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蔣鴻哲回府,蔣茗飛快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講清楚。


    “爹,這該如何是好?那錢家定是早有預謀,才害得小弟落馬的。隻怕那賽馬怕隻是個噱頭,他們想要小弟參加不了殿試,打壓蔣府才是真。”


    蔣鴻哲氣的一巴掌把桌子給拍散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沒想到竟是盛而太過出色,招來小人嫉妒。當年盛兒才華可是名冠京城,那忠勇侯府還一個人勁兒才誇獎過盛兒做的事情文章,沒想到背後卻是如此小人行徑。”


    蔣茗看父親氣的手都在顫抖,忙寬慰道,“爹,事已至此,我們在這生氣也無濟於事,還是趕緊找大哥二哥商量一下,這事還怎麽辦吧?”


    “我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線索直指錢家,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沒錯,錢家才是害盛兒的真正元凶。


    如今莊妃在後宮,忠勇侯又讓自己的兒子奪得狀元之位,狼子野心,看來圖謀甚大。”


    “莊妃胃口倒是不小,但看大皇子,估計是不成的。今日選妃宴上,莊妃還想替大皇子拉攏勢力,結果被暖暖給破壞了。估計是要懷恨在心。”


    蔣鴻哲冰冷的笑道,“那也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你母親,待我想想,該怎麽弄死他們。”


    …


    子時,忠勇侯府的牆頭上,爬了三個黑衣蒙麵人。


    “快點,你好重啊啊,早都說了讓我們兩個來就可以了,你非得一起,年紀大了要服老,連個牆頭都飛不上去。”


    “孽子,你給老子閉嘴!待會兒把人招來了老子擰掉你的頭。”


    蔣延蹲在地上,蔣鴻哲踩在他肩膀上,使勁往上爬。


    蔣延齜牙咧嘴的站起身,“爹你站穩了。我起身了。”


    “你給老子慢點,摔了我你的頭發就不保了。”


    “爹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揪,拿我的頭發當扶手,都被你扯掉完了。”


    蔣朝無語的在牆頭朝下看了一眼,“你們能不能快點,暗衛估計已經都到了,你們還在起點,再不走,天都亮了。”


    “催什麽催,老子隻是恐高!”


    終於成功的進入了侯府,三個人鬼鬼祟祟的一路摸到了侯府書房,暗衛已經等候多時了。


    “狗東西,瞧把這書房布置的如此庸俗,真是丟人!”


    蔣鴻哲嘴裏罵罵咧咧的在牆上一陣亂按,沒發現什麽機關。


    “爹你輕點,知道的以為你是來做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的書房呢!”


    “你閉嘴!老子是來視察的,什麽做賊,真是不會說話。這裏怎麽沒有啊,難道在他床底下?”


    蔣延不知道他在找什麽東西,一通亂翻,“爹你到底在找什麽?”


    “當然是找他的小辮子,看看他有沒有把自己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你讓暗衛來就行了啊,你非要親自來幹什麽?”


    關鍵是動靜還這麽大,生怕人家不醒來。


    蔣鴻哲忙著翻找,沒空搭理他。


    三個人從書房為起點,挨著房子一路翻,再來到第四個房間的時候,暗衛消息傳來,被發現了。


    頃刻間,漆黑一片的侯府頓時大亮,家丁丫鬟舉著火把把院子包圍起來,侍衛一擁而上。


    蔣鴻哲被兩兒子架著飛快的躍出牆頭,暗衛分別在前麵和後麵開路、阻擋。


    一群人飛快的來到城外,剛剛的十個黑衣人此刻盡數站在這裏,蔣鴻哲雙手背後,臉色嚴肅。


    “今晚是我對你們的突襲檢查,現在看來,你們還是太嫩,一個侯府,你們才拖了一盞茶的功夫,實力太差。你們是三百人裏的前十名,才這個水平,那排名在你們後麵的那些人豈不是連一盞茶的時間都辦不到。”


    “從此刻起,訓練加倍,時間延長,我需要的是一支攻防兼備的隊伍,不是一群酒g囊飯袋!”


    蔣延在一邊和蔣朝咬耳朵,“我覺得爹這是因為被發現了惱羞成怒。”


    蔣朝拐了他一手肘,“閉嘴!”


    蔣延撇了撇嘴,剛想說話,就看到他爹一拳頭過來了,他連連避讓,“爹你幹什麽,幹啥突然打我,我什麽也沒幹啊!”


    薑還是老的辣,蔣鴻哲幾十年的將軍不是白當的,蔣延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出三招就被他撂倒了。


    雙手被擒,蔣延不敵,又怕把老人家給打骨折了,隻能嘴上取勝,“爹,你這是勝之不武,我不服!”


    “管你服不服呢,今晚你一直逼逼賴賴的,老子早都看你不順眼了,還敢在這叫囂,訓練了三個月的暗衛,連個侯府都拿不下,你說你有何用?”


    蔣延叫屈,“爹我白天當值,晚上才有功夫去訓練他們,還得偷偷摸摸的,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你還不滿意,三個月,能有這成果,都不錯了。”


    “夜襲侯府都能被發現,你還在有臉在這叫苦,這以後都是給暖暖準備的後備軍,你想讓著群半瓶子晃蕩的去保護暖暖嗎?”


    蔣延嘿嘿一笑,“爹你這就不懂了,這十個人隻是我那一批裏麵最弱的,倒數第一的那種,我就算是把自己給累死了,也不會給暖暖這種貨的,你當心。”


    蔣鴻哲又是一巴掌過來。


    “幹啥啊,好了被打,不好也被打,爹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敢戲耍你老子,我就說剛剛我說到第一的時候,有幾個人眼神奇怪的看著我,害我當眾出醜,給你一巴掌都是輕的。”


    蔣延敢怒不敢言,隻好委屈巴巴地回了府。


    暖暖半夜被渴醒了,自己晃悠悠的爬起來,翠花睡在床底下,被它一腳踩在肚子上,肚子差點被踩穿,當場去世。


    “嗷嗚…”


    “斯米馬賽,斯米馬賽…”


    暖暖輕輕拍了拍它的頭以示安慰,“睡…”


    翠花聽它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瞟了它一眼,綠油油的眼睛在黑夜裏散發著詭異感…


    看到春濃還在一旁睡得正香,暖暖從旁邊爬過去,勾著茶杯喝了一口,看到外麵恍若白晝,直接直接走了出去。


    兩隻小崽子跟在她後麵也晃晃悠悠的出去了,翠花睜開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後起身跟了進去。


    這還是她半夜第一次一個人行動,有點子興奮,暖暖眼裏充滿了好奇。


    走到院子裏,出了暖閣,天氣還有些冷,打了個寒顫!


    翠花看她越走越遠,急忙上前咬住她的衣角,該回去睡覺了。


    暖暖箍住它的嘴,“去…”


    繼續往前走,暖暖準備摸去廚房找點零嘴,忽然眼前黑影一閃,頃刻間就進了屋。


    “啊啊啊啊啊啊,有銀…,壞人…啊啊啊…”


    暖暖急忙薅住翠華的脖子,“上…”


    咬死他。


    急著跟在人後麵追上去。


    翠花警惕了一秒,齜著牙準備追上去,片刻後又放棄了,甩了一下尾巴,繼續晃悠著走。


    暖暖那個急啊,怎麽不追呢,這壞人都進府了。


    “翠…,快!”


    秋琬警惕心比較強,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從床上翻起來了,急忙去床上查看,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糟了,公主不見了,春濃,快起來!”


    春濃睡得迷迷糊糊的,平地驚起一聲雷,眼睛還沒睜開,手就往床上摸去。


    空的?


    腦子裏的弦斷了,公主呢?


    將軍府被暖暖接連不斷的聲音給吵得徹底醒了,侍衛也衝進來了,“公主,怎麽了?”


    暖暖指著黑影進屋的方向,“@#%…”


    侍衛:?


    這話是加密了嗎?一句都聽不懂。


    隻好順著公主手指著的方向衝進去,萬一老爺夫人被傷了,他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蔣茗和趙氏他們也被驚動了,慌亂的披好衣服起來查看,看到侍衛在滿院子的搜尋,一頭霧水。


    “發生何事了?”


    蔣延衣服都沒穿好,就提著把劍衝出來,“何人擅闖?”


    “二少爺,公主指著這個方向,說是有人進來了。”


    春濃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稟告,“小姐,公主不見了!”


    “什麽?”


    “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我將軍府擄人!”


    頓時滿院子的人都開始找人,都快進宮稟告皇上,滿城搜索了。


    “暖暖…這個時候回有誰來擄走一個孩子?”


    趙氏一把拉住她,“你先不要急,先去暖暖房裏看看,或許會有線索呢!對了,不是還有秋琬嗎?她怎麽也不見了?”


    一夥女眷又急著去暖閣查看。


    而當事人暖暖,此時正騎著翠花,當起了神探,誓要找出那個黑衣蒙麵人。


    剛從書房裏出來的將鴻哲看到府裏亂成一團,瞬間繃緊了,抓著個侍衛問道,“發生了何事?”


    “府裏進了刺客,我們正在到處搜尋呢。”


    刺客?


    他剛回來,怎麽沒發現刺客!


    “這是有人受傷了?可有發現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公主說刺客往君子軒方向去了,卑職正領著人在這搜索了三圈了,什麽人也沒看到。”


    “暖暖看見了?她沒受傷吧?”


    蔣鴻哲不等回答就急著往暖閣的方向去。


    直接和蔣茗他們碰見了。


    “你們怎麽都在這?暖暖受傷了?”


    “爹,暖暖不見了,肯定是被刺客抓走了?誰這麽大的膽子敢來將軍府擄人啊,她還是個孩子呢,我的暖暖…”


    蔣茗心急如焚,眼淚直流。


    蔣鴻哲懵了,剛剛侍衛不是說暖暖看見刺客往蔣延的院子去了嗎?


    怎麽這會兒又說暖暖被抓了?


    “不是,剛剛侍衛說暖暖看見刺客了,你們又說暖暖被抓走了?到底哪個消息是真的?”


    蔣茗剛剛緩和上來的一口氣,瞬間又降回去了,“刺客肯定是見到暖暖識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把暖暖擄走的,這可如何是好啊,暖暖啊…”


    蔣鴻哲聽著這話,總感覺到哪裏不對勁,連聲安慰別急,先去找找再說。


    說不定這不幹人事的小家夥在哪溜達呢。


    蔣鴻哲又帶著人去滿府的找暖暖了。


    如今除了蔣鴻哲,還有蔣延帶著一批人,加上侍衛領的一批人,總共有三批人在院子裏到處找。


    總共將軍府就這麽大,總有相遇的時候。


    在經過一群人的提心吊膽,就剩下掘地三尺的時候,暖暖終於騎著翠花,帶著兩個快要累死的狼崽子出現在三波人馬麵前。


    疑惑出聲,“外住父…”


    小臉凍得通紅,鼻子都快出來了。


    暖暖用力一吸,把鼻子吸回去了,完了用手背豪放的一抹,無辜的看著大家。


    蔣鴻哲看她穿著單薄的衣服,大晚上的滿府裏溜達,鼻子都凍得通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就知道…


    這小家夥不幹人事!


    “暖暖,你幹什麽去了?”蔣鴻哲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把她包住,看到她的鼻涕,嫌棄的撇過眼。


    秋琬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麵。


    地上的兩個狼崽子癱在地上大口呼吸,累癱了。


    【真暖和啊】


    暖暖幸福的眯了眯眼睛,還在披風上蹭了蹭。


    【刺客呢,這麽多人,刺客去哪裏了?】


    蔣鴻哲腦子裏想過一個念頭,抱著暖暖回到了廳堂。


    “暖暖。”


    蔣茗見到暖暖,急忙抱過來檢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麽傷口,鬆了口氣。


    “爹,你在哪找到的暖暖?那刺客呢?”


    【對啊,刺客呢,刺客在哪,看我不讓翠花咬死他】


    蔣鴻哲歎了一口氣,“你給我安分一點,大晚上的不在房間裏睡覺,胡跑什麽?”


    蔣茗:?


    【不抓刺客,幹啥凶我啊】


    暖暖不滿的撇了撇嘴。


    蔣鴻哲有些心累,剛從外麵回來,本想著睡個好覺,卻不曾想…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去上朝,覺是別想睡了。


    哎!


    “蔣延,你剛剛從哪裏回來的?”


    突然被cue的蔣延:?


    莫名其妙。


    “爹,我當然是…”,腦子裏突然閃出來一個念頭,“不會吧?”


    “我剛剛是從牆頭過來的…”


    蔣延聲音越說越小,心虛,鬧了半天,才發現今晚的一切皆是因為自己沒有走大門,也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暖暖當成了刺客。


    然後鬧的全府都不得安寧!


    “你這個…”,蔣鴻哲氣得一腳踹過去,“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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