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就知道整個人顯得格外疲憊,就連抬步的氣力都沒了,最後更是連呼吸也變得異常紊亂。


    咋辦?


    難道就這樣被限製在這?


    要知道這走七,僅僅是整個做七的第一步,倘若在這一關就給阻擋了,那後續的事情更扯淡了。


    咋辦?


    咋辦?


    我心急如焚,但手頭上卻沒任何辦法,隻能任由那兩種景象不停地交替。


    就在這時,也不曉得是我聽錯了,還是咋回事,恍惚間,我好似聽到了謝雨欣的聲音,她說:“九哥哥,咬自己手臂。”


    我有點懵,抬眼朝她看去,就發現她依舊保持先前那種狀態,嘴巴並沒有動。


    難道聽錯了?


    我嘀咕一句,也顧不上那麽多,緩緩抬起自己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隨著這麽一咬,手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與此同時,整個場麵變得玄之又玄,像是虛幻的,又像是真實的,真要說的話,我隻能說那場麵好似變得亦真亦假,令人難以分辨。


    我也是急了,抬起另一隻手,緩緩咬了下去。


    這次,我咬的特別重,所以,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也比先前那一次更重,與此同時,我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再次變幻起來。


    待景物定下來後,我定晴一看,整個場麵變得清晰無比,一張法壇擺在我邊上,而謝雨欣則站在離我約摸一米的位置,呈現半跪之狀,至於先前那種被血水束縛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就連那些小孩咬我的疼痛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我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這一切是咋回事?


    是幻覺?還是我咬了自己,這才破了那個?


    想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我壓根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咋回事,不過,好在最終還是從那什麽血水池中,走了過來。


    可,如此以來,一個問題擺在我麵前。


    那便是先前那聲,‘九哥哥,咬自己手臂’,這話到底是出自謝雨欣的嘴,還是我自己幻聽了。


    當下,我立馬抬步朝謝雨欣走了過去,伸手放在她肩膀上,用力往下壓了壓,想讓她跪下去向神明懺悔,失望的是,她整個身子顯得格外僵硬,特別是雙腿位置,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她雙腿,又拿起手中的蠟燭在她雙腿邊上晃動了一下,失望的是,她好似感覺不到蠟燭的熱量一般。


    無奈之下,我隻好站起身,貼著她耳朵說了一句,“雨欣,可以跪下了。”


    話音剛落,她身子微微一顫,但最終還是沒能跪下去。


    瞬間,我變得束手無策,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就發現最後麵的法壇上有柄桃木劍,按照我的想法是,是直接拿過桃木劍,使用純陽劍法。


    但,按照走起的規矩,既然已經走到這一關,必須將整個過程走完,否則,一旦回去,前麵幾個地方算是白走了,甚至會影響到整個做七,最讓我擔心的是,我怕一旦離開這個位置,那謝雨欣會第一時間暴斃。


    我有此考慮,是因為這走七不同於一般儀式,而是類似於死者臨死前的收腳印,其意思是,行至地,踏至天,一行一踏兼天命,天命盛,地命旺,天地二命不可繆,繆一,增其氣,繆二,增其神,繆三,增其元,繆四,增其德,繆五,增其福,繆六,增其貴,繆七,增其命。


    這繆七,便是走七的大致意思,但這謝雨欣的情況,不同於常人,並不能繆之七,隻能到繆四,也就是增其德,而這個德,代表著一個人的德性,品德,說穿了,謝雨欣吃了不少人肉,她所犯下罪孽,實在是深重,隻能先讓其增德,令地下那些神明原諒她。


    至於後麵三個,增其福,增其貴,增其命,不可強行加入這走七當中,否則,隻能適得其反。


    當然,這一整套儀式,按照規矩來說,要走完整,一旦沒走完,那就是逗神明玩,一旦怪罪下來,賞個旱天雷劈也不是不可能。


    說到這裏,肯定有人會問了,謝雨欣不是才走了四個地方麽,這與前麵要求走完不是相衝突了麽?


    我隻能說,這個問題問的好,這次的確隻走了四個地方,一方麵是考慮謝雨欣不能走最後三個地方,另一方麵則是每走一個地方,我都會燒些黃紙,問題就出在這些黃紙身上。


    擺法壇前,我曾經用這些黃紙,沾了一點黑狗血,而這黑狗血前文也有提到,是陰陽二界一個頗為重要的媒介,一旦黃紙上沾了黑狗血,再燒掉,這意味著,在向神明傳達一個意思,那便是,我這人懂禮,但出於無奈,隻能借用這次走七,走四個地方。


    說實話,在這次走七之前,我心裏挺忐忑的,主要是怕這次走七會出問題,誰曾想到走七沒出問題,偏偏因為謝雨欣所犯下的罪孽出了問題。


    而目前想要解決眼前這個難題,唯有找柄桃木劍,但礙於我不能離開,我隻好將眼神朝田埂上拋了過去,就發現那梨花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一臉迷茫地盯著我。


    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梨花妹。”


    她好似沒聽見,雙眼依舊是迷茫地盯著我。


    這把我給急的啊,又猛地喊了一聲,她還是那般,這讓我立馬想起一個事,開始之前,我招呼過田埂上那些人閉上眼睛,堵上耳朵,當時這梨花妹正在處於昏迷。


    莫不成是,她醒過來後,被稻田內的某種景象給迷惑了。


    一想到這個,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猛地吼了幾嗓門,失望的是,她毫無任何反應,一雙眼睛依舊是那般迷茫,像是被什麽給吸住了一般。


    咋辦?


    難道任其這樣?


    不想這個還好,一想這個,我恨不得立馬就走過去,但,在看到謝雨欣後,我立馬打消了念頭,隻能扯開嗓門繼續喊梨花妹。


    也不知道喊了多少聲,就知道我喉嚨都快喊嘶了,一道極微小的聲音傳了過來,“陳九先生,您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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