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容在一旁默默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精辟總結,“你好賤啊!”


    蔣洛狠狠的點了點頭,深有同感,“賤嗖嗖的!”


    “我的蛐蛐…我的大將軍,這是我的第六個威武大將軍,又英勇犧牲了,三哥,你賠我,嗚嗚嗚!”


    傷心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蔣宿在一旁傻了眼,“不是,暖暖把你的蛐蛐給踩死了你不怪她,還誇她踩得好,怎麽到了我這裏你又是一副嘴臉!”


    蔣堯抹了抹的臉上的眼淚,惡狠狠的說道,“這可是我才從書院裏帶回來的,它還沒一歲呢,你就把它殺了,再說了你能和妹妹比嗎?你賠我!”


    小胖子炮彈似的衝向蔣宿,嘴裏嚎叫助威,蔣宿想眼皮直跳,趕忙避開,要是被這小子的噸位撞到了,估計肚子上得青一大塊。


    “你別衝動啊,大不了我賠你一個嘛,多大點事情…再說了你怎麽知道它一歲了?”


    “要被打了還滿滿的求知欲,真是賤的可以!”蔣洛在一旁搖搖頭,拿著茶杯和大哥你一杯我一杯的坐在院子裏看猴子耍戲!


    蘇氏在屋裏聽到院子裏的動靜,習以為常,笑著和趙氏吐槽道,“估計又是老三在招惹堯兒這個皮猴子了。”


    蔣茗走進來,“是啊,兩個為了爭個蛐蛐打起來了,真是丟人!”


    “隔幾天就要來這麽一出,調皮搗蛋慣了。”


    胡氏坐在旁邊忙著繡花樣子,“暖暖又被宮裏的人接走了嗎?”


    蔣茗歎了一口氣,語氣惆悵,“是啊,這不說三天兩頭的,宮裏的王公公每次都親自來接,我總有一種暖暖每日需要去上朝的感覺,哎!”


    胡氏捂嘴直笑,“小姑子歎什麽氣啊,這旁人求還求不來呢,你還愁的很。”


    “我倒是希望沒那麽多的人注意到暖暖,平平安安的就行,現在這樣,也不知道以後是啥樣子。”


    趙氏寬心道,“別為現在擔憂以後的事情,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暖暖早慧,以後注定是不凡的。穆家那個蠢貨,那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以後有他受的。”


    “也是。明天暖暖就要上玉牒了,東西還沒準備好呢,我得去看看。”


    “這孩子,一天急急忙忙的。”


    ……


    暖暖一路氣哄哄的抱進了交泰殿,王德全在路上哄了一路都沒哄好,見到德宣帝的時候,橫鼻子豎眼的。


    “哼!”


    皇帝接過他,“哼什麽哼!你這小身板…”


    暖暖都知道他嘴裏吐不出什麽好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嚇得王德全趕忙把她的手拿下來,”哎喲小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大驚小怪,每次一見麵都要吐槽我的體重,我拿手捂住都是好的了】


    【今日的工作還沒完成,得先把金子掙了】


    接著開始嚎啕大哭,震得德宣帝一下子把她拿遠了。


    “拿走拿走,朕的耳朵差點聾了。”


    王德全手忙腳亂的抱著暖暖,一邊給她擦眼淚。


    “公主誒,這好好的哭什麽呢!”


    德宣帝沒好氣的拿出金子塞到她荷包裏,“哭什麽你還不知道,肯定是真的封口費沒給到位。”


    暖暖一邊賣力哭一邊往荷包裏瞅了瞅,隻有一個,繼續哭。


    【今天一個是哄不好我的,除非兩個】


    德宣帝嘴角抽搐的又拿出來一塊金子塞進去,“這下好了吧!”


    “這習慣也不知道是誰養成的,哭了隻有金子才能哄好,真是欠你的。”


    王德全在一旁弱弱出聲,“陛下,這不是你教的嘛。”


    德宣帝瞪了他一眼,王德全頓時不敢吭聲了。


    看她不哭了,又把她拿過來,放到懷裏抱著,看她又開始啃金子,“你啃什麽,難道朕這裏還有假的金子不成。”


    【誰知道你騙不騙小孩呢,自己試了才放心】


    想到今天招她進來的目的,德宣帝拿出那張密告,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皇後這膽子可真是夠大的,竟然在禦書房裏裝暈躲過懲罰,一點皇後的擔當都沒有。”


    暖暖漫不經心的啃著金子,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紙條,密密麻麻,看的她眼睛疼,立馬扭過了頭。


    【裝暈?難道不是懷孕了嗎】


    皇帝又漫不經心的對著王德全說道,“王公公,那個太醫是不是皇後的人啊,一個小小太醫,欺上瞞下,背後肯定不簡單。”


    王德全在一旁捧哏,“是啊是啊。”


    【這兩人有神經病?盡說些廢話,那太醫當著你的麵說謊,那肯定是背後有人嘛】


    是誰你到底是說啊!


    皇帝急得要死,又不能直接問,隻好旁敲側擊,“王公公,你說背後那個人是誰啊?”


    【他要是知道,還要你這個皇帝幹什麽】


    皇帝……


    這倒黴孩子,就不能說點有用的。


    【不過那個皇後到底是懷孕了還是真的身體不適啊,說話都說不明白,這個綠帽子帶的不冤】


    王德全在一旁直擦冷汗,公主誒你可小心點說話吧。


    皇帝深呼吸一口氣,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朕已經派人去嚴密監視太醫了,等朕得到消息,一定把這亂臣賊子砍了泄憤!”


    【砍吧砍吧,最好把他的腦袋掛在城樓上,以儆效尤】


    “抱走抱走,朕看到你就生氣,快送她回去。”


    暖暖:?


    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叫我來的是你,生氣的也是你,你是不是內分泌失調了,還是找個太醫給你看看吧,哦對了最近那個皇後要給你下藥睡了你,你剛好敗敗火】


    【真是的,把我接進來,又把我急哄哄的送走,老時你當皇上可不能這樣陰晴不定,小心我不和你玩了】


    皇帝氣得把她荷包裏的金子全拿走了。


    給你有啥用!啥消息都沒說!


    暖暖大驚失色,“窩的…”


    王公公抱著她除了殿門,暖暖還往皇帝那看,伸著小手,“窩的…,錢…”


    【媽的這個狗皇帝,就是這麽的狗,給小孩子的金子又拿回去了,哼!以後請我來我都不來了】


    王德全嚇得差點一個踉蹌兩人摔倒在地,趕緊抱著暖暖飛快的跑了,這話要是被皇帝聽見了,小命直接蕪湖!


    “公主啊,皇上畢竟是天子,你說話還是悠著點吧。”


    暖暖…我說啥了?


    說完這個,王德全又開始憂愁起來,“不過等你會說話了,不會更氣人吧?”


    王公公一一路疾馳飛快的把暖暖送了回去,累得滿頭大汗。


    走之前含蓄委婉的對著蔣茗說道,“蔣小姐,公主說話還是得慢慢教哈!”


    蔣茗:?


    她抱著暖暖,點了她一下鼻子,“今兒咋這麽快就回來了?”


    暖暖委屈的癟了癟嘴,終於忍不住,又開始嚎了。


    抽抽噎噎的說道,“錢…錢…”


    【狗皇帝把我的錢都把拿走了,嗚嗚!給了我兩塊金子我還沒揣熱呢,他全拿走不說還嫌棄的把我給轟出來了】


    蔣茗…她終於明白剛剛王公公走之前的欲言又止了。


    嚇得她直接抱著暖暖進了屋,“爹啊,暖暖闖禍了。”


    哭的傷心不能自已的暖暖:?


    胡說,她哪裏闖禍了。


    蔣家人聽完蔣茗的話,然後齊齊的看了一眼在院子裏和蔣堯玩的正開心的暖暖,齊齊地歎了口氣。


    “再這樣下去,我們那幾百影衛還沒訓練呢,就快守不住暖暖了。”


    “爹,要不我們現在進宮和皇上請罪吧。”蔣朝建議。


    “不可。”蔣鴻哲深思一番,“這是不宣之於口的秘辛,直接跑到皇上麵前認罪,隻怕是把這個落實了。皇上看樣子是想從暖暖這裏知道些什麽,要是我們冒然跑到皇上麵前認罪,豈不是在說皇上在一個一歲的孩子這裏打探消息,手段不那麽光彩,一旦我們挑明,就坐實了這一切。但隻要我們不承認,這一切隻是皇上的猜測,縱使出了差錯,也和我們暖暖無關,我們更是不知。”


    “所以以後大家都要緘之於口,不要喧嘩。看堯哥兒就很聰慧,至今不曾聽到他對別人說過。”


    蔣延還不知道自家兒子的特性,他肯定是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覺得自己身負重任,是與暖暖之間的小秘密,有一個中二心吧。


    容國公府邸。


    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容國公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夾了一筷子菜,瞅了一眼埋頭幹飯的兒子,嘴角抽了抽,這樣子像是餓了二十頓似的。


    “兒子。”


    容揚:?抬起頭看他爹,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你看我這,有什麽不一樣嗎?”


    容揚咽下飯,觀察了一下他老爹,“嗯爹你鼻屎沒擦幹淨,鼻毛都快戳到人中了,雖說你和我娘夫妻恩愛,還是要注意一下儀容儀表的,吃完飯把鼻子擦擦啊,乖!”


    容國公想要說的話都忘光了,大驚失色的拿過丫鬟遞過來的鏡子,仔細瞅了瞅,啥也沒有,幹淨的很。


    氣得一巴掌拍到容揚的頭頂上,容揚沒防備一腦袋栽倒在碗裏。


    容揚……


    他就知道這頓飯是鴻門宴!


    容國公夫人一臉不讚同的看著他,“死老頭子你幹甚麽,兒子好不容易回來吃頓飯,你把人揍到碗裏幹什麽!”


    容國公一邊挨教訓,一邊看著夫人的手放在兒子的後腦上還把人往裏使勁的杵了杵,看的他眉頭知跳。


    容揚…娘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麽,說這話合適嗎?


    容揚使勁別開他娘的手,把腦袋從碗裏拿出來,擦掉鼻孔裏鑽進去的飯粒,那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油,“爹娘兒子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說著就要走。


    被容國公夫人眼疾手快的拉下來,“幹什麽,說你兩句你就要跑,你個不孝的東西,沒看到你娘我和你爹還沒吃完,坐下。”


    容揚無奈的坐下。


    “你看你吃飯的碗都比別人的盆大,怪不得臉都能埋進去。吃飯的碗都比別人的大,怎麽媳婦沒有比別人的多呢!真是沒用!”


    容揚:他就知道,話題最終會轉到這上麵來.


    “娘,我的碗和爹的一樣大,你怎麽不說他。再說了,你不也是拿這樣的碗吃飯嗎,怎麽我就不行了?”


    容國公夫人拉著一張臉,“你爹有我,你娘有你爹,你可以嗎?你有誰,你到底說說。你吃飯咋不用一隻筷子吃,還需要兩隻,我看你這飯也別吃了。”


    容揚……


    “我可以拿勺子吃,不一定非得要筷子。”


    說著拿著勺子舀了一勺子湯喂到嘴裏,看的容國公夫人嘴角抽搐,她一把搶過勺子拍到一邊,


    “有本事你拿筷子把這湯給我舀起來,你要是不拿勺子能把給我盛一碗湯,我以後再也不催你成親了,如何?”


    容揚嘴角一勾,“真的?娘你不要騙我。”


    “一言既出。”


    容揚站起身,在他爹娘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拿起湯盆,給他娘倒了一碗,然後一口幹完了裏麵的湯,完了還把碗豎起來給他娘展示。


    那意思不言而喻,“我不光能給你盛一碗,我還能把所有的湯給喝了,怎麽樣,是不是不需要勺子?”


    最終在他娘快要殺人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容國公夫人惆悵,“老頭子啊,你說你爹娘到底保佑我們家沒有啊,看這樣子,怎麽倒像是詛咒呢?”


    說完她自己都懷疑起來,一把把自顧自吃菜的榮國公薅起來,揪著他的領子,“你該不會是爹娘撿來的吧,所以他們才不保佑我們。”


    容國公一口菜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差點沒被嗆死,“夫人…咳咳,你快放開我…咳咳!”


    容國公夫人嫌棄的鬆開他,“沒用的玩意兒,和你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一個窩囊樣。”嘴上不饒人,手卻是在他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待他喘過氣,容國公緩過神來,“你別拍了,再拍下去,我的肺都要被你拍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手勁有多大。”


    容國公夫人最討厭別人說她手勁大,大怒,“胡說,我的力氣能有多大,我整天在院子裏繡花逗貓,啥也沒有幹,你們父子兩個,一個比一個嫌棄我手勁兒大,怎麽的,我是把你的胳膊給弄脫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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