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多少信任我一點,好嗎?”


    林子心把額頭抵在占星師的肩膀上,黑色的發絲滑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和你之間,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


    “你是不是真的那麽討厭我?”


    “不是。”


    “那就給我一個機會嘛。試試看,你試一下總可以辦的到的。”


    “這種事怎麽能試。”


    占星師輕輕搖晃著靠在他懷中的林子心,“試一下,試一下,嗯,不是那麽討厭的話就試一下,嗯?”


    林子心什麽也沒有再說。


    黑暗中,躺在林子心身邊的占星師暗想道:中國人,沉默就是允許,你不說,我可當你是答應了。


    第二天的早上,一行人,在港口匯合了。


    檢查著魯賓買回來的東西,占星師露出不滿的神色,他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的鋼管,“你就找來了這個嗎?”


    魯賓無奈的攤開手,“真的找不到你要的。”


    占星師又彎腰,拾起一捆尼龍繩,審視著。


    “這繩子可是你指定的。”魯賓急忙說道。


    “嗯,”占星師點頭,“如果這繩子不行,那我們可都得送命。”


    貝迪在占星師的背後聳肩,衝著魯賓做鬼臉。


    把買回來的鋼管、焊接機,還有滑輪和繩子等東西一一搬上船,占星師站在船頭上,望著遠處的河麵和茂密的熱帶雨林,一揮手,“走吧。”


    汽油船突突突的轟鳴著,慢慢駛離了港口。


    喬治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占星師低頭看著地圖,“去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做好準備,引蛇出洞。”


    “可以嗎?”


    “耐心是必不可少的。”


    船駛離了內格羅河的主航道,開進了一條支流當中。


    周圍的景色在慢慢變化。


    樹從更加的茂盛,高聳的樹木達到了三十甚至是四十米,陽光從枝葉間灑下,在河麵上映出斑駁的樹影。


    河道變窄了。這裏的河水深度,超過十米,水底生長的樹木,從河麵上看起來,隻是浮在水麵上而己。實際上,河水之中,另有一個雨林世界。


    聽著耳畔傳來的動物的鳴叫,貝迪似乎有點不安,他走到駕船的魯賓身邊,叮囑他道:“小心點開,別讓什麽擋住了船槳。”


    魯賓點點頭,“我知道。”


    船繼續向河的上遊駛去,占星師靠在船舷上,欣賞的眼前熱帶雨林的景色。一望無際的密密的叢林。熱帶雨林的植物終年生長發育。由於沒有共同的休眠期,這叢林中一年到頭都有植物開花結果。森林常綠不是因為葉子永不脫落,而是因為不同植物種落葉時間不同,即使同一植物落葉時間也可能不同,因此,一年四季都有植物在長葉與落葉,開花與結果。


    陽光下的河麵很平靜,占星師知道,這乍看之下,水平如鏡的河水深處,暗藏無數殺機。


    麥克走了過來,“阿星,我們不能一直往上遊開,總得找個什麽地方停下來。”


    占星師的目光望向遠處,密林之間,“我知道,我也在看什麽地方合適。要找一處水流緩的地方,要有粗大的樹木,最好,是曾經住過人的地方。”


    貝迪躥了過來,“嘿,我知道,我知道前麵轉彎過去之後,河邊有一個木屋,以前是一個在河上做買賣的人住的,他走後,那裏就閑置下來了,我們可以去看看合適不合適。”


    占星師伸手自腰間,取出自己的匕首,在手中把玩著,“去那裏之前,我得先找點東西。”


    貝迪一側臉,避開匕首反射進眼睛的光茫,“你要找什麽,我幫你。”


    占星師看著貝迪,露齒一笑,“真的?”


    “嘿,別小看我。”


    “我要抓一條鱷魚,一起來嗎?”


    貝迪一聽,往後就退,腳絆在身後的水桶上,一個踉蹌,他急忙揮舞著手臂保持平衡,這才沒有跌倒,“嘿,你說什麽,鱷魚?我?”


    “鱷魚可是水蟒的美味,有鱷魚的話,比較容易引它過來。”


    麥克舔舔嘴唇,問道:“別的,別的不行嗎?”


    占星師斜看了他一眼,“你,你也不錯。”


    “噢,不。”


    占星師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嚇得貝迪和麥克都走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占星師都一個人,靠在船舷旁,靜靜的看著河麵。


    傍晚了。


    吃過晚餐,占星師一個人站在船尾,他脫掉了原本穿著的黑色長袖t恤,赤裸著上半身,也脫掉了了鞋子,赤著腳站在甲板上,手中繼續把玩著那把匕首,目光,注意著平靜的河麵。


    “他到底要幹什麽?”麥克小聲問喬治,而後者不解的搖頭。


    猴子的叫聲,不斷的傳來,打破沉靜的傍晚。


    占星師突然低聲的叫道:“喂,把船停下來。”一邊發出這樣的命令,他一麵彎下腰,拾起地上的一圈尼龍繩,將繩子的一端係在船舷上,另一端丟入水中。


    貝迪走了過來,“你要幹什麽?”


    “捉鱷魚。”


    貝迪緊張的縮起脖子,四下裏張望著,“在哪?”


    “水裏。”


    “你看見了?”


    “已經可以感覺的到它的氣味了。”


    “你真要捉?”貝迪瞪大眼睛,看著占星師,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怎麽捉?跳進河裏?那又不是兔子!”


    占星師勾起唇角,衝貝迪眨眨眼睛,“比抓兔子難一點,我需要一點誘餌。”


    貝迪啪的一下像彈弓一樣的彈開,話都說不出來了。


    占星師瞟了幾乎要鑽進甲板裏去的貝迪一眼,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林子心看見了,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還沒有等林子心喊出來,占星師已經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了三寸長的一道傷口,然後,他把手臂伸出船舷之外,看著鮮紅的血,滴落進河水之中,一轉眼,就溶化開。


    占星師用另一隻手扶住船舷,一撐,身體一縱,躍入河中。


    林子心撲到船舷旁,占星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河水之中。


    魯賓早已將船停了下來,其餘的五個人,都站在船邊,緊張的望著河麵。


    暮色之中,河麵很平靜,看不出波瀾。


    林子心的心跳的很劇烈,跳到他的耳朵都能感覺的到心髒的震動。


    一陣嘩啦啦的巨大水聲,平靜的河麵翻起浪花,猛然之間,一團物體浮出了水麵。


    “快看!”貝迪大叫著,指著河麵。


    一條體長一米有餘的鱷魚,浮出了水麵,張著嘴,凶態畢露,鱷魚的背上,趴著一個人,一手緊緊摟住鱷魚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著匕首,紮向鱷魚的腹部,血,染紅了河麵。


    一人一鱷,在河中搏鬥著,河水掀起浪花,驚飛了樹叢間的鳥。


    “哦,天哪。”魯賓捂住嘴,一臉驚訝的神色。


    貝迪皺起了眉頭,“他真的,他真的要抓。”


    “快點幫幫他!”林子心叫了起來,急的就要往河裏跳,被喬治一把攔住。


    喬治已經看出來,在這場人與鱷的戰鬥中,占星師已然占了上風。


    “繩子,給我繩子!”占星師在水中大叫著。


    麥克跳進了河中,拿著繩子向占星師遊去。


    二個人和一條鱷魚,又都沉入了水底,河麵上不斷有氣泡冒出來。


    “他要幹什麽?”林子心問道。


    貝迪抓了抓腦袋,“我想,他可能要抓活的。”


    當占星師再一次浮出水麵的時候,他仍然緊抓著鱷魚不放,此時,鱷魚的嘴,已經被繩子捆綁起來了。


    最後,占星師和麥克,合力把受了傷的鱷魚硬是拖到了船邊,用係在船舷上的繩子,牢牢的拴住了它,把它拖在船尾。


    魯賓和貝迪把占星師和麥克拉上了船。


    林子心衝過來,伸手拉住占星師的手腕,看著他手臂上,自己劃開的傷口,低叫道:“你這瘋子。”


    當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貝迪仍然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探頭出去,努力想看清被拖在水中,半死的鱷魚。


    小小的船艙裏,占星師坐在林子心對麵的椅子上,伸出手臂,讓對方為自己的傷口消毒、包紮。


    處理了占星師手臂上的傷口,林子心暗暗放下心來,那道三寸長的傷口很淺,隻是劃傷了表皮,並沒有傷及肌肉組織和大血管,失血也不多。


    看了看被繃帶包紮起來的傷口,占星師挑了挑眉,“沒事,沒什麽,我知道,傷口不怎麽樣。”


    “感染了怎麽辦?你怎麽能就這樣跳進河裏,你這瘋子!”林子心忍不住低聲喝問。


    “感染就說明還活著。”占星師的語氣十分的無所謂。


    林子心隻能歎氣。


    用手肘支在膝蓋上,占星師低下頭,金色的濕發滑落下來,遮住他的額頭,然後,他揚起臉,自下向上,盯著林子心,被發絲半遮住的眼眸,此時看起來,是灰綠色的,和他真正的眼眸的顏色並不相同。


    被占星師專注的眼色看的心裏發緊的林子心,打破了沉默,“你看著我幹什麽?”


    占星師猛然一伸手,揪住林子心t恤的領口,“我問你,是不是這裏疼。”說著,他用手,按在林子心胸前,心髒所在的地方。


    “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這裏感覺到疼。”


    林子心擋開占星師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占星師顯然不滿意於林子心的答複,他惡狠狠的說道:“少掩飾,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疼了。”


    “什麽?”林子心的語氣,有一點緊張。


    “別裝了,看到我劃破自己的手臂,然後跳進河裏,你心疼了吧。我受傷,你心疼了,你不會沒有感覺,別想騙我。”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瘋子,哪有人這麽做的?如果你需要血來引誘鱷魚,一定會有別的什麽方法,用不著你自己的血。”


    占星師露出邪魅的笑意,“別的,如果我抓個猴子來,你又會說我傷害小動物吧。再說,我幹嘛要讓你為了別的什麽而心痛。與其用別的血,不如用我的。哼,看到你心痛,我可是高興的很。”


    林子心低下了頭,“是,看到我心痛,你就高興。”


    占星師湊近過來,在林子心的耳邊,呢喃似的低語道:“你說對了,我就是這樣的人!看到你心痛,我最高興。如果不能讓你愛,讓你恨我也好,最起碼,恨也需要動用感情。我寧願你心痛,這樣,我知道你對我有感情。笑也好,痛也好,我知道此時的你,對我有感情。我不要你對我冷漠,我不要你對我冷漠。”


    林子心別轉了臉,不讓占星師看到他的表情,“請你不要這樣。”


    “除了這樣我沒有辦的方法!”


    林子心站起來,整理著桌子上散亂的消毒藥水和其他醫療用具。


    “你抓那隻鱷魚,用來引誘蛇嗎?”


    “對。”占星師回答。


    “可以引的來嗎?那鱷魚快死了吧。”


    占星師用懶洋洋的語氣說道:“也沒那麽快死,還能撐個幾天。”


    “蛇不是隻會捕捉活的生物嗎,它們隻會攻擊移動的生物。”


    占星師皺起了眉心,“你說的是青蛙吧。”


    “是嗎?那麽我搞錯了。”


    林子心整理好了藥箱,回過頭來,看到占星師站在自己身後,一隻手放在牛仔褲的腰際,他不由問:“你幹什麽?”


    占星師聳肩,“都濕了,我得換條褲子,怎麽?不行?啊,我不介意你看我換,隨便看


    沒關係。”


    林子心呼氣,壓製住內心的不滿,轉過臉麵向著門。


    過了好一會,沒有聽到動靜,林子心問道:“換好了嗎?”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你還真是無聊。”說著,林子心轉過身來,此時的占星師,仍然隻穿著牛仔褲,赤著上半身,躺在小床上,枕著自己的一隻手臂,看著天花板。


    “你怎麽還不回去,不怕我亂來?”占星師調侃著。


    林子心走了過去,“讓我看看你的眼睛,戴著眼鏡跳到河裏,你的眼睛現在是不是不舒服?”


    占星師衝走近的林子心揮手,“不用,別看了。”


    林子心毫不理會占星師的拒絕,“怎麽?你怕我看?”


    占星師笑笑,“我想讓你看除了眼睛以外,別的地方。”


    “不要以為這樣可以攔的住我,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占星師翻過身,背對著林子心。


    林子心抬手扳住占星師的肩,想讓他轉過來。


    肩頭的肌膚傳來林子心掌心的溫度,占星師屈起食指,咬在唇間。


    “不要,不用看。”占星師執拗著,不肯轉身。


    “你轉過來。”


    “我不想看你的眼睛。”占星師仿佛是在賭氣。


    “為什麽?”


    “看了就會愛上你。”


    “胡說。”


    “我沒有。”


    “你轉過來。”


    終於,占星師還是轉過身來。


    燈光之下,林子心黑白分明的美麗眼眸,清澈而深邃,仿佛月色下黑色的潭水,清洌卻不失溫柔。那東方人所特有的黑色眼眸,黑與白,如此分明,眼波流轉,仿佛可以聽的到水聲潺潺。


    占星師悶悶的哼了一聲,又轉過身,背對著林子心。


    林子心輕輕一笑,然後把一隻小藥水瓶放在床頭,“把鏡片取出來再睡,睡前記得點上這個,不許忘,明天我會看到。”


    “我用沒用你怎麽知道?”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說著,林子心直起身,轉身離開了船艙。


    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占星師這才放鬆緊繃的肩,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第二天的下午,船開到了一處河水略淺的地方。


    河岸邊,樹叢之中,可以看到一所兩屋樓的木屋。


    貝迪讓魯賓停了船,指著河岸說道:“看,就是那個屋子,合適嗎?”


    占星師站在船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一處的河麵很寬,河岸兩旁是岩石和紅土,生長著不少一人都摟不過來那樣粗的大樹,木屋就在河邊。


    占星師點點頭,“好,我們就在這裏,把船盡可能的停到木屋邊。”


    大家下了船,把一部分生活用品搬進了木屋。


    林子心把艾塔安排進木屋的二樓。


    貝迪用肩撞撞魯賓,小聲問他,“這裏,會有水蟒嗎?”


    魯賓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


    受了傷的鱷魚,被拴在岸邊插著的木樁上,放進河中。它還沒有死,在河水中半沉半浮,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掙紮。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裏,占星師整理了讓魯賓購買的用品,特別是一張用小孩手臂那樣粗的尼龍繩編織成的大網。


    攤開一張紙,占星師在紙上畫出簡明的圖樣,分析給其他的人聽,“你們看,蛇,被引到這一處河麵,它會在這裏。”說著,占星師用筆,在紙上指點著,“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把網,架在這一處河麵上,這樣,網包過來,把它拖到岸邊,借助樹木的力量,讓它無法掙脫,就可以了。麻醉槍已經準備好了,一顆麻醉彈下去,最起碼可以讓它安靜六個小時,然後在這六個小時裏,我們處理善後的事情。”


    “怎麽架這張網?”喬治抓著頭發問。


    “先得清理一下河道,不能讓河底的樹枝妨礙我們,讓網浮在水中,不能太淺也不能太沉,然後,我們需要一組鋼架,還有滑輪,利用杠杆原理,把網拉起來,最後,讓蛇,跟那尼龍繩,還有大樹,去拚力氣,如果它真的拉的倒那些大樹,那……”占星師攤攤手,“我們就準備給它當午餐吧。”


    “不。”貝迪扭歪了臉,一臉懼怕。


    “不想被吃掉,就照我說的做。”


    “怎麽做,你說吧。”魯賓回答。


    “你們,先清理一下河道,把浮在水麵和水中間的樹枝砍掉,等我設計好收網的鋼架之後,我們把鋼架搭起來,接下來,就是引蛇出洞了。”


    到了第三天,喬治、魯賓、麥克和貝迪,都下了河,潛入河水的深處,檢查河道。


    林子心還沒有開口,就被占星師否決掉了,他伸手擋住林子心想要說話的樣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休想!”


    “為什麽?”林子心反問。


    “我說了不就是不。”


    “為什麽我不可以,我會遊泳。”


    占星師一步跨到林子心麵前,盯著他的眼睛,“不行!”


    “你別瞧不起人!”


    占星師咪起眼睛,揚起下巴,“瞧不起誰我也不會瞧不起你。別想跟我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大家各讓一步。”說著,他抓緊林子心的肩頭,作勢要把林子心按倒,“你要是敢下河,我就有辦法讓你連床都下不了。”


    林子心沒有退讓,緊瞪著占星師,“但是你不能犧牲掉他們,你不能拿他們當誘餌,你不能這樣。”


    “少個人分錢,我看他們也未必不願意。你少管,去煮飯。”說著,占星師就轉身離開。


    林子心隻能一邊在屋旁的樹木之間,拉起一道線子,曬上大家洗好的衣服,一邊注意著河中的人,怕他們出意外。


    占星師站在齊膝的河水中,觀察著四周,無意間的一回首,他看到了林子心的背影,那個黑色頭發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這一段時間以來,林子心的短發長長了一些,發稍蓋住了脖頸。注視了很久,直到貝迪把一掬河水揚到他的身邊,濺起的浪花才驚醒了凝神中的占星師,占星師轉過臉,衝著貝迪一齜牙,露出一個威脅的表情,後者一縮脖子,沉回了水中。


    中午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吃飯,對於林子心隻用一隻平底鍋,就做出美味的飯菜這件事,貝迪很是佩服。


    林子心坐在一旁,照顧艾塔吃飯。他一勺一勺給麵無表情的艾塔喂飯,黑色的眼眸中充滿溫柔與憐惜。


    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林子心,占星師的目光被林子心閃動著的黑色的睫毛所吸引,他在心底暗自讚賞,暗想著這睫毛多美的同時,占星師也注意到其他的人似乎是帶著同樣感覺的目光。


    惡狠狠的瞪向眾人,其他的人注意到了占星師不懷好意的眼神,都急急低下頭扒飯,不敢再看。


    傍晚時分,其他的人都休息了,占星師一個人坐在燈下,攤開紙,開始繪製收網用的支架的草圖。


    林子心坐在一旁,看著隨身帶的一本中醫藥手冊,他用不解的語氣問:“你為什麽不回你的房間去畫?”


    占星師抬眼,盯了林子心一眼,“你管,我就要在你的房間裏!”


    聽著那宛如孩童般蠻不講理的回答,林子心無可奈何,隻能聽之任之。


    在紙上標明樹木的方位之後,占星師用尺子量出角度,然後在草稿紙上列出公式,計算著什麽。寫著寫著,他發現不對,把手中的鉛筆橫咬在嘴裏,然後擦掉計算結果重新來過。


    占星師低著頭,聚精會神的畫著草圖,一縷金發垂落到額前。


    林子心從沒有見過工作著的占星師的樣子,他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書,打量起坐在自己對麵的人。


    看著占星師對著草圖凝神靜思,不時皺眉,又忽爾微笑,他專注於手中的事情,燈光之下,看起來,有一種工作當中的美。


    林子心發現,他對占星師,了解的太少了。


    在以往的日子裏,林子心總是盡量躲避,甚至是逃避占星師。他們的每一次見麵都不會有太長的時間相處,他也從沒有想到過要去了解他,或是他的工作。當然,知道占星師的身份之後,林子心就更加不想去了解他了。


    現在,現在的環境,讓兩個人第一次有了如此多的相處時間,朝夕相對,在不知不覺之中,林子心看到了占星師的更多麵。


    原來,他還有他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占星師猛然的一抬頭,衝林子心眨眨眼睛,戲謔的問道:“你看我幹什麽?”


    林子心一愣,急忙轉開眼波,“沒什麽?”


    “我好看嗎?”


    “普通。”


    占星師似乎是有些急了,“喂,林子心,你有點審美觀點好不好,你會不會欣賞?像我這種英俊到極點、無以複加的男人,你說普通?你倒是再找出一個像我這樣普通的人出來?”


    林子心低下頭笑,“別無聊了。”


    占星師不依不饒,“我怎麽就無聊了,這可得說說清楚,我怎麽就普通了。”


    “畫你的圖吧。”


    占星師歪歪腦袋,“哼,你就是不老實。”


    林子心辯解,“我從不以貌取人。”


    “但是你也從不說我長的帥。”


    “因為我並不覺得。”


    “是,你每天都照鏡子,當然不會覺得別人長的帥。”占星師沒好氣的回答。


    林子心搖頭,“不,我沒來沒有這樣想過。人的價值,並不體現在外表。我在證明我存在的價值,我的價值與我的容貌無關。”


    一直以來,林子心更希望別人能夠認可他的醫術,而不是憑借著他英俊的容貌,讓大家注意到他。


    林子心堪稱醫學天才,年少即成名,已是享譽國際的腦科權威醫生,他的成功,來自於他對醫術不懈的追求與個人的努力。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張臉想要不讓別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林子心不論做事還是做人,都是低調再低調。他稟承華人所特有的含蓄內斂的作風,從不張揚、不宣傳。


    可是,這樣年輕又英俊的杏林聖手,自然會招至別人的妒恨,就算閉門家中坐,也會有侮辱從天而降。


    很多時候,林子心並不在意自己的臉,他常常會想,如果自己容貌平凡,也許,生活會更美好。


    無奈的是,容貌與生俱來,林子心也不想改變,他唯有希望在工作中,容貌能夠有所幫助。每隔一年,聖凱瑟琳醫院都會舉行大型的慈善活動,院方每每會讓林子心出麵,呼籲仁人善長慷慨解囊。在這種時候,林子心會盡心盡力去做,因為他的號召力,常常得到出乎意料的捐助,幫助很多有需要的人們。


    注意到林子心在想心事,占星師不滿的叫道:“喂,你現在是在跟我說話,不許想別的事情!”


    “別那麽霸道。”


    夜越來越深。


    夜色中的熱帶雨林,充滿一種神秘的美感。


    林間,不斷傳來各種動物的鳴叫聲。


    河水平靜的流淌。


    就在河水的深處,從河的上遊,一個長長的黑影,順著河水,緩緩向下遊的方向遊來。


    這個黑影,以一種很優美的姿態,在河水遊動,左右擺動著它的身體。


    突然,黑影的遊速加快,急速的擺動著尾巴。


    河水中半沉半浮的鱷魚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它開始掙動身體,可是,它太虛弱了,隻能在河水中上下晃動,無力掙脫繩子的束縛。


    黑影像箭一樣的躥了過來,長長的身體一下子將鱷魚卷住,拖往河水的深處。河岸邊栓住鱷魚的木樁被拔了起來,咕咚一聲,連繩帶木樁被帶進了河水中。


    水下,黑影用力絞起身體,盤曲起來,把鱷魚牢牢的纏住,直至鱷魚完全死去,過了好一會黑影才鬆開身體,然後張開嘴,咬住鱷魚,重新恢複優美的遊姿,往河的上遊返回去。


    木屋裏,大家分別在自己的房間裏熟睡,外麵的河中那輕微的響動,沒有驚醒任何人。


    還在燈下繼續繪圖的占星師,停下了手中的筆,側耳傾聽,他沒有聽到河水中的響動,可是,突然一下安靜下來的叢林,讓他微笑著點頭,“終於來了。”


    第二天一早,占星師第一個起來,走出木屋,他來到河邊,發現栓鱷魚的木樁不見了,占星師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其他的人也注意到鱷魚不見了,占星師隻是回答,“大概被其他的鱷魚給吃掉了吧,要不,就是跑掉了。”


    鋼架設計完成了,喬治帶著魯賓,進到河裏去布置大網,貝迪和麥克跟著占星師一起,把鋼架固定在河邊的大樹上,穿好尼龍繩,連上滑輪,做成一個牽引的裝置。


    占星師站在樹旁指示著,“看到了嗎?從這邊穿過來。當蛇進入到合適的水域,隻要在這個位置,”占星師演示著,“這裏,用力拉,借助滑輪,尼龍網會收緊,然後,我們要做的就是把網拖上岸,把繩固定好,在它掙脫之前,給它一劑麻藥,就行了。”


    貝迪試著拉動尼龍繩,感覺到比他料想中吃力,然後他轉過臉問:“那如果蟒蛇從陸地上過來,那怎麽辦?”


    占星師想了想,“那就要看我們誰跑的比較慢了。”


    貝迪怪叫了一聲,抱住頭,“我有點害怕。”


    麥克拍了貝迪一下,“怕什麽,你別以為我們那麽容易遇到,也許,陸地上過來的才一米多長。你不是說它們很溫順嗎?”


    “溫順,溫順,吃人的時候就不溫順了。”


    布置好了捕蟒的裝置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周圍都很平靜,除了偶爾有來討食的猴子之外,沒有其他的動物接近。


    魯賓有點急躁起來,“還有等多久?”


    “有點耐心。”


    又過去了幾天。


    無事的晚上,魯賓、喬治和麥克,圍坐在木屋門廊的燈光下打牌。


    看到占星師走過來,在一旁觀戰的貝迪問道:“要玩嗎?”


    “不怕輸就跟我玩。”


    魯賓放下手中的牌,“我贏了。”說著,他看了占星師一眼,“喂,別小看我們。”


    占星師交握起雙手,揉動手指,“好啊,那就來吧。”


    玩過幾輪牌之後,貝迪跳起來叫道:“喂,阿星,怎麽都是你贏。”


    占星師斜看著眾人,“有什麽奇怪嗎?”


    “我覺得不對勁。”


    “我隻是比較會出牌罷了。”


    喬治不滿,“你確定?”


    “當然,犯不著在這種場合使出什麽手段。”


    麥克表現出好奇,“聽你這麽說,你真的懂嗎?”


    占星師眨眨眼,嗯了一聲,然後伸手取過兩張牌,給身後的貝迪看過,再把疊起來的牌背向上放在桌子上,拿起來,左右手各執住相疊的一張,指尖一彈,啪的將牌一分,然後把兩隻手上的牌麵亮給貝迪。


    貝迪哇的一聲怪叫,“怎麽方塊二變成梅花k了,方塊二呢?方塊二呢?”然後他伸手拉動占星師的衣服,上下搜尋,又在桌上的牌裏翻找一通。


    占星師沒有理會沒頭蒼蠅似的貝迪,他抬起眼簾看看其他,一笑,“小意思。”


    “哇哦,”麥克叫起來,“你可以去拉斯維加斯了,那兒更合適你。”


    占星師搖了搖頭,“不了,我兄弟在那兒,我不去了。”


    “你兄弟?他也會這一手?”貝迪馬上問。


    “嗯,這麽說吧,我有信心贏任何人,但是我不敢保證百分百能贏過他。”


    魯賓咂舌,“你是說你沒有信心贏過他?”


    “對。”


    “他長什麽樣兒,告訴我,我好躲開他。”貝迪問道。


    喬治哈哈笑了起來,“你,你怎麽可能會去賭城,你能去嗎?”


    貝迪生氣的皺緊了眉頭,“我問問總可以吧。”


    占星師支住下巴,“我兄弟,他,他有一頭黑色的長發,仿佛是黑色的絲綢那樣美麗,他長的很美,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這時,附近的樹上,傳來猴子的叫聲。


    占星師灰綠色的眼眸中,一道寒光一掠而過,他抓起桌麵上的一張牌,一揚手,紙牌在空中劃過一道白光。


    一聲淒厲的叫聲,從旁邊的樹上傳來,砰的一聲響,有什麽東西自樹上掉了下來。


    聽到了叫聲,林子心走出了木屋,“怎麽了?”


    麥克拿起手電,走了過去,不一會又回來了,手裏拎著一隻受傷的猴子。猴子的腿彎處,鮮血淋淋,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割傷一樣。


    貝迪哇哦的叫了一聲,閃身到一旁。


    占星師看了看林子心帶著責備的表情,他沒有說什麽,走過去拎過麥克手裏受傷的猴子,吩咐道:“除了屋頂的燈之外,把其餘的燈都關掉。”


    魯賓依言,關掉了燈,其他人都帶著不解,看著拎著猴子走向河邊的占星師。


    一揚手,把不停尖叫的猴子丟進河中間,占星師走回到木屋的門口。


    在安裝在屋頂的射燈的照明下,隱約可以看到河中央,受傷的猴子在水麵上撲騰。


    突然,一個露出水麵的尖尖的東西,靠近了猴子。


    猴子的叫聲更加慘烈。


    猛然的,猴子的身體突的一沉,沒入水中,叫聲停止了。


    “怎麽了?”麥克小聲問道。


    他的話聲未落,一個黑影騰出了水麵。


    蛇!


    確切的說,叫水蟒。它盤曲的身體絞成一團,高高的仰起頭,看起來像是正在絞殺著某個動物,不用問,是那隻猴子。


    雖然這條水蟒隻是露出水麵了一部分的身體,並且黑暗中看的不十分真切,可是,已經可以清楚的知道它的大小。


    “這麽大,有汽油桶那樣粗。”貝迪幾乎有些站立不穩,他抓著身邊的魯賓,像是抓著救命的稻草一樣。


    水蟒在河麵上翻滾了一下,又沉入水中。河水繼續嘩嘩的流淌著。


    喬治大口的喘著氣,手指緊緊抓著身邊的木柱,貝迪抱住魯賓不放,連連低叫:“天哪,天哪,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那條蛇!”


    “閉嘴!”占星師瞪了貝迪一眼,“你想讓它來找你嗎?”


    “不!”


    占星師得意的笑了,“看來我們真是走運,這條蛇應該有十八公尺左右長,個頭真不小,能遇到它太幸運了。”


    “你就不怕他吃了我們?”


    占星師看看眾人,“我嗎?隻怕它好吃難消化。”說完,他率先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見識到了巨型水蟒的樣子,其他的人一下子都沉默了,紛紛各回各的房間。


    林子心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裏惴惴不安。


    清晨,林間下起了小雨,雨點打在樹木的枝葉上,發出細細密密的沙沙聲。


    占星師走出了木屋,來到林間的空地上,看著眼前的河麵。濕潤的空氣中,有著樹木所特有的氣息,林間,有不知名的鳥兒在鳴叫。天色已轉為瓦藍色,視野開始清晰起來。


    閉上眼睛,占星師凝神,將自己融入大自然之中,感覺著周圍的一切。


    慢慢睜開眼睛,占星師英俊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邪魅的笑容。


    走到木屋後麵,占星師彎腰,拾起地上的一顆石子,一揚手,扔向木屋二樓的一扇窗戶上,石子打到了窗玻璃,發出啪的一聲。


    屋內的林子心,一整夜都無法安睡,朦朧之間,他聽到窗戶上傳來敲打的聲音,就坐了起來。


    占星師等了等,見沒有動靜,又撿起一顆石子,扔出去。


    過了一會,二樓的窗戶被推開了,林子心出現在窗口。


    看見占星師站在細雨中,仰起頭望著自己的樣子,林子心輕聲的問:“怎麽了?”


    “下來。”


    林子心搖頭。


    占星師衝林子心微笑,拍拍手,然後張開手臂,“下來。”


    林子心點點頭,正想關上窗戶,占星師急忙輕叫,“不,跳下來。”


    林子心一愣,向下看了看,雖然木屋並不高,可是二樓,距離地麵,也有超過兩米的距離,跳?


    “跳下來,我能接住你。”


    看著站在雨中,一臉殷切表情的占星師,林子心的確也有話想跟他說,於是,他打開窗,鑽出窗外,向下看了看,一縱身,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早有準備的占星師,伸手接住林子心,抱住他之後,占星師腳下一用力,擁著林子心翻倒在地上。


    “沒事吧。”占星師急忙扶住林子心的肩,問道。


    林子心搖搖頭,坐起來,“你這樣,是為了抵消掉自由落體的衝力吧。幹嘛非讓我跳下來,好好的走樓梯不行麽?你還真是,無聊。”


    被責備的占星師摸了摸後腦,“跳下來比較快。”


    拉著占星師走到附近的樹下避雨,看著他已被打濕的金發,林子心說道:“我想,問你,你真的,要抓那條蛇嗎?”


    “對,怎麽?”


    “我們,真的能抓住它嗎?那麽大,你也看到了,就憑我們,能做的到嗎?太危險了。”


    “你在擔心我嗎?”占星師緊盯著林子心的眼睛。


    林子心眉心略蹙,“我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做這件事?”


    “向你證明我的實力。我做的到,這種難以置信的事情我都可以做的到。就算沒有那幾個人,憑借一已之力,我也能做的到。”


    林子心氣惱的別轉臉,“你真是瘋子!”


    占星師點頭,“對,我就是這副德性,我讓你看清楚,這就是我,看清楚了嗎?”


    伸手摟住林子心的腰,占星師把他推抵在樹幹上,另一隻手勾住林子心的下巴,“你在擔心我,是嗎?”


    林子心抿緊了嘴唇,沒有回答。


    看著林子心垂下來的眼簾,長睫上凝著細小的水珠,占星師輕歎一聲,“好吧,你一如繼往的保持沉默,我也一如繼往的我行我素。”說完,他放開手,走開了。


    水蟒主要在夜裏捕食,為了要捉住這隻已經近在眼前的巨型水蟒,占星師安排其他的人,配合他,計劃在黎明的時候,進行抓捕。


    猴子再一次成為誘餌。


    等待了兩個黎明之後,一個天蒙蒙亮的早晨。


    當河中的猴子被拖下水的一霎間,早已準備好的人們,用力拉起了水中安排好的尼龍網。


    水中的蟒蛇感覺到了網的存在,開始掙紮,水麵像開了鍋一樣的翻騰起來。


    “用力拉,別鬆,把它拖上岸。”


    借助樹木之間的鋼架和滑輪,巨蟒真的被拖上了河岸,一看到它真實的模樣,其他人無不心生寒意。


    按預先的計劃與安排,束網的繩頭,被牢牢係在了岸邊林間的某棵大樹上。


    蟒蛇在網內掙紮,扭動著巨大的身軀,在岸邊的濕地上形成一個大大的淺坑。


    這時,套在網中的巨蟒已不是在和幾個人比拚氣力,而是在和數棵一人都摟不過來粗細的大樹較勁,如果它能連根拔起幾棵樹,那麽它能重獲自由。


    林子心站在木屋的門前,看著網中的巨型水蟒。


    這是一條成年了的水蟒,身體是綠褐色的,背部有兩排黑色橢圓形的斑紋交錯排列,腹部呈白色,有黑色的小斑點,巨蟒的頭部,有細密的黑色線狀花紋,這些花紋讓它的臉看起來,極為猙獰可怖。這條巨蟒有汽油桶那樣粗,在網中掙紮的時候,它張開嘴,吐出分叉的紅信,發出一陣陣奇異的嘶吼。從張開的嘴巴裏,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牙齒。


    望著在岸邊掙動的巨蟒,真實的看到它,才能感覺到它有多麽巨大和可怕。


    貝迪一跤摔倒在地方,半天站不起來。


    魯賓突然叫起來,“麻醉槍,麻醉槍,快射它,快射它呀!”


    此時的占星師,站在離水蟒最近的地方,他用一種異常平靜的眼神,看著網中扭動的蛇,當占星師的眼睛和蛇的眼神相遇,占星師猛然發出一陣歇斯底裏般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似乎連樹木都為之振動起來。


    望著仰天狂笑的占星師,他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那種征服者的霸氣,還有異乎尋常的邪惡的氣息,空氣中,似乎傳來血腥的味道。


    貝迪縮起了肩膀,喬治費力的咽著口水,魯賓不停的撫著手臂上豎起的汗毛,麥克則用力抓著自己t恤的下擺,這四個人,似乎第一次見到占星師那樣,用一種和從前完全不同的眼神,望著雙手交抱在胸前,仰頭狂笑不止的人。


    占星師終於停下了笑,一揚手,麻醉針準確的射進了蟒的嘴裏。


    奮力掙紮的蟒蛇,動作越來越慢,終於靜止不動。


    這時,林子心注意到,周圍以前一直喧囂不止的動物的叫聲,不知什麽時候都停了下來,四周圍一片安靜。


    不知是巨蟒的嘶叫聲,令動物們安靜,還是占星師的狂笑,嚇到了那些動物們。


    占星師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人,“抓到了,準備運走吧。”


    其他的人似乎還不敢完全相信,“真的,抓到了。”


    “是。”


    占星師率先走回木屋,打開電腦,“把消息發布出去,準備接買家的電話吧。”同時又吩咐著,“去拍幾張照片來,清楚點,讓有意購買的人看看貨色。”


    不知該幹點什麽的魯賓,搓著手在占星師背後轉來轉去。


    “麻醉藥的藥效隻有六個小時,我們得快點把它運走。”占星師對魯賓說,“得請專門的運輸公司。”


    “怎麽運?”


    “這兒都是河,用飛機。”


    相對於占星師的胸有成竹,魯賓顯得沒有主意。


    幾通電話之後,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一架大型噴氣式運輸機出現在木屋上方。


    巨蟒被裝在網中,吊起來,由飛機運往最近的大城市——莫拉。


    其他的人收拾好行李,乘船,離開了這個地方。


    當一行人來到莫拉的港口的時候,早有魯賓的朋友等在這裏。


    占星師看著魯賓,“你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是等待買家。”


    “能賣掉嗎?”


    “這樣體型的巨蟒,不是什麽人都敢養,並且養的起的。耐心點。”


    “它值多少錢?”喬治問。


    “開價一千萬歐元吧。”占星師說道,“也許會有人還價。如果,還價低於七百五十萬歐元,你就賣給我吧。”說著,他遞了一個紙條給魯賓,“打這個電話,會有人跟你聯係。


    “你?”


    占星師點頭,“我在大西洋裏有個小島,種了一點稀有的植物,可總是有偷盜者來采摘我的植物,我想,如果有條蛇在島上,那些人就不敢來隨便摘我的花了。”


    喬治驚訝的說,“你既然想買,為什麽還要親自抓。”


    占星師沒有回答,看見魯賓,“飛機可以給我了嗎?”


    魯賓連連點頭,“可以,可以。我送你們去機場。”


    當飛機載著林子心和艾塔,飛離了莫拉,林子心望著窗外,映入眼簾的一片綠色。可以離開這裏了,不知為什麽,林子心的心裏,卻有說不出的滋味。


    下一站,又要往哪裏去?目的地是愛爾蘭,可是,還要再走多久,才能到達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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