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璽接著道：“編劇是月乙，之前是個作家，後來轉型寫劇本。她的本子不錯，隻是沒遇上好導演，這次和孔導合作，應該能交出漂亮的作品。”　　這個編劇楚逸川是真沒聽過，也沒看過這個人的書，這都好說，導演隻要夠負責，劇本應該問題不大。　　楚逸川問：“演員呢？”　　“演員是準備全部用新人，不要流量，隻看演技。孔導的意思是這片子是要拿到國外申獎的，演員絕對不能差，哪怕前期犧牲一些票房。隻要是好片子，後期肯定能逆襲。”蘇璽說。　　有野心、有規劃、有遠見、不盲從，這樣的團隊已經贏了一半了。　　“可以。”楚逸川應了。他這次的目的隻是為了和蘇璽一起投資，讓蘇璽以後也能帶他玩。至於導演的野心能否實現，除了需要足夠的努力和不妥協，其他的就交給運氣吧。　　蘇璽微笑著點頭：“等劇本送過來，我也拿給你看看。”初版劇本他已經看過了，二版還在修改中，應該在這幾天就能拿到了。　　一頓飯吃得很舒心，飯後蘇璽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消食。這會兒他也沒什麽靈感，不過放下心結並知道自己握有主動權的他，此時一點也不慌，等他消好了食，再把楚逸川趕出去，他就要去家裏的音樂室忙活了。　　手機響了，蘇璽喊了楚逸川幫他把手機拿來。楚逸川這個沒伺候過人的也是順著蘇璽，給他拿了手機，還手欠地扯了一把蘇璽的頭發：“知道的你隻是摔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骨折了。”　　蘇璽摸了一把楚逸川的手：“隻是想享受男朋友的服務。”　　楚逸川沒和他貧，他看到來電的是蘇璽的母親，讓他趕緊接。“喂，媽？”蘇璽接了電話。　　那頭蘇母的語氣明顯比之前急了不少：“我看熱搜說你受傷了，怎麽樣？嚴重嗎？”　　蘇母就算再見過世麵，蘇璽也是她兒子，自己兒子受傷了，大小她都得擔心。　　蘇璽趕緊安撫著母親：“沒事，都是些擦傷，別擔心。逸川已經用私人飛機把我接回來了，我也做了全麵檢查，沒什麽事。皮外傷養好就行了，已經出院了。”　　蘇母鬆了口氣：“那就好，還是逸川辦事可靠。”　　“我也挺可靠的。”蘇璽說。　　蘇母笑罵：“你可算了吧，這事你說都沒跟我和你爸說，還是讓我們看到熱搜才知道的。真是長大了，翅膀越來越硬了。”　　蘇璽：“這不是沒什麽大事，怕你和爸擔心嗎？”　　“你現在是回山間別墅了，還是在你自己那兒呢？”蘇母問。　　“在我自己這兒。”　　“那怎麽行？也沒個阿姨，誰能照顧你起居？”蘇母很不放心。就算隻是擦傷，估計也是不方便洗澡，這種情況最好盡量減少外出，吃飯、日常活動都得有個人在比較好。　　蘇璽看了一眼在收拾餐盒的楚逸川，道：“沒事，逸川照顧我呢。這幾天讓他住我這兒。”　　“你也好意思？逸川不工作嗎？”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好耽誤人家工作。　　“他最近沒工作，閑著呢。”蘇璽樂道。　　“這樣啊，那行。”如此，蘇母倒是放心不少。阿姨再細致，也是個女的，照顧蘇璽肯定有不方便的時候，不如楚逸川來得好。就算楚逸川平時不會做家務，也不知道照顧人的水平怎麽樣，但有他陪著，她還是特別放心的。　　蘇母想了想，又提醒蘇璽：“就算逸川好心照顧你，你也差不多點，別可勁兒用人家。小心人家跟你斷交。”　　蘇璽哈哈大笑：“那不能。”　　“怎麽，你還能賴上人家？”　　蘇璽笑意不減：“也不是不行。”　　蘇母第一次知道自己兒子居然也有這麽不要臉的時候。不過這都是兒子和楚逸川兩個發小之間的事了，她也不多問。　　“對了，我聽說伊家準備在國內開的那間畫廊黃了。”蘇母說。她隻是和兒子分享一個消息，算不上八卦。　　“沒開就黃了？”這讓蘇璽很是意外，同時也覺得沒開成挺好，省的到國內再有不必要的糾纏。　　“是啊，也不知道怎麽弄的。而且好像因為資金問題，在國外的畫廊也受到了影響。”她作為一個畫家，比較少去理會經營方麵的事，偶然聽說了，就跟兒子提一嘴。　　蘇璽沉思了片刻，看了楚逸川一眼，楚逸川還在收拾，動作十分笨拙，根本沒看他這邊。　　母子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蘇璽掛了電話。　　楚逸川端了兩杯溫水過來，坐到蘇璽旁邊。　　蘇璽拿起水杯，也沒喝，隻是問他：“伊家畫廊的事是你做的？”　　他不信什麽巧合。　　楚逸川聳了聳肩，沒有否認。　　蘇璽也不意外，好像除了楚逸川，應該沒人又有錢又有閑，還能完全不用驚動家裏的長輩來達成目的。　　“你都做什麽了？”蘇璽好奇。　　“我隻是查了一下，伊家能在國外起家，大多是靠著關係網。而他們家做事不地道，壓價厲害要價狠，估計家徽都是寫得‘賺錢’兩個字。”楚逸川隻是簡單查了一下，沒想到查出不少料來，“伊家之前辦過好幾次助學畫展，說是幫有才華、家境貧寒的學生及畫家賣畫。結果畫是賣了，但要價和給畫家和學生的報價相差離譜。我不過是資助了這些人集體去和伊家打官司罷了。”　　這樣看，楚逸川做得不僅沒錯，反而很正義。　　“伊家來國內想辦的第一個展就是助學向展。我讓人向參加此次展會的學生、畫家和共同組織者透露了伊家斂財的情況。這些人都是愛惜羽毛的，自然不願意與伊家繼續合作，紛紛退出。畫廊這塊蛋糕，國內也有不少人想分，趁這個機會，能少一個伊家，他們的蛋糕就大一點。沒人不願意多吃一口。”　　所以即便國外那邊剛提起訴訟，就已經不少人聞風而動。國內圈子裏的人也不想別扣上助紂為虐的帽子，畫廊因為伊家存在不規範買賣的行為進入重新審批的程序。伊家要忙著國外的官司，自然顧不上國內這個還沒開的畫廊。什麽時候能緩過來，能不能緩過來，都是未知數。　　蘇璽不會覺得楚逸川幫助這些貧困畫家有什麽問題。別看楚逸川平時大手大腳，都是什麽貴玩什麽，可私下裏，楚逸川做的公益不比任何一個富二代少。　　“這種好事居然不叫上我？”蘇璽不是跟他打趣，如果楚逸川跟他說，他也會拿出錢來幫那些畫家打官司。　　楚逸川挑眉：“你以為我會讓你再和伊彩恩有半分錢交集嗎？”　　按他以前的作風，多半會把伊彩恩綁到貧瘠之地去，讓她學會徒步穿越荒地走回城中，有點正事幹，別整天想跟蘇璽捆綁。不過現在，他希望伊彩恩和伊家最好永遠別在國內出現，他才會覺得舒心。第22章 　　敲定了新的、兩個人都能接受的相處方式，楚逸川雖然偶爾還是會覺得蘇璽同誌不夠重視他，但隻要接到蘇璽的電話，或者看到他的人，他的這份不平就會隨之散去。　　楚逸川真的覺得自己是個非常不錯戀人了，是提著燈籠都難找的那種。　　蘇璽這邊不會再被打斷，別人的電話在他創作期間也直接無視，加上在戀愛上的壓力減小許多，讓他的靈感反撲似的回籠，歌曲寫得格外順利。　　交了曲子，導演那邊表示特別滿意，蘇璽就放心了。這首歌也會由他來演唱。而錄歌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根本不用多操心。　　“在哪兒呢？”蘇璽給楚逸川打了電話，問他。　　楚逸川懶洋洋、聲音又十分欠揍地說：“怎麽？我們蘇老師想起我來了？”　　剛受傷那幾天，蘇璽傷口還不好碰水，楚逸川在蘇璽家照顧了他幾天。說是照顧，也是不時就要被趕回家，氣得楚逸川火氣直竄，卻毫無辦法，隻能讓著。　　後來蘇璽的傷都結結痂了，就不需要他照顧了。蘇璽不忙的時候會給他打個電話，偶爾讓他過去一起吃個飯。就這“偶爾”中，還有一次吃著吃著，蘇璽就來靈感了，直接躲進音樂室，飯都不吃了，特別無情。　　“我這邊忙完了，給你打個電話。”蘇璽笑得輕鬆，順利完成工作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值得高興的事。　　“沒空。”楚逸川也露出自己“特別無情”的一麵。　　蘇璽還真沒多想，楚逸川並不總那麽忙，但忙起來也的確是在做正事。　　“那好。等你有空了再聯係我吧。我最近沒太多安排，你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說完，蘇璽就要掛電話了。　　“等等！”楚逸川叫住他，“你都不會爭取一下嗎？”　　蘇璽怔了一秒，瞬間反應了過來，楚逸川這哪是真忙，是在表達不滿呢。　　“你現在在哪兒呢？”蘇璽又問了一次。　　“在楚茵的辦公室。”楚逸川這次做了正麵回答。　　蘇璽溜達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那我一會兒直接過去接你吧。你之前不是說楚茵給你推薦了一家不錯的下午茶店嗎？我們可以去試試。”　　楚逸川似是滿意了，說：“我還要忙一個小時。”　　蘇璽從善如流：“那我一個小時後去接你，到了給你打電話。店裏需要提前訂座嗎？”　　楚逸川說：“一會兒我問問楚茵，如果需要我來訂。”　　“好，那一會兒見。”蘇璽等著楚逸川那邊掛了電話，他才放下手機。　　他這幾天對楚逸川的確非常“冷漠”，不過因為楚逸川給他改了備注，導致他現在手機隻能扣放到桌麵上，以免楚逸川突然給他打電話或者發消息，讓人看到受到驚嚇。　　一個小時後，蘇璽準時到達楚闊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還沒等他打電話，楚逸川就下來了。　　蘇璽用車燈晃了他一下。　　楚逸川早就看到了蘇璽的車，單手插著褲兜，一身西裝筆挺有形，頭發也梳到了腦後，一雙大長腿信步走來，氣場十足，荷爾蒙爆表，讓人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精英氣場的人，在拳擊台上是那麽戾氣十足。　　拉開副駕座的門，楚逸川坐了進來。蘇璽的第一感覺是今天這車開錯了，配不上楚逸川的氣場。　　“今天穿這麽正式？”蘇璽笑看著坐進來的楚逸川，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和喜歡。　　“上午去談了個生意，結束得早就過來看一眼。”楚逸川係上安全帶。　　蘇璽也不指望楚逸川會跟楚闊集團的股東們開會，不然樓下恐怕要被救護車包圍。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當年楚茵還沒畢業，楚逸川畢業後剛到楚闊集團上班。不到一個月，楚逸川就無意間得知有個股東想通過自己的關係換楚闊旗下一個產品的原材料供貨商，以次充好，私下吃回扣。　　這事楚逸川第一時間告訴了楚父，楚父讓他稍安勿躁，等證據掌握全了再找對方談。結果楚逸川隻是通知楚父，根本沒按父親要求的辦。第二天直接把對方的老來子綁了吊在集團的電梯井裏。讓人家當著全公司的麵承認自己幹的事，不然他兒子可能會“一不小心”遭遇電梯意外。　　那位股東當時還挺鎮定，但架不住楚逸川把他老婆請來了。他不說，他老婆嚇得倒是說了個幹幹淨淨，他兒子也怕死，還給補充了不少。等那個老來子被從電梯井裏弄出來，楚逸川才把自己查到的所有資料全丟到了他們麵前。　　時間短，其實楚逸川並沒查全，隻是想給這些喪良心的人一點教訓，殺雞儆猴。結果居然有不少意外收獲。　　之前那位股東自然是被清了出去，不過此舉也讓其他股東和管理層分為兩派，一派是一心為公司的，覺得這一做法非常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以後掂量著點，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公司是萬萬不能有這種害群之馬的；另一派則認為楚逸川的做法有損企業形象，傳出去，會讓合作商望而卻步，畢竟無論哪一行裏都是水至清則無魚。　　就在兩方吵得不可開交時，楚逸川直接宣布不幹了，說跟這麽些老股東們一起工作，簡直是浪費生命。還罵了一堆難聽的話，意思是某些人倚老賣老，不過都是為了自己那點私心，弄得高大上的名聲，糊弄鬼呢？也不怕哪天被鬼帶走了。有幾個迷信的，臉當時就青了。　　楚逸川辭職沒兩天，之前那位想換供貨商的股東大晚上開著車，不知怎麽就栽進了溝裏，沒有生命危險，但腿折了，以後好了恐怕也是個瘸的。　　有人覺得這就是楚逸川說的糊弄鬼糊弄多了，見鬼了；有人覺得就是楚逸川幹的。但無論哪種猜測，都沒有任何證據，隻給楚逸川在股東心裏留了個“瘋子”的名聲而已。　　之後楚闊集團經過了一段大洗牌，公司業績隨之又躍升了幾十個百分點。隻不過楚逸川沒再進入楚闊的管理層，在別人看來，楚逸川已經完全獨立出來了。　　蘇璽在聽過這些事後，也隻是和楚逸川重複了一遍“不準犯法”，別的就一個字都沒過問了。　　“生意談得順利嗎？”蘇璽發動車子。　　“一般。”其實談得挺好，如果不是有把握，他也懶得收拾得這麽正式，有那時間是去遊泳不好，還是騎馬不好？而且蘇璽剛開始帶他投資電影，他還是繼續裝一裝比較好。　　蘇璽沒有多想，載著楚逸川去了餐廳。　　下午茶餐廳位於酒店高層，坐在窗邊，可以看到市內的風景。藍天白雲的，也顯得格外有意境。很多網紅、名媛會選擇到這邊吃下午茶加拍照。即便這裏剛開業不久，像楚茵這種小姐妹比較多的，自然也會在小姐妹的推薦和搭伴下，一起過來度過一個下午。　　兩個人點了套餐和手工咖啡，咖啡是兩個人出來吃下午茶的標配。　　餐廳裏的客人不少，很多人都認出了蘇璽。服務生也非常上道，給兩個人安排進了一個綠植後的座位，這樣即可以擋住有人偷拍，又可以讓他們很好地欣賞風景。　　“楚茵沒忽悠你，味道不錯。”蘇璽評價。他們點的套餐並不追求外表，他們也不拍照，反而更注重口味，像司康、曲奇、華夫餅和肉桂麵包會是他們的首選，看著就像是衝著吃飽飯來的。　　“量她也不敢。”他這個妹妹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特別有數。　　看蘇璽吃得喜歡，楚逸川就滿意了，也特地留意了蘇璽更喜歡吃哪些，以後可以直接點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