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遇安整個頭都大了,覺得時年也太不會避免尷尬了,就算看到也要裝作沒看到啊,讓他悄悄的拿走不好嗎?為什麽還要讓他去問呢?  喬遇安在心底歎息了一聲,邁步準備離開洗手間,但剛走出門時年就邁步進來了,看到喬遇安從洗手間裏出來他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就在喬遇安準備尷尬就尷尬,不要臉就不要臉的時候,時年卻開了口:  “衣服我幫你洗了,在樓下洗衣房。”  喬遇安:“……謝謝。”  時年看著喬遇安有些奇怪的臉色幾秒:“你今天,有點奇怪。”  “有嗎?”喬遇安傻笑了兩下:“我覺得還挺正常的。”  時年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喬遇安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點擔心,時年一直都是多疑的性格,自己這樣的異常會不會讓他有什麽不好的想法?或者想太多?  可是剛才時年的反應看起來還算是正常,並沒有任何發病的症狀。  所以說隻要不觸碰到時年的禁區,他也不會每件事都想太多。  一天之內兩次想親時年的念頭讓喬遇安覺得自己可能是憋著了,於是這天晚上陪著薑小米去4號別墅的時候他又紓解了一次。  陪著薑小米往4號別墅走去的時候,喬遇安的視線一直落在薑小米的身上了,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樣,和這三年來的任何一天都看來沒有區別,可遇到時年之後,就連喬遇安都覺得她有點改變了。  至於為什麽,他卻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誰也解釋不了。  關於時年昨天跟自己說的那些關於薑小米的事情,喬遇安雖然看起來沒往心裏去,但還是記掛著的,他願意把小米敞開自己這回事當做是一件好事,當然事實上也的確是好事,可為什麽偏偏是時年?  薑小米喜歡時年,喬遇安知道,隻是為什麽呢?  難道是因為他們都異於常人的生活方式?  喬遇安邊走邊想,完全沒注意到前麵的薑小米已經停下腳步正回頭看著自己,等他快要和薑小米撞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於視線內突然出現薑小米的臉,喬遇安又被嚇了一跳。  喬遇安還沒從這驚嚇中回過神來,薑小米就對他笑了笑,然後在喬遇安詫異的神色中往鬆樹下走去了。  這是另一個薑小米第一次對自己笑,以至於喬遇安這次進了閣樓都沒有立刻下去找時年,而是盤腿坐在原位想要跟薑小米說說話:  “姐,你剛才對我笑了。”  薑小米沒看他,也沒說話,像是當他不存在,喬遇安見此也沒有勉強什麽,他沒有多大的把握繼續聊下去不會泄露自己的情緒,如果那樣的話也辜負了時年的一片苦心。  想到這裏的喬遇安便決定下去了,雖然下午有一次產生想要親吻時年的念頭讓他有一點點的不自在和對時年情感上的迷茫,可他也不是一個逃避的人,現在這一刻他很想去試試,自己到底是太久沒紓解了,還是說,他是真的喜歡上了。  樓下書房裏沒有人,喬遇安在門口轉了一圈就去了臥室,時年正坐在床上給自己腿上的傷口上藥,喬遇安見此什麽想法都沒有了,立刻走了過去:  “怎麽自己來了?不是說我幫你上的嗎?”  喬遇安要接過棉簽,時年有點猶豫,畢竟昨天的尷尬還記憶猶新,雖然喬遇安的細心一定不會允許再出現昨天那樣的尷尬,但萬一呢?時年不想讓自己在喬遇安的麵前過於頻繁的發病,他想正常的和喬遇安相處,於是最後還是沒有同意。  “不用,我自己來。”時年說。  喬遇安伸過去的手停在了半路,他看了一眼低著頭上藥的時年,多少也能猜到時年的顧慮,便沒有堅持。  但趁著時年低頭上藥的這會兒功夫,喬遇安倒是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他現在看著時年沒有了要去親吻的念頭了。  他意識到自己隻有在時年顯得特別乖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念頭,這樣的想法大概就跟他看到薑小米一樣。  有時候她就是很可愛,可愛到想要去親親她。  他大概是把時年當成自己的弟弟了。  這麽想著,喬遇安鬆了一口氣,但奇怪的是,他卻並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第26章   時年既然和薑小米開始對話了,喬遇安便覺得之後的對話也會自然而然的開啟,雖然他還是擔心薑小米會傷害到時年,但自己一周值兩次夜班也是避無可避,時年也不肯聽自己的話老老實實的在樓下待著,所以喬遇安便覺得他們會趁著自己不在的日子裏說說什麽話。  但事實是,薑小米再也沒開過口。  時年也很意外:“是不是你在她麵前泄露什麽了?”  “不可能。”喬遇安說:“我發誓我沒有表露過任何情緒。”  時年對喬遇安的話沒有任何懷疑,他靜默幾秒:  “那可能是最近沒有什麽值得她開口的事情吧。”  值得開口?難道另一個薑小米的開口還要看天氣嗎?  沒有人知道薑小米再一次開口會是什麽時候,但3號別墅已經被薑橙收拾妥當了,喬遇安也要搬家了。  這天是家具公司送家具過來的日子,喬遇安剛好調休不用上班,但也沒有去3號別墅指揮擺放,而是爬上了4號別墅旁邊的鬆樹,跳進了閣樓裏。  此時正值上午,時年應該是在書房裏工作的狀態。  是的,那個習慣在半夜工作白天睡覺的夜貓子時年,已經在喬遇安的堅持下更改了作息,雖然還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有些差異,但好在是調整過來,不是完全的陰間人了。  喬遇安進去書房找人,卻發現電腦雖然是開著的,但人卻沒有在書房裏,喬遇安嘖了一聲便轉身去了臥室裏,但意外的是臥室裏也沒有人,就在喬遇安想要去樓下看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窗外傳來了搬家工人的說話聲。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然後看向了旁邊的櫃子。  喬遇安走過去抬手敲了敲櫃子:“時年,是我,我可以打開嗎?”  有長達一分鍾的時間,櫃子裏都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遠遠看過去,喬遇安像是個很奇怪的人,在對著櫃門自言自語,可喬遇安就是很確定,確定時年就是在裏麵,他也有足夠的耐心,等著時年。  又過了一會兒,櫃門被人從裏麵輕輕的推開一條縫隙,喬遇安垂眸看下去,與時年的探究的眼神對上,他立刻笑笑:  “我來了,不用怕。”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時年卻並沒有從櫃子裏走出來,喬遇安蹲下身和他視線平視:  “外麵那些人是我叫來的,不會來打擾你,隻是幫我搬一些家具,很快就會離開,放心好不好?”  “家具?”時年看著喬遇安,眼睛裏是淡淡的疑惑。  “嗯。”喬遇安應了一聲:“我之前應該跟你說過的,我姐姐當初在冬區買了三套別墅,但我可能沒告訴你,她把其中一套送給了我,我一直沒要,所以也就一直沒人住,雖然我現在還是不會要,但是我決定搬過來住了。”  時年看了喬遇安幾秒,有些意外,之前兩人偶爾聊天的時候,時年知道其實在自己搬來之前,喬遇安並不住在這裏,他在醫院旁邊有棟公寓,麵積雖然不大,但一個人生活足夠了,主要是上班近,也方便。  四季入夢就算房子再好,也距離醫院有些遠,時年曾以為喬遇安在自己和薑小米之間穩定下來之後就會離開的,畢竟誰也沒有辦法陪誰一輩子的,喬遇安也不可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時年甚至已經做好了他隨時都會離開的準備,可是現在他卻準備要在這裏常住了。  “不會辛苦嗎?”時年問。  “嗯?”喬遇安有些沒明白他這個問題:“怎麽這麽問?”  “這裏距離醫院太遠了。”  雖然時年沒有出去過,但第一次被喬遇安送去醫院回來的時候,他覺得那段路是他走過最遠的路。  “不會。”喬遇安笑笑:“我都在這邊住了三個多月了,早習慣了,而且我也喜歡住在這裏,難道你想我走?”  時年沒有回答喬遇安的這個問題,喬遇安也沒有再追問什麽,隻是對時年伸出了自己的手:  “出來好不好?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時年盯著喬遇安的手看了幾秒,應了一聲將衣櫃門推開了。  其實這麽多年他來來回回不知道鑽過多少次的櫃子,根本不用人拉一把,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麽走,可是麵對喬遇安的手,他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上去了,他知道的,這雙手很暖。  而他現在,需要這樣的溫暖。  時年從櫃子裏出來了,但喬遇安卻並沒有放開時年的手,一直牽著他走向臥室的窗戶,時年有些抗拒,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之後就不想再走,喬遇安回頭看他: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說的是真的,我搬過來了。”  “我信你的。”時年說:“不看了。”  喬遇安看了他幾秒,笑了:“好,那就不看了。”  時年對陌生人的接受程度比喬遇安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許多,不過也沒什麽關係,都這般過來好多年了,又何必要改呢?  到底是自己搬過來的這件事讓時年不安了,喬遇安便想著要補償他一下:  “今天是我搬過來的第一天,想不想慶祝一下?”  喬遇安已經連續在醫院待了兩天沒回家了,而他多久沒回來,時年就吃了多久的速凍食品,看到喬遇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餓了,沒好意思說,此時喬遇安主動提及,時年也就沒控製住,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吃點好的?”  喬遇安聞言就笑了,沒忍住摸了一下時年的腦袋:  “這兩天饞壞了吧?行,就吃點好的,再喝點酒怎麽樣?”  時年很多年沒有喝過酒了,他也不太喜歡酒精的味道,但看著喬遇安期待的模樣,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  “那我今天可要多做點好吃的。”  喬遇安沒有讓時年失望,出門買了好多的食材回來,在廚房裏忙碌了一個下午,雖然時年也在旁邊幫忙,但還是在晚飯之前才剛剛做好,將飯菜都端上桌的時候,喬遇安率先給自己灌了一口啤酒:  “跟我在醫院門診接了一天診一樣。”  時年看他疲憊的靠坐在椅背,左手捏著右肩膀,靜默幾秒沒說什麽,起身走到他背後站立,將手放在他的右肩上,接替了喬遇安手上的動作,在喬遇安詫異回頭看他的視線裏,輕輕說了句:  “辛苦了。”  喬遇安盯著他看了幾秒,錯開視線:“不辛苦。”  時年捏了沒幾下喬遇安便把他的手拿了下來:“吃飯了,我沒事兒,要是因為我讓這一桌子的菜都變涼了,那我可真要哭了。”  辛苦做的飯菜自然是不能浪費,時年聞言也沒再開口說什麽,繞過喬遇安落座在了他的對麵。  喬遇安拿啤酒給時年之前,頓了下:“確定你能喝酒?別逞強,我自己也能喝痛快。”  “可以。”時年接過啤酒,打開了。  喬遇安笑笑:“那酒量怎麽樣?”  這個問題時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畢竟距離他上次喝酒已經是高二那一年的事情了,就算是喝了,卻也隻喝了一瓶,並沒有醉,至於他的酒量在哪裏,時年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但總不應該太差吧。  “還行。”時年說。  “還行也別喝太多,免得明天頭疼。”  “嗯。”時年聽話的點了點頭。  一般情況下,一頓酒最能快速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尤其是這種兩個人還在家裏的酒局,總是能吐露出點心事出來的,但喬遇安真沒想借此問時年什麽,他曾經試探過,但時年的狀況都不太好,於是想知道時年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念頭,喬遇安早就不是那麽在乎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雖然大部分都是喬遇安在說,時年在聽,可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遠遠看著自在也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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