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至少有六七斤重,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衛小遲不想再收他送的禮物。  越收欠的越多。  “謝謝。”衛小遲將書包還給薑湛,“但不用,我什麽都不缺。”  薑湛又推回了衛小遲懷裏,還摁上了他的手背,不讓衛小遲再來回推遞這包東西。  衛小遲被迫抱著書包,看著手背上的四根手指——薑湛的指骨修長分明,指蓋鍍了一層淺淡的橘光。  食指不安分地撓著衛小遲的手背,隔一會兒蹭一下,隔一會兒蹭一下,像個想吸引別人注意的幼稚小學生。  “我沒說。”薑湛突然開口。  他語氣生硬,“我沒說,你身上……難聞。”  要不是他一臉僵硬別扭,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狡辯。  衛小遲靜默,他總算知道薑湛大半夜找過來幹什麽了,應該是為了早上天台上的事。  衛小遲一時說不清心裏什麽感受。  薑湛為這件事專門找來,說明他不是故意羞辱,隻能說衛小遲自己倒黴,攤上這樣的信息素。  “不關你的事。”  寬大的衣服罩在omega身上,讓他看起來削痩、蒼白又局促。  衛小遲很輕地搖了搖頭,帶著慣有的謹小慎微,“纈草的味道確實不好聞。”  薑湛的心像給什麽刺了一下,身體繃緊到極致,後背那兩瓣彎刀般的肩胛骨似乎要破皮而出。  他看著衛小遲呼吸急促,眼皮裂出很深的褶皺,瞳仁不住收縮,仿佛獸瞳能縮成一線,挺直的鼻管在短短數秒內覆了一層冷汗。  衛小遲立刻發現薑湛的不對勁,“你怎麽了?”  薑湛低低喘息著,眼眸拉出幾道血絲,他抖著掏出針管,熟練狠辣地紮進脖頸的靜脈。  a值逐漸下降,理智回籠,薑湛低下頭,額頭慢慢貼過去,抵在衛小遲眉心。  感受到alpha的疲倦,衛小遲指尖微動,心卻如明鏡,“早上被送去醫院的那個alpha是你?”  雖然是問句,但衛小遲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薑湛沒回答衛小遲,嗓音沁了水似的,濕漉漉淌著氣泡,“早上我胡說的,你身上……不難聞。”  衛小遲微微一怔。  薑湛抬手勾走了衛小遲的眼鏡,那截手指泛著一抹紅痕,指尖滾燙,蹭過衛小遲鼻梁,留下不正常的熱度。  衛小遲的世界頓時模糊了一片。  緊接著雙眼被灼熱的手掌扣住,衛小遲徹底陷入了黑暗。  薑湛傾低身體,鼻尖蹭過衛小遲的發旋,嗅一朵盛放的花似的,輕輕聞了聞。  “很舒服。”薑湛將下巴擱在衛小遲頭頂,硬邦邦說,“味道很舒服,一點都不難聞,之前在胡說。”  衛小遲喉結上下滑動,艱澀地開口,“我上網查了,不是什麽好味道,你不用安慰我。”  “沒安慰你。”就是很好聞。  衛小遲抿下唇,“那你早上……為什麽要那麽說?”  “不要找我的後賬!”  “……”  “我當時在生病,頭腦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  行吧。  之後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沉默而尷尬。  尤其是衛小遲,他的眼睛被薑湛捂著,對方還靠這麽近,感覺很奇怪。  一分鍾後衛小遲忍不住開口,“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  薑湛低頭又聞了一下衛小遲,才不情不願地放下手。  衛小遲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看著薑湛低下身湊來,笨拙地將眼鏡重新給他戴上。  倆人雙目持平,一抬頭就會撞入對方眸底,衛小遲不自在地偏過頭。  眼鏡都戴好了,薑湛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並沒有拉開倆人的距離。  衛小遲朝他看去,對方立刻把臉扭開。  但不知道想起什麽,薑湛又默默把臉扭回來,悶悶地看著衛小遲,“我要回醫院了。”  衛小遲驚了,沒想到他是“越獄”出來的,看他剛才那症狀明顯沒好。  “好。”衛小遲忙點頭,“你路上小心。”  薑湛不高興地垂下眼睛,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衛小遲懷裏還抱著沉甸甸一堆東西,他忙叫住了薑湛。  對方耳尖動了動,迅速回頭,還故作矜持地問,“什麽事?”  衛小遲抱著東西走上前,“這個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用。”  薑湛眉心跳了跳,沒等衛小遲走過去,甩臉子直接走了。  衛小遲傻呆呆看著他,眼見他融入黑暗,最後不見了。  -  真是個少爺作風。  衛小遲歎了口氣,隻好把東西帶回家。  這片老小區照明都很差,衛小遲摸著黑朝家走,剛繞過一花池,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攔腰抱著他往後一帶。  衛小遲瞪大眼睛,後仰著貼到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手裏的包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對方從身後牢牢罩住他,衛小遲甚至能聽見他心髒有力混亂的跳動。  是薑湛。  衛小遲聞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了。  alpha的信息素很怪,衛小遲形容不出來,像燒喉的烈酒,像暴烈的驕陽,像蒼青的火焰。  一切烈性的東西都能跟他貼合,但就是無法用氣味去描述。  薑湛抱著衛小遲,孩子似的將臉埋進他脖頸。  擁抱的姿勢就像衛小遲分化那天在更衣室,衛小遲不知道他怎麽了,但肯定是不對勁。  眉目高深的alpha突然在他脖頸蹭了一下,溫柔的,親昵的,眷戀的,衛小遲喉嚨咽了咽。  “你怎麽了?”衛小遲問。  薑湛沒回答,反而悶悶地說,“我一直在樓頂等著你,你都沒有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衛小遲從指責中聽出了委屈,他的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明是薑湛先言語傷人的,怎麽到現在又是他不對了?  沒得到omega回應,薑湛很不滿,又用鼻尖蹭了一下衛小遲。  英挺的鼻梁滑過他喉結突結,衛小遲本能地瑟縮了下,對於alpha撒嬌的行為驚愕不已。  “你,你是到易感期了嗎?”  除了這個可能性,衛小遲無法解釋薑湛現在的行為。  據說易感期的alpha性格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情感豐富的直接變成哭包都有可能。  什麽粘人精,撒嬌怪,嚶嚶怪,小綠茶。  總之五花八門,形態萬千,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易感期alpha做不到。  這是衛小遲前段時間查資料時,無意中從網上看到的知識點,他當時就大受震撼。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把腦袋往衛小遲脖子埋了埋。  “……”  看來薑湛確實進入易感期,要不然不會這麽古怪。  -  送走薑湛,衛小遲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後頸的腺體。  剛才對方的鼻尖一直在他腺體附近蹭來蹭去,搞得衛小遲脖子都有些發燙。  那包東西薑湛還是沒拿走,衛小遲拎著從樓梯走回家,胳膊又酸又漲。  這裏麵到底是什麽?  回到房間關好門,衛小遲打開拉鏈,看見裏麵的東西愣了愣,繼而全部倒在了床上。  各式各樣的巧克力鋪了一床。  書包是上學背的雙肩包,黑色的經典款,容量巨大,滿滿一書包的巧克力,少說也有六七斤。  食品一經售出,除非有質量問題,否則概不退換。  這點常識衛小遲還是有的,所以看著這堆巧克力山他才頭疼。  薑湛為什麽要給他買巧克力?  衛小遲拿起一顆滾到床邊的巧克力球,他認識這個牌子,價格並不親民,比德福還要貴。  衛小遲數了數巧克力球,一共89顆,這隻是巧克力小山的一角。  薑湛買的不止是這個牌子,亂七八糟什麽都有,有些牌子不是衛小遲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  薑少爺買東西向來如此,一買就是一堆。  哎。  -  薑湛特意等晚上護士查了房,才光明正大從醫院溜去找衛小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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