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子狠狠砸在藍應玦的腰上,他疼得輕擰了一下眉,但很快側過身手肘狠狠一擊,趁著歹徒往後踉蹌時,撿起地上另一個歹徒掉在地上的鐵棍,狠狠朝對手砸去!


    少年低著頭,俊美的臉掩在陰沉斑駁的樹影之下,朝著歹徒的膝蓋又是狠狠一棍!


    接連挨了少年好幾下快狠準的暴擊後,那歹徒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散架了!


    也後悔了!


    後悔還不如被那個女生一下子勒暈過去呢!


    還少受點罪!


    【楊突後悔值+132。】


    景蘊知手上那個也昏死了過去。


    她看著地上動彈不得的人,輕輕歎了口氣。


    這太少了。


    她現在都不滿意這種小丟丟的上供值了。


    係統播報他的時候,聲音都有氣無力的,還打了個哈欠。


    【主人,我覺得匪徒一號,是因為你直接勒暈他,他壓根就沒多疼,所以後悔得不深刻。而匪徒二號雖然不是你打趴下的,但他挨了那麽多棍子,很疼,所以後悔的也多。這要是你自己打的,那肯定更多。】


    “有道理,下次我就知道了。”


    不過這還沒完。


    還可以把這兩個人養起來,留著長期上供。


    思路就是讓他倆去坐牢,他倆在牢裏失去自由很難受的時候,他們不一定會後悔幹的壞事,但很容易後悔“那晚上我要是不輕敵呢”或者“那晚我們要是早點跑呢”,一想起來就後悔。


    藍應玦扔了棍子,又回頭看向景蘊知。


    今晚的一切這不關她的事,他不想牽連無辜的女同學,就說:“這麽晚了你還是先回家吧,我去報警。”


    景蘊知搖頭:“那不行。我也要去警局錄口供。”


    藍應玦看著她,眼底慢慢浮現一抹疑惑。


    她為什麽要冒著危險來救他?


    又為什麽要陪他一起去報警?


    他們的關係,真的有這麽好嗎?


    他欲言又止一番……最後還是沒說話,先打電話報警。


    ……


    半個小時後,現場所有人都被帶去警局錄口供。


    兩個歹徒也醒了。


    但他們是不可能輕易交代出幕後黑手的。


    他們說,純粹就是看著這兩個兩學生好欺負,想找他們要點錢花花。


    他們並不覺得是多嚴重的事。


    畢竟他們從頭到尾都有沒傷著他們,也沒有搶到錢。


    雖然他們有主觀作案意圖,但傷害這麽小,頂多關幾天就算了。


    楊突偷偷揉揉自己疼痛的膝蓋,小聲嘀咕:“我還該索賠醫藥費呢,他倆啥事沒有……”


    話音未落,旁邊的景蘊知忽然吐出一口鮮血!


    經過這陣子和係統的相處,他們已經達成了深度戰略合作。


    吐血這個技能,已經由以前的每天不可控吐,變成現在可以先把血存著,需要的時候跟係統說一聲就可以吐。


    景蘊知不吵不鬧,一聲呼痛都沒有,抬起手背輕輕擦去唇角的血。


    又不緊不慢地從旁邊的紙巾盒裏抽出紙巾,擦去桌子上沾染的血跡。


    一絲烏發輕輕垂落在蒼白的麵頰旁,唇邊還有沒擦幹的血跡,在警局冷白色的燈光下更顯得淒涼破碎。


    她脆弱,又那麽堅強。


    還很有素質。


    都吐血了,還不忘幫人清理自己弄髒的桌子。


    兩個匪徒震驚!


    藍應玦和在場所有警察、驗傷的法醫,都一樣震驚!


    許久,兩個匪徒嚷嚷:


    “不可能!我明明碰都沒碰到她就被她鎖喉了!”


    “她吐血不關我們的事,我隻打了那男生一棍子,她我們絕對沒碰過!”


    藍應玦也覺得奇怪,有些擔心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搏:“你還好嗎?”


    景蘊知沒吱聲,看了一眼他的手,又抬頭審視地看向他。


    藍應玦知道,這個不經過人家同意就抓手腕是不禮貌的行為,他實在是太緊張了。


    現在感覺到她的脈搏明明很強有力,就趕緊鬆開了手。


    不過,這血是怎麽吐的?


    法醫也很疑惑,他給景蘊知驗過傷的,還以為沒什麽大礙呢。


    但是現在人家小姑娘確實吐血了,那蒼白破碎的臉色,那觸目驚心的血跡,肯定都不是假的。


    他懷疑儀器出錯,都不可能懷疑她沒事。


    到時候肯定也會在驗傷報告上,根據事實記錄上“受害者吐出大量鮮血”。


    這時夏叔也帶著律師趕到了。


    過來一看,他家少爺雖然沒什麽事,但他的女同學都被打吐血了!


    這能忍?


    夏叔立馬安慰她:“景小姐,你別怕,你這是被藍家牽連,藍家肯定會負責到底幫你治好。我還帶了最好的律師來處理這事,一定要傷害你的人坐牢!”


    說完又扭頭交代律師:“律師,你看看,咱們小姑娘都被他倆打得內出血了!沒十年牢過不去!”


    那兩匪徒驚呼:“我們真的沒碰她!”


    景蘊知依然沒吭聲,捂著心口,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大家都能看出來,她好痛,她痛得好像快要死過去一樣。


    藍應玦連忙抬手,輕輕撫上她瘦弱無依的後背,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對警方說:“她可能是太害怕了吧。“


    “她隻是個高中生,學習成績也很好,親眼看見匪徒拿著手腕那麽粗的鐵棍打過來,沒辦法不害怕。所以她現在看他們倆的臉,就怕得不敢吱聲。”


    他說話態度一直都那麽不緊不慢,又認真,叫人感覺可信度很高。


    警方也看著景蘊知這個脆弱的快要碎掉的女孩子。


    “小妹妹,別怕,在這裏,沒人敢傷害你!”


    那有口難言的兩匪徒:???我請問呢?


    啊啊啊你們太欺負人了!到底你們是反派還是我們是反派!


    早知道這樣真的不輕敵了!


    要真的把她打吐血,他們坐牢也不虧,關鍵沒打到啊!


    這坐牢做的真的很不甘心啊!


    【許大後悔值+122!】


    【楊突後悔值+138!】


    錄完口供後,夏叔便帶著兩個孩子先離開了。


    臨走前,藍應玦又看了一眼那兩匪徒。


    用唇形道:“不想坐牢,就供出他。”


    ……


    從警局出來,夏叔掏了張紙巾遞給景蘊知,示意她再擦一擦唇邊沒擦幹淨的血跡。


    “謝謝。”景蘊知接過來,又望向藍應玦,“你剛才好聰明啊,立馬就知道給我找害怕的理由作為借口。”


    藍應玦微怔:“你不是因為害怕說不出話來的嗎?”


    二人對視數息。


    景蘊知驚訝:“原來你真的……”


    藍應玦驚訝:“原來你裝的?”


    夏叔驚訝:“原來你倆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景蘊知有些無語。


    她還以為,藍應玦和自己一樣是綠茶呢,所以思路這麽默契。


    【主人,看來你結交到99成稀罕物了,一個真正的純情男高,純到深處自然茶。】


    景蘊知腦海裏回複係統:“糟了……我前幾天一直都冤枉他了。”


    “我每天晚上回家陪貼貼玩的時候,他總會給我發‘晚上好’打擾我的親子時光,又不說要幹什麽,我覺得他好像別有用心,就把他消息設置免打擾了。”


    “但如果他這麽純的話,他可能,是真心想給予一個同學真摯的問安。”


    “啊,好後悔,我應該回一聲‘晚上好’的……統子我不能收集我自己的後悔值嗎?”


    【當然不能……】


    夏叔雖感覺景蘊知不像有事,但還是有點擔心:“小姑娘,我們送你去醫院再做一次完整的檢查吧?你放心,你是為了救我們家少爺才牽扯到這件事裏來的,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不用了,我真沒事。”景蘊知又看向藍應玦,“你也不用太在意,我不是為了救你。”


    “……”藍應玦臉上露出一抹困惑。


    不是為了救他那是為了什麽?


    “我得回家了,我家小狗會擔心我的,再見。”


    景蘊知轉身就要走。


    藍應玦沒來得及多想,一把拉住她的書包:“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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