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小九啊,你看我一生都未曾娶過媳婦,如今好不容易高興一次,找兩個小妞兒陪著,你應該不會罵我吧!”


    我…我特麽真想掐死他。


    要是平常,他一個人找個什麽地方,帶著兩個女人,倒是他的事。


    問題在於,這次的聚餐,看似是一場私人聚餐,實則就是我們抬棺匠的一次聚會。


    你說,他帶著這兩名女人算什麽事。


    但,考慮到龔老的話,我卻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就如某個名所說的那般,一個人缺什麽,便會炫耀什麽。


    這龔老估摸著是想借著這次的聚餐,出出風頭。


    這讓我一陣無語,要說直接把那兩個女人趕出去,又就覺得有些對不起龔老,要是不趕吧,我這堂堂宮主在這,又顯得有些尷尬!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龔老又開口了,他說:“小九,你不至於這麽生氣吧,這次聚餐的都是我們附近的人,我想漲漲臉,你可別拂了我的麵子。”


    好吧!


    果然是這樣!!


    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龔老的想法!


    都是熟人,裝什麽啊!


    不過,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自然不好說什麽,隻好問他:“誰給你找的?”


    他一笑,“這得謝謝老田啊,他知道我寂寞呐!”


    老田!


    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瑪德,難怪那家夥先前說讓我別生氣!


    擦!


    那老家夥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


    當下,我也懶得在龔老身邊久待,主要是怕丟臉。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中年漢子走了過來,四十來歲的年齡,穿扮頗為樸素,他好似不認識我,繞過我,一掌拍在龔老肩膀上,笑道:“喲!這不是老龔麽!”


    “去去去,誰他娘是你老公!”龔老一把打開那人手臂,然後朝他邊上兩名中年婦人抱了過去,一臉的得意之色,“沒看到我正在跟小妞兒談心事?”


    “沒看出來啊,你這把年紀了,還能泡妞兒啊!”那人笑嗬嗬地說了一句。


    “這不是廢話,不是我吹牛,當年我不知道拒絕了多少想要勾搭我的美妞兒,我就覺得吧,男人這一生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女人身上,這才沒結婚。”那龔老好似回憶當中,滿臉惋惜之色。


    聽到這裏,我忽然有些明白老田為什麽會這樣安排了。


    或許,平日裏龔老因為沒娶媳婦的事,沒少被人奚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啊,就這樣啊!隻要人多了,各種風言風語就來了。


    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或許說的就這個道理吧!


    當即,我搖了搖頭,也沒再說話,徑直朝沒人的那張圓桌走了過去,韓秋則跟了上來。


    “宮主,真的不管管龔老?”韓秋皺著眉頭,問。


    我苦笑一聲,解釋道:“讓他得瑟一會吧,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活的憋屈,也就這個時候能揚眉吐氣一會,哪怕他找的是兩個小姐。”


    “哦!”韓秋哦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老田這樣安排的真正意義,平日裏的龔老因為這輩子沒娶媳婦,沒少被人奚落他不是男人。


    再加上龔老鮮少在公開場合露麵,這導致在九龍口附近,龔老的名頭特別不好!


    正因為這個原因,老田才會給他找了兩個小姐,說白點,就是給龔老漲漲臉。


    即便這個方法很幼稚,但對於龔老來說,或許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當時的我對龔老的行為,還是有些說辭的。


    很快,我跟韓秋在空無一人的圓桌坐了下來。


    要說人啊,有些時候也是倒黴,又或者說,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實在太多了。


    這不,我們倆剛坐定,走過來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肥頭大耳,穿的那個好,西裝革履的,腳下的皮鞋擦的通亮,能映出人影子那種。


    “抱歉了,這兩位小兄弟,田總說過,這一桌要坐的都是我們九龍口的達官貴人,你們倆還請挪個位置。”


    那男子對我們倆說了這麽一番,雖說言語之中倒也客氣,但眼神之中明顯有些厭惡。


    說穿了,就是看不起我們倆。


    對此,我倒是沒多在意,畢竟,這社會就這樣,先敬羅衫後敬人,而我跟韓秋穿的又是樸素的很,讓人看不起,也在情理之中。


    我笑了笑,也沒說話,緩緩起身,朝另外一桌走了過去,韓秋則瞪了那人一眼,跟在我身後。


    “什麽玩意,也不知道田總怎麽想的,居然會請一群土老冒來這吃飯。”


    那男子嘀咕了一句,雖說聲音很小,但我還是悉數聽到了。


    自從在大金棺裏麵經曆了那一幕後,我左耳變得格外靈敏,能聽到細微的響動。


    當下,我扭頭瞥了一眼男子,他西服左側的胸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經理,田冠軍。


    “宮主,怎麽了?”韓秋見我扭頭,朝我問了一句。


    我笑了笑,說:“沒什麽!”


    說罷,我跟韓秋在旁邊的圓桌坐了下去,這一桌依稀坐著三四個人,其中一人,我認識,在牛頭村跟我一起抬過江小燕的棺材,好像叫顧明生,他正跟邊上兩人在嘀咕著什麽。


    一見我們倆過來,那顧明生立馬跟那倆人說了一句抱歉,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笑著說:“宮主,你咋坐這來了?”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岔開話題,問他:“對了,這次的聚餐,好像不止我們抬棺匠吧?”


    他點點頭,掃視了房間一眼,就說:“聽人說,我們抬棺匠隻有四桌,剩下的四桌是老田的一些朋友吧,都是一些有錢人。”


    說著,他抬手朝我們右邊的一桌看了過去,繼續道:“喏,宮主,你看那一桌,聽人說都是一些大老板,也不知道老田怎麽想的,竟然把這些有錢人叫了過來,這讓大家夥心裏都有些不爽,你說我們都是一群土老百姓,跟這些有錢人一起吃飯,這不是自找沒趣麽?”


    聽他這麽一說,我大致上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就發現不少熟悉的麵孔上,雖說他們臉上都掛著笑容,但卻笑得很勉強,特別是看到那些有錢人時,他們神色之間,明顯有些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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