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憋著對身體不好。”駱行之低聲說。 可在這種環境下,他實在是……沒那個臉皮啊! 時轍腦子都快燒化了,再加上之前喝的酒似乎也已經徹底上頭,他整個人都暈乎乎地,口不擇言:“我自己做不來,除非、你願意幫我。”第四十九章 在他手心輕輕印了一下 時轍覺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 整個人和雲一樣輕飄飄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記得自己做了個美夢。 夢裏有駱行之, 和他的溫柔安撫。 第二天, 時轍是睡到自然醒的, 意識剛剛恢複還有些朦朧的時候, 他還沒睜開眼,就先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味。 大概隔了兩秒,意識到那是什麽味道後,他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倏地睜開眼。 清醒之後, 嗅覺更敏銳了,不大的帳篷裏縈繞著的都是那股味, 時轍隻覺得渾身氣血都在往臉上湧——昨晚的那些, 似乎都不是夢。 不等時轍回憶昨晚的始末, 從背後抱著他的人也動了動:“醒了?” 駱行之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估計是已經醒了挺久了。 他們還保持著相當親昵的姿勢抱著,身上依舊穿戴整齊,和昨晚睡覺前差不多,但是時轍還是整個人頓時僵住了,低低地嗯了聲:“……早。” 駱行之溫聲道:“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時轍:“……不睡了。” 駱行之低低地應了聲, 鑽出睡袋後撿起自己的外衣穿上。 時轍也飛快地起身, 結果他剛剛站定,整個人又定在了原地。 帳篷裏一地狼藉, 睡袋的周圍都是被棄置的紙團,它們隨意地散落在帳篷的四處,仿佛是在提醒時轍昨晚這裏發生過什麽事。 頃刻之間, 時轍腦海裏飛快地閃過昨晚的各種細節,他抬起了自己的手,雖然上麵什麽都沒有,但是他依舊感覺到有些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上麵似乎還殘存著異樣的溫度和被磨過的感覺。 是駱行之的。 時轍的大腦“轟”的一聲,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他昨晚不僅主動讓駱行之幫自己,還讓駱行之幫了三次! ……甚至最後還以“禮尚往來”的名義還了回去! 所以……這遍地的紙團裏,不僅是他弄出來的,也有駱行之貢獻的一部分。 某種意義上,他們這四舍五入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野x了…… 看著這些混著自己和駱行之味道的東西,又看了眼包裝袋剩下不到一半的抽紙,時轍滿腦子隻剩下一個想法——喝酒誤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駱行之穿好外套後,見時轍還愣在原地不動,又去幫他把外套和毛衣都拿了過來,遞給他。 時轍木然地接過,木然地穿上,又站了一會兒才逐漸把各種混亂情緒壓下去,去幫忙收拾東西。 時轍和駱行之東西都不多,其實也沒什麽要收拾的,唯一的難題——是那些紙團。 時轍拿著垃圾袋,剛剛撿起一個紙團,莫名地又想起昨晚的細節,隻覺得那紙團和火球一樣滾燙,他把心一橫,指著那些東西幹巴巴地和駱行之說:“你弄出來的東西,你負責處理。” 駱行之挑眉:“你確定,這些都是我弄出來的?” 時轍漲紅著臉,理不直氣也壯:“你的手造成的,也算你的。” 駱行之見他已經徹底炸了毛,也不爭辯,獨自一人把東西都裝進垃圾袋裏。 把東西都收拾完,駱行之擰開一瓶礦泉水,給自己洗了手,又看向時轍:“洗一下吧,昨晚太晚了,我就隻用紙幫你擦了手。” 時轍臉上的熱氣從剛剛開始就沒停下過,被駱行之這麽一提醒,耳朵頓時變得仿佛能滴血,他把手伸過去,不太好意思去看駱行之。 駱行之簡單地用水給他的手淋過,又體貼地抽了紙過來,幫他擦幹。 時轍如夢方醒,縮回手後,忽然有種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裏的茫然感。 直到駱行之又遞過來濕巾,他胡亂地拆開抹了把臉後,理智似乎才回籠了一些。 這不就是正常需求嗎!有什麽好害羞的! 駱行之看起來一副沒事樣,怎麽他自己就在這糾結個沒完! 有了對比,他做了幾個深呼吸,還真冷靜下來不少。 兩人合力把東西都收拾完畢,又從包裏取出提前買好的麵包等東西隨便填飽肚子,就往公園的大門走去。 一路上把該扔的扔進垃圾箱,又把租來的燒烤爐退還回去,也才中午十一點。 回程的飛機是晚上十點,這會兒時間還早,兩人想著昨晚天黑,附近的景點還沒來得及逛完,最後一合計,先把沒逛完景點都逛過一遍再回去。 遊玩和陽光會讓人心情愉快,再加上兩人默契地沒怎麽提昨晚的事,時轍的心情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當然,前提是不去看駱行之的情況下。 似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駱行之很是配合地和他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兩人一路連逛好幾個景點,又拍了些照片,到某個旅遊打卡景點的時候,很多遊客都在合影留念,時轍往他們那兒看了眼,聽到駱行之問:“要不,我們也拍一張?” 時轍眨眨眼,回想起來——這次出來旅遊,他和駱行之似乎連一張合照都沒拍,順勢答應了下來。 正好旁邊的兩個遊客路過,時轍問道:“你好,請問方便幫我們拍幾張合照嗎?” 問完之後,時轍才覺得被他詢問的妹子有些眼熟。 ……是昨晚來借打火機的那家妹子。 妹子也認出了他和駱行之,她們激動地對視了一眼,答應得很幹脆很熱情:“當然不介意!” 時轍把相機遞過去給她們,帶著駱行之找了個不錯的角度,站好。 那邊妹子似乎已經在聚焦了,一邊舉著相機一邊喊:“兩位帥哥,拍合照就不要隔這麽遠了吧?” 時轍看了眼駱行之,難免又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心虛地耳朵紅了,正打算往駱行之那挪了挪,駱行之先靠過來了,在他身旁站定。 妹子:“好了,三,二。” 妹子喊下一的瞬間,時轍突然感覺到肩上微沉。 駱行之伸手攬著他的肩膀,往他身邊靠了靠。 時轍失神了一瞬,等他回過神,妹子已經拿著相機往他們這走了回來:“幫你們拍了幾張,不過我們拍照技術不好,你們不要嫌棄哈。” 駱行之鬆開手,接過相機後看了看:“拍得挺好的,謝謝。” 被這冷麵帥哥道謝,兩個妹子有些受寵若驚,有些激動地連說幾聲不客氣,光速跑開了。 駱行之把照片看完,把相機伸到時轍麵前。 時轍稍微看了下,妹子的拍照技術還是不錯的,幾張照片裏的他和駱行之看起來都很帥,美中不足的是…… “要不把這張刪了吧?”時轍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小聲地和駱行之商量。他選的照片是駱行之摟他肩膀、他愣住那的瞬間抓拍的,看起來表情有些呆。 駱行之似是有些不解:“這張怎麽了?” 時轍:“這張照片的我看起來有些……” 他頓了頓,腦袋裏換了好幾個形容詞都覺得是在罵自己,最後選了個比較擇中的說話:“表情有些不和諧。” 駱行之:“不和諧?” 時轍有些鬱悶道:“看起來有些傻逼。” 駱行之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我覺得……還挺呆萌的。” “……你認真的嗎?”時轍抬頭看向駱行之,正好撞進他帶著點笑意的深邃的眼眸中,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駱行之:“認真的。” 時轍感覺自己像是被電了一下,機械地別來目光,裝作無所謂道:“……那隨你吧。” 一邊說著,他視線落在駱行之的左手上。 駱行之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白皙,但是現在食指上有一圈很明顯的咬痕。 ——那是他留下的。 昨晚他太緊張了,又忍著不敢出聲,駱行之為了讓他不咬自己的嘴,所以犧牲了自己的食指。 現在看來,他下口似乎有些狠。 明明駱行之犧牲那麽大,他今早起來的時候還隻顧著自己因為昨晚的事鬧別扭,太自私了。 時轍在心裏自我反思了一番,等走到沒什麽人的地方,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抓起駱行之的左手,仔細地看了看駱行之的食指,把憋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你手指現在怎麽樣?還疼嗎?” 駱行之淡淡地瞥了眼自己的食指:“還好。” 時轍有些不信:“真的?”可是那牙印看起來很深啊! 駱行之看起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似笑非笑:“你也沒咬太久。” 時轍隔了會兒才聽出來他話裏的調侃,漲紅了臉,又羞又惱地爭辯:“第一次我太緊張了,所以才……” 話到一半他說不下去了,有些不服道:“而且後麵不是還有兩次……挺久的嗎?!” “真沒事,你別想太多,就是有點疼而已。”駱行之輕聲安撫道。 其實時轍咬得是真挺狠的,不過他自己心甘情願,也沒必要說出來增添時轍的愧疚感。 時轍以前經常打架,對各種傷還是挺了解的,也知道駱行之手上的傷並沒有他自己口中說的那麽輕描淡寫。 他心裏有些沉甸甸的,又盯著那手指看了會兒,鬼使神差地把駱行之的手抬起來,微微低下頭,用自己的嘴唇在那咬痕上很輕地碰了一下。 親過之後,時轍突然就定住了,他這行為……似乎有些傻逼。 他放下駱行之的手後,發現對方臉上同樣帶著點明顯的愕然。 時轍心裏突然就平衡了,剛剛冒頭的害羞情緒一瞬間清空,轉而升起的是一個大膽的念頭:既然駱行之可以撩他,那他似乎……也可以主動撩駱行之吧。 時轍正盤算著,突然聽到駱行之短促的輕笑,緊接是帶笑的調侃聲:“這算是……什麽?” 時轍剛剛擺正自己的心思,語氣跟著輕快起來,玩笑道:“就當是我給你的一點小小的補償吧。” 駱行之唇角微微上揚,笑意不減:“如果我剛剛說很疼,你為了補償,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許了。” “……想得美,你還欠我東西沒補償回來呢。”時轍哼笑道,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如借這個事發揮一下。 駱行之挑眉:“什麽?” 時轍攤開自己的右手,煞有介事地說:“我右手磨得有點疼,你打算怎麽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