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森製藥立刻推說是受害者omega買到了假藥,並不是他們生產的。可隨即omega權益保護組織公開了整個化驗過程,並且驗證了藥盒的防偽標識,力證這藥的的確確是麥克森製藥生產的正品。 麥克森製藥被錘到無話可說,開始虛張聲勢,說要借助法律途徑維權,絕不姑息有心人對自己的誹謗。 他們這種強硬的態度看起來很有底氣,部分網友開始動搖,猜測可能是真有人要故意潑髒水。但也有一部分人反問,一個omega怎麽會故意在地鐵裏進入發熱期,就為了潑麥克森家髒水? 在這時,才剛剛和麥克森製藥合作不久的霆宇忽然宣布合作終止。 霆宇科技一直標榜自己為omega服務,雖然很多omega並不認可頸環製度,對霆宇沒有好語氣。可不得不承認霆宇起碼在表麵上立場鮮明。此時霆宇抽身而出,不得不讓人懷疑麥克森製藥的確有問題。 即便楚天終止合作的理由是聲譽毀損,而非有實證證明麥克森製藥生產假藥。但普通人不知道其中緣由,輿論的刀口重新指向麥克森。 被卷入其中的裏奇眼看著這熟悉的套路,幾乎是立刻便聯想到了一個人。 秦渺,這家夥惡心人真有一手! 他在房間裏把一尊雲國製造的瓷器摔得稀碎,癲狂的樣子令人膽寒。老麥克森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看到他暴怒的樣子又氣又無奈。 老麥克森一把胡子吹上天,怒問兒子:“那批有問題的藥,是不是你搞的好事!” 這件事的確是裏奇動的手腳,但他沒想到父親居然知道了。這批藥是裏奇的一個私生子弟弟好說歹說才讓父親放權給他著手的,打了個展示自己能力的小算盤。裏奇知道之後冷笑一聲:“哼,他不是想讓父親見識一下自己的能力嗎?那就讓父親好好‘見識’一下吧。” 他命人悄悄在這批藥裏偷工減料。本來這批藥數量很少,兩周前出了那個omega的事之後,裏奇因為早有準備,所以反應極快,用強硬手段壓下了所有輿論,給那個omega賠償了事,後續還召回了那批藥物。 老麥克森知道之後,把私生子好好訓斥了一頓。裏奇計謀得逞,沒料到這顆炸彈在此時再一次爆炸。他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幕後有推手。 老麥克森見兒子意外的表情就知道確是他做的,恨鐵不成鋼地跺腳:“你和你的弟弟置什麽氣,他終歸名不正言不順,該是你的旁人搶不走!現在可好,弄出這麽大的事。你給我在家裏反省反省!” 裏奇追上去喊:“爸爸!” 老麥克森歎氣,還是不夠絕情,寬慰兒子道:“我會解決這件事的。既然這批藥明麵上是你弟弟監管的,那出了問題就是他的責任。” 得到父親的表態,裏奇放下心來。 可事情發展漸漸脫離父子倆的打算,聯邦通運的負債問題終於崩潰。他們立即想到雲國晶造,急忙去重啟合作談判。 裏奇懷著將功補過的心,主動請纓去接待雲國晶造的負責人。然後,他在談判的會議室裏見到了西裝革履的秦渺。 秦渺來得早,正站在窗邊,手裏捏著根沒有點燃的煙,閑適安然地看著大廈底下的車水馬龍。 聽到門口的動靜,秦渺緩緩轉過身來,對裏奇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淡淡道:“好久不見啊,麥克森先生。” 這是第一次,裏奇在談判之前就知道結果必定是失敗。他都懶得繼續和秦渺虛與委蛇,轉身就想走。 “麥克森先生留步。”秦渺叫住他,提醒,“您今天走出這個門,我們就真的不會再有談判的機會了。” “哼。”裏奇冷哼,“難道你是誠心來和我談合作的?別演了,你演技太差。” 秦渺搖搖頭:“麥克森先生太武斷了,我們的確有些私人恩怨,但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我們之間有很多條件可以談。” 秦渺說自己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裏奇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秦渺的打算昭然若揭,根本不帶掩飾,看向裏奇的眼神裏都透著隱隱的輕蔑。 秦渺就是來報複自己的,裏奇深信不疑。 可即便如此,裏奇不得不承認,秦渺有句話說得對,他們之間的確有很多可以談。 想到此處,裏奇忽然有了底氣,走回桌子前坐下,直接問:“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秦渺抬眼:“我要宋錚他們毫發無損地回來。” 兩個年輕人在談判,與此同時,上一輩的兩位也正在對峙。 不過和裏奇比起來,老麥克森顯得不那麽硬氣,他執掌整個家族,最是清楚現在家族不過是金玉其表,內裏早已開始腐朽。很難再經曆幾次這樣的動蕩。 所以他對楚天客客氣氣,想讓楚天回心轉意,哪怕澄清一下終止合作並非出於麥克森製藥造假。 楚天笑著反問:“哦?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們真的沒有造假嗎?” 老麥克森當然沒有,但他還是要強行撇清自己:“我們的藥全國都在賣,想要得到正版藥盒再容易不過,送去化驗的時候,藥已經開過封,那個omega也無法證明他買的是正品。”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楚天點點頭,似乎很讚同他的說法。 “是,因為我們的確是被冤枉的。”老麥克森趕緊強調。 他話音剛落,就見楚天從包裏拿出一盒藥,“啪”地一聲放在桌麵上,正是麥克森製藥的口服抑製劑。 “不巧,我剛好買了一盒你們上個批次的藥,還沒有開封。可以作為證據拿出來證明麥克森的無辜,隻要拿去再化驗一下即可。”楚天戲謔地看向老麥克森,“如何?隻要化驗結果表明,這批藥物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霆宇會向麥克森表達最誠摯的歉意。” 老麥克森再也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 “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韋爾。”楚天直呼老麥克森的名字,“上次我和你們合作,是為了救我的兒子,這次我不和你們合作,也是因為我的兒子。” 老麥克森額角滲出一絲冷汗。 “你的兒子讓我的兒子吃了苦頭,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就我所知今天他還好好地去上班了?”楚天冷冷剜了老麥克森一眼。 “這……”老麥克森思索片刻,保證到,“我會好好管教他的,我現在就讓他回家反省。” “反省?”楚天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質問,“你兒子綁架我兒子,讓他流落海外近一個月,還因為誤用藥物到現在都躺在醫院裏。你一句反省就夠了?” “那你想要如何?”老麥克森悄然捏緊拳頭。 楚天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無可置疑地說:“他是綁架犯,他的所作所為是犯罪。我要法律製裁他。” 老麥克森肩背頓時垮塌。 裏奇的犯罪行為證據確鑿,警察偵查不費吹灰之力。一個月後,他被正式起訴。最終法官判處他十年有期徒刑。 宋錚一行人也安全回到雲國,繼續留在秦渺身邊擔任保鏢工作。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秦渺迎來了第一次易感期。 楚天將所有事情處理完後,毫無留戀地回到了聯邦,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將兩個兒子再次扔到腦後。根本看不出當時為楚碎雲報複裏奇和教訓秦渺時的在乎勁兒。 楚天走了,秦渺升起了偷偷去見楚碎雲的念頭。可每次他叫助理進來,想吩咐對方幫自己調查楚碎雲住址的時候,都會遲疑,然後放棄。 因為他潛意識裏也覺得楚天說的沒錯,楚碎雲一個剛剛成年的alpha,他像是一張白紙,什麽都不知道,人生才剛剛開始,和自己荒唐過一次,不代表他希望他的未來有自己參與。 所以他隻在九月的時候,讓助理打聽了一下,楚碎雲去了哪所大學。 第一次易感期之後,秦渺就開始出現周期性的易感期,變得像一個普通alpha,每到那個時期,就將自己鎖在房間裏。 那個時候alpha會心緒煩躁,秦渺為了平靜心情,就重新撿起了畫畫。 他畫畫很有天賦,大學的時候還管過一段時間油畫社團,雖然他本意是去畫畫的,可作為一個alpha,總出現在omega堆裏,自然難以避免一些風言風語。 在畫畫的時候,秦渺靜下來,一個人想了很多。 他覺得自己真不太喜歡商界的事,即便父親說他有天分,將他當作繼承人培養,他也聽話地從父親手中接過了擔子。但他無法真心熱愛這份事業。 所以秦渺借口因為易感期自己身體不好,毫無心理負擔地把擔子扔給了大哥秦瀚。秦母知道之後還偷偷哭了一場,麵對二兒子再沒有不好的臉色。 不過秦渺沒辦法完全不管事兒,一小部分產業還是交給他來負責。 負責的事情變少,秦渺閑工夫變多,真開始琢磨畫畫,還畫出了一點名堂。商人的職業病犯了,投錢自己搞了個畫室,招收點學生,賺錢的同時還能“好為人師”一把。 就在一年後,秦渺來畫室代課,在花名冊上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楚暮雨。 秦渺點了這位同學,底下應聲答到。他抬眼去看,看到一個青澀稚嫩的omega,明明五官和楚碎雲長得都不太像,但還是能讓人一眼認出來他們倆人是兄弟。 秦渺心念一動,隨即收斂所有心緒,放下花名冊,轉身離開畫室,任性地說自己不代課了。 他要離開,要兌現自己在楚天麵前許下的承諾。第81章 要六倍補償我 路口的信號燈變成紅色,車流隨即停滯。秦渺踩下刹車,終於有機會能轉過頭來看一眼楚碎雲。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楚碎雲腦袋微微轉向窗戶,目光透過車窗,放在車外的道路之上。自從幾分鍾之前秦渺將自己三年間的經曆講完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仿佛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語不發。 “怎麽了?”秦渺沒忍住,開口問到。 楚碎雲總算收回視線,重新注視秦渺,眼神中似乎飄忽著淡淡的憂傷。 他嘴角盡力地揚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裝作輕鬆的樣子,說:“我擅自把三年前的事情忘記了,對你來說挺很不公平吧。” 秦渺一笑,寬慰他:“不必在意,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還不是好好回到我身邊了麽?” “怎們能不在意。”楚碎雲垂眸,盯著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看,“因為我失憶了,所以對我來說,我和你隻不過相處了大半年。可對你來說卻是三年。第一次知道時間還能這麽不公平,同一時空的人,居然流逝著不同的時間。” 秦渺沉默片刻,伸出右手,抓住楚碎雲放在腿上的手,捏進掌心。彼此相近的體溫在手掌之間交換,讓楚碎雲感到安心。 “那你補償我。”秦渺笑得雲淡風輕,“六倍。” 楚碎雲輕笑出聲,評價道:“你還真是個精明的商人。” 秦渺笑納楚碎雲給自己的評語,下一刻,紅燈變綠,車輛再次起步。 車內楚碎雲的詢問的聲音響起:“怎麽六倍補償你?” “嗯……我想想。”秦渺頓了頓,“比如,我親你一下的話,你要回我六下。” “我牽你的手一秒鍾,你就要回握我六秒鍾。” “我說一次‘我愛你’,你就要回我六次。” 楚碎雲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秦渺得寸進尺,壓低聲音,說:“我動一下,你就要自己動六下。” 楚碎雲一愣,反應過來,使勁捶了秦渺的肩膀一下,秦渺立刻叫喊:“別動手,我在開車,小心!” “打是親罵是愛,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來,六下,好好數著!”楚碎雲咬牙。 山嵐大學,一家咖啡店內。 這段時間楚暮雨在學校自習的地點變成了校內的這家咖啡館,從前他覺得在這裏自習必須要點飲品,而自己大多數時候都喝白開水,有一些浪費,所以很少涉足。 但最近他卻成了這裏的常客,每一次來自習,都會選擇靠窗的一個雙人卡座。 因為咖啡店裏麵可以說話,而自習室不可以。 楚暮雨捏著吸管喝了一口當季飲品,抬眼看向對麵正認真看書的alpha。 咖啡館內的燈光其實並不適合自習,有些暗淡了。但這種柔和的微光最能勾勒一個人的麵容,深淺明暗錯落有致,讓對麵alpha的五官顯得更加深刻,也更加英俊逼人。 沈青燈早就察覺到楚暮雨的視線,從書本裏移開注意力,看向楚暮雨。 “怎麽了?”他問。 楚暮雨臉上帶笑,擺擺手說:“沒什麽。” 沈青燈疑惑地看他一眼,似乎在問“真的沒什麽?”,楚暮雨點頭,勸:“你繼續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