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來到人皮棺邊上時,那遊天鳴忽然朝葛紅塵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一臉凝重之色,我問他怎麽了,他皺了皺眉頭,就說:“九哥,我還是覺得這葛紅塵有問題。”


    我問他原因,他說:“說不清楚的感覺,就覺得吧,這人應該不簡單。”


    我嗯了一聲,這一點我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我跟這葛紅塵僅僅屬於雇主與工人的關係,他為人怎樣跟我沒啥關係,隻要人皮棺一結束,我估摸著,以後跟他也沒啥關係了。


    於是乎,我對他說:“隨便他吧!盡量早些解決人皮棺,不能讓陳天男…”


    不待我話說完,那遊天鳴點點頭,就說:“天男的事,多數責任在於我,他的仇便是我的仇。”


    我沒有說話,主要是陳天男的事在我心裏宛如一根刺卡在喉嚨,即便陳天男自殺是為了護我,但歸根到底,這一切還是源於遊天鳴的遊說,最為關鍵的一點,這人皮棺除了先前的一些怪事,到現在一直平風浪靜。


    正是這樣,我有點懷疑遊天鳴的動機,礙於以前的交情,我沒說破,可,這疙瘩卻是一直在心裏,一旦我跟遊天鳴出現分歧,我敢十分肯定的說,我們倆肯定會鬧掰,甚至會變成仇人。


    那遊天鳴見我說話,估計是猜出我的打算,便愣在那,也不再說話。


    就在我們愣神這會功夫,那郭胖子忽然開口了,他問我:“九哥,這人皮棺大概什麽時候能弄好?”


    我想了一下,人皮棺下葬的時間是卯時,再加上一些下葬儀式,估計明天早上十點左右能弄好,但考慮到抬棺材時會遇到突發情況,便對他說:“明天下午應該能完全搞好,怎麽,你有急事?”


    他搖了搖頭,“沒啥,隻是想早點訂票回衡陽,九哥,你看這樣行不,咱們訂晚上的車票,後天一大清早直接去天男哥家裏?”


    我想了想,時間應該來得及,就說:“行,對了,訂兩張車票。”


    “我呢?”那遊天鳴忽然問了一句。


    我苦笑一聲,說:“天男是我跟郭胖子的兄弟,他的仇由我們來報就行了,你若參與進來,我怕會引發更多的事。”


    我這樣說是在暗示他,意思是,以他的身份,不適合跟著我們去報仇。


    那遊天鳴顯然是聽出這意思,笑了笑,也不說話,倒是邊上的郭胖子直接來了一句,“這是我們三兄弟的事,跟你沒關係。”


    這話一出,那遊天鳴臉色變了變,沉聲道:“胖子,我跟天男也是…”


    不待他說完,那郭胖子好似想到什麽,動手推了遊天鳴一下,就說:“別逼胖爺跟你翻臉。”


    說著,那郭胖子氣呼呼地瞪了遊天鳴一眼,轉身朝邊上走了過去,掏出煙吸了起來。


    對於這一幕,我跟遊天鳴都知道,我們幾人的關係因為陳天男的自殺,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說直白點就是,我們現在把遊天鳴當外人了,而遊天鳴好似也看出這點,苦笑一聲,就朝我看了過來,“九哥,對於天男的事…”


    我罷了罷手,意思是不想在這件事上詳談了,畢竟,這事是我們幾人心裏的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至於楊大龍,在我們說話期間,他一直沒有說話,眼珠子卻一直在我們身上打轉,好幾次想開口,一看到郭胖子臉色,他立馬焉了。


    就拿我、郭胖子、陳天男三人的關係來說,我跟郭胖子關係比較近,一是我們倆是同學,也算是從小玩到大,二是我們倆人走的比較近,而郭胖子跟陳天男走的比較近,他倆更像朋友,用郭胖子的話來說,他對我的情感是一種尊敬,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拿我當兄長,對於陳天男卻是一起吃喝嫖賭抽的人。


    對於那時候的我們來說,我偏向成熟型,郭胖子跟陳天男屬於吊兒郎當那種,正因為如此,他倆更像兄弟,所以,陳天男的死,對於郭胖子的打擊最大。


    就在我們幾人陷入沉默之際,那葛紅塵走了過來,他一臉凝重之色,見我們幾人都沒說話,他幹笑兩聲,問我:“小九,你們這是怎麽了?因為人皮棺的事鬧矛盾了?”


    我罷了罷手,說:“沒啥,對了,你準備的架子弄好了?”


    他點點頭,說了一句弄好了,就問我什麽時候用油紙把棺材包起來,我說材料送到,立馬能開工。


    那葛紅塵一笑,立馬說:“油紙已經在送來的路上了,至於抬棺人員方麵,我剛才找指導員要了一份資料,生肖屬龍跟蛇的一共九十三人,你在這中間選八十一人吧,對了,忘了問你們幾人的生肖?”


    我想也沒想,就說:“郭胖子可以摻合進去,至於我生肖不對,屬兔的。”


    說完,我朝遊天鳴看了過去,認識他這麽長時間,還不知道他出生年月日來著,就問他:“天鳴,你生肖是啥?”


    “88年,屬龍。”他回了一句。


    “那可以摻合抬棺!”說著,我找葛紅塵要了一份資料,這上麵寫的都是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坦誠說,要是平常看這些資料,我肯定是走馬觀花,但這次居然鬼使神差地認真看了起來,在看到第二十七個名字時,我微微一怔,這上麵寫的是,王誠剛,1988年,九月十九日,辰時。


    一看到這個,我眉頭皺了起來,出生年份倒沒問題,時辰也沒問題,偏偏出生月日有問題。


    這九月十九日,在一些外人看來極度平常,但,對於我們八仙來說,卻是極度忌憚,甚至可以說,這一天,我們八仙基本上不抬棺。


    於是,我指著上麵的名字,對那葛紅塵說,“葛辦長,這人不能抬棺,名字必須剔除吧!”


    那葛紅塵一愣,揣著那資料看了老半天,皺了皺眉頭,就問我:“小九,這人名字跟生辰八字沒問題啊,怎麽要剔除他啊。”


    我本來不想跟他解釋,畢竟,這份名單有九十三人,肯定要剔除十幾個人,但,葛紅塵的下一句令我必須給他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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