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妄哥喜歡,讓我幹什麽都行。” “你們楚家那個楚限要是能有你一半識趣就好了。” “妄哥,不是說好了不提他了嘛?” 楚暉是聽著長輩們對楚限的誇獎長大的,對楚限的情緒卻漸漸從羨慕扭曲成了妒忌,現在更是急著證明自己在陳妄心中比楚限更討人憐愛。 “好,不提他,你不許再皺眉頭,” 陳妄舉起高腳杯碰了碰楚暉麵前的香檳杯,“不過你拍的那幾張照片裏的他可有夠狼狽的,你沒有借此多挖苦他幾句嗎?” “他臉皮那麽厚我怎麽說得過他?” 楚暉撇了撇嘴,湊近了陳妄低聲道,“他那天是酒後亂性,被亂七八糟的人給標記了,家裏長輩們因此數落了他許久呢。”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是誰標記的他?” “那當然,雖然他嘴硬說自己不在意,但你懂的啦。” 楚暉抿了口香檳,“不然我怎麽說他不幹淨呢?搞不好不止是被標記了,染上什麽病都說不清呢…妄哥,妄哥我們晚上坐遊輪去看看江景怎麽樣?” “好啊,” 陳妄思忖片刻後舔了舔唇角,“我讓sally給你包一艘私人遊艇,等會兒她就來接你,你先回公館住著,我下周再去看你。” “……什麽?” 楚暉聽到“私人遊艇”時還止不住地竊喜,但聽到陳妄說要送他回家時則不禁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們的二人假期才剛剛開始啊?妄哥你是有什麽事嗎?我可以在酒店等你的……” “乖。” 陳妄沒有多說,楚暉卻被他這短短的一個字嚇得不敢再多做挽留,隻得不甘心道, “那、那我先回公館,我等著妄哥。” “你隻要肯聽話,我就會一直寵著你。” 陳妄笑了一聲,楚暉雖然會心甘情願地去討好他、祈求他,但也過於逆來順受了些,而且和大多數omega一樣,嬌氣愛哭,稍微欺負兩下就哭哭啼啼的,他不喜歡,但如果是楚限的話就不一樣。 時隔多年他仍舊難以忘懷楚限被他掐著脖子抵在身下時眼裏的那團霧氣,勾得人隻想去盡情破壞。 雖然當時他立馬就被楚限反過來暴揍了一頓有失臉麵,但這些年來嚐過的滋味越多,越覺得得不到的格外騷動。 很快就有人來接楚暉離開,臨走前他還依依不舍地扯了扯陳妄的袖子,不安地問道, “妄哥你……你不會是要去找楚限吧……?” “嗯?” 陳妄挑了挑眉,語氣裏已經凝出了不快的冷,楚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 “妄哥喜歡紅色的繩子還是黑色的?喜歡什麽綁法?” “隻要綁在你身上就都喜歡。” 陳妄避著人拍了把楚暉的屁股,“自己先好好學,學會了我給你獎勵。” “不能騙我哦。” 楚暉雖然不放心,卻也不敢再多問,隻得跟著sally訕訕離去,等他走後,陳妄才喊人撤掉桌上甜得膩牙的香檳飲料,重新要了一瓶烈酒。 服務生說楚限他們訂了四夜的房間,他倒也不用著急,楚限不像楚暉那麽好對付,他可得好好準備一番。 夜色輝明,在高層房間裏能夠俯視整條環繞著半座城市的湍湍江水,然而楚限卻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前一晚上沈意馳要得太多,他一時半會還緩不過來,晚上更覺得疲憊,和楚靈澤視頻了一會兒後便又窩進了被子補覺。 這次出差安排鬆散,甚至可以用無聊來形容,無非就是逛逛分部的技術園區、在酒桌上隨意應酬應酬,他專門囑咐了專秘第二天上午不用叫他,然而一大早上就有人來敲響了他房間的門。 “哪位?” 楚限不耐煩地從床上爬起來,臉色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先生您好,客房服務。” 服務生捧著一束盛放的玫瑰回答道,“還請先生開下門。” 楚限以為是專秘給他訂的早餐才開了門鎖,沒想到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大捧刺眼的豔紅。 “這是陳先生送給您的,這裏還有一封卡片,請您查收。” 服務生說著還遞上了一張噴了曠野香水的邀請函。 “拿走,一片花瓣都不許留在我門口。” 楚限現在看見紅玫瑰就會想到餘遙那天在他家門口擺花陣的事情,語氣可以用凶戾來形容,服務生還欲再說點什麽,卻差點被門嘭的一聲給撞到鼻子。 “楚先生,邀請函也要一起扔掉嗎?” “撕碎了再扔,” 楚限冷冷道,“我不需要任何客房服務,聽懂了嗎?” “是,很抱歉打擾您休息。” 服務生無奈,隻能把花束和邀請卡原模原樣地抱下樓去還到了陳妄的桌子上,陳妄對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他正對著穿衣鏡挑選領結,在此之前他已經洗過了一次澡,他記得楚限不喜歡香水的味道,反倒對他信息素的那股雪味格外關注。 半小時後,楚限的房門再一次被敲響,楚限格外不滿,拉開門就準備記住這服務生的工牌號碼直接投訴,卻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是陳妄。 陳妄,剛剛送花的陳先生。 楚限很快反應過來,心裏直道晦氣,朝著麵前猶如開屏孔雀一般精心打扮過的陳妄不屑一顧道, “來討打的麽你?” “想和你敘敘舊罷了,” 陳妄笑笑,“昨天那壺茶香味如何?他們這裏除了星村小種,黃山毛峰也很是不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來嚐嚐。” “沒空。” 楚限不想和他多廢話一句,正要關門謝客時陳妄卻靈巧地一擠,卡住了門頁, “你別這麽不念舊情不行嗎?” “我們不熟。” 楚限加大手勁,大有要直接把陳妄的胳膊給夾廢了的勢頭,陳妄看他恐怕真的做得出來,隻得調出手機上的照片, “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初是誰標記了你嗎?” 瞥到照片上的畫麵,楚限微不可見地愣了一瞬,隨即眼帶寒意地瞪向陳妄, “你到底想幹什麽?” “敘敘舊而已,再說我們的關係可不能用簡單的一個’不熟‘來概括。” 陳妄抽出卡在門縫裏的胳膊,朝楚限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第56章 雨雪 “你看你當時怎麽那麽不小心,都被人給拍到了。不過我已經封好了口,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當晚的情形。” 陳妄毫無破綻地笑了笑,楚限被他語氣中那股渾然天成的寵溺惡心得直反胃,毫不掩飾眼裏的嫌惡之意, “你不會想說是你標記了我吧?你覺得我可能讓你碰我麽?” “但你也不會讓其他亂七八糟的男人碰你吧,我沒記錯的話那晚是稅務局的鄧局長做的東,你酒裏被人摻了藥,醉得迷糊,要不是我守著,還真會讓你隨手點的野鴨占了便宜。楚限,你確定要和我在走廊上繼續聊這件事嗎?” 陳妄準備得充分,編起故事來也絲毫不含糊, “樓上有一間茶室,我已經訂好了位置,要不然我們……” “進來。” 楚限讓開門口的位置,他不清楚茶室裏有什麽在等著他,不會貿然就跟著陳妄去,更何況他對於和這個曾經被自己一腳踹翻在地又打進了醫院的alpha共處一室並不會感到害怕,大不了再給陳家賠一次醫藥費罷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妄抿唇,把握著分寸走進了套房裏的會客廳,很識眼色地坐在了靠近窗邊的沙發上,和楚限相處必須很注意分寸感,他不確定楚限吃不吃軟,但能肯定的是,來硬的隻能換來一頓毒打。 楚限隻給自己倒了杯茶,並沒有要接待陳妄的意思, “照片誰拍的?” “楚暉,” 陳妄非常自來熟地拿起了桌上的橘子扒開來吃,楚限麵上雖然保持著一貫的從容淡漠,但既然沒有立刻趕他走,想必是真的不知道當初標記自己的到底是誰。 “我聽說他拿這件事挖苦過你,說你是被野男人糟蹋過的,我可不想被他說成是野男人,就幫你教訓教訓了他。” “陳妄,我可沒覺得你比隨便一個野男人好,” 楚限冷冷一笑, “幾張照片而已,什麽都不能證明。” “w酒店,1502房間,” 陳妄將從楚暉嘴裏問出的信息充分利用起來,仗著楚限因為宿醉記憶模糊而更加肆無忌憚, “你那天穿的灰西裝,係的chanel藍金領帶,那條領帶還是我親手幫你解開的,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幫你回憶一下內衣的顏色。” “……” 楚限越聽越想犯惡心,而更讓他頭疼的是他當真沒有辦法排除標記他的人是陳妄的這種一可能性。 他對於那晚上的記憶隻停留在那通一時衝動撥出去叫鴨的電話,而第二天早上醒來後因為難以接受自己就這麽被睡了的事實,連擋住身旁人模樣的被子都沒撥開便留了錢跑路,一路直奔醫院去做hiv檢測,沒染上性病已經是謝天謝地,等回過神來再想找人時已經是為時已晚。 “如果真的是你,以你的品行早就該逼著我和你訂婚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再來和我坦白?” “我說你醉得迷糊你還不信,” 陳妄吃完一個橘子後又扒開第二個,掰成兩半兒要遞給楚限一半兒,楚限接過後徑直把橘子丟進了垃圾桶,陳妄倒也不惱,反正楚限就是這麽個臭脾氣。 “當時我們剛分手不久,陳楚兩家鬧得那麽不愉快,你不想和我發展出床友以外的關係,我也沒辦法逼你,而最近我才聽說你的日子並不好過。” 楚限沒說話,隻是垂眸看著茶杯裏被開水燙開了的苦葉,陳妄見狀便繼續道, “為上橙悅花了不少心思吧?小學尚且如此,以後中學大學要怎麽辦?我知道你拉不下臉,但我既然標記了你也就確實該負起責任……當年我們分手說白了隻是因為床事不和,我可以為你克製一些,就像我標記你的那一晚一樣。” “和你分手純粹是因為你是個爛人,” 楚限糾正他道,“最開始答應和你在一起也純粹是因為我以為你不是個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