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八仙宮,我愣住了。


    隻見,八仙宮內擺了三張八仙桌,桌與桌連成一條線,上麵擺了一些瓜子、花生、水果、飲料,每張桌子邊上擺了三十來條木椅子,真正令我疑惑的是,最上麵的位置擺著兩條太師椅,右邊那條用紅紙寫著一個名字,韓金貴,左邊那條寫的是陳九二字,要是沒猜錯,那韓金貴應該是八仙宮宮主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出現在哪,實為大大不妥當。


    要知道,我們八仙特別講究輩份,我一晚輩何德何能可以坐那個位置,更為重要的是,我名字還是寫在左邊,須知左手為大,我隻是一個客人,更不能坐在那個位置,有喧賓奪主的嫌疑。


    當下,我疑惑地問了那人一句,“這恐怕不妥吧!”


    那人笑了笑,解釋:“無妨!”


    說著,那人徑直朝最上麵右邊那個位置走了過去,又招呼那些八仙找準各自的位置落座。


    不一會兒功夫,那些八仙一一入座,唯獨剩下七張位置沒人入座,分別是最上麵那張座位以及右邊兩張,最後四張座位在最下邊。


    看到這裏,我心中大致上明白了一些,要是沒猜錯,最下邊四張位置應該是郎高、陳二杯、阿華以及梨花妹的位置,而右邊兩張座位應該是傅家人的,最上麵那張座位是我的。


    一想到這個,我更加疑惑了,從桌麵的安排來看,八仙宮對座位極其講究,否則,絕對不會將郎高他們安排在末端,但是,他們偏偏又將我的座位安排在最前麵,這讓我根本摸不清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


    那韓金貴見我愣在那,笑道:“小九,愣著幹嗎?過來入座啊,傅家人馬上過來。”


    我沒敢上前,就讓郎高他們先入座,我則站在郎高邊上,打算站著算了。畢竟,在這群八仙麵前,我們幾人都是晚輩,至於上麵的位置,我壓根不敢上去。


    “哎呀!”那韓金貴歎了一聲,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拉著我就朝上麵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說:“小九,這裏都是自己人,不分輩分,我讓你坐,你坐著便是了。”


    “韓宮主,萬萬使不得,小子才疏學淺,哪敢逾越,站著就行了。”我朝那人微微彎腰,連忙解釋道。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們八仙以禮為重,別看這小小的座位,裏麵講究老多了,就如喪事上的上席,是同一個道理。


    “沒事,我以宮主的身份讓你坐。”他笑了笑,摁著我就往太師椅上坐,嚇得我立馬朝下邊走了過去,死活不願意坐下。


    “小九!”那韓金貴歎了一口,也不再說話,就坐了下去,而左右兩邊的八仙則滿意的看著我,特別是那李建剛,一邊點頭,一邊笑道:“這小子對禮倒是蠻看重,不愧是八仙。”


    聽著這話,我衝他笑了笑,也沒說話,主要是不知道眼前這群人到底打算幹嗎,隻好站在郎高邊上。


    大概等了三四分鍾的樣子,門口走進來一群人,走在最前麵是一名老人以及一名中年婦人,那老人約摸八十左右的年齡,滿臉褶子,一頭銀花,手裏拄著一根拐杖,她邊上那婦人約摸四十左右的年齡,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給人一種風韻猶存的感覺,她們身後是一群黑衣大漢,細數之下,約摸十五六人。


    一見她們,那韓金貴立馬站起身,迎了過去,開口道:“老夫人光臨八仙宮,令寒舍蓬蓽生輝,我代表整個八仙宮歡迎您老光臨。”


    那老人微微點頭,跟他扯了幾句,然後將眼光在八仙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盯在我身上,立馬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那阿華拉了我一下,輕聲道:“陳九,這人是傅老板的母親。”


    我一愣,哪裏敢停留,立馬走了過去,不待我開口,那老人就說:“你就是小九吧!”


    我嗯了一聲,有些束手無措,主要是不知道該說啥,就說了一句,老人家萬福。


    令我詫異的是,老夫人對我格外好,顫抖的抓住我手臂,嘴裏不停地說,“好,好,好,後生可畏。”


    我這邊跟老夫人聊天,那邊的中年婦人雙眼一直盯著梨花妹,兩行清淚簌簌而下,抽泣道:“梨花妹,是你麽?”


    這話一出,整個場麵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那中年婦人跟梨花妹身上。


    隻見,那梨花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將臉扭到一邊,好似不太願意理會那婦人。


    看到這裏,我立馬明白過來,那中年婦人應該是梨花妹母親,更是傅浩媳婦,這特麽關係也是夠亂的,傅浩是傅老爺子的孫子,傅國華卻是傅老爺子的私生子,而現在傅浩娶了傅國華老婆,也就是侄子娶了嬸子。


    我…我真心不知道說啥了,就覺得貴圈真心亂。


    當下,我也沒啥心情,更為重要的是,我不太想管梨花妹的事,甚至想讓那中年婦人直接領梨花妹回去算了。這樣以來,我也算是完成傅國華招呼的事了。


    坦誠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就覺得越來越討厭梨花妹,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或許是因為喬伊絲離開的緣故,又或許是其它原因。


    當然,作為一個外人,我沒資格管人家家事,特別是貴圈這種亂事,我更加沒資格。


    於是乎,我跟老夫人大致上說了一下有事出去一會,便徑直朝門口走了出去。


    那郎高見我走了,他跟陳二杯跟了上來。


    一出門口,我掏出煙,給他們兩人派了一根,然後點上煙,深吸一口,也沒說話。


    “九哥!”郎高推了我一下,低聲道:“梨花妹跟她母親相別十幾年,你咋不過去看?”


    我搖搖頭,也不說話。


    那郎高想了一下,就說:“是不是覺得她們家有點**?”


    我還是不說話,心中則無比認同這話,悶著頭抽煙,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歇斯底的哭聲,當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不知何故,我聽著這哭聲沒半點感覺,反倒覺得這哭聲有點假,有點虛偽。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原因在於,梨花妹母親,並不像傅浩說的那般溫柔賢惠,而是徹徹底底的心機婊,從接近傅浩那一刻開始,她便看中傅浩的錢,開始各種偽裝,從頭至尾,哪裏是不舍得對傅浩下手,根本就沒想過替傅國華報仇。


    讓我最為生氣的是,這女人從一開始便知道傅浩與傅國華是叔侄關係。甚至可以說,整件事情當中,梨花妹母親才是最大的勝利者,成功霸占傅浩家財,搖身一變成了老板娘。


    俗話常說,不義之財如流水,她霸占傅浩家財大概逍遙了三年的樣子,在第四年的時候,一場車禍剝奪了她生命,死相極其難看,聽人說,腦袋跟身子都分了家,就連腦漿也流了出來。


    待她死後,老夫人心慈,將家財的8o捐到慈善機構,隻留2o給後人,這事在當地成了一樁美談。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我那時候並不知道,隻是對那婦人無感,便一直在門口的位置抽煙,直到裏麵的哭聲結束,我跟郎高他們才走進去,就現那婦人跟梨花妹不見了。


    “小九,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宣布!”那韓金貴見我進來,衝我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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