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性朝地麵的黃紙摸了過去,待摸到黃紙時,手指頭傳來一陣疼痛感,嚇得我連忙縮回手。


    活見鬼了,這黃紙明顯是燃著的啊,但愣是沒感覺到黃紙所散發的熱量。


    這種感覺當真是怪哉的很,我又摸了一次,跟先前一樣,沒感受到熱量。


    咋回事?


    我微微一怔,莫不成這黃泉路有東西在搗亂?


    一念至此,我猛地想起一個事,那便是傳說中的黃泉路,崎嶇顛簸,各種魂魄哭嚎著不肯前往,有的滿嘴花言巧語討好陰兵,有得迷迷糊糊的一路直走。


    在這種情況下,我貿然闖入,很容易讓周遭一些魂魄搗亂。


    這讓我眉頭皺了起來,我想睜開眼直接去看,畢竟,有些東西,唯有用眼睛方才能達到最直觀的效果,但想到會陷入幻境,我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跪了下去,嘴裏碎碎念地說:“各位大佬們,小子陳九受人所托,來此處燒點東西便走,還望諸位大佬們給小子行個方便,待事成之後,小子定燒上一刀黃紙感謝各位大佬們的提攜。”


    說完這話,我磕了三個頭,緊接著,便能感覺到微微熱量傳了過來。


    約摸過了一分鍾的樣子,那股熱量愈來愈強,不到片刻時間,燃燒黃紙所散發的熱量便恢複了正常。


    這讓我鬆出一口氣,心裏也是鬱悶的無比,沒想到隻是陰兵鬼差,也懂得要黃紙,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當然,這些話,我僅僅是心裏嘀咕了一番,沒敢說出來,便抬步朝最前麵那張法壇走了過去。


    這最前麵的一張法壇,是陰間的第三站,也就是惡狗嶺,懂行的人都知道,狗和雞是陰陽兩間溝通的兩個重要媒介,而狗可以看到陰間的靈魂發出叫聲,金雞報曉鬼魂就必須避讓陽光,以免魂飛魄散。


    而細心的人甚至會發現,老牙狗永遠不會睡在惹炕頭上,金雞永遠不會趴著睡覺,就如道家的一句話所說的那樣,萬物生靈都有自己的規律和法則。


    而這惡狗嶺,在陰間算是一種懲罰的地方,一般生肖屬狗跟雞的人,過這惡狗嶺如履平地,一路向前即可,生前害狗、殺狗、吃狗的人過這惡狗嶺,則會魂飛魄散,特別是屠狗之人過這惡狗嶺,十之八九會被這群惡狗給吃的體無完膚。


    當然,這一切也不是沒辦法破,例如入殮時,會在棺材內放入一些稻穀的灰塵,那些灰塵實則就是魂魄過這惡狗嶺所用。


    好在我這輩子也沒做啥得罪狗的事,所以,對這惡狗嶺我不是很緊張,按照我的想法,肯定是輕而易舉地能過了。


    但,我卻忘了,我這雙手不知道殺了多少隻雞,這不,我剛到惡狗嶺,正準備伸手去摸法壇下麵的黃紙,就覺得手背的位置,好似被什麽東西給啄了一下,嚇得我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在做七開始之前,我就考慮到了這惡狗嶺,但我被這名字給迷惑了,隻記得狗,卻忘了這惡狗嶺,除了狗,還有雞。


    瑪德,咋辦?


    我嘀咕一句,愣在原地沒敢亂動。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腳下來傳來一陣疼痛感,就好似被無數隻雞在啄一般,那種疼痛,特別鑽心。


    我皺了皺眉頭,咋辦?


    難道任由那些雞公啄我?


    我想過伸手去趕跑那些雞,但入手卻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可,那種被雞啄的感覺,卻是一次比一次強烈。


    瑪德,我堂堂一個八仙,本來就是靠殺雞敬神的,莫不成到了這惡狗嶺,還能被這些雞欺負不成。


    沒有任何猶豫,我用力跺了跺腳,可,那種感覺還在,且比先前更為疼痛了,甚至可以說,這種疼痛已經鑽入心扉。


    擦!


    我怒罵一句,伸手在法壇上摸了摸,就摸到一個竹筒,我記得這竹筒裏麵放了一點米,是用來插蠟的。


    這讓我心頭一喜,連忙從竹筒裏摸了一些米,撒在地麵,故作惡人,沉聲道:“你們這群畜生,今天敢阻擋我,信不信,我回去後,就讓你們絕了種。”


    也不曉得是我的話起了作用,還是撒在地麵那些米起了作用,那種鑽心的疼痛感瞬間便消失了。


    說到這裏,值提一提的是,入殮時,在棺材內放的米,也是在這惡狗嶺使用的。


    發現這一情況,我鬆出一口氣,哪裏敢猶豫,立馬摸出法壇下麵的黃紙,點燃。


    待黃紙燒的差不多,我立馬朝最中間的法壇走了過去。


    這中間的法壇,是陰間的第四站,也就是酆都城,傳聞中,這酆都城裏麵有兩道城門,在二道門和頭道門之間,有兩種燈火懸空漂浮,一盞光亮無比,一盞昏暗黑沉。


    光亮的那盞燈代表善良,昏暗黑沉那盞燈代表邪惡。


    若生前為善良,死後,走到這裏則從光亮那盞燈進入陰曹地府,等待輪回轉世,若生前為邪惡,死後,走到這裏則從昏暗黑沉的燈進入十八層地獄。


    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是,謝雨欣生前吃了那麽多人肉,在走到這個位置,肯定是進入十八層地獄,隻要能從十八層地獄走出來,便可以回到最後一張法壇,開始起陣做儀式。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出現在第四張法壇時,我整個人好似失去控製一般,四肢壓根不受自己控製,就知道四肢在拚命走路,但卻感覺不到身子在動。


    這種感覺當真是怪異的很,待我回過神來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血腥味並不像平常那種血腥味,而是夾雜了種種惡臭在裏麵,令人聞了就想吐。


    我伸手朝前麵摸了過去,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前麵是個人的輪廓,但我不敢認的是,這人渾身粘乎乎的,像是被鮮血淋過一般。


    我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站在這個位置的應該是謝雨欣才對,而當時謝雨欣身上幹燥的很,怎麽會變得粘乎乎的。


    等等…。


    難道…我們進入了血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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