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誦經似的一再告訴自己:喬喬是男的,不要把她當成嬌豔性感的女人;喬喬是男的,不要滿腦子想著她的唇有多柔軟;喬喬是男的,不要再緊盯著她,幻想將她壓在身下,狂野衝刺的場景。


    「壞女人比小可憐有趣多了。」嘖,瞧他硬是拉開與她的距離,他究竟是覺得她太靠近,不舒服,或是有那麽一丁點受到她誘惑?


    她很想知道,眼裏、心裏滿滿都是花草樹木的臭木頭,可會有遭到女色誘惑的一天?而受到誘惑的他,又會變成怎樣?她偏頭想像他在床上,可能會有的木頭表現,這家夥該不會正經八百到每一個步驟都如實稟報吧?


    「謬論,這話就你敢說。」他目不斜視,默默背誦正氣歌。


    她嬌媚一笑,搖搖食指,「我說的可是至理名言。」


    他不認同,重重哼一聲。


    麵對不被勾引的大木頭,受挫的她扁嘴坐好,不再對他散發強勁的誘惑電波,怏怏不快的拿起吃到一半的鹹蛋糕,咬了一口,頓覺食之無味,放下。


    「怎麽不吃了?你剛不是才嚷著很好吃。」背誦正氣歌到一半的柳森林察覺到她的異樣,好奇追問。


    他實在矛盾得很,既想將她當哥兒們看待,偏又將她當成最性感狂野的女神,天平兩端不斷左右傾斜。


    她曲起雙膝,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撒嬌,「我想吃飯。」


    「吃飯?」


    「對,昨天沒吃到阿宅的咖哩蛋包飯,讓我更想吃了。」昨天和他一陣混亂後,她被他半拖著去吃牛肉麵,雖然牛肉麵很好吃,但她還是想念咖哩蛋包飯。


    又是阿宅!他很想搖她的肩膀,要她別再提阿宅,隻想著他,難道不好?


    「我們……」


    他當機立斷,截斷她未說完的話:「我炒飯給你吃。」


    「啊?」本想約他到阿宅那的她愣住。


    柳森林露齒一笑,「蛋炒飯ok吧?和蛋包飯一樣都有蛋,沒差多少。」


    喬安娜呆呆點頭。臭木頭說要炒飯給她吃,真的?假的?這是第一次耶,以前都是吃阿宅煮的,不曉得他的廚藝如何,不過她超想吃的。


    她雙眼閃閃發光,熱切期待。


    世界上最美麗的笑容,讓柳森林渴望為她大展身手,可內心卻鼓噪,希冀以吻封住她的唇。


    該死!冷氣真的不夠強,以至於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流了一堆汗,「你等我,我馬上炒出好吃的蛋炒飯。」


    喬喬笑得合不攏嘴,用力點頭,「好。」


    「你有飯跟蛋嗎?」他轉身悄悄用手臂抹去額際的汗水,邊走邊問。


    喬喬跳下沙發,開心的跟在他身後轉,「有,米在米桶,蛋在冰箱,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你等著吃飯就好。」他想要寵她,以彌補昨天的失誤。


    心花朵朵開的喬喬止不住燦笑,覺得昨天那一摔頗值得。


    柳森林轉身要拿放在櫃子下的量米杯時,赫然驚見一瓶又一瓶本來在阿宅辦公桌上的壯陽藥酒,全在喬喬這裏,他眼眉低斂的問:「財叔他們送阿宅的藥酒,怎麽全都在你這裏?」


    「阿宅送我的。」


    該死的阿宅!沒事亂送喬喬壯陽藥酒幹嘛?


    他拿起財叔那瓶花大錢買的虎鞭酒,麵對滿臉無辜的性感女人,冷靜說:「你知道這不是給女人吃的嗎?」


    她深覺受到侮辱,「種樹的,你不會以為我是笨蛋吧?我當然知道這些壯陽藥酒不是給女人吃的,這些全是村裏那些叔叔伯伯認為阿宅『不行』,忍痛貢獻出來的寶貝。」


    「既然你知道這些是要治療阿宅的症頭,為何阿宅送你,你要收下?」他才不在乎阿宅究竟行不行,重要的是,她收下這些東西背後的原因。


    「阿宅說他不需要。」


    「你也不需要。」


    她聳了下肩,不置可否,朝臭木頭神秘微笑。


    他的腦門像遭人用大錘重重一捶,震得他頭昏眼花,咬牙,「你不需要,對吧?」


    她開心哼了哼,「那可不一定。」


    哼!臭木頭,她偏不告訴他,這些是阿宅死皮賴臉硬塞到她家。


    他的頭再次遭受重擊,快要爆開,「喬喬。」


    她笑著轉移話題,「我覺得你手中那一瓶看起來很像白蘿卜,阿宅說財叔信誓旦旦說是虎鞭,你覺不覺得財叔被當成凱子狠削了?」


    「不管裏麵是不是白蘿卜,你還沒告訴我,為何需要這些……這些怪東西?」他火大的想把手中這一瓶全倒進水槽,盡管他也認為是白蘿卜,但他覺得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攪碎,丟進垃圾桶,以免她拿給外麵哪個野男人吃。


    一想到外麵一堆覬覦她的野男人,他又轟轟轟,渾身著火,充滿戰鬥力。


    她不理會他的追問,自顧自的說:「你說我是不是該打開試吃?假如真是白蘿卜,財叔肯定會心碎。」


    「喬、安、娜!」他不許她顧左右而言他。


    她雙手叉腰,偏頭瞅著臭臉的男人,「在、這、裏。」


    「你真是氣死人,我在跟你說東,你硬要跟我說西,你故意的?」他咬牙挪走所謂的虎鞭藥酒,不讓她有機會染指。


    「我當然是故意的。」


    「你?!咦?鱉蛋呢?怎麽沒看到鱉蛋?阿宅沒給你?」他默默細數所有壯陽補藥,偏就少了一樣,教他猛然一驚,她會不會在他沒發現時,藏了野男人?!


    「噢。」


    「鱉蛋呢?」他要瘋了。


    「沒有了。」她回答的簡潔有力。


    他額際暴青筋,不自覺揚聲,「什麽叫沒有了?」


    「就是沒有了。」她聳肩轉出廚房,窩回沙發寶座。


    不死心的柳森林追出來,「喬安娜,說清楚。」


    她滿臉無辜,看著不高興的男人,「你氣衝衝就為了鱉蛋,你那麽想吃?」


    快炸開來的柳森林為之氣結,一口氣硬生生堵在心口,「我……」


    她噘起豔紅的唇,「不就是沒鱉蛋可吃,有那麽嚴重嗎?」


    哼!瞧他氣黑了臉,真想要試鱉蛋的效果?可惡!他想跟誰試?她得好好想想,最近他身邊是不是出現吸引他的女人。


    哼!她才不要告訴他,那些鱉蛋發臭,早被她扔進垃圾桶。


    她越不肯交代鱉蛋的下落,他越覺得有鬼,腦門有把火在燒,不斷繞著到底是誰吃了鱉蛋這件事打轉。


    該死!早知道阿宅會將這些壯陽藥酒拿給喬喬,當時他就全部帶回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氣得抓狂,想吼她,想……親她。


    他火氣大,她的火氣也不小,兩人不甘示弱互瞪。


    她的肚子忽然咕嚕、咕嚕作響,「我餓了。」


    他心軟看著扁嘴的小女人,火氣咻的消去三分之一。


    她偏頭,拉拉他的手,撒嬌,「你不是要炒飯給我吃?」


    「……」他的心更軟了,火氣消去三分之二,實在舍不得,偏又糾結在那些不見蹤影的鱉蛋。


    「算了,我去外麵吃好了。」見他沒反應,她轉身要走。


    柳森林眼明手快攔抱住她的腰,不許她去給阿宅喂食,「別走。」


    有力的臂膀將她抱高,她的背緊貼在他的胸膛,兩人的心同時激切震蕩,柳森林宛如被電到,火速將她放下,鬆開手,清清喉嚨,佯裝無事,打開冰箱拿蔥跟蛋。


    學舞的喬喬,不乏跟男舞者肢體接觸的經驗,別說抱高,連親密相貼的動作,都多到數不清,但沒有一個男舞者像他一樣,使她的心振翅拍擊,美麗的嘴角掩藏不住喜悅。


    他背對著她,拿著蛋,偷瞄她纖瘦的背影,她沒說話,是覺得他剛剛那一抱不算什麽?這令他沮喪,果然她沒把他當成男人。


    喬喬的心熱辣熱辣,廚房多了他,空間變小,可以讓她聞到自他身上傳來,泥土和樹木草葉的味道,她悄悄深吸屬於他的氣味,掛在唇角的笑容更加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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