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接過那個藍色絲絨外表的戒指盒, 裏麵是兩枚銀質的戒指,它們看起來都很樸素, 沒有金子的貴氣, 沒有鑽石的耀眼,但是它們是方鷺也親手做的。 “很好看。” “我給你戴上。” 方鷺也就那麽趴在李智的身上, 從盒子裏抽出李智的那一隻套到李智左手的無名指上,“智哥, 我能叫你老公嗎?” 李智:“……沒必要。” 方鷺也看李智好像是害羞了,得寸進尺地摟著他地脖子撒嬌道:“你不喜歡嗎?別人都是這樣喊的。” “都是男人, 這麽喊怪怪的,床上喊喊就行了。”李智一邊說一邊轉動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這裏麵有圖案?” “嗯。” 李智拿下來看:“這是指紋?” 方鷺也:“對,是我無名指的指紋, 你以後就是有夫之夫了,在外麵注意著點。” 李智笑:“到底是誰要注意點?跟個花蝴蝶似的。” “嘿嘿, 你快給我戴上。”方鷺也伸出自己的左手。 李智拿出戒指, 輕輕套在方鷺也的無名指, 套完了捏著方鷺也的手左看右看。 “怎麽了?” 李智:“還挺有儀式感的。” 方鷺也心滿意足, 趴在李智身上不動了,“要不你叫我老公吧,我一定好好上學畢業了努力賺錢養你。” “老……” 方鷺也激動地抬起頭。 李智嘴角掛著壞笑,“子不要。” “切,去死!”方鷺也在他胸口捶一下,李智也不躲,抓著他的手仔細打量他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一隻蝴蝶嗎?” “嗯,藍色的,像不像那天在姐姐墓地看到的那隻?” “很漂亮。” 李智抱著方鷺也,兩人享受著許久以來難得的溫存,想著那天在墓園裏的燕尾蝶,它停在自己肩頭的美麗身影,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改天陪我去紋身吧。” 方鷺也:“你想好紋什麽了嗎?” 李智把方鷺也的左手拿起來讓他自己看:“紋蝴蝶,把它紋在我的肩頭,像那天那隻一樣。” 方鷺也在腦海裏回想那一幕。 “紋在你的肩頭嗎?” “嗯。” “給你紋星黛露的紋身師還在工作嗎?” “嗯,我明天跟他預約一下。” “不行,”方鷺也起身,很嚴肅的跟李智說:“為了避免翻車,我們必須換一個。” 給李智戴上戒指這件事沒有方鷺也想象中那麽令人激動,也許是因為在他心裏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李智對他的愛,他的智哥一定會答應他的。 第二天一早,兩人洗漱吃過早飯之後去逛家具城。 不管是李智還是方鷺也都很久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他們對家具城的認知就是那種一整個大平層裏各種各樣的家具,類似於菜市場。 因為經濟實力的上升,他們來的是上南市最好最大的家居城,它甚至有一個很洋氣的英文名字。 李智並不知道怎麽念,他問方鷺也的時候,方鷺也說:“我也不知道。” 新家的麵積有四百多平米,要添置的家具很多,在跟商場的經理說過之後他們立刻就擁有了一個專門的家居顧問。 “先生,你們家裏的硬裝是什麽顏色的呢?有予兮摶對帶戶型圖嗎?” 方鷺也從書包裏拿出家裏的戶型圖給家居顧問,又給他看了照片:“牆壁主要是白色,局部淺灰,家具的風格我們想要中式一點的。” 畢竟李智還要在家裏養金龍魚供菩薩,搞個ins風估計會適應不良,萬一金龍魚一個不適應生氣咬舌自盡怎麽辦? 家居顧問開始察覺到這兩個人是誰說了算,拿著ipad湊得離方鷺也更近一點說:“先生我給你看看一些類似配色的案例,淺色調的牆體的話建議添加一些新中式的元素,房子空間很大我們可以局部……” 聽家居顧問分析了一通之後,方鷺也和李智都暈頭了,他們其實對風格什麽的要求不大,要求也很簡單。 方鷺也猶豫著說:“我們其實沒有太大的要求,就是要質量好和實用。” 李智:“必須要好的原材料,不缺錢。” 方鷺也立刻轉頭瞪他一眼。 “幹嘛?”李智小聲問。 “你這麽說人家會把你當冤大頭宰的!” 李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買東西隻需要皺著眉頭誰敢? 但是方鷺也掐他腰了,李智隻好從口袋裏掏出錢包:“那待會你付錢。” 方鷺也:…… 作為新婚夫夫的李智和方鷺也最看重的家具就是——床。 “這是商場裏新入駐的品牌,是專業做床品的品牌,您可以試一下,它家的乳膠床墊都是采用的最頂級的。” 方鷺也在床邊坐下,上下彈坐幾下,“太軟了,有沒有硬一點的。” 李智也試了一下:“確實,要是扔上床都能彈到天花板上去。” “……哦~我明白了,兩位先生這邊來。”家居顧問馬上帶著他們去別的品牌,“您看!king size,而且床墊也是軟硬適中的。” 方鷺也和李智簡單試用之後心滿意足的定了一張,後麵又要去買美美的床客房的床,還有一大堆的家具,連午飯都是在商場裏吃的,忙完的時候外麵天都快黑了。 商場還要調貨,半個月內才能全部到貨。 在等待軟裝進場的時間裏,方鷺也有事兒沒事兒就在網上買小東西。 比如烏龜座墊兒、綠色的魚拖鞋、能跳舞的盆栽之類的。 “智哥,你覺得這個怎麽樣?要是看電視的時候有這個東西,不用動都能喝水,好實用的樣子,你看。” 李智正在看金鷹下個季度的財務預算,抽空撇了一眼:“……挺好的。” “那我買了哈。”方鷺也美滋滋地下單了兩頂可以放水瓶子的安全帽,還帶有吸管可以直接塞進嘴裏喝,自己用藍色的,給李智買了紅色的。 方鷺也的日子過得悠哉得很,每天上午吃了飯去健身房,中午睡一覺,下午練舞然後刷一刷網課,晚上去接李智下班。 半個暑假過去,人養得白白嫩嫩的,李智看了都流鼻血。 李智真的流鼻血了。 在搬家的那個下午。 “沒事兒,就是天氣太熱了。”李智上半身隻穿著一件緊身背心,身上泛著蜜色光澤,滿背的刺青覆蓋在肌肉上,右肩上還有新添的一大一小黑藍相間的蝴蝶,有種狂野又細膩的美感,方鷺也一邊對李智的身材流口水,一邊為李智流鼻血這件事流眼淚。 方鷺也給他開了一瓶礦泉水,兩個人坐在還沒拆塑料紙的沙發上,都是一身的汗。 “要不叫兩個人來家裏幫幫忙吧?” 李智:“不行,我不想讓員工來家裏。” 方鷺也喝一口水,癱在沙發上,他就穿了件大t恤和短褲,兩條白花花的腿搭在李智的腿上,“今天能弄完嗎?” 李智:“能,拆一拆打掃一下就結束了,明天再來弄一下。” “還要回家啊……”方鷺也歎口氣:“我想試一下我們的新床。” 李智笑笑,鼻孔裏塞著衛生紙給方鷺也捏小腿,“那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先把臥室收拾一下。” 這個房子比原來的要大上好多,收拾起來也更費勁一點。好在兩人目標明確,先把臥室廚房給搞好了。 洗完澡之後因為實在是沒有力氣去超市買菜了,方鷺也就在手機上從超市買點菜。 “要不還是去超市買吧,網上買都看不到實物,萬一不新鮮呢?”李智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方鷺也白他一眼:“都累成這樣了,你看你那氣喘的,別逞強了。” “誰逞強?”李智脖子上掛著毛巾,全身上下就穿一條短褲。 方鷺也瞄一眼,舔舔嘴唇後迅速下單付款,手機一扔,妖嬈側躺著裝腔拿調道:“那您的意思是還有力氣咯。” 李智笑笑,摸著鼻頭:“還有一點兒。” 方鷺也衝他拋個媚眼,拍拍自己的大腿:“就一點兒啊?一點恐怕不夠哦。” 李智哭笑不得,隨手扯掉脖子上的毛巾往沙發上一扔就撲過來扛起方鷺也。 “你幹嘛呀~大哥~大爺~~您別這樣再這樣我叫非禮啦~~” 方鷺也在李智的肩膀上演得不亦樂乎,一路哇哇亂叫地被李智扔到床上。 方鷺也就地一滾,“別說,這床真的很不錯。” “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床?”李智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之後直接上床把方鷺也扒了個精光。 方鷺也大腦亢奮得放小煙花,但是已經沒有力氣了隻能四肢無力地任李智擺布。 他不禁感慨,為什麽自己每天的運動量都比李智大那麽多,但是在體能上永遠是李智占上風。 為什麽在搬了一天的家之後還能幹他一個小時,幹完之後還能去廚房做飯。 方鷺也:“你不累嗎?” “不累。”李智在醃製雞肉。 “為什麽啊?你下午都流鼻血了!” “那是亢奮。” 李智用保鮮膜蓋住醃製雞肉的玻璃碗然後放進冰箱裏,“不過,我現在也覺得那個床很不錯。” —— 兩年後。 “好的觀眾朋友們,經過評委會緊張激烈的討論和打分之後,現在決賽的最終獲獎名單已經在我的手裏了。現在!我來宣布第二十七屆梨花杯現代舞組季軍得主是……” 主持人打開手中的獲獎證書,“張宜!恭喜!她的決賽作品《長生》向我們展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