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咪還要繼續親親,不是、相親……?!” “不加把勁的話連個找合適的alpha都要我們小澤幫忙操心,豈不是顯得爹咪太沒用了?” “……” 爹咪絕對是還在生氣吧!楚靈澤默默想著,用小腦袋瓜琢磨了半天後支支吾吾地問道, “那爹咪可以帶上小澤嗎?小澤也想當麵試官。” “一天天的和誰學這麽多詞,” 楚限笑著默許,“明天在一個普通的咖啡廳,你隻準喝果汁,不然晚上又睡不著覺。” “知道啦。” 楚靈澤鄭重地點了點頭,晚上一鑽進被窩就兩手戳著屏幕磕磕巴巴地給沈意馳發去了一條帶著那家咖啡廳地址的消息。 第二天楚限沒有特意收拾,將工作日的筆挺西裝換了下來,他鮮少穿偏休閑的時尚套裝,脫下襯衫和領帶後倒顯得他多了幾分清爽的少年感。 可楚靈澤就沒那麽隨意了,小家夥甚至特地打了領結戴了墨鏡,還換上了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用的限量版奧特曼小天才手表帶。 父子二人從停車場到咖啡廳這短短兩分鍾的路程引得人頻頻回頭,不少人都以為楚靈澤是來拍真人秀的小童星,一抬眼卻發現這小童星的“經紀人”才叫真的帥氣。 楚限麵不改色地牽著楚靈澤徑直穿過一簇簇目光走進路邊的一家法式咖啡廳,一上樓便看見牆邊的圓桌前已經坐了一個一看便精心打扮過的男人。 “張醫生。” 楚限走上前去,男人聞聲回頭,很是禮貌地躬了躬身,朝楚限伸出手來握手, “楚先生好,還有這位小朋友是……” “我叫楚靈澤。” 楚靈澤抱著手拽裏拽氣道。 “小澤你好啊,你的手表真漂亮。” 張醫生常和孩子打交道,一眼就能找到楚靈澤最想被誇的地方,兩三句話便哄得楚靈澤飄飄然起來,暫且對他卸下了敵意。 這些哄孩子的小伎倆自然都被楚限看在眼裏,不過他並沒有拆穿,拉開椅子請張醫生一起坐下。 “小澤,給你點一杯這個‘暴暴水果茶’好不好?” 張醫生很快和楚靈澤熟絡了起來,他身上本就還帶著學院派的書卷氣,又因為常和小朋友在一起而沉澱出了難得的溫柔和耐心,確實可以用斯文爾雅來形容。 “唔,那就這個吧?” 楚靈澤翻了一遍菜單,張醫生推薦的暴暴水果茶看起來色彩鮮豔,確實最能吸引小孩子,便抬頭看向楚限,得了楚限的點頭應允後楚靈澤才決定就喝這個。 暴暴水果茶被端上來時,楚靈澤差點把眼睛給瞪出來——他可沒想到這是一杯,不,應該說是一桶足足有2l的超大飲品。 “慢慢喝,冰飲料喝太快會咳嗽。” “爹咪嚐一口嗎?” 楚靈澤將吸管先遞到楚限嘴邊,楚限便自然而然地含住吸管吸了一小口, “有點酸。” “小澤不怕酸。” 楚靈澤看著楚限被酸得皺眉笑開了花,坐在另一旁的張醫生則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父子倆之間的溫馨互動。 有了這麽一大杯飲料,楚靈澤四舍五入是被堵上了嘴,剛開始還煞有其事地和楚限一起問了張醫生幾個問題,後來幹脆咬著吸管開始看咖啡廳裏免費的卡通雜誌。 “對了,小澤你的名字起得很好呢,是楚先生給你起的嗎?” 張醫生似乎是看出楚限最重視楚靈澤,幾乎句句不離這小家夥。 “唔,對呀,” 楚靈澤抬起頭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朝張醫生炫耀似的背出了他除了唐詩三百首之外唯一會的一句詩詞, “旱天降靈澤,朝日輝華精嘛。” “靈澤,真是個好名字,” 張醫生笑了笑,想伸手去揉楚靈澤的腦袋,被楚靈澤不動聲色地躲開,他尷尬一笑,也沒有聲張,隻是訕訕地收回了手。 楚限靜靜看著,並未多說什麽。 “我的信息素其實是白開水的味道,和小澤的名字倒還算有緣,不知道楚先生喜不喜歡白開水的味道。” 張醫生柔聲問道,楚限卻不急著回答。 問人喜不喜歡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其實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楚限原本對這個張醫生的印象並不算差,雖不喜歡,但至少這人沒有哪裏讓人感覺到討厭,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也不是不能考慮……隻是他突然提起“靈澤”二字,讓楚限難免會想到沈意馳,心裏莫名其妙地就煩躁起來。 “我習慣喝加檸檬的純淨水。” 思忖片刻後,楚限淡淡回答。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張醫生不惱不急,反而還禮貌地笑了笑,“不知是否有幸和楚先生一起將這杯咖啡喝完?” “當然,” 楚限點點頭,“張醫生確實優秀,有合適的人我也會幫你介紹的。” “那還麻煩楚先生掛念了。” “爹咪,爹咪,” 快把一大桶水果茶喝完的楚靈澤揉著鼓起來的小肚子在楚限耳畔小聲道,“小澤想去噓噓。” “去吧,記得好好洗手。” “嗯嗯。爹咪放心!” 楚靈澤放下雜誌便小跑進洗手間,踮起腳鎖上門後的第一件事卻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上一條消息還是沈意馳發來的。 楚靈澤按著語音小聲道, “沈叔叔放心叭,我爹咪不喜歡這個張醫生。” 發完消息後,楚靈澤又不緊不慢地將小手機放好,上完廁所後按照楚限的要求認真地打泡泡洗手手,又對著鏡子撥弄了一番自己的小耷毛,整理好後才哼著小歌推門出去。 “……爹、爹咪?!” 桌前已經空無一人,沒喝完的水果茶被打翻在桌上,有服務員聞聲上樓,和慌張無措的楚靈澤撞了個正著。 “小朋友,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亂跑?小心地滑啊。” “姐姐、姐姐,你有沒有看見我爹咪?就是剛剛坐在那裏的……還有一個叔叔,他們怎麽不見了?!” “喔,你說那一桌啊,有位先生突然身體不舒服,另一位把他扶走了,剛走沒多久……哎,小朋友,你一個人別亂跑!” 楚靈澤直覺不對勁,他爹咪不會喜歡被不熟悉的男人碰,而且他去洗手間之前爹咪還好好地坐在那兒! 慌亂之中楚靈澤一邊往樓下跑一邊撥通了沈意馳的電話,第一聲“嘟”音還沒來得及落下,電話便被接通。 “小澤?怎麽……” “沈叔叔!我爹咪被壞人帶走了!” 楚靈澤隔著玻璃窗看見了馬路對麵的停車場裏兩道熟悉的身影,是張醫生正架著他的爹咪在往車後座裏塞! “就在停車場!咖啡廳旁邊的停車場!沈叔叔你快救救我爹咪——!” 楚靈澤的聲線中已經帶上了緊張的哭腔,他握著手機狂奔起來,一腳崴下了兩階樓梯,摔得手掌一片通紅卻也顧不得哭,淌著眼淚往外頭跑去。 “滴滴——!!” 十字路口剛好到了紅燈,楚靈澤被攔在馬路這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限掙紮著撐著車門反抗,卻被張醫生發狠似的往裏推搡。 “爹咪……!” 楚靈澤絕望地看著車門被張醫生重重關上,而此時紅燈還有四十多秒,他擦了把眼淚,發著抖舉起手機想把張醫生的那輛車給拍下來。 隻聽咚的一聲,有道黑影闖入了手機上的拍攝畫麵,楚靈澤愣了兩秒,驚喜地差點吹出個鼻涕泡: “沈叔叔!!” 沈意馳一掌卡在車門和車框之間,將剛坐上駕駛座的張醫生拽了出來。 “你、你幹什麽?!” 張醫生緊張地擋在車後排的玻璃前,生怕被沈意馳發現端倪。 “讓開。” 聽說楚限又要相親,沈意馳說不在意是假的,得到楚靈澤發來的定位後便一直在這周圍晃悠,但也好在他今天跟來了此處,否則…… 他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意識模糊、跌在座位上的楚限,看來是被這張醫生用信息素強迫壓製導致毫無還手之力的。 “憑什麽?你誰啊你?再不鬆開我我就報警了……哎呦喂!!” 張醫生被沈意馳一拳頭打得嘴角出血,他呸了一口,正想靠信息素來驅趕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時卻反被沈意馳給壓了一頭。 雨水的味道悶濕而濃烈,像自大海深處蜿蜒而出的悶青,絞得張醫生呼吸困難,雙腿發軟。 “爹咪!他是壞人!我已經打電話給警察叔叔了!” 楚靈澤呼哧呼哧地趕過來,指著被沈意馳反手壓在車玻璃上的張醫生氣呼呼道, “大壞蛋!看你往哪裏跑!快把我爹咪還給我!” “楚限在後麵。” 沈意馳要控製住張醫生,抽不出手來,楚靈澤便跑去拉開車門,流動的新鮮空氣灌入車內,楚限重重地緩了口氣才艱難地睜開眼睛。 他被標記過卻又常年沒有得到過安撫的身體根本受不住被陌生alpha的信息素給這般挑弄,渾身上下都像泄了氣,血流變得冰涼如鉛重,好像凝在了他身體裏一般,一時間頭痛、反胃和陣熱的不適感全部翻湧而上,折磨得楚限出了一身汗,隻能難耐地皺起眉。 而沈意馳最招架不住他這副表情,一時間也不敢輕易去碰他。 “爹咪,你哪裏難受?” 楚靈澤鑽入車廂摸了摸楚限的額頭,已經是一陣灼燙,他輕輕拉起楚限的手不停揉著楚限的手掌心, “爹咪別怕,小澤在這裏陪著爹咪呢,小澤不會離開爹咪的。” 楚靈澤輕聲念叨著,字字都落在了沈意馳耳裏,趁著楚限意識模糊,沈意馳沒忍住開口問道, “小澤,你爹咪他以前也這樣難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