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那麽多,”  楚限攥緊他的領子,“咬我一口而已,有什麽好猶豫的,要是我不信任你,會輕易和你到這兒來麽?”  “你會疼……”  沈意馳邊說卻已經邊上手捏住了楚限的手腕。  “我會怕這個麽……!”  被沈意馳攥著腕子壓回桌上的那瞬間,楚限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來自alpha的壓迫感,濕潤的雨汽仿佛凝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海浪,不容反抗地將他卷入了臣服的狂流。  標記omega時的alpha充滿野性和獸欲,強硬並且難纏,握在楚限腰間的手也加大力度,逼著他弓起身子。  和霸道強橫的信息素不同,帶著雨霖潤澤的一個吻輕柔地落在了楚限的脖頸處,楚限慌張地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壓著咬破了腺體。  “唔……”  楚限難耐地發出喘息,注入他身體的信息素像是被狂風攜卷來的暴雨,順著他的血管和神經浸濕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像是套在他脖頸上的鎖鏈,又像是一場磅礴的恩澤。  “弄疼你了?”  良久,沈意馳抬起頭啞著嗓子看向楚限,首先映入他眼底的卻是掛在楚限眼睫上的薄淚。  “可以忍受。”  楚限低喘兩聲,擦掉了眼角生理性的淚水,“愣著幹嘛,還不鬆開我……唔……!”  柔軟的舔舐和親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剛剛被啃咬過的地方,大概是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緩解他被標記時的不適感。  臨時的標記安撫住了發情期時身體會發生的一係列反應,沈意馳的觸摸和靠近對楚限而言變得格外有吸引力,他便由著沈意馳又吻了吻他的脖子。  緩過來的楚限低聲揶揄,  “忍得不錯,給你加五十分。”  “我還以為至少值一個及格分。”  沈意馳笑道。  “本來是想給你六十分的,但你那裏好像不太老實,硌得我不舒服,所以扣了十分。”  “別再撩撥我了。”  沈意馳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這才鬆開一直被壓在桌上的楚限。  “現在到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以你的速度,去洗個涼水澡完全來得及。”  楚限揉著被沈意馳攥得生疼的手腕,不僅是沈意馳需要衝個涼,他也得去換掉濕透了的衣褲。  變得亂七八糟的從來都不隻有沈意馳一個人。第20章 循環  從軍事基地返校後,楚限omega的身份也逐漸在校內傳了個遍,本校學生深知他的不好惹和性別沒有必然聯係,再加上沈意馳的有意維護,哪怕有心人知道了楚限其實是個甜味小o,也不敢再心生覬覦。  從春假到學期末的初夏,沈意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積攢出了一百四十五分的好成績,要不是因為期末考前故意撩撥了楚限兩句導致楚限做英語聽力時有些晃神,眼看著就能衝到滿分去。  “放假後有空出來玩嗎?江邊每周五晚上都有燈光秀,一起去看看?”  暑假前夕,沈意馳趁著下課的間隙偷跑到楚限班上,借著給他送西瓜奶昔的由頭約他出去玩。  “最高的那兩棟樓是我家的,你要是喜歡燈光秀,我讓他們每天晚上都亮給你看。”  楚限低頭收拾書包,頭也不抬。  沈意馳知道他這是在慪氣,這次期末全市統考,楚限因為英語聽力沒聽到的那兩分錯失第一。  “你怎麽年紀輕輕就有了一股霸道總裁的味道?”  沈意馳伸手去戳他的臉,“一個第一而已,你還缺這一次嗎?再說了這第一又沒落到別人手裏去,我的就是你的,不生氣了。”  “卑鄙無恥。”  楚限抬眸,冷颼颼地瞪了沈意馳一眼,“首先,你積到滿分之前和我還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而已。其次,如果你下次再敢在考試前和我說些下流話,我就直接扣你個百八十分。”  “分都快被你扣光了,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賺回來吧?”  沈意馳腆著個臉不依不饒道。  楚限家教嚴格,別人是放假,他則是在家接受更高深全麵的進階教育,按照以往楚限一到假期就人間蒸發的規律,這次恐怕要有一個月見不到他,那一百四十五分說不定就會被平淡地消磨掉。  “我在家作息安排緊湊,沒空出去玩。”  楚限也毫不讓步,“而且我不認為你說的那些活動除了讓我渾身臭汗之外還能帶來別的收獲。”  他們倆出校門時順路,原本是並排走著,可沈意馳黏得越來越近,楚限眼看著就要被他擠進路邊的花壇裏,終於不得已地拽了他一把,  “……晚飯前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如果你能提出有意義的活動方案,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說話算數。”  得逞的沈意馳朝著楚限斐然一笑,燦爛又無辜,好像他滿肚子的壞心思都隻是楚限單方麵的臆測似的。  “隻是考慮,不等於同意。”  楚限強調道。  “可我們上次打賭,誰考第一誰就能被對方滿足一個要求,你不會要耍賴吧?”  沈意馳眨眨眼,楚限拿他沒轍,隻得歎了口氣,  “這就是你千方百計要考過我的目的?說吧,有什麽要求?”  “下周要和隔壁學校籃球隊打場比賽,我也想要有人給我加油送水。”  “加油不可能,”  楚限果斷拒絕,“送水的話看你表現。輸了球的人可不配有好臉色看。”  “我上場你還不放心?要不是你不喜歡出汗,我就拉著你一起上了,肯定能打遍全市高中難逢敵手。”  沈意馳拍著胸脯胸有成竹道,  “那就說定了,到時候等我消息。不回消息是小狗。”  “你才是狗。”  楚限淡淡瞪他一眼,隻不過眸中並無厲色。  他們在校門口分道揚鑣,楚限家裏派了車來接他,沈意馳則習慣了自己打車回家,卷了暖陽的夏風在路邊綠意盎然的香樟樹叢之間穿梭,滴下點點翠色的倒影,楚限原本在上車前不動聲色地斂去了眼底的喜色,打開車門看見是母親陳如霜坐在駕駛座上時神色才又緩和下來。  “是不是以為來接你的會是你爸?”  陳如霜招呼著楚限上車係好安全帶,副駕駛上擺放著一束用金輝葵和雪山玫瑰紮成的花束,花香溫滑,楚限難得也放鬆了下來。  “爸爸應該已經拿到期末考成績了,我以為他會馬不停蹄地找我問罪。”  “他出差去了,今晚隻有咱倆和你妹妹,”  陳如霜笑道,  “他回來我好好說說他,一次沒考到第一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就是怕酒局上別人問起來沒麵兒,你別理他。”  “楚奕這會兒一個人在家?”  “同學家做客呢,上小學剛認識了幾個新朋友,被邀請去人家家裏玩兒開心得不得了。要不是你今天回家,她估計非得賴在別人家吃晚飯。”  “我假期還長,她要是玩得開心就別急著接她回家。”  “那可不行。今晚我給你們做了大餐的,奕奕喜歡吃魚,你都不知道我處理那條黃唇有多費勁,你倆晚上都多吃點,不許浪費。”  陳如霜心情好,話也跟著多了起來,攢了好幾天的趣事都排著隊要拿出來和楚限講,  “今天唯一的遺憾就是花店裏沒有新鮮的乒乓菊,隻能選了幾朵玫瑰,你和奕奕上次都誇我那束花插得好看,就是因為剪了幾枝雪乒乓。”  “這玫瑰也不錯。”  楚限撐著臉認真聽陳如霜講話,時不時會回應兩句。  “說到玫瑰我想起來了,你記不記得你陳伯伯家的千金,比你大三歲,花兒一樣的小姑娘前幾天連學都不上了,跑回家哭天哭地,原來是被大學裏認識的男朋友騙了感情。”  “陳伯伯?”  楚限眨巴眨巴眼睛,顯然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陳如霜這是在說哪家的八卦。  “就你市長伯伯,他家還有個公子和你年紀相仿,叫陳妄。咱們還一起吃過幾頓飯,你都忘啦?”  “唔,有點印象了。”  楚限這才想起來陳如霜說的那位玫瑰味的千金omega到底是誰。  “所以我還說,要談戀愛其實趁高中的時候正好,至少知根知底。不像大學校園裏魚龍混雜的,日久也不一定見人心。隻要不影響學習,偶爾談談戀愛也挺好的,隻是你這孩子非要裝成beta,說不定大好的桃花運都被擋住了。”  陳如霜抱怨道,楚限哭笑不得,原來繞了一大圈是為了催他談戀愛,  “真正的桃花是擋也擋不住的。”  楚限笑道,陳如霜卻警覺地扭過頭來:  “什麽意思?有情況啊?”  “沒有。”  楚限否認道,畢竟沈意馳還沒攢夠一百五十分呢。  “要有情況的話你可得……那個詞怎麽說來著?先下手為強。你早點找到心上人,你爸才不會把你的婚姻也當做獲利的工具,懂不懂?”  陳如霜話裏帶著幾分打趣的笑意,掩飾住她親生體會才會得出的苦口婆心。  隻可惜當時的楚限並未聽出其中的語重心長,  “爸爸什麽時候回家?”  “秘書說他7號下午到機場……就是下周吧,這幾天你就好好放鬆放鬆,”  陳如霜說著說著不禁歎了口氣,  “他很多時候也不會聽我的勸,我怕他回來還是會因為成績重罰你。”  “沒事的,”  楚限寬慰地拍了拍陳如霜的肩,  “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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