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那溫雪的動作,我下意識拉了她一下,忐忑道:“這玩意真能清洗眼睛內的雜質?”


    她扭頭瞥了我一眼,點頭道:“九哥哥,你不信我嗎?”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尷尬的笑了笑,說:“怎麽可能不信你,隻是感覺這山泉水很普通。”


    說著,我陡然想起一個事,我記得結巴曾跟我說過,他說,他開了天眼,能看清世間萬物,換而言之,他的眼睛應該沒有雜質才對。


    當下,我連忙把這事跟溫雪說了出來。


    她聽後,也沒說話,臉色卻是有些不對勁,柳眉微蹙,死死地盯著結巴。


    約摸過了三十秒的樣子,她忽然開口道:“九哥哥,你確定結巴哥哥開了天眼?”


    我嗯了一聲,忙說:“對啊,絕對開了天眼,他曾親口對我說的。”


    這話一出,溫雪的反應很是奇怪,她居然伸手朝結巴眼珠探了過去,我問她打算幹嗎呢,她說,“九哥哥,倘若結巴哥哥真的開了天眼,隻要滴了這山泉水,他的視力會一躍千裏,即便是夜裏,依舊能看清世間萬物,但如此以來,卻有有一個弊端。”


    我一聽,神色一稟,忙問:“什麽弊端。”


    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沉聲道:“瞎三十公分。”


    “什麽意思?”我不是很懂她的意思,連忙問了一句。


    她解釋道:“人老了以後,其眼睛看東西會變得模糊不堪,而有些老人卻很奇怪,越放在眼前的東西越看不清楚,放的越遠,反倒會看的無比清楚。”


    “你意思是,隻要滴了這天泉水,結巴的眼睛,以後看不到三十公分以內的東西?”我驚呼出聲。


    她嗯了一聲,說:“可以這樣說,隻是結巴哥哥開了天眼,他的情況會比那些老人們更嚴重,老人們,三十公分內的東西能看出一個模糊的輪廓,而結巴哥哥,以眼睛為起點,三十公分內的位置,完全是一片黑色,看不到任何東西,但離的遠東西,他可以看的無比清晰,甚至可以說,五十米開外一顆小拇指大的石頭,他都能清晰的看到。”


    聽完她的話,我有些猶豫不決,這無疑是一個選擇,倘若讓溫雪給結巴滴入這種山泉水,一方麵是提高了結巴的視力,但另一方麵卻扼殺了結巴三十公分內的視力。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倘若不滴這種天泉水,你有信心讓結巴醒過來沒?”


    她沒說話,伸手朝結巴眼睛探了過去,緩緩翻開結巴眼皮,淡聲道:“九哥哥,你看他眼睛,由於他開了天眼,他眼珠內的血絲已經完全覆蓋了眼珠,再任由其蔓延下去,結巴哥哥很有可能會變成瞎子。”


    說完,她又抬手朝莫梁的眼睛探了過去,緩緩翻開莫梁的眼皮,繼續道:“九哥哥,你再看看莫梁哥哥的眼睛,他的眼睛跟普通人差不多,所以,他眼睛內的血絲明顯少了很多。”


    我盯著莫梁的眼睛看了看,的確就像溫雪說的那般,結巴眼睛惡化的情況比莫梁嚴重的多,結巴眼睛內的血絲幾乎布滿了眼珠子。


    可,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結巴跟莫梁為什麽會遇到這種情況。


    這不對啊!


    我跟他們倆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為什麽偏偏他們倆陷入這種情況,而我卻沒事?


    說實話,這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那溫雪見我沒說話,又朝我問了一句,“九哥哥,你怎麽選擇,要不要給結巴哥哥滴入山泉水?”


    我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結巴,壓根不好選擇,就問她:“倘若不滴入山泉水,他的情況會怎樣?”


    她盯著結巴看了一會兒,徐徐開口道:“不滴入山泉水的話,結巴哥哥可能會變成瞎子!”


    “啊!”我驚呼一聲,顫音道:“瞎子?”


    她點點頭,沉聲道:“九哥哥,我沒跟你開玩笑,結巴哥哥開了天眼,他所承受的痛苦比莫梁哥哥也要重很多,以我的意思,最好是立馬滴入山泉水。”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不說話,心中則冒出兩個疑惑,一個是溫雪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二是溫雪為什麽會這麽懂眼睛,倘若不弄清這兩個原因,我實在不敢相信她。


    這倒不是說,我不相信溫雪,而是事關重大,再加上我們所處的地方太特殊了。


    當下,我也沒客氣,死死地盯著溫雪,就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她在我身上望了一眼,說:“九哥哥,你要實話還是假話?”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心情跟我開玩笑,這不是廢話,肯定要實話啊,就說:“實話。”


    她深歎一口氣,“九哥哥,你若相信我,請不要問我怎麽下來的,我擔心說出來會影響你的判斷,甚至會讓深陷地心世界,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那是因為我以前在火葬場上班,對死者的眼睛很有興趣,便加以研究了一番,再加上,我身為鬼山守山匠,對這類知識有所涉及。”


    聽完她的話,我直接無視了第一個問題,倒是她說的第二個問題,勾起了我的興趣,這守山匠跟眼睛有啥關係。


    我把這一疑惑問了出來。


    她解釋道:“九哥哥,這事關乎到我們守山匠的一些秘密,本來不適合告訴外人,但這沒外人,我倒是可以說出來,不過,你得向我保證,不得說出來。”


    我嗯了一聲,說:“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說出來。”


    她衝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九哥哥,你真能保證嗎?”


    我醉了,我有那麽長舌婦麽,就沒好氣地說:“我以八仙的身份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她慎重地點點頭,說:“根據我們守山匠的古籍記載,每一座山都是一雙眼睛,一雙緊盯世人的眼睛,世間的善惡皆被每一座高山看在眼內。”


    嗯?


    高山作眼?


    倘若真是這樣說的話,溫雪懂眼睛,也在情理之中,就如我父親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他老人家說,每一棵樹,都是一雙緊盯世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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