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看了一會,有些感慨,怪不得鶴爵一直關著不舍得放人出來,換成是他,說不定還會做得更過分些。  “程默。”葉雪理過了一開始的陌生感,這會又對著程默這個熟悉的朋友,看起來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害怕了,還低頭看著程默腳下踩著的長方形的東西,好奇道:“這是什麽?”  “這個啊。”程默單腳踏著滑板,另一隻腳踩在地上,笑著說:“滑板,我平時在學校的代步工具,剛才就踩著它過來的,酷吧。”  葉雪理用力點頭:“酷。”  他剛才在車裏也看見了,程默站在滑板上的身影,肆意在各種障礙物間穿梭,英姿颯爽,特別瀟灑。  “那可不。”程默一抹鼻子,看他還垂著小腦袋研究自己的滑板,就伸手在他帽簷上敲了一下:“這天也不熱了,還戴帽子幹嘛。”  葉雪理的帽簷被他彈歪了,因為牢記著鶴爵的叮囑,便立刻把歪掉的帽子扶正,小聲說:“老公給我戴的,說是防蟲。”  “防什麽玩意兒。”程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想笑著說這天氣哪來的蟲,可瞥到周圍來來往往路過的人,無一不是把目光看了又看的投在他身邊的葉雪理身上,有的甚至都走出很遠了,還是會忍不住回頭再看,他好像突然就明白這個所謂的“防蟲”是什麽意思了。  鶴大哥好牛啊,未雨綢繆。  既然這樣,戴著也好,這小家夥樣貌太惹眼,一下暴露出來肯定會引起不小的騷動,今天是自己邀請他過來的,要是發生什麽事,他不得被鶴大哥剝一層皮啊。  想到鶴爵那雙平靜無波卻又好像隨時能殺人於無形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打寒顫。  兩人還在聊天呢,黑色的幻影平緩的向後退了幾米,小陳在駕駛座上跟他們打招呼:“葉少爺,既然您已經跟朋友成功匯合,我也該回去跟老板匯報工作了,祝您今天玩得開心,也要注意安全。”  葉雪理回頭看著他,認真點頭:“謝謝你送我過來小陳。”  說完頓了兩秒,又臉紅紅的看著他:“幫我跟老公轉告一聲,說我想他了。”  小陳麵帶微笑的點頭,然後黑色的車窗就在他們麵前緩緩上升。  “不是,這就走了啊,我還想跟禁_欲美男多聊兩句,留個微信號呢。”  看著優雅駛遠的黑色車尾,程默可惜的歎了口氣。  葉雪理抬頭看著他:“禁欲美男是誰啊?”  程默用手指著沒影的車子:“就剛才送你來的司機啊,你不覺得他扣子扣到這裏的模樣特別勾人嗎,讓人想把他的衣服扒下來。”  程默說著還用兩手做一個粗暴拉扯衣服的手勢,眯著眼睛一臉壞笑。  葉雪理古怪的看著他:“你不要欺負小陳,小陳人很好的。”  “他叫小陳啊,名字還挺普通。”程默笑笑,拿出口袋裏震動的手機,手指快速滑動著回了兩條消息,回完把手機塞回兜裏,低頭看著麵前的小孩:“同學們都在催我了,咱們現在過去吧。”  聽他這樣說,葉雪理一下又有些緊張,不自覺舔舔嘴唇:“是,是去看運動會嗎?”  “不是。”程默搖頭,兩手塞進衛衣口袋裏,聳聳肩說:“其實明天才是運動會,這幾天各個院係都在彩排,我之所以讓你今天過來也就是想讓你湊個彩排的熱鬧,等明天運動會真開始了,我也沒時間陪你,而且到時候人也多,怕你害怕。”  葉雪理點點頭,沒想到程默在這方麵考慮得還挺周到的,不管怎麽樣一想到他待會就可以親眼看到運動會的彩排,心裏便有些激動,伸手拽著程默的衣服拉了拉。  “那我們快點過去吧。”  “不急。”程默說著腳下一個用力,剛才還在地上的滑板就騰空躍了起來,還在半空中來回翻出好幾個利索幹淨的弧度,最後穩當當的被程默拿住板頭,順手夾在胳膊肘下收著,花裏胡哨的帥氣。  葉雪理在旁邊都看呆了,瞪大一雙眼睛:“好酷啊!”  程默嘿嘿笑,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酷就叫聲哥哥。”  葉雪理乖的很,仰頭看著他,那張櫻花色的唇瓣輕輕開合:“哥哥。”  程默看著他露出來的半張漂亮小臉,被這聲軟軟的“哥哥”叫得通體酥麻,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靠,這殺傷力,絕了。  “你,你,你怎麽這麽聽話啊,誰讓你叫你都叫嗎。”  葉雪理搖搖頭:“當然不是啊,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我是真的覺得你剛才好酷,才會聽你的話的。”  程默咽咽口水,剛才那聲“哥哥”殺傷力太大,他耳朵根子都有點熱,抬手捏了兩把,眼珠子轉轉,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忍不住低頭看著他問:“雪雪,你平時肯定也很聽鶴大哥的話吧,你都是怎麽稱呼他的啊。”  葉雪理知道他說的鶴大哥就是鶴爵:“叫老公就是老公啊。”  程默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表情:“就隻叫老公啊,每天都這樣叫多沒趣,床上也不改的嗎?”  他問得不懷好意,葉雪理卻是單純如白紙,想了想平時在床上的情形,雖然不好意思,卻還是照實回答他:“在床上也叫老公的。”  程默瞅著他突然變得粉撲撲的小臉,“嘖嘖”搖頭,瞅了瞅旁邊沒有路過的人,便低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跟你說啊,你下次別隻叫他老公,你試試這樣叫……”  他越說聲音越小,葉雪理聽完眨眨眼睛,有著迷茫,還有些羞澀:“可是,我這樣叫他,他會不會生氣呀。”  程默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回答他:“應該不會生氣,但可能會很興奮。”  葉雪理不懂,隻是無辜的瞅著他。  程默不跟他胡扯了,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轉身朝學校門口走:“咱們別在這耗著了,哥哥先帶你去學校逛逛,我跟你說,炎大別的不提,風景還是不錯的,對了,你冷不冷啊,要不要買杯熱奶茶給你捂著。”  葉雪理扭頭朝四周看著,滿臉的新奇與驚喜,聽到程默的話,又抬頭去看他:“奶茶?”  程默挑一下眉頭:“天呐,你不會連奶茶都沒喝過吧!”  葉雪理抿著嘴唇,很小聲的說:“我沒有喝過,這樣很怪嗎?”  程默看著他不自信的表情,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也是過於誇張了,咳了咳:“也不是,不喝奶茶的人也不是沒有,既然你沒喝過,那我就給你買一杯吧,興許你喜歡呢。”  葉雪理好奇的問:“奶茶是什麽味道的啊。”  程默言簡意賅:“甜的。”  葉雪理眼睛亮了亮,用力點頭:“那我喜歡的,我要喝。”  “好啊,哥哥請你。”  兩個人親密的走在一起,高個的摟著矮一些的肩膀,矮個的身後還留著烏黑順滑的長發,從後麵看倒真的像是校園裏隨處可見的一對小情侶。  下一秒這幅有些浪漫的畫麵便被定格,通過5g的互聯網瞬間傳輸到幾十公裏以外鶴爵的手機上。  鶴爵此刻正靠著沙發,單手撐著側臉,長腿伸在麵前的茶幾上,聽著對麵好友絮叨的抱怨,出神的看著茶盞裏豎起來的茶葉。  一看他這樣就是沒有在聽自己說話,程景說得嗓子都幹了,扯扯領帶,拿起那盞茶仰頭喝幹,氣得瞪對麵的人:“我看你還看什麽。”  鶴爵不理他幼稚的舉動,視線轉到旁邊擱著的手機,恰巧這手機也給力的同時震動一下。  鶴爵愣愣,立刻彎腰把手機拿了起來,是小陳給他發的微信圖片。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那張圖片點開,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姿態親昵的少年,其中一個自己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描摹出他身體的每一分曲線,至於另外一個,鶴爵看了兩眼,目光落在那頭紮眼的藍毛上,並不難分辨出是誰。  短暫吸了口氣,把手機放下,淡淡的掀起眼睫朝對麵看去。  剛喝完茶的程景莫名就感到一陣陰寒之氣將自己包圍,奇怪的抬起頭,卻被鶴爵閃著寒氣的眼神給驚得後背一涼。  下意識繃直了腰背,抬手擋住他的眼睛:“我說幹嘛啊這是,我大老遠的跑過來,都擱這坐了半天了,您連個眼神都不稀的施舍給我,這好不容易有了點動靜,還這樣看我,我膽子小,再這樣我叫安保了啊。”  鶴爵冷笑:“這是我的公司,叫安保被拉出去的也是你。”  程景崩潰道:“那合著您真要謀殺親友啊,鶴爵,你這人交個朋友可不容易,再把我給整沒了,你哭都沒地方哭你。”  鶴爵沒接他的話茬,伸展手臂搭在沙發背上:“你弟弟最近在學校表現得怎麽樣。”  程景被他突然轉變的話題弄得愣了一瞬:“小默?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來了,他那孩子你還不知道,沒個正形,最近上大學又搬進了宿舍,我在公司忙得不著調,也不怎麽常見到他……”  他說到這裏,立刻又抬頭著急問道:“怎麽了?我記得前幾天他說去了一趟你那裏,那小子沒大沒小,不會闖了什麽禍吧。”  鶴爵看著對麵的好友,挺精明儒雅的成熟男人,卻在每每提到家裏那位不讓人省心的魔王時都會自動切換成操心老父親模式,看樣子也是對程默著實頭疼。  鶴爵的手指在沙發上輕輕點點,想到剛才那張照片上兩人親密的姿勢,尤其是程默還緊緊扣在葉雪理肩膀上的那隻手,便森森笑道:“你是該好好管教一下他,年紀也不小了,連不該覬覦別人所有物的淺顯道理都不懂。”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程景愣是沒聽明白,但也能感覺出他現在心情不佳,不如說今天從一開始他整個人就有些不在狀態。  不過他心情不好歸不好,程景還覺得委屈呢,自己忙裏偷閑過來看望好友,沒想到卻被漠視至此,一時也有些氣不過,伸手在桌子上拍拍:“我說鶴爵你想說什麽就說,別拐著彎的繞我,成天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說話就三繞五拐夠讓人惡心的了,來你這你還不跟我坦誠啊。”  鶴爵瞥他一眼,卻沒有說話,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沒穿西裝外套,西裝馬甲規整的勾勒著勁痩的腰身,襯得倒三角的身材更加完美惹眼。  程景抬頭看著,不知怎的,竟從這人高馬大的背影裏瞅出幾分空巢寂寞來。  知道自己這好友偏激孤僻的性子,一時也有些不忍,起身走過去,伸手在他左肩上拍了兩下以作安撫。  鶴爵卻是眉頭微皺,不著痕跡的躲開了他的手。  程景還是察覺出他的異樣,奇怪的看著他:“怎麽了,碰都碰不得了。”  鶴爵活動一下左肩,歎口氣:“不是,受了點傷。”  “受傷?”程景就更是好奇了,發現新大陸似的:“誰能讓咱們鶴總受傷啊,這得有多通天的本事。”  鶴爵聽到他故作驚歎的語氣,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一隻受了驚的小貓罷了。”  …………第50章 程景一臉無語,什麽小貓……  程景一臉無語, 什麽小貓咪啊,能在這種曖昧的地方留下傷口,傻子才會不知道是在做什麽事的時候留下來的。  要說鶴爵這相貌條件, 身體素質,看起來就不像清心寡欲的人,但跟他做了十幾年好朋友的程景卻知道,這個男人跟他表麵的強悍和滿腹蓬勃的野心不同,骨子裏是有那麽些保守和堅持的, 也不過是早些年剛察覺到自己的性向與旁人不同時墮落瘋狂了一段時間。  不過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後來的鶴爵性格越來越孤僻,做事也狠絕, 滿腦子隻有脫離鶴家的掌控做自己的事業,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擁如今的財富和地位,就連不可一世的鶴老爺子有時也不得不向這個不被他承認的私生子低頭。  這些都是鶴爵該得的,是他這些年不要命拚出來的。  這些舊事暫且不提, 程景奇怪的是,他記得前段時間鶴家為了吞並葉氏鋼業剛給鶴爵指了個婚,鶴爵雖然不情願, 但也是答應了的, 這婚事都結了, 鶴爵也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就算再討厭這門被強塞給他的姻親,可人都娶回了家, 就該像個男人好好對人家,再怎麽樣也該相敬如賓,這還新婚期呢,就出去鬼混算怎麽回事。  程景實在不敢苟同好友這樣的做法,在他心中鶴爵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可看他剛才的表情,柔情蜜意的,還油膩的說什麽小貓咪,這分明就不是對家裏人該有的正經稱呼,很難不讓人猜想他是出去偷吃了。  想到這裏,程景臉色已經不太好看:“鶴爵,知道鶴老爺子平白給你塞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是不開心,但現在木已成舟,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也不像是會被兒女情長牽絆太久的性格,不喜歡人家也該對他有最基本的尊重,你這樣做,太讓人失望了。”  鶴爵本來還在眺望窗外的市景,被他莫名其妙這樣一頓數落,便側頭看他一眼。  程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倒像是一個在對家裏孩子諄諄教導的古板長輩。  鶴爵扯一下唇角:“程景,你誤會了。”  “嗯?”程景一臉那你趕快給我解釋的表情。  鶴爵有些無奈,他自己到現在也沒太理清對葉雪理到底是什麽感情,也就沒心思跟他說這些,搖搖頭換了個話題:“你剛才說昨天才下飛機,不好好倒時差歇著,到我這湊什麽熱鬧。”  “我說你小子是真沒良心啊。”程景被他這話氣笑了,捋捋袖子又走回沙發前坐下:“這不是你前段時間大婚,我在國外忙得脫不了身,也沒及時回來給你慶賀,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當然要第一時間過來當麵跟你說聲新婚快樂啊。”  程景說著又把旁邊的一個長條盒子拿出來放到茶幾上:“呶,新婚賀禮。”  鶴爵看一眼,笑笑:“多謝。”  看他這表情也不像是對這門親事有多深痛惡絕,程景就有有些好奇:“什麽時候讓我跟弟妹見上一麵啊,叫上宋琰那小子,咱們兄弟幾個也是很久沒有聚過了,得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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