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介意,反正誤會夠多了,多一個也不多。”時轍語氣沒了平時的散漫,多了幾分認真,“但是你不同,和我這種名聲的人攪和在一塊久了,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駱行之沉默了幾秒,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時轍:“可我覺得,你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時轍有些意外地抬眼,猝不及防地撞進駱行之深邃的眼眸中,怔住了。 兩人的視線隔著半米不到的距離膠著了好一會兒,最終時轍在有些不規律的心跳中率先別開視線:“沒想到你會這麽看好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他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卻又無法控製地摻進了些許不易察覺的不自在。 駱行之低低地嗯了聲,視線落在時轍的耳朵上——那上麵已經有明顯的變色。 兩人在沉默中各自分吃完蛋糕,吃完之後,時轍見駱行之一直盯著自己看,有些不自在:“……看我幹嘛?” 駱行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奶油。” 時轍反應過來,也懶得再去找紙巾,舌頭微微一掃,就把奶油卷走了:“還有嗎?” “……沒了。”駱行之臉上沒什麽太大的表情,腦海裏想的卻是剛剛那一瞬而過的舌尖。 粉色的,看起來很軟。第二十八章 相擁而眠 因為情侶蛋糕銷量不錯, 第二天的工資結算下來,時轍的錢比第一天還要多上不少。 再加上白天做情侶蛋糕切出來不少蛋糕胚的邊角料,因為蛋糕碎打包賣也賣不了幾塊錢, 鄭姐直接當成員工福利發給幾位員工。 時轍和駱行之一人得了一袋, 可謂是滿載而歸。 因為意外掉落了明天份的早餐, 一直到熄燈躺下, 時轍的心情依舊不錯,連帶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把自己攤成大字,然後……腳再次碰上了溫熱的東西。 肌膚相貼一瞬, 他就下意識縮了回來。 駱行之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在旁邊低低地響起:“我很可怕?” 時轍啊了聲:“你有什麽可怕的。” 駱行之:“不怕躲這麽快。” 時轍哼笑道:“省得你待會兒又說我踹你。” 駱行之:“你剛剛……的確踹了。” “……哇, 你這人心比墨水還黑。”時轍笑了起來,又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 “為了不打擾到你, 要不我今晚睡地板算了。” 駱行之:“房間裏隻有一床被子。” 屋裏開著空調, 隻有一床被子,意味著他們要是分開睡,有一方隻能著涼。 時轍本來就是在調侃,十分配合地借坡下驢:“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湊合一塊睡,我今晚睡覺的時候盡量老實一些。” 駱行之:“如果還和昨晚一樣呢?” 時轍想了想:“要是還和昨晚一樣……那我就任你處置, 成了吧?” 他話音剛落, 就察覺到被子動了動,緊接著帶著溫度的軀體靠了過來, 如同之前一般將他霸道地拉進懷裏,緊接著手腳被對方的手臂和腿鬆鬆地圈住。 兩人就這麽摟在一塊,彼此之間嚴格意義上就隔著兩條可以忽略不計的內褲, 衤果露的肌膚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被抱住的瞬間,時轍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等他有所反應,駱行之沒什麽感情的聲音率先在耳畔響起:“怕睡著的時候再被你踹醒,先這樣吧。”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朵上,似是在那兒點了把火,時轍感覺自己的耳朵和燒起來了一樣燙,他潛意識想推開對方,又被對方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烘得很舒服。 進退兩難之際,駱行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曆經千帆,應該不介意被抱一下吧?” “……” 最後的路被駱行之一句話徹底堵死,時轍無可辯駁,隻能裝作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還以為,像你這種性格的人,應該不喜歡和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 “潔癖和睡眠比,還是睡眠比較重要。”駱行之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黑暗幹擾了視力,時轍沒能看到,抱著他的人唇角掛著淺笑。他徹底無話可說,最後幹脆自暴自棄,放棄掙紮。 ……算了算了,不就是抱一下,有什麽好糾結的!更何況駱行之這人一副性冷淡的禁欲樣,怎麽可能真的對他有所圖謀。 時轍內心默默地催眠自己,緩慢地進行深呼吸,緊繃的身子在大腦的暗示下也跟著慢慢放鬆下來。 感覺到懷裏人的身子逐漸從緊繃變得柔軟下來,駱行之聲音放輕許多:“晚安。” 時轍腦子因為運轉過度而有些遲鈍,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也晚安。” * 之後幾天,兩人基本保持著賓館書吧兩點一線。 賺錢的日子還算快樂,國慶七天時間眨眼而過。 七號下午六點,是挑戰賽正式結束的時間,沒中途退賽的小組都要回到中心廣場處報到並還回攝像機。 時轍和駱行之一起到廣場,發現最後剩下的也就那麽百來號人。 這些人,估計就是進入“決賽圈”的人了。 “這淘汰率真可怕。”時轍大致掃了眼,忍不住感歎道。 現在剩下的這點人數看起來和第一天簡直是天壤之別。但是相對的,這些能剩下來的人,看起來似乎都自信滿滿,成竹在胸。 這其實也不奇怪,能在這種略顯苛刻的條件下留下來,沒幾個省油的燈。 當然,也不排除有用別的方法苟下來的——比如站在某個角落裏的那兩個油光滿麵,頭發淩亂發油的人,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洗澡的,估計是為了省錢選擇不住酒店賓館的人。 一邊排著隊,時轍偏過頭,誇張道:“怎麽辦,這些剩下來的人看著都很不簡單,總感覺第一沒那麽容易拿到啊。” 駱行之聲音不急不緩:“盡人事,聽天命。” 正說著話,宋天和徐浩兩人也是匆匆趕了過來,正好排在時轍和駱行之身後。 四人匯合,宋天有些好奇:“時轍,你們那還剩多少錢啊?” 想著活動都要結束了,時轍也不藏拙,直接報了個數字。 宋天眼睛頓時瞪大了許多:“我靠,這麽多?!” 徐浩一臉“我早就猜到”的表情:“我就說,第一名和我們無緣。” 宋天臉扭曲了一瞬,整個人頓時喪起來:“靠,虧我犧牲那麽大,結果怎麽還是比你們少了近兩千塊!” 時轍對此倒是有些意外,他和駱行之賺得多,那是因為書吧的大老板給他的合同待遇高,宋天和徐浩能追這麽多,看樣子這幾天也沒少賺錢啊。 心裏感慨著,他突然聽到宋天問:“你倆是怎麽做到賺得那麽多的?” 時轍神色一動,神秘兮兮地說:“情報這種東西是需要互通的,想知道我們怎麽賺錢,你們得把賺錢的方法說出來作為交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賺錢的方法太難以啟齒,宋天硬生生憋住了。 因為人不多,而且交東西步驟沒那麽繁瑣,很快就排到了他們。 工作人員:“應主辦方要求,除了交還攝像機,參賽小隊剩下的錢需要暫時上交,排名結算後會全款退回。” “挑戰賽的最終排名會根據隊伍剩餘的金額來排,同時也需要一段時間對你們的隨身錄像進行查證,之後比賽結果會通過短信發送到你們的手機上。” 聽完相關要求,時轍也不拖遝,直接從兜裏把剩下的所有錢拿都了出來。 工作人員清點完金額,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還是再次提醒道:“兩位同學,主辦方會對錄像逐一查看,如果發現這些錢來得不符合比賽規則,你們的成績將會被作廢並取消排名。” 他語氣認真,話裏的警告意味很明顯,兩人卻一點不慌。 畢竟這錢怎麽來的,攝像機都有錄下來,而且簽合同的時候,合同的內容也被錄到了,這要是都不符合規則,那就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把攝像機和錢提交之後,四人都拿回了托管在主辦方的東西。 四人的第一動作都是手機開機。 時轍還沒來得及解鎖,就聽宋天在感歎:“終於拿回手機了,鬼知道這七天我是怎麽度過的,快無聊死了!!!” 時轍有些好笑:“有這麽嚴重嗎?” 宋天看著他和駱行之,很是不可思議:“你們難道不覺得沒了手機特別無聊嗎?” 駱行之:“還行。” 時轍:“還好吧,就算沒了手機,日子過得其實也還挺充實的。” 宋天眼睛一亮:“充實?怎麽個充實法?物理充實嗎?” 時轍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物理充實是個什麽意思,好氣又好笑地爆了個粗口:“……我靠!你這滿腦子廢料不去某花市寫小說真的可惜了。” 宋天一臉壞笑:“能這麽快地理解,你也不純潔啊朋友。” 時轍挑眉,理不直氣也壯:“我談過那麽多對象,不純潔不是很正常?” 宋天徹底認輸:“……你贏了。” 一邊的徐浩突然臥槽了聲:“老四,你和時轍同居了啊?” 聽到這話,時轍和駱行之同時對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宋天不屑一顧:“他倆都當著我們的麵開的單人間了,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徐浩解釋道:“我說的不是國慶的事,是老四搬出去住的地方——” 時轍聽明白了,瞥了眼駱行之。 駱行之微蹙著眉:“哪來的消息?” “在論壇上看到的。”徐浩解釋道,“有人拍到你倆住在同一個小區,一起出門的照片。” 時轍:“……” 打駱行之搬進來住起,他也就一號那天因為急著出門,沒和駱行之分開走,這都能被人給拍到了?! 宋天跟著上論壇看了眼,一臉驚訝地來回掃視時轍和駱行之:“你倆真同居了?” 時轍不吭聲,把選擇權交給駱行之。 駱行之也不糾結,直接承認道:“算是吧。” 事已至此,也隱瞞不下去了。 宋天徹底傻眼了:“所以……你們倆是真的在談戀愛?” 見事情走向正往某個方向偏移,時轍眼皮一跳,解釋道:“我倆是合租。” “算了,老四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徐浩及時開口,提議道,“正好我們都闖入了決賽,不如一起吃個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