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秦響……似乎和展辰的關係真的很不一般,從高中時期好像就有來往。 不過孟婉穎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展辰心裏還沒秦響重要,那不是一個孤兒混混嗎?兩個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是怎麽玩到一起的? 孟婉穎從來都沒介意過展辰對自己太過冷淡,因為他對所有人幾乎都是這樣,而且因為兩家是世交的原因他平日也不怎麽會拒絕自己的一些要求,但是像這樣給人剝蝦、帶人看電影什麽的,在展辰身上發生就很奇怪了。 就算自己不亂想,但這個秦響……倒真的是個麻煩! “最近霍昊澤有聯係你嗎?” 秦響 含著勺子瞟了他一眼。 “說實話!” 秦響咽下嘴裏的湯:“有。” “找你幹什麽?” “嗯……問我暑假要不要去海邊。” “還有呢?” “晚上約我出去吃燒烤……” “晚上?哪天晚上?” 秦響頓了一下:“每天晚上。” “可笑,他出的去?” 秦響幹笑:“可能你們學校隻有你一個男生沒有翻牆偷跑出去過吧。” “那你去了嗎?” “什麽?” “燒烤!” “嘖,”秦響放下筷子不爽:“展辰,你老問他幹什麽?” “他不是好人,你別理他。” “……” 看秦響眼神又開始往那方麵發展他忙解釋:“我是你的朋友,有義務對你關心、對你負責,防止你被壞人騙。” 秦響皮笑肉不笑的點頭:“謝謝你啊,好朋友!” 和展辰在外麵晃到晚上九點才回宿舍,秦響一進門就愣住了,霍昊澤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和室友們聊得歡快。 桌子上擺了不少烤串和啤酒,陸彥已經喝紅了臉和霍昊澤兩個人摟著哥兒倆好了。 秦響退出去看看門牌又走進來,確定自己沒走錯宿舍。 “秦響回來啦,哎你朋友等你半天了。”寢室長眼尖地看到秦響踏進門,忙拉住他送到了霍昊澤麵前。 “你這朋友太熱情了,送了這麽多好吃的給我們,說話風趣幽默見多識廣,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跑哪兒去了,我說給你打電話吧他還不讓,就這麽一直等到現在。” 霍昊澤看見秦響進來微笑著向他招招手:“回來了?來,來哥哥這裏。” 秦響稀裏糊塗地走過去:“你怎麽找到這兒了?找我有事?” 陸彥走過來把秦響拉到一邊,八卦地小聲道:“這個就是你暗戀的那個x大的吧,我已經幫你把底兒都套出來了,放心吧老弟,他絕對對你有意思,而且人很不錯,這下好了,你的春天終於到了,哥支持你!” 秦響哭笑不得,這位大哥自作聰明錯得離譜,唉,等他酒醒再解釋吧。 霍昊澤走過來笑著問:“約會去了?” 秦響覺得這一個兩個陰陽怪氣的聽著難受,就沒吭聲搭理他。 “下樓走走吧,有些話想和你說。” 行吧,或許他等這麽長時間是真的有什麽事吧。第37章 秦響和霍昊澤一起下樓圍著校園瞎轉。 “唉,你們學校比我們那邊舒服多了,連空氣都是自由的,無拘無束舒服自在,哪像我們那裏像個監獄。” 秦響手插口袋吹著夜風:“你找我來想說什麽?” “最近我的信息你都不怎麽回。” “沒什麽好說的,不知道回什麽。” “我約你你也不出來,展辰把你看太嚴了,我隻好上門來堵你。” 秦響停下,歪頭看他:“堵我?” “是啊,想見你一麵很難啊,周末展辰都把你弄出去了,我也約不到你。” “約我幹嘛?” “你看不出來?” “什麽?” 霍昊澤輕歎:“我在追你啊!” “……” 霍昊澤:“你別那副不相信的表情,我看上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你第一次爬我們牆頭的時候我就挺喜歡你的。” 他不是在開玩笑吧?第一次爬牆頭?沒見過他啊。 “那天我躲在牆下逃早操,然後就看見你從那顆歪脖樹上跳到了牆頭,動作很帥氣,像隻小獵豹,後來就發現你差不多天天來,我有時候在下麵看你半天你都沒有發現,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在偷看展辰。”說到最後霍昊澤有些微酸。 秦響從來不知道自己警覺性這麽差的嗎?有個人在下麵看自己半天自己竟然沒有察覺?果真是美色當前,色令智昏呐。 “本來以為要耗很長時間慢慢掰彎你的,沒想到我竟然猜錯了,說實話我很高興,這讓我跨越了最大的難題,即使知道你喜歡展辰也沒關係,因為他那種人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我先排個號。” 秦響此刻聽了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還排號,自己這段愛情就這麽渺茫嗎?連霍昊澤都覺得不可能成功…… “秦響,我有足夠的耐心等,等你對他死心,不過我可不是什麽情聖,在你沒忘掉他之前我不會傻子一樣輕易把心交給你的,”霍昊澤突然伸手點點他的唇,桃花眼中閃動著誘惑:“等你把他忘幹淨了,我會好好愛你,但現在還不行,所以你也不用有什麽困擾,不過……我也不會走遠,等著你呢……” 霍昊澤走後,秦響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夢裏沒醒,突然就有這麽個奇怪的人跑來告訴自己他對自己感興趣,但現在不會愛自己,要等他把展辰忘了再來愛他,還排號? 唉,一個曾經把蛇扔到自己身上的老男人,他到底哪來的自信呢? 暑假秦響並沒有被霍昊澤說動去海邊,因為展辰說要帶他去坐竹筏漂流。這是兩人第一次籌劃著去旅行,秦響興奮的好幾天沒睡,在家把行李箱收拾了一遍又一遍,拿著機票眼巴巴地等出門的日子,還有三天,嘖嘖,真漫長啊 展辰剛從外麵回來就看到父親一臉陰沉地坐在客廳裏,莊欣蕾也在一旁陪著,看見他進來父親煩躁地進了書房。 “我爸怎麽了?” “唉,樓下老範家出事了,這幾天上頭來了不少人查你範伯伯,你爸爸也正在為這事發愁。” “範伯伯?發生什麽事了?” 莊欣蕾重歎:“範伯伯家那個榆陽你知道吧,你們也見過幾次,他……他和他爸爸司機家的兒子好上了,唉,你說這都什麽事兒啊,好好一個大法官多少姑娘等著他挑呢,居然跟一個男人好上了,你說說,是不是可怕!” 展辰壓下心頭的震驚:“這跟範伯伯被查有關?” “這件事被你範 伯伯發現了,他那個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和你爸一樣都是從部隊退下來的一批人,性格都剛直的很,榆陽這件事他做的極端了點兒,掀了他那個司機下半輩子的飯碗不說,還把人家兒子給毀了,大學直接給開除了,給人打得現在躺醫院昏迷不醒,唉,說實話,這事你範伯伯做得的確有失分寸了,不過這父母也是給氣得。” “那榆陽呢?” “在家呢,最近也沒去上班,他爸爸被那個司機告得一身是非,我上午去看過了,他在家照顧他媽媽。” 展辰回屋坐著發了會兒呆,心情莫名地跟著煩躁起來,窗外的暑氣已經消散,微涼的月光明亮純淨。 他隨手拿了包父親的煙出門向樓頂走去,樓頂有天台,展辰沒上去過,可今夜突然想好好想一些事情,上麵足夠安靜偏僻,不會有人打擾。 開門上去的時候他以為有人要自殺,仔細一看才認出是榆陽坐在天台邊緣處抽煙。 周圍是林立的高層建築,從背影看在黑暗中有深刻的孤獨。 如果是以前展辰或許就轉身走了,可今天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他和榆陽交情不深,跟著父輩吃過幾次飯而已,他比自己大五歲,彼此也算是能聊的來。 在他印象中榆陽一直是個很沉穩內斂的男人,所以剛剛得知這件事時他是受到了很大震撼的。 榆陽回頭見是他沒有太大反應,繼續坐著看遠處的燈火抽煙。 “能聊聊嗎?” “坐。” 展辰挨著他坐在了一旁:“能說說你和他的事嗎?” “和紀然嗎?嗯,我們其實大學那會兒就在一起了。” “你明知道你父親……” 榆陽苦笑:“那時候我上大學要離開,他哭的不成樣子,我沒忍住,本以為等工作以後獨立了,就能憑自己的能力保護他,沒想到……隻是想在一起而已,竟會這麽難。世界這麽大,卻找不到一寸能和他廝守一生的地方……” “我們的父親會比別的家庭更難接納。” “是,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才一直瞞著,可還是瞞不住……” 展辰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了他想過的那個可能:“如果,我們不再按他們的要求走這條路呢?不在這個圈子裏混,帶著他去另一個環境裏生活。” “嗬嗬,你覺得可能嗎?我們已經站的比別人高了,卻依然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在同誌的世界,要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要站在最高,誰也左右不了你,否則下場就像我一樣,隻因你的愛人和你一樣的性別,任何一個人都能把你踩死。” “我現在唯一後悔的是牽扯到了父親,還有紀然的父親,明明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卻有這麽多人跳出來寧願同歸於盡也要毀掉這段關係,這讓他們覺得是莫大恥辱的關係。” 榆陽擦去眼角的淚:“他還沒醒,我每天都去看他,可他就一直那麽睡著……他們都在為這件事情犧牲著、隕落著,隻剩下我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展辰,如果是你,你該怎麽做?” 展辰迎著夜風想了許久:“我可能不會開始,如果真的沒辦法改變,最後的結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他一開始多哭一陣然後慢慢忘記,也不想他最後受盡傷害痛苦,他能一世安好就好。” 榆陽輕笑:“那是因為你還沒遇到那個讓你失控的人,等你遇見了你就會知道,所有的隱忍在他麵前都會崩塌,他哭的話,你的腳步根本無法離開半分……” 展辰迷茫地看著遠處無邊無際的黑暗,隻覺得一絲光亮 都看不到,似乎今後的永遠都是這樣的黑色,不見天日…… 展辰陪他坐了一夜,回房又把自己關進屋坐了一天,榆陽的話在他腦子裏回蕩了千千萬萬遍,被學校開除的紀然、躺在醫院的紀然、還在接受紀委調查的範伯伯、下半輩子沒了依靠的紀父,榆陽生無可戀的雙眼……這一切都在他腦海裏上演了無數遍,看不到希望,隻有無盡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