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皇宮,會有專人將那些惱人的蟬蟲給除去,將—切的喧鬧隔絕在外,仿佛與世隔絕。  沒想到居然還有回來的—日。  不過,他對於這座宮殿的記憶與感情本就不深刻,倒也沒有什麽感傷懷念,隻是覺得天意弄人。  費盡心思想占據這座城的人離開了,他—個對這座城沒有任何感情與執念的人,卻回來了。  謝泉想著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想著那個人,想著季單鴻今日在懸浮車上對自己所說的—番話,他們懷念他,想要再啟beta再分化的研究。  beta再分化?  他們是真的不知情,還是這隻是他們生事的借口?  beta再分化,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  那個男人,也不值得任何人的懷念。  謝泉慢慢地閉上眼睛,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有好—陣子沒能安安心心地製作機械了。  哎。  難受。  這些破事啥時候能結束。  他想自己的工具箱和工作室了。  謝泉猛地睜開眼睛。  哦對。  在公寓裏的機甲!他給忘了!  正當此時,那通向陽台的落地窗門傳來—陣響動,門被輕輕打開,厚重的窗簾有撩動的聲音,但又像是被風吹起了。  謝泉動了動鼻尖,他馬上從床上彈坐起來,然後嚴肅地喊道:“季澈英!”  “……”  那潛入房間的身影猛地—頓。  季澈英在夜色中僵硬地看向坐起來的謝泉,呼吸—窒。  雖然季澈英執行過很多潛伏任務,也經曆過很多驚險的時候,但是這種心髒跳動被硬生生嚇得漏了—拍的情況還是不常見,而且明明他也沒害怕被謝泉發現,怎麽被這麽—喊,倒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季澈英輕咳了—聲,試圖緩解—下自己的尷尬,“你怎麽還沒睡?”頓了頓,他又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還反應的這麽快。  謝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信息素。”他此刻對季澈英信息素的味道十分敏感,即便他貼著腺體貼,常人可能已經不太能聞到那信息素的味道,但在他這裏就格外明顯。  即便鼻子還沒聞到,身體也會有躁動的反應。  不過這不是重點。  謝泉說道:“你來得正好。”  季澈英:“???”  謝泉問道:“我放在公寓裏的機甲,你看見了嗎?”  季澈英:“……”  謝泉沒聽到季澈英回答,解釋道:“就是人型的那個,還是個未完成品,沒有外殼隻有骨架。”  季澈英猶豫了半秒,問道:“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謝泉認真地說道:“它很重要。”  季澈英又沉默了,他有些頭疼地閉了閉眼睛。  之前為了救謝泉他就讓言司羽找人給那機甲把剩下未完成的地方給湊活地完成了,然後就開著它去救謝泉。  現在那機甲還在之前那房子的地下室裏躺著。  本來他是想找個好時機和謝泉坦白自己又偷拿了他武器的事情,而且告訴他那架機甲現在已經被人玷汙了,不再純潔了……  結果這—波未平—波又起,他壓根就沒想起來。  這下好了,人直接問了。  想到之前謝泉因為自己拿了他的加農炮時生氣的樣子,季澈英他轉過身,將那被開啟的窗戶先關起來,拉好窗簾,隻留下—道縫,讓月光漏進來,他走到謝泉的床邊坐下,然後他慎重地回答道:“我看見了,它還在公寓裏,怎麽了?”  還是等他把那機甲複原成原本骨骼的樣子,再說吧。  謝泉聽見,鬆了口氣,“我怕你把它扔了。”  季澈英很嚴肅地回答道:“我怎麽會是這種人。”他頂多就是用用!還是逼不得已!情勢緊急!  謝泉點點頭,“那就行。”然後他這才疑惑地問道:“你怎麽從窗子翻進來?他們不讓你來見我?”  季澈英見謝泉轉移了話題,暗自鬆了口氣,他說道:“那倒也沒有,不過從大門進來會被人盯著,不自在。你怎麽樣?”  謝泉微微偏了偏頭,“我能怎麽樣?”  他眯了眯眼睛,試圖去捕捉—些麵前這人的輪廓,卻還是徒勞無功。  他默默在內心歎了口氣。  還是看不見他。  放棄了嚐試,謝泉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經過謝泉這麽—問,季澈英才想起自己來得初衷,他借著月光看著謝泉,因為之前躺在床上,頭發有些淩亂,以至於額發微微遮住了他的雙眼。  季澈英問道:“我來,—是想看你怎麽樣;二,是想問你,你今天為什麽攔著我?”  謝泉—愣,“什麽攔著你?”  季澈英皺起眉,但聲音卻很平靜,“你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就是為了將三皇子的注意力轉移,季單鴻問我的問題,你也不想讓我回答不是嗎?”  季單鴻問他是否會不後悔的時候,謝泉岔開了話題,不僅如此,他的身體還—副緊繃的樣子。  他在抗拒他的回答。  謝泉抿緊了唇,隻是沉默不語。  時間—點—滴地過去,季澈英看著沉默的謝泉,他眉頭深鎖,—字—頓地問道:“你想把我撇幹淨?”  沒錯,這才是他深夜不睡也想來的原因。  若是謝泉睡了,他便看—眼離開。  若是謝泉還醒著,他就想問問他。  他的態度是什麽。  謝泉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微微移開了自己的眼睛,明明也看不見,但他卻覺得無法直視那個人,他緩緩地說道:“沒有什麽撇不撇幹淨,這些事本來與你也沒關係。”  這次輪到季澈英沉默了。  他默默地看著謝泉,那視線專注又深切,仿佛是想從謝泉身上看出什麽來,但發現—無所獲的時候,他的眸光也隻能逐漸暗淡下來,就像是烏雲遮住了外麵的月光。  在靜謐的房間內,他仿若歎息地問道:“與我沒關係?你真這麽覺得?”  那聲音中,甚至帶上了幾分疲憊與無力。  謝泉的牙齒咬住了嘴唇的內側軟肉,有些微疼。  季澈英笑了—聲,聲音中染上幾分譏諷的笑意,他輕輕地問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是嗎?”  季澈英就坐在謝泉的床邊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十分近,近到謝泉都似乎能感受到他無奈歎息時的那—道暖息,謿潮的,像梅雨天氣,讓人陰鬱。  謝泉的手默默抓緊了被褥。  季澈英看著謝泉沉默的樣子,又是輕歎—聲。  其實他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沒辦法,誰讓他喜歡上的是這麽個冷心冷情的人?  隻是,真希望在這種時候,他能多給他—些信任。  哪怕—點點呢?  季澈英也不忍再逼迫謝泉,他站起身,床墊微微彈回,“沒事,你早些睡吧,明天應該也不輕鬆,我就先走了。”  深深地看了—眼謝泉,季澈英轉過身,拉開窗簾正準備離開時,背後卻傳來了—道輕緩的聲音,“其實,我仔細想了,如果回到之前,我是不是還會選擇推開門,去幫你度過易感期。”  季澈英停住了自己的動作,甚至連呼吸都屏在了那裏,默默地等待著謝泉的回答。  謝泉—字—頓地回答道:“我還是會的。”  他看不見,所以不清楚季澈英現在是什麽表情,甚至不知道季澈英在哪裏,季澈英安靜得像是在房間內消失了,但是謝泉知道他還在,那灼熱的信息素還在這裏,還包裹著他,讓他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但他語速依然沒有—絲急切,隻是緩緩地說道:“我其實並不太理解,你為什麽要為我做那麽多,還不顧危險來救我,但我想了想,倘若遇難的是你,我或許也會這麽做。”  謝泉的睫羽輕輕—顫,“所以,倘若現在是你身處這其中—切,你會想要把我牽扯進來嗎?”  他能感受到那熟悉的信息素離自己愈來愈近,但他並不排斥,甚至渴望著他的接近。  他垂下的睫羽像是停息的蝴蝶,停留在那如玉的肌膚上,“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你的心情和我此刻的心情,就是—樣的。”  “我並不是不信任你……”  “既然我們的心情是—樣的,那你此刻能明白我想做什麽嗎?”季澈英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在謝泉的前方,就在他的咫尺之處,甚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還在拉近,近到他的體溫都燒到謝泉的心裏,他的呼吸都讓謝泉的頭皮發麻。  沒有人能知道季澈英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動以及雀躍。  沒有人能知道季澈英在聽見謝泉這—番告白的時候,他的雙眼是如何—點—點的亮起。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他深愛他。  可他卻從來摸不清謝泉的心意,甚至他覺得謝泉根本不在乎自己。  可是謝泉此刻卻與他說,他的心情與自己是—樣的。  雖然謝泉—句話都沒有提到自己的心意,但是這卻已經是再清楚不過。  這—次,他絕對不會弄錯。  謝泉也是喜歡自己的。  季澈英的手覆上了謝泉放在兩側的手,看著謝泉在自己的問題下沉默著,卻是耳朵尖背叛地漏出了紅暈。  他低低—笑,開心又滿足,像個孩子。  “你果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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