近。


    那郎高或許見我幾天沒睡覺了,就說:“陳九,我來守著墓穴,你去休息吧!”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你作為知客,明天還靠你掌大局,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了。”


    他想了一會兒,也沒堅持,就領著陳天男跟那些中年大漢朝靈堂走了去。


    待他走後,墓穴附近就剩下我一個人,這情況與第二口墓穴有些相像,我心裏隱約有些不安,每隔三分鍾都會掀開塑料膜看看墓穴內的情況,好在墓穴內並沒有奇怪的反應。


    大概守了接近一小時的樣子,我有些犯困,就在墓穴附近坐了下去,一手襯著腦袋,眯了一會兒眼。恍恍惚惚的,我不知道自己是睡了過去,還是沒睡,整個人的精神處於一種似醒似睡的狀態。


    忽然,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嚇得我死勁拍了一下腦袋,下意識的掀開塑料膜,就愣住了。


    隻見,墓穴內密密麻麻的站滿老鼠,那老鼠半個成人拳頭大,渾身泛黑,一對鼠眼死死地盯著我,嘴裏嘰嘰喳喳的叫著。


    見此,我渾身一麻,瑪德,活見鬼了,這群老鼠咋來的?


    我先是提著手電筒朝塑料膜看了看,完好無缺,沒有任何損傷,後是提著電筒朝墓穴內照了過去,想看看墓穴內是不是有老鼠洞。


    令我失望的是,那群老鼠數量龐大,壓根看不到墓穴內的情況,能看到的隻是一群老鼠。


    “小兄弟,我的猜測可有錯?”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這忽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扭頭一看,就見到黃樓站在我身後不遠處,他已經換了衣服,穿著一套灰色的長袍,手裏提著一盞古代用的煤油燈,裏麵是燈芯,外麵是玻璃那種。


    “你怎麽來了?”我瞥了他一眼,問道。


    他笑了笑,朝我這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墓穴,皺了皺眉頭,說:“小兄弟,現在可信我的話?”


    我正準備說話,忽然,我眼尖的看到他左胸的位置有個符號,那符號跟範老先生以及呂神醫藥箱上的符號一模一樣,我以為我看花眼了,死勁揉了揉眼睛,提著電筒就朝他左胸照了過去,沒錯,的確是那符號,有點像一棵草,具體是啥符號,我也不清楚。


    看到這裏,我整個人都懵了,這種奇怪的符號,怎麽會一而再的出現在我麵前,第一個出現這種符號的救郭胖子一命的呂神醫,然後是竹園的那無名老人,再是範老先生,現在又是這黃樓,他們幾人身上共同出現這種符號,到底意味著什麽?


    那黃樓見我沒說話,收起笑臉,順著我眼神就朝左胸看了過去,然後笑了笑,問道:“小兄弟認得這梅草印記?”


    “梅草印記?”我一愣,就問他:“什麽是梅草印記?”


    他好像想到什麽,尷尬的笑了笑,就說:“沒什麽,隻是一個符號罷了。”


    見此,我歎了一口氣,也沒再深問下去,畢竟,他都這樣說了,就算再問下去,也是得不到答案。


    索性,我壓下心中的疑惑,也沒再問,就說:“黃班主可知道這些老鼠從哪鑽出來的?”


    他笑了一聲,“這些老鼠怎麽鑽出來,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十個就九個會出現這種情況,小兄弟,以我之見,別再白費力氣了,就算挖再多墓穴,其結果都是一樣。”


    我想了一下,心中有些不甘,就問他:“有沒有辦法破解?”


    他搖了搖頭,沉聲道:“用道家的話來說,這種情況是上天降的懲罰,用你們八仙的話來說,死者生前壞事幹多了,老天不讓埋進土地,沒有破解的辦法,隻能順應天命,倘若肆意違抗天命,其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以你之見,怎樣安葬夢珂最為妥當?”我問了一句。


    “風葬!”他說。


    我一愣,還未挖墓穴之前,我想過風葬,青玄子說過風葬,現在就連黃樓也說風葬,難道夢珂的命運真的就這麽坎坷?難道夢珂真的不能入土為安?難道真的必須用風葬?難道好人得不到好報?


    一時之間,我腦子閃過很多念頭。


    良久過後,我問那黃樓,“真的沒有其它辦法?”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見此,我臉色沉了下去,腦子裏亂糟糟的。於我來說,人死後,必須入土為安,而現在的情況是,隻要給夢珂挖一口墓穴,便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這與我平常所接觸的喪事,完全不同。


    “小兄弟!”那黃樓忽然開口了,他在我肩膀拍了拍,說:“有句老話,你應該聽過,落地安小根,三歲安大根,每個人從落地那瞬間,大致上的命運出來了,三歲就注定了一生的結局,咱們這些凡夫俗子,無法反抗這些命運,隻能順命而為。或許,你妻子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種結局。”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我情緒有些失控,夢珂這輩子隻能用一個詞形容,慘,哪怕她最後跟老巫婆做了一些交易,這也是人之常情。試問,這世間,誰敢說自己是絕對的好人?


    “不公平。”我衝他吼了一句,怒道:“為何世間那麽多為非作歹之人活的瀟灑,為何世間那麽多窮凶其惡之人活的自由自在,為何好人卻被所謂天理的懲罰,世間有何公平而言?”


    一連三個為何,將我心中的憋屈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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