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喬遇安不可能不讓他來,笑笑問他:“躺著還是趴著?”  時年翻身壓上來:“哪種都試試好嗎?喬老師。”  喬遇安不太能聽時年叫自己‘喬老師’,尤其是這個時候,一聽這個稱呼就能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麽手把手教時年對自己動手動腳的,那感覺實在是太羞恥了:  “別這麽叫我。”喬遇安轉過頭避開了時年看著自己的視線。  “為什麽?”時年盯著喬遇安,有一下沒一下的吻他:“可的確是你教會了我,教會了我如何……”  喬遇安閉上了眼睛,床下的時年有多聽話,床上的時年就有多叛逆,他根本就掌控不住,時年見喬遇安紅了耳朵,悄悄與他耳語:  “今天不用喬老師上課,你就躺著,看看學生的作業做的怎麽樣,行嗎?”  ……  時年學生的作業做的非常好,好到都學會了喬老師不會的,最後反過來教喬老師,讓喬老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盥洗台上把喬遇安抱下來的時候時年退了一步,低頭看了一眼,抱歉道:  “破了。”  喬遇安垂眸看了一眼,的確是,雖然不太好清理,但破了就是破了也沒辦法,他抱著時年的脖子親親他:  “沒事,清理出來就好了。”  時年回吻他:“我幫你。”  喬遇安很想說不用,時年如果幫忙誰知道會幫到什麽時候,又會不會幫到別的事情上,但事實是喬遇安現在連站都站不穩,於是也隻能妥協了,時年將喬遇安抱起來放進裝滿水的浴缸。  他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是要泡個澡,卻不想又被時年抱上了盥洗台上,如今水早已經好了。  浴缸裏,喬遇安趴在邊緣,時年在他身後幫他,喬遇安的羞恥心在剛才已經被時年已經榨幹了,什麽話都配合著他說出來了,也無所謂現在這樣了。  喬遇安昏昏欲睡,時年仔仔細細。  喬遇安說的沒有錯,時年的確又來了一股邪火,他的確是有點其他的想法,但時年也是真的不敢,喬遇安又腫了,如果再來,他怕是會很難受。  “我等下給你上點藥。”時年說。  喬遇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往後看了一眼:“腫了?”  “嗯。”時年有些愧疚:“疼嗎?”  “不疼,但藥在4號別墅,這裏沒有。”喬遇安打了個哈欠:“明天再說吧。”  “不行,我等下過去拿。”  喬遇安看著時年,有點擔心,時年卻覺得沒什麽:“我總要出去的,況且都快12點了,別說冬區了,整個別墅區都沒人,讓我試一次,行嗎?”  “我陪你去。”  時年笑了下:“你現在這樣,走得了嗎?”  喬遇安嘖了一聲,想說怎麽不行?可試著動了一下就無奈投降:“行吧。”  不放心是一回事,但喬遇安很清楚不會有什麽危險,於是也就放任時年去了,走的時候還看著時年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拿了手機:  “快點回來,有任何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  這是距離上次去醫院之後,時年第一次走出2號別墅門,可能是去做的事情不同,心情也不太相同,他甚至還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很亮。  時間如果往前推一個月,時年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個月後的自己會一個人從屋子裏走出來,慢悠悠的在夜色下散步,但他現在做到了,且沒有任何的不適,或許下一次薑橙再邀請大家一起吃飯慶祝的時候,自己就能一起出現了吧。  到時候,自己應該好好謝謝他們,謝謝他們對自己的包容,支持和理解,謝謝他們曾義無反顧的站在自己麵前,給予保護。  想著想著,4號別墅也近在眼前了,時年遠遠看著,的確和外人形容的差不多,像個鬼屋,陰森恐怖,第一次看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隻覺得喜歡,因為肉眼看過去的就覺得不會有人來,但今天時年看著已經不喜歡了,甚至覺得它的存在破壞了整個冬區的美感。  或許喬遇安說的是對的,他應該重新裝修一下。  站在門口輸入密碼74267426,當初喬遇安告訴自己要設置密碼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想到了這組數字,但喬遇安似乎從來不知道,不知道這是九宮格喬喬的拚音。  不過也沒什麽可說的,這隻是他當時喜歡卻不敢說出口的小心思,也不會特意告訴喬遇安。  已經快一個月沒在這邊住,但撲麵而來的還是溫暖,暖呼呼的,時年沒想在這裏多待,時間已經不早了,喬遇安還在家裏等著上藥,回去太晚不太好,也會讓喬遇安擔心自己,於是開了燈便往裏走,想要快點回去。  但或許是他最近跟薑小米相處的時間多了,也太久沒有和另一麵的薑小米見麵了,於是上樓去臥室取藥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廚房,裏麵的水果大概率是不能吃了,但他記得裏麵還有零食。  隻是打開冰箱看到裏麵東西的時候,時年的手,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如果喬遇安沒那麽無聊在他們還住在2號別墅的時候依然來這邊吃飯的話,那麽別墅裏就有人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了~48個小時不停的在解鎖,收到被鎖站短25次,心態炸了,人也快沒了……  明天見~第77章   時年不是莽夫,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他隻是一個剛從黑暗中走出還未適應任何規則的探索者,麵對這樣的場景,他也會覺得害怕,那種自從育彰學院的事情解決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的恐懼又一次席卷了他。  但他記得,記得喬遇安跟自己說過的,覺得害怕就打電話給他。  時年下意識的拿出手中的手機想要撥通電話,下一刻卻僵在原地,他聽到有人在背後說話。  “我等你太長時間了。”彭煒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的時候,時年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他幾乎是立刻條件反射的轉過身看彭煒陽,卻因為力道沒控製好,而碰到了冰箱裏的兩瓶玻璃水掉在了地上,粉碎一片。  卻沒有人去理會。  時年緊緊貼著冰箱站著,而彭煒陽就站在廚房門口,麵對著時年,陰森的笑著:“但好在沒有白等,你到底還是出現了,怎麽?你那個小醫生男朋友竟然舍得把你一個人放出來?還是說,你的病已經好了?”  時年看著他,這樣的場景和當初被彭煒陽帶回他家裏的時候是何其的相似,一樣是密閉的空間,一樣是兩個人,一樣是時年突如其來的麵對蓄謀已久的惡魔,不同的是,之前時年沒有任何後盾,現在的他有了喬遇安。  “你是怎麽進來的?”  “怎麽?我不能進來嗎?”彭煒陽笑著:“我承認進來很難,但是隻要有錢什麽都能做到,我隻要給其中一個保安幾萬塊錢說想進來看看,他有什麽理由拒絕嗎?傻子才會拒絕。”  時年沒說話,看著他。  “我到底還是小看你了,當初隻覺得你會錄音,卻沒想到你想的不止是替他們討回公道,你還想置我於死地,時年,你忘了當年是怎麽在我腳下踹息求我不要整死你的嗎?你竟然敢算計我,我放了你一條生路,你竟然想我死?”  “所以……”時年攥緊了拳頭:“你過來,是想我死的?”  時年從來沒有想過醫院過後自己還能見到彭煒陽,之前育彰學院裏的負責人被抓起來而彭煒陽逃走的時候,是新聞報道說他已經逃到國外,但不管當時有沒有逃到國外,任何人,包括時年都不可能想的到,他非但沒有跑到國外去,還跑到時年的眼皮子底下來,住他的房子,吃他的飯菜。  這是一種什麽心理?時年不知道,他不是變態,也不想去理解變態。  “想讓我坐牢?不可能!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去坐牢,但是我就算死了,也要拉著你做墊背的,還要讓我提前爽一爽。”  “你不知道當年沒有上成你,對我來說是多大的遺憾。”  時年沒有理會他的汙言穢語,他隻知道彭煒陽連命都不要的躲在這裏,他今天晚上必定不會輕易逃脫,但他不能死,喬遇安還在等他回去,他們還有那麽多幸福的日子要過,他沒道理在打破了所有的噩夢之後還要死在這個惡魔的手上。  可他現在應該怎麽做?時年側頭去看旁邊流理台上的刀架,他一點都不介意再捅彭煒陽一刀,但卻被彭煒陽發現。  “找刀啊?”彭煒陽笑著說:“早被我收起來了,今天晚上你逃不了的。”  ——  喬遇安迷迷糊糊的睡著,卻又醒過來,看了一眼旁邊時年竟然還沒有回來,手機時間顯示他並沒有睡太久的時間,但時年已經離開快20分鍾了,取個藥膏而已,用得著這麽長時間嗎?  喬遇安不放心,當即起身穿衣下床去看。  老實說,喬遇安一開始並不擔心,左右不過是時年去看晚上的薑小米了,或者是收拾點什麽東西順便帶過來,之前時年就說過的,既然要裝修,就把一些需要的東西搬過來。  但喬遇安怎麽都想不到,在靠近4號別墅的時候會聽到裏麵明顯的類似於摔東西的聲音,喬遇安根本顧不得身上的不適,拔腿跑過去,卻在打開門的那一刻被嚇的呆在了原地。  時年被彭煒陽壓製在地板上緊緊的遏製著他的喉嚨,而薑小米滿身是血的拿著一把剔骨刀,她握著刀柄,而刀刃全部都刺進了背對著她蹲在那裏的彭煒陽的身體裏。  “薑小米!”喬遇安大喊著跑過去,可薑小米根本不聽,幹淨利落的將刀抽出來,像是這樣的場景早就練就了千萬遍,她將彭煒陽踩在地上,踢一下他的胳膊,讓他呈打開的姿勢,而那把刀又用力的揮了下去。  她想肢解,她根本就是把彭煒陽當成閣樓裏的那些布娃娃了。  喬遇安距離太遠,根本攔不住她,但時年可以,他掙紮著從地上起身,直接攔下了薑小米揮下來的手臂。  彭煒陽的確該死,且死不足惜,但懲治他的不應該是薑小米,不應該是一個孩子。  可薑小米眼裏的憤恨和她表現出來的力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時年幾乎攔不住她,她第一次開口嘶喊,像最初見到薑橙被莊秋家暴的那樣一般:  “莊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薑橙!”喬遇安抱著她,想奪過她手中的刀子,可薑小米死死的抓住不放,她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我要殺了他!我殺了他小米才能活,我殺了他她才能活!我要殺了他!!!”  “他已經死了!”喬遇安吼了一聲:“你冷靜一點薑橙!你已經殺死他了!莊秋死了!你成功殺死他了!”  喬遇安的話讓薑小米緩緩收斂了身上的力氣,她動了動腦袋,像個詭異的木偶娃娃,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莊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這把帶著鮮血的刀子,靜默幾秒,然後緩緩蹲下身,卻摸了摸彭煒陽的頸動脈,然後緩緩笑了:  “他死了,那她就能活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扔下了手中的刀子,像是完成了使命般的如釋重負。  在這樣一個夜裏,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氣氛裏,薑小米的笑讓時年和喬遇安都覺得毛骨悚然,但薑小米卻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她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裳,然後轉頭看著時年,像一個真的姐姐一樣,問他:  “你沒傷著吧?”  時年看著薑小米,搖搖頭,緩緩開口:“沒有,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的確是薑小米的出現救了時年,如果不是薑小米悄無聲息的從樓上下來,此時躺著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不用,你是我弟弟喜歡的人,所以我也喜歡你。”說完這句話,薑小米便又看向喬遇安:“這麽多年,讓你擔心了。”  喬遇安看著薑小米,還未來得及說什麽,薑橙就進了屋,這裏的動靜到底是驚動了她,她一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到他們都站在這裏便邁步走過來,然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彭煒陽,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薑小米,震驚的頓住腳步。  夜裏的‘薑橙’是不能看到另一個薑橙的,喬遇安怕薑橙再刺激到薑小米,剛要開口說什麽,薑小米卻開口了,對著薑橙:  “薑橙,我已經替你殺了他,你心裏的執念可以放下了嗎?”  薑橙聞言一怔,心事像被誰突然戳破了一樣,緩緩紅了眼眶,眼淚瞬間流下,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喬遇安視線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下,確定兩個人之間不會再有什麽激烈的衝突便稍稍讓開了位置,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彭煒陽的生命體征,已經死了,他回頭看一眼時年,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時年知道他的意思,微微蹙了眉。  他們不是不希望彭煒陽死,卻誰都不希望,彭煒陽以這樣的方式死,死在薑小米的手上,髒了薑小米的手。  喬遇安起了身,和時年站在了一起。  “薑橙。”薑小米淡淡笑著:“我知道你這三年來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人前的你有多光鮮亮麗,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有多冷漠痛苦,你還記得你這三年來到底殺了莊秋多少次嗎?你每天晚上都拆解的布娃娃,是不是比我還要多?”  喬遇安和時年均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薑橙,薑橙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羞愧還是自責,終於放聲痛哭。  可薑小米卻不為所動,她冷靜的看著薑橙:  “你睡不著,你後悔,你對小米有虧欠,所以你放不開,你恨不得回到十幾年前,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莊秋,可是薑橙,你忘了你還有我,我能保護你,我已經成功替你殺了他,所以你放下好不好?好好的過你的生活,不要再想從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值得更好的。”  薑橙跪在地上,哭的近乎窒息,她抬手想要去碰觸薑小米,卻到底是不敢,她顫抖的手停留在薑小米臉頰幾寸的地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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