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話 領地的適性
根據緹雅娜提供的資料來看。
遠雲的領地範圍內共有七個村落，全部加起來大約有兩千五百名領民居住於此。三座山與流向海洋的河川形成了一個三角洲地帶，麵積雖小卻孕育著肥沃的土地。人口最多的農村裏居住了一千兩百人，次之的漁村住了七百人。而人口最少的聚落位於山裏，住了三十二人。其他四個村落居民加起來約莫五百人，但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不少人不隸屬於哪個村落。
──雖然領地是這種狀況。
「嗬啊……半個人影都沒瞧見呢──」
商人賈西亞邊打著哈欠邊嘟嚷著。
他說得沒錯。原本我們下船後，是盤算著「總之先走到碰到人為止」而不斷前進……
然而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多，一路上隻碰到過野鳥跟怪物。
這片土地上真的住了兩千五百多人嗎？
「啊，老兄！」
「怎啦？看見人了？」
「是怪物！！」
因為賈西亞用驚慌失措的聲音喊叫，我當下以為出現了什麽強大的怪物，可是……
「什麽呀！這不是『良益蜂』嗎？」
我回過頭去看，就看到了四隻身形巨大的蜜蜂型態怪物嗡嗡地飛了過來。
如果是「殺人蜂」確實很棘手，但這種複眼裏閃著綠色光芒的是一種名為「良益蜂」的下級怪物。
「太可怕了！救命呀！！」
有夠遜的。
我朝那群巨蜂怪物唰地舉起了左手。
「……奇拉多。」
隨著這聲詠唱，我的掌中噴出火焰，怪物也隨之燃燒殆盡，一點渣都不剩。
「太厲害了！老兄，您能夠使出奇拉多呀！」
雖然賈西亞顯得情緒激動，但奇拉多不過是初級的攻擊魔法罷了。
火焰係的攻擊魔法被稱為【奇拉係】，分別是：
1「奇拉」 2「奇拉多」 3「奇拉頓」 4「多奇拉頓」5「多?多奇拉頓」
使出來的火力也依序增強。
我還能夠使出比「奇拉多」更高一階的「奇拉頓」，但這充其量隻能算得上是中級魔法。
不過在這之上的高級火焰魔法「多奇拉頓」跟「多?多奇拉頓」，我卻是怎樣都學不會。
除了育成魔法以外的其他魔法，大致學到像這樣的中級程度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昆蟲怪物在餘火燃燒聲中成了灰燼……
話說回來，其實要想打倒良益蜂根本不需要用到奇拉多，奇拉就已經足夠了。
「你啊，不要看到良益蜂這種程度的怪物就大呼小叫的。差點被你嚇死。」
「這有什麽辦法啊。小的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商人嘛。」
你這張漾著酒窩、顯得從容不迫的臉哪裏弱不禁風了。
「嗯？小的怎麽了嗎？」
「這個嘛……這種程度的怪物，你很快就會有能力打倒了。」
之所以會這麽認為，是因為我的【祝福奏曲】已經在賈西亞身上發揮效果。
也就是說，在我反覆進行這種沒什麽大不了的戰鬥之中，賈西亞已經持續獲得了兩倍的經驗值。
明明都還不知道會不會成為我的屬下，但他對我的祝福奏曲的接受度卻奇高無比，在育成技能的影響下已經完全自主適用了。
我的育成技能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著頂尖水準。
不過就如緹雅娜所說的，我光靠這樣並不能成為一名成功的冒險者……
我們在沙沙沙的腳步聲中繼續朝前走去。
終於走到了山腳下。
「呃……領地好像就隻到這座山後麵為止。」
「根本沒碰到半個人啊！」
我漸漸開始感到絕望。從早上開始走到現在都已經過了中午，竟然走了大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影……
這個地方是不是其實根本就沒有領民啊？
「啊，老兄！」
「怎啦？有怪物？」
「是房子啊！！」
賈西亞蹦蹦跳跳地指著一個方向，我順著他比劃著的方向望去，看到一間看起來有點破舊的木造小屋。
「咦，是民房嗎？」
我驚訝地朝著小木屋走去，敲響大門。
「不好意思──」
喀噠…喀噠喀噠！
在一陣像要把門給拆了的誇張聲響中，木門被人打開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不對，仔細一瞧，是老婆婆走了出來。
「……」
雖然老婆婆沒有露出半點笑容，但是當她看清我們身上與身分相稱的穿著打扮後，神情略為怯懦地點頭行了個禮。
「啊，小的和他不是什麽奇怪的人，隻是觀光客……」
「觀光？」
老婆婆露出一臉詫異的神情。
也是，會跑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觀光的，除了我們應該再也沒有第三人了吧。
「是的。不過一路上都沒碰到什麽人有點傷腦筋。難道這一帶沒人住嗎？」
「也不是沒有人住。」
「那他們人在哪……」
我一問出口，老婆婆便說我們爬到半山腰就知道了，於是我隻好回答「原來如此，那就好」。
「不過……你們應該不知道山路要怎麽走吧？老婆子來給你們帶路吧。」
「那可真是幫了個大忙……不過您走得了嗎？」
我看著老婆婆瘦小的身體，開口問。
「你多操心了，這老腰老腿可還健壯著呢！」
「婆婆，就您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我心中暗想，如果她還有其他年輕力壯一點的家人，就改讓那人來帶路吧，於是開口問了。
「……嗯。老婆子的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們，全被基多拉大蛇給吞了。獨獨留下七十多歲的老婆子我，都已經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了呀。」
「這樣啊……」
「別說這種話，您要好好地活到長命百歲啊，婆婆」我心裏強烈湧出一股這樣的情緒，但又覺得要是把這種話說出口，或許會被認為是過於偽善地用尊重生命這套說法來掩埋他人心中的積鬱，所以我隻是默默地跟在老婆婆身後走。
◇
一進入山林後，老婆婆腳程快到令人難以置信。
「唉唷──等等我呀！」
賈西亞一臉狼狽相。
沙沙沙的走路聲中……
噠噠噠地踩著穩健步伐、走在泥地陡坡上的老婆婆健步如飛地走著。她應該是在瞬間看出最佳的落足點，準確地踏出一步又一步的吧。明明看上去並沒有特別急著在趕路，但卻又速度不減地不斷深入越來越荒蕪的山路。
真的是名符其實的「山中之人」，學也學不來。
難道是她有什麽特別的職業適性發揮出潛能了？
這麽想著的我，睜開了我的女神之瞳朝著老婆婆的方向望去……
潛在職業適性：偶像明星
於是我默默閉上了女神之瞳。
「哈啊哈啊哈啊……」
糟糕，我的氣息也紊亂了起來。
回頭看向來時的道路，我遠遠瞧見了我們一路走來的西側大海。
大自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巍峨美麗。
天空是如此地蔚藍晴朗。
就像打翻寶石箱般的大海在陽光下晶亮閃爍，穿透山林樹木的空隙映射出幾萬道閃著十字光芒的璀璨白光。
話說回來……
這片海洋也漫無邊際地連向了薩哈爾貝魯托那片土地呀。
不知不覺間我又不小心想起那些前塵往事。
令人憧憬得要死，對冒險者而言如同璀璨之城的大薩哈爾貝魯托。
庫洛斯他們是不是已經抵達那裏了？
這片大海、這片天空，跟遙遠彼方的薩哈爾貝魯托所看到的大海與天空完全相同。
我明明可以去任何地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為什麽隻有我要來到這麽東邊、隻剩下低階怪物的地方，上氣不接下氣地爬上這條莫名其妙的山路呢？
成為一名高等冒險者，三兩下地解決一連串的魔王級任務，從薩哈爾貝魯托的總公會獲得幾個獎，沐浴在幾千、幾萬名冒險者的掌聲與豔羨的目光之中……
我不是應該要走上那樣的道路嗎？
……我知道。
我必須學會長大才行。
而所謂的學會長大，就是要慢慢放棄掉一個又一個的夢想……
「到了。」
老婆婆背向著我說出這句話，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裏是……」
回過神來，我們已經站在位於半山腰的山崖，麵對著南麵遼闊的景色。
能夠一眼望穿，一條河流順著山巒蜿蜒而行流向大海。
「因為西邊會有怪物出沒，所以這裏的人大多是住在南邊。」
正如老婆婆所說的，從這裏望去可以看到很多人。
順著河畔，成群結隊的一大群人。
數百……不，說不定接近千人。
雖然從這裏望過去，那些人小得就像米粒，不過從他們在河岸邊共同進行一些人類會做的分工合作，還是可以看出那就是人類。
大批的人把木材拚湊成像立足點的構造，揮動繩索、滾動車輪，堆積大量的石塊與泥沙。
「他們那是在做什麽？」
「是不是在修築堤防呀？」
原來如此。經此一說，那條河的河道形狀看起來的確像會泛濫成災。
雖然對農業來說，河川能澆灌土地讓土地變得豐饒，但這也意味著住在附近的人必須設法管控河水。
這應該是這塊土地上每個村落的人們所共同麵臨的一大課題吧。
哐、哐……
木槌敲打木樁的清脆聲響，響徹這片美麗的蔚藍天空。
「……」
那真是一副讓人不禁為之動容的景象。
大自然很美麗對吧？
人類很單純美好對吧？
人類組織與大自然之間的碰撞產生美好的交集。
這意味著那些領民與領地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是年少的我看到這一幕，或許隻會覺得被束縛在一塊土地上的人很可憐，不過，即便是現在的我被問及「能不能像他們那樣活著？」，我的回答應該仍是沒辦法……
哐、哐……
事實上，在這樣俯瞰之下，領民和領地整體彷佛像一個生命體。這麽想著的我第一次對著人類以外的個體，也正是以領地為單位的這片土地使用我的女神之瞳。
潛在職業適性：強國
當下壟罩在我心中的迷霧驀地被吹散開來，於是我低聲地說：
「……我就試著當當看領主吧。」
「老兄！」
賈西亞欣喜地露出了他的微笑酒窩。
這家夥是覺得我當領主會有好戲看吧。
「不過老兄……這也就意味著您要放棄冒險了吧。」
「才不會放棄呢！」
「咦？」
「我要以這片領地為單位去承接委托。然後，總有一天會讓這片土地成為足以討伐魔王級委托的強大領地。」
「可……可是老兄！要那些領民去完成冒險者的委托，不會太強人所難了嗎？事實上他們還為了躲避怪物住到南邊去了呀？」
「這才不是強人所難！」
我說著回頭望向賈西亞：
「我的育成技能可是超一流的呢！」
遠雲的領地範圍內共有七個村落，全部加起來大約有兩千五百名領民居住於此。三座山與流向海洋的河川形成了一個三角洲地帶，麵積雖小卻孕育著肥沃的土地。人口最多的農村裏居住了一千兩百人，次之的漁村住了七百人。而人口最少的聚落位於山裏，住了三十二人。其他四個村落居民加起來約莫五百人，但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不少人不隸屬於哪個村落。
──雖然領地是這種狀況。
「嗬啊……半個人影都沒瞧見呢──」
商人賈西亞邊打著哈欠邊嘟嚷著。
他說得沒錯。原本我們下船後，是盤算著「總之先走到碰到人為止」而不斷前進……
然而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多，一路上隻碰到過野鳥跟怪物。
這片土地上真的住了兩千五百多人嗎？
「啊，老兄！」
「怎啦？看見人了？」
「是怪物！！」
因為賈西亞用驚慌失措的聲音喊叫，我當下以為出現了什麽強大的怪物，可是……
「什麽呀！這不是『良益蜂』嗎？」
我回過頭去看，就看到了四隻身形巨大的蜜蜂型態怪物嗡嗡地飛了過來。
如果是「殺人蜂」確實很棘手，但這種複眼裏閃著綠色光芒的是一種名為「良益蜂」的下級怪物。
「太可怕了！救命呀！！」
有夠遜的。
我朝那群巨蜂怪物唰地舉起了左手。
「……奇拉多。」
隨著這聲詠唱，我的掌中噴出火焰，怪物也隨之燃燒殆盡，一點渣都不剩。
「太厲害了！老兄，您能夠使出奇拉多呀！」
雖然賈西亞顯得情緒激動，但奇拉多不過是初級的攻擊魔法罷了。
火焰係的攻擊魔法被稱為【奇拉係】，分別是：
1「奇拉」 2「奇拉多」 3「奇拉頓」 4「多奇拉頓」5「多?多奇拉頓」
使出來的火力也依序增強。
我還能夠使出比「奇拉多」更高一階的「奇拉頓」，但這充其量隻能算得上是中級魔法。
不過在這之上的高級火焰魔法「多奇拉頓」跟「多?多奇拉頓」，我卻是怎樣都學不會。
除了育成魔法以外的其他魔法，大致學到像這樣的中級程度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昆蟲怪物在餘火燃燒聲中成了灰燼……
話說回來，其實要想打倒良益蜂根本不需要用到奇拉多，奇拉就已經足夠了。
「你啊，不要看到良益蜂這種程度的怪物就大呼小叫的。差點被你嚇死。」
「這有什麽辦法啊。小的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商人嘛。」
你這張漾著酒窩、顯得從容不迫的臉哪裏弱不禁風了。
「嗯？小的怎麽了嗎？」
「這個嘛……這種程度的怪物，你很快就會有能力打倒了。」
之所以會這麽認為，是因為我的【祝福奏曲】已經在賈西亞身上發揮效果。
也就是說，在我反覆進行這種沒什麽大不了的戰鬥之中，賈西亞已經持續獲得了兩倍的經驗值。
明明都還不知道會不會成為我的屬下，但他對我的祝福奏曲的接受度卻奇高無比，在育成技能的影響下已經完全自主適用了。
我的育成技能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著頂尖水準。
不過就如緹雅娜所說的，我光靠這樣並不能成為一名成功的冒險者……
我們在沙沙沙的腳步聲中繼續朝前走去。
終於走到了山腳下。
「呃……領地好像就隻到這座山後麵為止。」
「根本沒碰到半個人啊！」
我漸漸開始感到絕望。從早上開始走到現在都已經過了中午，竟然走了大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影……
這個地方是不是其實根本就沒有領民啊？
「啊，老兄！」
「怎啦？有怪物？」
「是房子啊！！」
賈西亞蹦蹦跳跳地指著一個方向，我順著他比劃著的方向望去，看到一間看起來有點破舊的木造小屋。
「咦，是民房嗎？」
我驚訝地朝著小木屋走去，敲響大門。
「不好意思──」
喀噠…喀噠喀噠！
在一陣像要把門給拆了的誇張聲響中，木門被人打開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爺……不對，仔細一瞧，是老婆婆走了出來。
「……」
雖然老婆婆沒有露出半點笑容，但是當她看清我們身上與身分相稱的穿著打扮後，神情略為怯懦地點頭行了個禮。
「啊，小的和他不是什麽奇怪的人，隻是觀光客……」
「觀光？」
老婆婆露出一臉詫異的神情。
也是，會跑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觀光的，除了我們應該再也沒有第三人了吧。
「是的。不過一路上都沒碰到什麽人有點傷腦筋。難道這一帶沒人住嗎？」
「也不是沒有人住。」
「那他們人在哪……」
我一問出口，老婆婆便說我們爬到半山腰就知道了，於是我隻好回答「原來如此，那就好」。
「不過……你們應該不知道山路要怎麽走吧？老婆子來給你們帶路吧。」
「那可真是幫了個大忙……不過您走得了嗎？」
我看著老婆婆瘦小的身體，開口問。
「你多操心了，這老腰老腿可還健壯著呢！」
「婆婆，就您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我心中暗想，如果她還有其他年輕力壯一點的家人，就改讓那人來帶路吧，於是開口問了。
「……嗯。老婆子的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們，全被基多拉大蛇給吞了。獨獨留下七十多歲的老婆子我，都已經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了呀。」
「這樣啊……」
「別說這種話，您要好好地活到長命百歲啊，婆婆」我心裏強烈湧出一股這樣的情緒，但又覺得要是把這種話說出口，或許會被認為是過於偽善地用尊重生命這套說法來掩埋他人心中的積鬱，所以我隻是默默地跟在老婆婆身後走。
◇
一進入山林後，老婆婆腳程快到令人難以置信。
「唉唷──等等我呀！」
賈西亞一臉狼狽相。
沙沙沙的走路聲中……
噠噠噠地踩著穩健步伐、走在泥地陡坡上的老婆婆健步如飛地走著。她應該是在瞬間看出最佳的落足點，準確地踏出一步又一步的吧。明明看上去並沒有特別急著在趕路，但卻又速度不減地不斷深入越來越荒蕪的山路。
真的是名符其實的「山中之人」，學也學不來。
難道是她有什麽特別的職業適性發揮出潛能了？
這麽想著的我，睜開了我的女神之瞳朝著老婆婆的方向望去……
潛在職業適性：偶像明星
於是我默默閉上了女神之瞳。
「哈啊哈啊哈啊……」
糟糕，我的氣息也紊亂了起來。
回頭看向來時的道路，我遠遠瞧見了我們一路走來的西側大海。
大自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巍峨美麗。
天空是如此地蔚藍晴朗。
就像打翻寶石箱般的大海在陽光下晶亮閃爍，穿透山林樹木的空隙映射出幾萬道閃著十字光芒的璀璨白光。
話說回來……
這片海洋也漫無邊際地連向了薩哈爾貝魯托那片土地呀。
不知不覺間我又不小心想起那些前塵往事。
令人憧憬得要死，對冒險者而言如同璀璨之城的大薩哈爾貝魯托。
庫洛斯他們是不是已經抵達那裏了？
這片大海、這片天空，跟遙遠彼方的薩哈爾貝魯托所看到的大海與天空完全相同。
我明明可以去任何地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為什麽隻有我要來到這麽東邊、隻剩下低階怪物的地方，上氣不接下氣地爬上這條莫名其妙的山路呢？
成為一名高等冒險者，三兩下地解決一連串的魔王級任務，從薩哈爾貝魯托的總公會獲得幾個獎，沐浴在幾千、幾萬名冒險者的掌聲與豔羨的目光之中……
我不是應該要走上那樣的道路嗎？
……我知道。
我必須學會長大才行。
而所謂的學會長大，就是要慢慢放棄掉一個又一個的夢想……
「到了。」
老婆婆背向著我說出這句話，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裏是……」
回過神來，我們已經站在位於半山腰的山崖，麵對著南麵遼闊的景色。
能夠一眼望穿，一條河流順著山巒蜿蜒而行流向大海。
「因為西邊會有怪物出沒，所以這裏的人大多是住在南邊。」
正如老婆婆所說的，從這裏望去可以看到很多人。
順著河畔，成群結隊的一大群人。
數百……不，說不定接近千人。
雖然從這裏望過去，那些人小得就像米粒，不過從他們在河岸邊共同進行一些人類會做的分工合作，還是可以看出那就是人類。
大批的人把木材拚湊成像立足點的構造，揮動繩索、滾動車輪，堆積大量的石塊與泥沙。
「他們那是在做什麽？」
「是不是在修築堤防呀？」
原來如此。經此一說，那條河的河道形狀看起來的確像會泛濫成災。
雖然對農業來說，河川能澆灌土地讓土地變得豐饒，但這也意味著住在附近的人必須設法管控河水。
這應該是這塊土地上每個村落的人們所共同麵臨的一大課題吧。
哐、哐……
木槌敲打木樁的清脆聲響，響徹這片美麗的蔚藍天空。
「……」
那真是一副讓人不禁為之動容的景象。
大自然很美麗對吧？
人類很單純美好對吧？
人類組織與大自然之間的碰撞產生美好的交集。
這意味著那些領民與領地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是年少的我看到這一幕，或許隻會覺得被束縛在一塊土地上的人很可憐，不過，即便是現在的我被問及「能不能像他們那樣活著？」，我的回答應該仍是沒辦法……
哐、哐……
事實上，在這樣俯瞰之下，領民和領地整體彷佛像一個生命體。這麽想著的我第一次對著人類以外的個體，也正是以領地為單位的這片土地使用我的女神之瞳。
潛在職業適性：強國
當下壟罩在我心中的迷霧驀地被吹散開來，於是我低聲地說：
「……我就試著當當看領主吧。」
「老兄！」
賈西亞欣喜地露出了他的微笑酒窩。
這家夥是覺得我當領主會有好戲看吧。
「不過老兄……這也就意味著您要放棄冒險了吧。」
「才不會放棄呢！」
「咦？」
「我要以這片領地為單位去承接委托。然後，總有一天會讓這片土地成為足以討伐魔王級委托的強大領地。」
「可……可是老兄！要那些領民去完成冒險者的委托，不會太強人所難了嗎？事實上他們還為了躲避怪物住到南邊去了呀？」
「這才不是強人所難！」
我說著回頭望向賈西亞：
「我的育成技能可是超一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