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絮就拎著點心出去,剛出廚房的院門就見一個小廝對她招手。


    兩個人拐進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紫絮把點心放在石桌上,又拿帕子擦了擦凳子坐下,一邊捏著點心吃一邊悠哉地吩咐:「說吧,前院都如何了。」


    那小廝眼饞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點心,這才開口。


    「梁姨娘一進去沒多久就被老爺嗬斥,直接讓她滾出去。後來不知道是梁姨娘又說了什麽,屋子裏麵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梁姨娘出來的時候就一身的汙漬。那個味兒啊……」小廝一臉的悲催,「梁姨娘就哭著離開了,月白色的衣服五顏六色的,還遮著臉。」


    紫絮就捂著唇悶聲偷笑,等小廝說完了,把那兩盤子點心都給了他又賞了他幾個銅板這才心情超好的回去了。


    溫熙臨睡的時候去看了一眼庶長子,兩周歲的男孩看起來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奶娘在一旁念叨,說是已經會搖搖晃晃的走路了,說話也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她聽了就滿意地點點頭,雖然對梁氏無好感,對林晉也心中一直插著一根刺,可是這孩子她還是要好好撫養就是了。


    等到從庶長子的房中出來,紫絮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老爺直接掀了桌子,梁姨娘一身的菜湯從前院離開的。」


    溫熙腳下一頓,幾乎要踉蹌兩步來表示自己的震驚。


    林晉這次可真是一點麵子都沒給梁氏留呢,一身的菜湯……想來,梁氏應該會安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果然,第二日一早請安,梁氏身邊的如蘭就過來告病。


    溫熙裝作不知,還很是關切地讓人去請了大夫,又是讓紫絮開了小庫房給了些滋補的藥。等到如蘭一臉抑鬱的離開,她才忍不住趴在被子中笑了一通。等抬頭的時候,臉都紅透了。


    紫絮在一旁看著她開心,覺得自己昨天被扣的半個月月錢虧了。


    又過了兩日,林府就迎來了一位貴客。當家老爺的大舅哥,溫熙的大哥,溫澈。


    溫澈風塵仆仆,一進門就直接轉頭看向林晉,「讓其他人都退下。」


    林晉熟知溫澈說一不二的性格,立刻就讓伺候的丫鬟,還有扶著他的林起退了出去。想了想還又交代,「院子裏麵不要留人,你在院門口守著。」


    他這麽妥當的安排讓溫澈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因為沒有人伺候,溫熙隻好親自給三個人倒了茶水,這才挨著溫澈坐了下去。


    「大哥,好久沒見,我想你了。」她聲音柔柔軟軟,把茶盞推到溫澈跟前,「這點心是我早上新手做的,都是大哥喜歡吃的。」


    溫澈神色再次緩和,無奈地看了一眼笑得毫無心機的妹子,心中就更恨對麵那狼心狗肺一樣的林晉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不讚同把妹妹嫁給這個所謂的年少有成的探花郎的。林晉這個探花郎,他這個同屆的狀元郎從一開始就是看不上眼的。


    「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喝了一口茶,還是當初溫熙在家時泡茶的味道,溫澈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惱火,開始詢問事情的始末。


    林晉同樣端起茶喝了一口,隻覺得比記憶中好喝不少,神色間微微有些回憶。聽到溫澈的話,這才凝神道:「這事兒,隻怕我隻是恰好撞上了。」


    成了林晉的秦楚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怕林晉是真的倒黴才會撞上他的。更倒黴的是,真真的林晉還成了他的替死鬼。


    如今京城之後皇上老邁,幾位皇子暗鬥不斷。他這個手中沒有實權,卻因為亡父在軍中威望而被卷入明爭暗鬥的郡王早就被某些人給盯上了。


    這次離京是他太過於魯莽了,隻是,這般的境遇也不知道究竟算是禍,還是福?


    林晉挑著能說的解釋了一二,加上對京城局勢隱晦地分析,聽得溫澈心中暗暗點頭,第一次正視這位妹夫。而一旁的溫熙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細細聽到最後忍不住連臉色都變了。


    如今京城局勢已經如此緊張了嗎?


    她懷疑地看著林晉,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如此關注京城中眾位王爺的事情的。


    溫澈一口氣把茶喝了,這才放下杯子開口,「既然如此,隻怕你的幹係就更難以撇清楚了。無論是誰對誠郡王下的手,隻怕這黑鍋你都是背定了。」


    他說著皺眉,一旁的溫熙見狀連忙起身給他續了茶水,這才坐在一邊道:「大哥,誠王妃……」


    誠王妃算起來是他們的遠親,小時候也叫過幾聲表姨的。後來兩家在京城地位不同,就少了來往。


    聽到溫熙提起誠王妃,溫澈就又擰起了眉頭。


    「怎麽如今你也不懂事了?」


    也……


    林晉隻覺得自己都快要內傷了,明知道溫澈指的是真正的林晉而非他這個換了芯兒的秦楚,他心中還是有些憋悶。


    看溫熙委屈的神色,就忍不住開口。


    「熙兒如此病急亂投醫,也是為了我。還請……舅兄見諒,不要責怪於她。」


    溫熙偷偷瞧著溫澈的臉色,「我知道哥哥的顧忌,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說。可是難不成真的就讓夫君背了這黑鍋嗎?」


    她頓了一下,挪步坐回去,伸手輕輕拉著溫澈的袖子。


    「大哥,既然明知道夫君這事兒冤得很,為何不說明白呢?誠王妃是明理的人,無論如何,也求她不要毀了夫君的仕途才是……」


    「仕途?」溫澈瞥了一眼林晉,心中對這個滿肚子權利熏心的妹夫愈發的不順眼。隻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此事你可告知父母了?」


    溫熙點頭,「已得知死的是誠郡王,我就給家中,大哥、二哥寫了信。」她語調漸低,明明做的一點兒沒錯,卻在溫澈的目光下莫名的覺得心虛。


    這時林晉在桌下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溫熙的手。


    溫熙下意識地僵硬了一下,然後才又放鬆下來,任由著身邊的人手心傳給她灼熱的溫度。


    「此時都是由我而起,熙兒擔心我這才驚擾了嶽父嶽母、大舅兄和二舅兄。若是大舅兄責怪,隻責怪我一人就是。熙兒是內宅婦人,若非我無能又怎麽會讓她憂心呢?」


    這番話說的格外認真,溫熙忍不住抬頭看過去,隻見林晉神色堅定,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握著她手的手微微用力回應了她一下。


    溫澈也沒有想到林晉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下,才道:「你明白就好。」


    三個人同時沉默下去,溫熙隻覺得尷尬低頭看了下桌子下麵自己被握著的手,想了想還是悄悄用力抽了回來,然後起身給兩個人續上茶水。


    溫澈來了,不管怎麽說身為庶長女的林欣和庶長子的林棟都應當過來請安。三個人在屋子裏麵窩著說完了話,外麵才響起紫絮通傳的聲音。


    溫澈聞言就麵無表情,林晉尷尬地扯了下唇角,這才遲疑著開口。


    「讓他們進來吧。」


    成為林晉這些日子,他不過那次在小花園中見過林欣一次,對於這一女一子隻怕他這個親爹比溫澈都要陌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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