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鬥
連假後。
我拖著習慣了放假的慵懶心情趕去上學。
周圍的學生們也露出相同的慵懶神情，腳步沉重地走著。
……不過，一旦看到了我。
「糟了，是友木。」
「別和他眼神對上，會被宰了啊。」
「一放完假就這麽倒楣……」
眾人便迅速地前往學校。
我對這一如往常的風景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幫忙籌備了讀書會，並不會因此改變與之毫無關聯的學生對我的看法呢。
「早安呀一一！」
叫住遭到眾人避而遠之的我的人，當然是冬華。
「喔。」
「唉呀──今天也很不想來上學呢──但學長身邊總是沒有人，很舒適呢──」
冬華露出令人炫目的燦爛笑容這麽說道。
她不隻拿我當防追煙霧彈，甚至還用我來防止旁人幹擾了。
「這樣啊。」
「對呀！」
聽見我混雜苦笑的話語後，冬華開心地回應道。
接著，我們一起並肩走向學校。
過了一會兒便抵達了校門。
不過，莫名地有些吵雜。
仔細一看，發現有一名男學生站在那裏。
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呢？臉上貼著紗布，還留著一個大光頭。
其他學生紛紛避開這名彷佛過氣流氓般散發出詭異氣息的學生，並前往校舍。
「哇啊！除了學長以外，我們學校竟然還有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的人啊──」
「你口中的學長是指我嗎？我可不是小混混啊。」
「我知道啦，開玩笑的。」
冬華吐出粉舌，毫無歉意地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學著其他學生打算避開那男子通過。
「友木學長，您早……可以耽誤您一點時間嗎？」
……不過，我卻被纏住了。
冬華發出「哇咧……」一聲，露骨地擺出反感模樣。
「不，已經快要開始上課了，可以午休時再說嗎？」
「您說的也是，我又沒有考慮到對方的情況了……那麽，我午休時會在頂樓等您。」
男學生嘴裏念念有詞地前往校舍。
我以前從未見過他。
他恐怕是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又熱愛打架的人吧，應該是一年級生。
然後要找這所學校最為人所畏懼的我大幹一架。
冬華不安地望著在分析對方意圖的我的側臉。
「不要緊的，我不打算打架……我會先溝通看看，如果他還是聽不進去，我不會跟他打架，而是無視他。」
「……我午休時也會一起去頂樓喔。」
冬華將臉別向一邊。
她似乎在擔心我，真是感謝。
不過，我必須注意別讓冬華受到波及……
「謝謝。」
冬華說「那、那我午休再去找你喔！」後，便走向自己的教室。
我也進入了自己的教室。
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後──
「嗨，友木。」
「……嗨。」
朝倉對我說話。
「你讀書會後馬上就走了，我想找你說話可是找了很久啊。」
「這樣啊……抱歉，因為我那時候有事。」
「你明明有事無法參加活動，卻規規矩矩地幫忙場布啊？友木果然是個好人……」
朝倉對我投以尊敬的眼神。
……我卻無法正麵承受他的視線。
我絕對說不出口，那時我正在和學弟打架呢。
「之後也還有很多可以聊天的機會，那就下次再說啦。」
朝倉這麽說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他像這樣正常地在教室裏找我說話，令我相當開心。
今早那個光頭男如果知道我並不打算打架，是否願意放過我呢……？
正當我這麽思考時，換池過來了。
「優兒，早安，發生什麽事了嗎？」
池露出令人絲毫感受不到連假後憂鬱的爽朗笑容這麽詢問。
他觀察我的表情後，應該察覺到一些端倪了吧。
「早……一如往常而已。」
「一如往常遇到麻煩的意思嗎……需不需要幫忙？」
池無奈地說道。
他似乎看穿了一切。
我露出了苦笑回答：
「沒問題的，謝謝。」
「這樣啊……如果有什麽事，隨時都可以和我說喔。」
「嗯嗯，謝謝。」
我回答池之後，朝會的鈴聲便響起了。
池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朝會時，我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班導無聊的話，一邊想著。
不要緊。
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
☆
「非常對不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
到了午休，我與冬華抵達頂樓。等待著我們的是光頭男下跪磕頭的鄭重道歉。
「……欸？」
「等等，學長，你什麽時候已經修理他一頓了啊？手腳也太快了吧。」
「不要以我修理了他當作前提啊……」
我俯視著下跪的光頭男，窸窸窣窣地與冬華咬著耳朵。
我再怎麽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自己對他做了什麽。
（插圖015）
「等等，我沒有接受你道歉的道理啊，快抬起頭來。」
因此，我便老實地這麽說了。
「……您果然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光頭男露出十分歉疚的神情如此低喃。
見狀，我彷佛察覺到了些什麽。
「……咦？冬華，你覺不覺得有看過他？」
「我不記得有看過這種大光頭呢。」
「……欸？啊，這樣啊，您們看不出來呀，是我啊，我是甲斐烈火。」
光頭男指著自己，對不解地歪著腦袋的我與冬華這麽說道。
「喔，是甲斐烈火啊……」
這道聲音的確似曾相識……甲斐烈火！？
「「欸欸欸欸！？」」
我與冬華同時發出了驚呼聲。
「不，冬華為什麽會覺得驚訝啊，你們同班吧？再怎麽說也有機會注意到這件事吧？」
我冷靜地吐槽道。
「因、因為！我一直想著學長的事，根本沒有心情去看同班同學……」
說到這裏時，冬華露出驚覺不對的神情，用雙手摀著自己的嘴噤聲不語。
冬華尷尬地窺伺著我的臉染上了豔紅色。
……這樣啊，她竟然為了被叫到頂樓的我感到擔憂，甚至到了顧不了其他事情的程度啊。
這真是令人十分開心。
「冬華，謝謝你。」
我這麽說後。
「……啥？」
冬華嗓音不悅地回應。
真是好懂的掩飾害羞法，我不禁覺得莞爾。
「不，沒事。」
我如此低喃。
然而冬華卻露出無法釋懷的模樣，深深地籲了一口氣。
「……那果然是我誤會了呢，友木學長不是我所想的惡霸，而且冬華也是真心喜歡友木學長。」
甲斐見到我們的互動後，忽然開口這麽說道。
聽到眼前的這個人說自己是甲斐後，我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的確五官端正，聲音也一樣。
臉上貼著紗布也是因為被我痛揍的腫脹還未消退吧。
原來如此，似乎的確是甲斐。
……不過，他在說什麽呢？
冬華真心喜歡我？
我心想「怎麽可能」並望向冬華，她卻紅著臉垂下了頭。
她應該是為了無憑無據的事而生氣，卻又因為無法否定而感到困窘吧。
「甲斐，抱歉，我揍飛你時，你是不是撞到頭了？……沒能更早處理……真的很抱歉。」
聽到不像甲斐會說的話後，我感到擔心。
他竟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隻可能是頭撞壞了。
「不，我沒撞到頭，隻不過……那時候，友木學長從正麵接下我的拳頭時，我就心想怎麽會有人氣度這麽大。我在那之後被痛揍一拳，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說不定是我一直都誤會了，而冬華之前所說的事才是真相。」
「……你發現的也太晚了。」
聽見冬華萬分嫌惡地吐出的話語，甲斐歉疚地垂下了視線。
「繼續說吧。」
我對著甲斐這麽說道。
此時甲斐眼角泛淚，他抬頭望著我開口：
「我發現自己對學長有天大的誤會，但事到如今已經太遲了。我拿刀子攻擊學長……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卑鄙小人。這次道完歉我就會去退學，這麽一來，友木學長和冬華就不用再看到我的臉了。」
甲斐露出懊悔神情這麽說道。
正當我想對甲斐說些什麽時，冬華便冰冷地開口：
「真的是太遲了，你知道你的一廂情願到底傷學長多深嗎？然後，你道歉完就擅自覺得自我滿足了？你真的是個偽君子欸。」
「……你說的沒錯，我從以前到現在都隻是一個沉浸於自我滿足的偽君子。」
甲斐垂著頭無力地回應。
冬華見狀似乎更加生氣，打算再度開口時……
「冬華，已經夠了……謝謝。」
「我又沒做什麽值得道謝的……」
「已經可以了，接下來就由我自己……好好溝通吧。」
冬華聞言便閉上了嘴。
她應該還有很多話想說，卻尊重了我的想法吧。
「甲斐，我有話想對你說。」
「……是的。」
聽見我的話後，甲斐露出了正經的表情。
「不要隻用外表判斷一個人，要好好聽對方說的話，也不要以為自己絕對是正確的。」
「……是的。」
「然後，你的拳頭很有力。」
「……是的……欸？」
「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我們靠拳頭打架，誤會已經解開了，我也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了。接下來，我和你就隻是上同一間高中的學長和學弟……你根本沒必要退學，那樣老師或許會來詢問我發生了什麽事，這麽一來會很麻煩……對了，如果你有什麽困擾就跟我說吧，我會盡量幫你的。」
甲斐抬起頭，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然後……
「學、學長在說什麽啊，你是白癡吧！？學長還記得他對學長做過什麽了嗎！你怎麽那麽白癡啊！？」
冬華火冒三丈地對我抱怨。
她自然會有這種反應。
冬華為了我著想，並對這家夥再三忠告。
而且也因為他飽嚐驚懼。
我卻這麽簡單地原諒了他，她自然想抱怨吧。
「甲斐雖然是誤會了，卻打算拯救和自己沒關係的人，並克服了自己的恐懼找我打架，而且他也不打算連累冬華。的確，如果當時他害冬華受傷，我也無法原諒他，他卻筆直地衝著我來。不過是拿出刀子這種小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何況，冬華……」
我麵對憤恨不平的冬華，邊搔著臉邊平心靜氣地說：
「因為我是個笨蛋啊。」
冬華與甲斐聽到我的話後──
「「學長……！」」
同時這麽低喃。
冬華朝甲斐投以充滿敵意的眼神，甲斐則是眼睛濕潤地望著我說：
「……友木優兒學長！我徹底愛上您的寬容大度……您的『男子氣概』！還請讓我當學長的……不對，請讓我當大哥的小弟吧，拜托您了！！」
接著甲斐便與我們來到頂樓時相同地下跪磕頭了。
我既開心又尷尬，暫時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應該怎麽回應他──
我拖著習慣了放假的慵懶心情趕去上學。
周圍的學生們也露出相同的慵懶神情，腳步沉重地走著。
……不過，一旦看到了我。
「糟了，是友木。」
「別和他眼神對上，會被宰了啊。」
「一放完假就這麽倒楣……」
眾人便迅速地前往學校。
我對這一如往常的風景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幫忙籌備了讀書會，並不會因此改變與之毫無關聯的學生對我的看法呢。
「早安呀一一！」
叫住遭到眾人避而遠之的我的人，當然是冬華。
「喔。」
「唉呀──今天也很不想來上學呢──但學長身邊總是沒有人，很舒適呢──」
冬華露出令人炫目的燦爛笑容這麽說道。
她不隻拿我當防追煙霧彈，甚至還用我來防止旁人幹擾了。
「這樣啊。」
「對呀！」
聽見我混雜苦笑的話語後，冬華開心地回應道。
接著，我們一起並肩走向學校。
過了一會兒便抵達了校門。
不過，莫名地有些吵雜。
仔細一看，發現有一名男學生站在那裏。
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呢？臉上貼著紗布，還留著一個大光頭。
其他學生紛紛避開這名彷佛過氣流氓般散發出詭異氣息的學生，並前往校舍。
「哇啊！除了學長以外，我們學校竟然還有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的人啊──」
「你口中的學長是指我嗎？我可不是小混混啊。」
「我知道啦，開玩笑的。」
冬華吐出粉舌，毫無歉意地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學著其他學生打算避開那男子通過。
「友木學長，您早……可以耽誤您一點時間嗎？」
……不過，我卻被纏住了。
冬華發出「哇咧……」一聲，露骨地擺出反感模樣。
「不，已經快要開始上課了，可以午休時再說嗎？」
「您說的也是，我又沒有考慮到對方的情況了……那麽，我午休時會在頂樓等您。」
男學生嘴裏念念有詞地前往校舍。
我以前從未見過他。
他恐怕是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又熱愛打架的人吧，應該是一年級生。
然後要找這所學校最為人所畏懼的我大幹一架。
冬華不安地望著在分析對方意圖的我的側臉。
「不要緊的，我不打算打架……我會先溝通看看，如果他還是聽不進去，我不會跟他打架，而是無視他。」
「……我午休時也會一起去頂樓喔。」
冬華將臉別向一邊。
她似乎在擔心我，真是感謝。
不過，我必須注意別讓冬華受到波及……
「謝謝。」
冬華說「那、那我午休再去找你喔！」後，便走向自己的教室。
我也進入了自己的教室。
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後──
「嗨，友木。」
「……嗨。」
朝倉對我說話。
「你讀書會後馬上就走了，我想找你說話可是找了很久啊。」
「這樣啊……抱歉，因為我那時候有事。」
「你明明有事無法參加活動，卻規規矩矩地幫忙場布啊？友木果然是個好人……」
朝倉對我投以尊敬的眼神。
……我卻無法正麵承受他的視線。
我絕對說不出口，那時我正在和學弟打架呢。
「之後也還有很多可以聊天的機會，那就下次再說啦。」
朝倉這麽說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他像這樣正常地在教室裏找我說話，令我相當開心。
今早那個光頭男如果知道我並不打算打架，是否願意放過我呢……？
正當我這麽思考時，換池過來了。
「優兒，早安，發生什麽事了嗎？」
池露出令人絲毫感受不到連假後憂鬱的爽朗笑容這麽詢問。
他觀察我的表情後，應該察覺到一些端倪了吧。
「早……一如往常而已。」
「一如往常遇到麻煩的意思嗎……需不需要幫忙？」
池無奈地說道。
他似乎看穿了一切。
我露出了苦笑回答：
「沒問題的，謝謝。」
「這樣啊……如果有什麽事，隨時都可以和我說喔。」
「嗯嗯，謝謝。」
我回答池之後，朝會的鈴聲便響起了。
池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朝會時，我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班導無聊的話，一邊想著。
不要緊。
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
☆
「非常對不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
到了午休，我與冬華抵達頂樓。等待著我們的是光頭男下跪磕頭的鄭重道歉。
「……欸？」
「等等，學長，你什麽時候已經修理他一頓了啊？手腳也太快了吧。」
「不要以我修理了他當作前提啊……」
我俯視著下跪的光頭男，窸窸窣窣地與冬華咬著耳朵。
我再怎麽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自己對他做了什麽。
（插圖015）
「等等，我沒有接受你道歉的道理啊，快抬起頭來。」
因此，我便老實地這麽說了。
「……您果然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光頭男露出十分歉疚的神情如此低喃。
見狀，我彷佛察覺到了些什麽。
「……咦？冬華，你覺不覺得有看過他？」
「我不記得有看過這種大光頭呢。」
「……欸？啊，這樣啊，您們看不出來呀，是我啊，我是甲斐烈火。」
光頭男指著自己，對不解地歪著腦袋的我與冬華這麽說道。
「喔，是甲斐烈火啊……」
這道聲音的確似曾相識……甲斐烈火！？
「「欸欸欸欸！？」」
我與冬華同時發出了驚呼聲。
「不，冬華為什麽會覺得驚訝啊，你們同班吧？再怎麽說也有機會注意到這件事吧？」
我冷靜地吐槽道。
「因、因為！我一直想著學長的事，根本沒有心情去看同班同學……」
說到這裏時，冬華露出驚覺不對的神情，用雙手摀著自己的嘴噤聲不語。
冬華尷尬地窺伺著我的臉染上了豔紅色。
……這樣啊，她竟然為了被叫到頂樓的我感到擔憂，甚至到了顧不了其他事情的程度啊。
這真是令人十分開心。
「冬華，謝謝你。」
我這麽說後。
「……啥？」
冬華嗓音不悅地回應。
真是好懂的掩飾害羞法，我不禁覺得莞爾。
「不，沒事。」
我如此低喃。
然而冬華卻露出無法釋懷的模樣，深深地籲了一口氣。
「……那果然是我誤會了呢，友木學長不是我所想的惡霸，而且冬華也是真心喜歡友木學長。」
甲斐見到我們的互動後，忽然開口這麽說道。
聽到眼前的這個人說自己是甲斐後，我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的確五官端正，聲音也一樣。
臉上貼著紗布也是因為被我痛揍的腫脹還未消退吧。
原來如此，似乎的確是甲斐。
……不過，他在說什麽呢？
冬華真心喜歡我？
我心想「怎麽可能」並望向冬華，她卻紅著臉垂下了頭。
她應該是為了無憑無據的事而生氣，卻又因為無法否定而感到困窘吧。
「甲斐，抱歉，我揍飛你時，你是不是撞到頭了？……沒能更早處理……真的很抱歉。」
聽到不像甲斐會說的話後，我感到擔心。
他竟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隻可能是頭撞壞了。
「不，我沒撞到頭，隻不過……那時候，友木學長從正麵接下我的拳頭時，我就心想怎麽會有人氣度這麽大。我在那之後被痛揍一拳，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說不定是我一直都誤會了，而冬華之前所說的事才是真相。」
「……你發現的也太晚了。」
聽見冬華萬分嫌惡地吐出的話語，甲斐歉疚地垂下了視線。
「繼續說吧。」
我對著甲斐這麽說道。
此時甲斐眼角泛淚，他抬頭望著我開口：
「我發現自己對學長有天大的誤會，但事到如今已經太遲了。我拿刀子攻擊學長……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卑鄙小人。這次道完歉我就會去退學，這麽一來，友木學長和冬華就不用再看到我的臉了。」
甲斐露出懊悔神情這麽說道。
正當我想對甲斐說些什麽時，冬華便冰冷地開口：
「真的是太遲了，你知道你的一廂情願到底傷學長多深嗎？然後，你道歉完就擅自覺得自我滿足了？你真的是個偽君子欸。」
「……你說的沒錯，我從以前到現在都隻是一個沉浸於自我滿足的偽君子。」
甲斐垂著頭無力地回應。
冬華見狀似乎更加生氣，打算再度開口時……
「冬華，已經夠了……謝謝。」
「我又沒做什麽值得道謝的……」
「已經可以了，接下來就由我自己……好好溝通吧。」
冬華聞言便閉上了嘴。
她應該還有很多話想說，卻尊重了我的想法吧。
「甲斐，我有話想對你說。」
「……是的。」
聽見我的話後，甲斐露出了正經的表情。
「不要隻用外表判斷一個人，要好好聽對方說的話，也不要以為自己絕對是正確的。」
「……是的。」
「然後，你的拳頭很有力。」
「……是的……欸？」
「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我們靠拳頭打架，誤會已經解開了，我也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了。接下來，我和你就隻是上同一間高中的學長和學弟……你根本沒必要退學，那樣老師或許會來詢問我發生了什麽事，這麽一來會很麻煩……對了，如果你有什麽困擾就跟我說吧，我會盡量幫你的。」
甲斐抬起頭，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然後……
「學、學長在說什麽啊，你是白癡吧！？學長還記得他對學長做過什麽了嗎！你怎麽那麽白癡啊！？」
冬華火冒三丈地對我抱怨。
她自然會有這種反應。
冬華為了我著想，並對這家夥再三忠告。
而且也因為他飽嚐驚懼。
我卻這麽簡單地原諒了他，她自然想抱怨吧。
「甲斐雖然是誤會了，卻打算拯救和自己沒關係的人，並克服了自己的恐懼找我打架，而且他也不打算連累冬華。的確，如果當時他害冬華受傷，我也無法原諒他，他卻筆直地衝著我來。不過是拿出刀子這種小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何況，冬華……」
我麵對憤恨不平的冬華，邊搔著臉邊平心靜氣地說：
「因為我是個笨蛋啊。」
冬華與甲斐聽到我的話後──
「「學長……！」」
同時這麽低喃。
冬華朝甲斐投以充滿敵意的眼神，甲斐則是眼睛濕潤地望著我說：
「……友木優兒學長！我徹底愛上您的寬容大度……您的『男子氣概』！還請讓我當學長的……不對，請讓我當大哥的小弟吧，拜托您了！！」
接著甲斐便與我們來到頂樓時相同地下跪磕頭了。
我既開心又尷尬，暫時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應該怎麽回應他──