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翼斬說:“沈辰峰那邊兒你就交給我,我們可以照顧好。”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事情給他造成的心裏壓力太大了,蘇翼斬離開後,一躺在床上顧就直接睡著了。 蘇翼斬到醫院的時候,沈辰峰還沒有休息。 他看到蘇翼斬,就連忙問:“翼哥,阿南他怎麽了,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蘇翼斬看著沈辰峰歎氣,“你說你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媽呢?” “出生我也不能選擇。”對此沈辰峰也很無奈。 蘇翼斬道:“顧澤南的胳膊,是你媽找人撞的,本來是想撞死顧澤南的,因為司機的車技比較好,將危險降到了最低,才隻是斷了一條胳膊,你和顧澤南,差一點兒就陰陽兩隔,你們的緣分也差一點兒就斷在了十年前。” 沈辰峰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他隻能感覺道,他和顧澤南之間的距離,在被無限的拉遠。 “他……” 後麵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甚至都不敢去問,他怕聽見讓他害怕的兩個字。 蘇翼斬歎氣:“截止目前,顧澤南還沒要和你離婚的打算,這幾天給他一點兒時間,他不能立馬接受你媽撞他的事情,這件事兒對顧澤南的打擊有多大,你心裏清楚,所以,你給他一點兒時間吧。” 等待一直都是讓人煎熬的事情。 又過了三天,沈辰峰的傷口恢複的還算不錯,安排拆線之後,就可以回家靜養了。 這天是周末,太陽很暖和。 蘇翼斬買了一個輪椅,用來給沈辰峰代步,這樣不至於撕裂傷口,更有利於傷口的恢複。 沈辰峰心裏有很濃厚的期待,他希望顧澤南能來接他出院。 但直到他離開病房,進入電梯,電梯到一樓,顧澤南始終沒有出現。 沈辰峰有些失望。 可他直到,顧澤南一定比他還要失望。 蘇翼斬推著沈辰峰快步的穿過人群,來到大廳。 大廳的外麵,有人手捧玫瑰。 沈辰峰看到那個人的背影,差點兒就從輪椅上站起來了,被蘇翼斬摁了回去,“瘋了?” “翼哥,那是阿南!” 蘇翼斬看著穿著駝色毛呢大衣,站在醫院大廳外麵,手裏捧著花的人,加快了步子,“我知道那是顧澤南,至於這麽激動嗎?” 沈辰峰連忙點頭:“至於的,至於的,我好像他,我想抱他,想親他,哥你快點兒。”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你再不閉上,我就不讓你見他了。” “我錯了,哥你快點兒。” “這是輪椅,不是飛機。” 沈辰峰都快激動壞了。 顧澤南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穿過人群,朝自己的靠近,便一步不挪的等著他們、 還有十步不到,他都能看見,沈辰峰恨不得下地朝他撲過來。 沈辰峰這個反應,他很受用。 來到近前了,看著三天未見的人,眼底一片烏青,就知道人肯定是沒有睡好的。 “阿南。” “花給你。”顧澤南將花遞給沈辰峰:“來的路上,路過了花店,想著我還沒有送過花給你,走進花店看了一圈兒,也不知道送什麽給你,店員問我你喜歡什麽花,我都回答不上來,於是我就問店員,送給自己的愛人的,寓意愛情的花。 店員就和我說,玫瑰,別看玫瑰俗氣,但他不同的朵數寓意就不同。 99朵,代表著長相廝守。 999朵,代表著天長地久。 我就說,我要那個999朵的,店員看著我愣了一會兒,和我說‘對不起先生,我們沒有那麽多花,就算有,你自己一個人也搬不走,花的意義不在於多少,而在於你要送的人。’ 於是,我就讓他幫我包了99朵,我發現店員說的真的很對,就算是99朵,我拿了一會兒都覺得很重,拿不動了,我就慶幸,我沒有真的和店員要999朵,但如果你實在是想要的話,我可以親手為你在院子裏種上999朵玫瑰。 花開花謝,年複一年,我們年年盼花開,年年陪花謝,沈辰峰,你願不願意?” 顧澤南這輩子大概都沒有這麽深情的時候,一次把所有的話,都說給了沈辰峰聽。 沈辰峰哪裏會不願意。 簡直就是死而無憾了。 他握住顧澤南的手說:“我願意,阿南,我願意的。但種花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幹,你就等帶來,陪我盼花開,陪我等花謝。” 蘇翼斬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又出來破壞氣氛了:“兩位,你們要膩歪,滾回家去膩歪啊,這裏是醫院的大門口,救護車進進出出的,咱們能不能不要當著別人的生命線啊。” 原本是很煽情的場麵,被蘇翼斬一開口,瞬間搞得就一點兒都不浪漫了。 蘇翼斬簡直就是浪漫的粉碎機啊。 顧澤南道:“回家吧。” 蘇翼斬推著沈辰峰往前走,花放在沈辰峰的腿上,沈辰峰的手攥著顧澤南的手,一刻都舍不得鬆開。 蘇翼斬無語極了。 看起來,他就是個一千瓦的電燈泡啊。 他道:“三天沒見沒見而已,你們不至於這樣吧。” 沈辰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約於十年。你說呢,阿南。” 顧澤南臉皮沒有他那麽的厚,說他:“別丟人,快回家。” 家裏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沈辰峰被攙扶著做到沙發上,伊麗莎白和凱撒也因為許久未見朝他撲過來。 顧澤南害怕它們摁著沈辰峰的傷口,統統攔了下來。 沈辰峰道:“沒事兒的。” 顧澤南說他:“等他真的弄到你的傷口,你就知道有事兒沒事兒了。” 蘇翼斬幫他們把東西都放好,問他們:“晚飯你們怎麽解決?” 顧澤南說:“沒事兒,我請了一個做飯的阿姨,晚點兒會過來的給我們做飯的。” “那樣也行。”蘇翼斬原本是想說,要是顧澤南搞不定,就搬到他家裏去,等沈辰峰傷養好了再回來,他們家有保姆,環境也好,顧澤南不在的時候,還有人給他照應。不過現在看來,顧澤南都已經安排好了,用不上他的安排了。 感覺他們三天沒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蘇翼斬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把空間都留給他們。 顧澤南不主動開口,沈辰峰也不敢先開口。 五點左右,阿姨上門赧妢給他們做飯,顧澤南和沈辰峰一起回了房間。 顧澤南問沈辰峰:“你要上床上躺著嗎?” 一直坐著,可能對傷口恢複不好。 沈辰峰說要。 顧澤南彎腰低頭,準備扶沈辰峰上床。 沈辰峰勾住了顧澤南的脖子,額頭貼著顧澤南的額頭,鼻尖抵著顧澤南的鼻尖:“阿南,我可以親你嗎?” 臉上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吸出來的熱情,如此進的距離隻要往前一點兒,他們就能親到彼此。 沈辰峰等不及顧澤南的回應,便已經往前了一點兒,擦過顧澤南的唇,從輕輕一碰,然後到親實在,再到最後的一發不可收拾。 鬆開的時候,顧澤南已經喘不上氣了,沈辰峰自然相同。 “我扶著你躺下。” “好。” 沈辰峰躺好,對顧澤南說:“你也來躺下。” 顧澤南搖頭:“我出去和阿姨說兩句話,等下回來。” 顧澤南出到客廳,和阿姨說讓他做好了飯菜以後擺在桌子上,用東西罩起來就行了,不用叫他們,走的時候把門關上就好了。 阿姨就是拿錢辦事,顧澤南怎麽要求,她就怎麽做,連聲答應。 再度回到房間裏,顧澤南隨手就反鎖了房門。 沈辰峰看著顧澤南上床,伸出自己的胳膊給他做枕頭。 顧澤南躺進他的懷裏,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說:“沈辰峰,十多年的感情,我不想就這麽算了,所以我妥協了。你是你,你媽是你媽,你們不同我知道,我就希望你這次不要讓我失望了。” “不會。”沈辰峰抱緊了顧澤南說:“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他已經讓顧澤南失望了那麽多次,怎麽還敢再多一次呢? 一次都不會再有了。 顧澤南說:“你媽那邊兒,律師一直在跟進,根據警方那邊兒的反饋來說,事情基本已經落實了,她謀害了你的父親,你的大哥,還有你大哥母親,加上我的胳膊,還有你被捅一刀,死刑沒有跑了,如果快的話,這個月就能進入法院走程序,三條人命,兩次謀殺未遂,還有其他惡性事件,死刑是板上釘釘的。” 沈辰峰道:“我知道。但她有今天,都是她罪有應得的。阿南,我隻是心疼你,如果你的胳膊還好好的,那你大概率會有很多世界冠軍,會有很多的奇跡,我的阿南,風華正茂的年歲裏,一定會更加的奪目璀璨。” 顧澤南心中也有遺憾,可終究是回不去了。 他說:“以後,好好過日子吧,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加倍的對我好。” “那是一定。” 如顧澤南所料,易小蘭是在月底的最後一天,被當庭宣布了死刑,立即執行。 易小蘭要求再見沈辰峰一麵。 法院聯係到沈辰峰的時候,沈辰峰拒絕了易小蘭的要求。 不過,顧澤南去了。 他心眼很小的,所以,易小蘭不讓他安寧,他也不想要易小蘭安寧。 易小蘭看到來的人不是沈辰峰的時候,很想離開。 顧澤南與她隔著玻璃,對她淺笑:“怎麽,我就這麽另你感到害怕?看到我就要走嗎?” 易小蘭看著顧澤南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顧澤南可能已經化成灰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